重生之聯姻 第022章 玉京的憂鬱

    蹇玉京這幾天與查玉薇同床共枕、形影不離，這日天不亮的，玉京便躡手躡腳起了床，替玉薇掖好被子離開房間，一推門，迎面便是一陣冷風，她趕緊把門關上，然後拉緊了衣領，走到洗房去。

    小翠一早便在這裡，正忙著燒水，她聽到聲音，回過頭見是玉京，便問：「怎麼今日起得這麼早？」

    「我想著，小翠也是這個時候起床的，便過來看看有甚麼可以幫忙。」蹇玉京搓著小手，顯得靦腆。

    小翠明白她是不好意思在查府白吃飯，也難為她了，便笑說：「你肯幫忙也好，雖然說我只服侍小姐一人，但有時也會忙不過來的。」她指指角落裡的架子櫃，「那麼你幫我準備梳洗用的東西，等會小姐起床了要用。」

    玉京含笑點頭，馬上走了過去，在架子櫃前呆了會，才又轉頭來問：「小翠……我應該做甚麼？」

    小翠蹲在地上，邊扇火邊說道：「架子上的香粉是用來洗臉用的，小姐比較簡單，只用菊露和桃花粉，你把桃花粉勺三匙放碗裡便行了，用具都在左邊的柜子里。」

    蹇玉京轉過頭去，見每個罐子上都寫有名字，很快的便照吩咐做好。

    「這些東西也是花觀教我我才知道，從前小姐都只是胡亂用冷水洗洗便算。」小翠說罷，把滾水倒進一大盤子裡，「你看現在小姐的皮膚是越來越紅潤細嫩了。」

    蹇玉京聽著她說，想起自己雖然同樣出身官家，可就算是她父親在生時，她也是不能跟玉薇比的，更何況現在了。

    「玉京？在發甚麼呆？」小翠扭頭問。

    「沒有……」蹇玉京回神，小小聲的說：「我想，我是不是不應該再與玉薇小姐住在一起？」

    小翠聽她忽然稱呼「玉薇小姐」，之前還是叫「姐姐」的，她停下手上的工夫，走過去拉住玉京的手，「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胡想些甚麼，不過你有事別憋在心裡。」

    蹇玉京抬頭道：「玉京沒有胡想，只是覺得我這樣實在不妥，所以……不如讓我跟你同住？跟小翠同住的話，還可以跟你學本事。」

    小翠聽得哈哈笑：「我會有甚麼本事教你了？」

    蹇玉京搖頭道：「小翠懂的我都不會，就連如何生火燒水我也不會。」

    生個火燒個水，很厲害嗎？小翠皺了皺眉，實在搞不懂玉京，卻也爽快的說：「既然你想學我便教你好了，根本沒甚麼了不起的。」

    「不！這些都很重要的！」蹇玉京聽她答應了，很高興，「玉京以後就要靠自己生活的了，如果甚麼也不會，實在不是個辦法呢！最起碼我也要學會照顧自己。」

    查玉薇起床後小翠告知了她此事，她覺得玉京有自食其力的想法雖然甚好，卻又心疼她，左思右想的，最終只好答應了，只一條：玉京要叫她姐姐，她又提醒小翠別讓其他人拿玉京當成丫鬟奴婢便是。

    午飯過後，玉薇把琴拿出來，彈了一曲?高山流水?。

    玉京由衷的說：「玉薇姐姐彈得真好，我五歲開始學琴，這琴也學了五、六年了，比姐姐差得遠了。」說得有點泄氣，讓她本就細削的雙肩更跨了下去。

    「來，換你來彈。」玉薇起身讓坐，「如果你不介意，我們互相學習會更有趣哦。」

    「姐姐若肯指導我，那實在太好了！」玉京過去坐下，雙手擺好，又抬頭來問：「姐姐想我彈甚麼？」

    「都好，彈你自己喜歡的就好。」

    蹇玉京點點頭，嫣然一笑，彈起一曲?望春花開?。

    這首曲講述遊子每到春暖花開之時，便想起在家鄉還有等候他歸去的人。

    常言道琴聲傳達心聲，蹇玉京這曲律柔美，音色潤而且暖，傳到外邊，讓查煥聽在耳里有說不出的舒服。

    查煥已經讀了一整個早上的書，趁午飯時間到外邊來喘口氣，被這琴音吸引而來，竟然到了堂妹玉薇的住處來。上次經過這錦瑟軒，聽到女子的嬉笑打鬧聲，好不熱鬧，讓他好不羨慕。今日竟又聽到這溫潤暖人、讓人忘憂的琴音，實在叫查煥訝異。

    錦瑟錦瑟，究竟是喜思之華年，還是怨念之華年？查煥還是頭一次覺得這名字大有深意。

    一直以為堂妹是個不喜交際，而且任性莾為的丫頭。

    查煥本就與玉薇少有交往，只有時節喜慶事才會見到面，即便如此，在他的印象中也從沒見玉薇有過好臉色的，總是一臉桀傲不馴的樣子，因而經常惹奶奶不高興，反而閰氏總是護著她，把她寵得愛怎麼樣便怎麼樣。

    「咦？」小翠推門出來見到正站著發呆的查煥，訝異的問：「煥少爺，你怎麼在這裡？」今天吹的甚麼風？

    查煥忽被發現，臉上一紅，答：「……我剛吃完午飯，經過過里聽到琴音，一時神往所以……」

    小翠眨眨眼，然後笑道：「這是玉京在彈琴。」

    玉京？查煥正想開口問，便見查玉薇和一個玉人兒似的小妹妹一起走了出來。

    這個妹妹……查煥猛一回神，拜了下去，調整好自己的呼吸，這才直起身子來說：「玉薇妹妹，好……好久沒有見過你的面，聽說你在書齋的梯子上跌了下來，我因為一直不得空，沒有過來看你，你……妹妹身體可好了？」哎，我在亂說些甚麼啊？！

    查玉薇笑笑口的：「你看我像有事嗎？」古古怪怪的啊你。

    「是……」剛說出，查煥又搖頭，「不是，妹妹身體好全了，那便好。」

    「對了，煥哥哥還沒有見過玉京兒。」查玉薇替他介紹：「這是蹇玉京，我叫她玉京兒的，就是放燈大會那晚被我帶回來的人。」她轉過頭去跟玉京說：「他叫查煥，是我堂兄，雖說是堂兄，卻只不過比我早出生兩天而已。」

    查煥覺得蹇玉京實在長得可愛，櫻桃似的小紅唇，五官柔美，一副溫柔馴服的樣子，跟玉薇那種一看便知道是個有主見的清冷氣質完全不同，讓人想替她遮風擋雨。

    查煥不覺聲音柔軟下來，生怕嚇著一隻小動物似的，跟蹇玉京說：「原來是玉京妹妹。」

    蹇玉京笑容靦腆可愛，輕聲說：「玉京見過煥少爺。」

    查煥笑得非常高興，難得與玉薇多談了幾句，這才回去讀書。

    蹇玉京看著查煥的背影，忽地想起了自己的親哥哥來。自從被哥哥賣了，便沒有了他的消息，雖然說是他對不起自己，可他也是自己在這世上的唯一的親人了。

    現在哥哥在何處？過得可好？

    查玉薇抬頭望向藍天，吸口氣說：「這種天氣真是舒服。」忽見一隻大鳥橫過晴空白雲，便說道：「看那隻鷹，多自由自在。」

    蹇玉京抬頭望去，卻嘆口氣：「牠日日為口奔波，也過得挺辛苦的。」

    「嗯。」查玉薇側頭瞧玉京，再抬頭望去時，那隻大鷹已不知所蹤，只剩幾朵白雲在空中。

    這時，遠遠走來了一個丫鬟。

    是查寶瓶身邊的金羽。

    「玉薇小姐。」金羽個子不高，姿色不算出眾，不過左眼角下的一顆小痣很是特別，她輕快蹲身行禮，笑跟玉薇說道：「我家小姐新得了一隻貓，知道玉薇小姐愛貓，特命奴婢過來請，我家小姐還特別吩咐，請玉京妹妹一定要同去才好，小姐說了，姐妹們要多認識，這才顯得是一家人。」

    查玉薇眨了眨眼，笑答：「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隨後來。」

    「是。」金羽一曲膝，含笑離去，眉梢眼角儘是風情。

    小翠待金羽走遠，才出聲問：「小姐，你要去？」她望了望有點不知所措的玉京。

    「去，人家熱情招呼我去看她的新寵，不去怎麼行？」查玉薇勾著嘴角說。

    「可是，玉京她……」經過了慕蓉存義那事，小翠不得不防著點。

    查玉薇知她心思，淡淡的說：「既然她找來了一隻好貓，我們一味把小老鼠藏起也不是個辦法吧。」她帶笑看著玉京。

    蹇玉京被她一看，身子抖了抖。

    「貓喜歡捉老鼠，這是天性，改不了的。」查玉薇伸手去握住王京的手，「可是捉不捉得到，那不是她說了算。」

    蹇玉京微微一想，握著玉薇的手緊了一下，點了點頭。

    一行三人離開了錦瑟軒，來到查寶瓶的住處，芍華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