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爸,剛才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答應沒用,這作坊不是我的,我只是一個掛名董事長而已,公司的所有者,也就是法人代表上面寫的是清霞的名字,老二別說當董事長了,就算只是想要進來打工,沒有清霞的同意,也是辦不成的。」陳維頭都沒有回,聲音冷冷淡淡的說道。
他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陳太康了,覺得整個人都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太累太累了。
陳太康一聽,當時就差氣懵了,拿著菸袋的手指著陳維,兩個眼睛瞪的跟銅鈴一眼,那樣子,看起來好像又要中風。
陳勇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知道這下是沒指望了,便下死勁的挑撥起來:「大哥,你太過份了,你你,我們都以為你是老實人,沒想到你居然把我跟爸當傻子耍著玩?」
既然你都沒有權利作主,剛才幹嘛把話答應的那麼乾脆,讓他們白歡喜一場了。
陳悅之知道現在不該笑,但是莫名奇妙,就是想要笑,同時也有些激動,看來自己的父親,只是善良,也不是真的那麼愚蠢。
「我沒有,你們從頭到尾也沒有問過我啊,怎麼能說我是騙你們呢?」陳維冷冷的看著陳太康,為什麼有些人臉皮這麼厚,直接去搶別人的勞動成果,還覺得是理所當然。
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兄弟,這樣的父親?
這一刻,他真希望喬小麥說的是真的,他覺得有這樣的親人是一種恥侮,恨不得從未相識過。
陳悅之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往李清霞的背後靠了靠,手臂看似無意識的在空氣中劃了過去,當她的手剛落定,就聽見床榻上的洪老太太再次慘叫了起來。
陳勇趕緊假裝關心的往前湊:「媽,媽你哪裡不舒服,怎麼了。是不是剛才摔的地方疼啊,要不我們送你去醫院吧?」
「好疼,好疼,去醫院。沒錢,哪有錢去醫院呀。」洪曉娥和陳勇不虧是親母子倆,兩人眼神一對,便立即有了默契。
陳維看見老太太疼的好像不似假的,額頭上都冒汗了。眼中微有絲不忍,但還是強忍著狠心,拉著妻女,就準備走。
「你這個畜生,你給老子站住,你媽疼成這樣,你要往哪裡去?還不趕緊拿錢出來!」陳太康怒吼道,手提起拐杖,竟就想往陳維的肩膀上打,幸虧陳悅之把他往後一拉。結果這一下,就怦的一聲打在了陳悅之的腦門上。
「阿悅!」夫妻倆同時一聲悽厲的喊了出來。
陳悅之原本是可以用真氣護住額頭,不讓那裡受到丁點損傷的,但是為了讓父母看清楚陳維康的真實嘴臉,她放棄了。
於是那粗糙的拐杖,一下子就打破了她的頭,鮮紅刺眼的血,頓時就從額前的發角流了下來,映在臉上,刺激的李清霞快要瘋了。
陳悅之想了想。假裝暈倒,閉上眼睛往後倒去。
陳維和李清霞頓時嚇的魂都飛了,李清霞更是哭的撕心裂肺。陳太康愣了愣,沒想到居然會打到孫女身上。不過他一向不怎麼在意孫女的命,尤其是這個陳悅之先前還頂撞過她,更是不喜,便冷哼一聲道:「她不往前湊,拐杖難道會長腳不成?都是自找的,讓你剛才忤逆長輩。這就是報應。」
陳維的眼睛瀰漫層了一層血絲,牙關更是咯吱直響,如果不是女兒拉了把自己,現在被打的暈過去的人就是自己,那依陳太康的意思,自己也是報應嘍?
他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樣的報應?這老天爺還長沒長眼睛,這世間還有沒有公道了?
認真勤勞的人反而有錯,偷奸耍滑的人倒是對的了?如果那樣才是孝順,如果那才樣才是不忤逆長輩,那他就要忤逆,就要不孝順。
「阿悅,阿悅你怎麼樣,不要嚇媽,媽帶你走,媽立即就帶你走,我們回外公家,再也不要來這裡了。」李清霞哭的滿臉是淚,嚇的將陳悅之緊緊抱在懷裡,怎麼也不肯鬆手。
陳悅之心裡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該暈了,害媽媽這樣擔心。
李清霞搖晃了一會陳悅之,發現她沒有醒過來,眼中更是心疼,也多了一絲堅決,根本不看陳太康等人,只是盯著陳維。
「陳維,今天我就把話撂這兒,你是要他們,還是要我們?如果你要護著他們,那我馬上就跟你離婚,反正作坊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你就淨身出戶以後跟著他們過日子吧。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你就跟我們走,以後和他們恩斷義絕!」
李清霞一邊摸了下孩子的臉,一邊哭著想,以前她一直體諒丈夫的不易,一直隱忍著。
結果,就換來這樣的後果,她的女兒呀,頭都被打破了,還暈了過去,生死不知,要是打傷了可怎麼是好,她的一輩子都毀了。
陳維內心所有的不滿和恨意,在女兒被打傷的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
當掌上明珠一樣,寵在手心裡的女兒,卻被自己的父親打破了頭,而且還是為了救他。
如果不是女兒拉了他一下,現在被打破頭的人就是自己。
他一直念著陳太康僅有的那點子施捨,認為他是嚴父,認為他是不得已,但是剛才,這個口口聲聲為他好的父親,居然要把他的辛苦勞動成果,拱手搶給這個好吃懶做的二弟。
見東西搶不到,居然還要打人。
這樣的親人,有和沒有,有什麼區別?他是人,不是動物,誰真心對他好,他都知道。
陳維站了起來,主動將陳悅之抱了起來,看著李清霞說道:「我跟你們走。」
陳太康萬萬沒想到,會鬧成這樣,但是他卻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覺得是李清霞盅惑了陳維,都是這個女人惹的禍。
「陳維,你要是敢踏出這個門,以後我們陳家就沒有你這個兒子,我立即讓二叔公把你們從祖譜上除名,你信不信?」陳太康威脅起來。
他就不信陳維敢走!
陳維的步子果然一頓。不過也就是一秒的事,很快他就冷笑道:「除名很好啊,爸,你很早就想這樣做了吧?正好。我可以到李家入贅,以後你們就再也別想算計作坊的東西了。」
洪老太太身上痛的不行,但也知道眼前的情況不對勁,不能讓陳維走掉了,否則她今天的罪白受了。
眼看著老大連祖譜除名的事兒。都無所謂了,那還瞞著那些事做什麼?
「老大,你想的倒挺美的,我們把你養這麼大,你說走就走,就算養條狗,我還能得狗看門,最後還能吃頓狗肉呢,養你,得了什麼?」洪老太太惡毒 的說道。
陳維沒想到他們撕破臉後居然是這樣。真是高看他了,居然拿狗和他比,他連狗都不如吧?
養狗至少還得給狗吃呢,可是這些年,他們給過他這條狗一口水一口糧食嗎?
「那你們想怎麼樣?」陳維不想再跟他們糾纏下去了,女兒臉上的血都有些凝固了,他好擔心,想趕緊帶女兒去看醫生。
幸好江尚雲已經調到金林村部當赤腳醫生了,要不然他們還真要抓瞎。
「我們不想怎麼樣,就是把這些年的帳算一算。怎麼著也不能讓我們吃虧吧?」洪老太太一提到錢,立即也不覺得渾身都疼了,眼睛更是泛著金黃色的光芒。
陳太康原本想要阻止老太太這樣講,覺得不好。但是陳勇湊到他耳邊一咕噥,他立即就說出不話來了。
老二說的對,今天的事,本來就是老大不對,必須要給他一個教訓,否則還以為他是軟柿子好捏。
陳勇的話猶在耳旁。時時提醒著陳太康:「爸,我們哪裡是真心想要大哥的錢,都是為了以後著想呀,你想如果我們要一大筆錢,他肯定拿不出來,那沒有錢,他就不好去李家入贅的,這樣不就有時間了嗎,等以後再慢慢的把關係修補好,不就沒事了,父子哪有隔夜仇的。」
所以陳太康聽了陳勇的話,就靜觀其變了。
陳維見陳太康居然坐視老太太問自己明目張胆的要養育費,心裡最後一絲期待也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現在只想趕緊將麻煩解決掉。
「說句不好聽的,你們雖然打著生養我的名義,但是從小到大,我跟天生地養的也沒有差,過的日子比乞丐還不如,和老二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從小他穿厚的好的,我穿單的破的,我累死累活他坐享其成,我吃稀的餿的,他吃香的喝辣的。但是自從我六歲過後,家裡的活基本上都是我在做,十歲的時候就跟著大人一起下地幹活,就算是後來娶了媳婦,你們老倆口地里田裡的活,也是我乾的,如果你們要養育費的話,那麼先把我這些年的工錢結結吧?」
所有人全部瞠目結舌起來,就連裝暈的陳悅之都很驚訝,沒想到自家老爹 居然會來這樣一手呀。
這反擊的太漂亮了!
同時心裡又酸了起來,原來陳維並不是糊塗,他都看在眼裡,他都清楚,心裡都明白,只是太過善良,總是想著包容別人,所以才假裝沒有那回事的。
「你,你這個不孝子,你是我兒子,我家裡的活你不干誰干,居然還敢問我要工錢,你真是反了天了你?」陳太康氣的哆索的話都說不利索。
「是嗎?既然都是兒子,那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幹活,老二老三為什麼不干,我八歲的時候,就下地插秧了,但是老二老三八歲的時候還在媽的懷裡撒嬌吃糖呢?同樣都是兒子,你為什麼這樣區別對待,還是說,我根本就不是你親生的?」
大家都沒有料到,陳維居然會自己突然把話題扯到這上面,陳悅之心裡樂了,正好了,她剛才朝著洪老太太使了些手段,就算陳維現在不問,一會老太太自己也會說出來的。
不過如果陳維不說,恐怕老太太突然說會有些突兀,不過陳悅之為了幫父親脫離這一極品親戚,也顧不得了,現在這樣,倒是正好銜接上了。
陳太康沒料到這個一向老實巴交,任人揉搓的老大,居然變得這樣犀利起來,正想反駁呢,就聽見洪老太太在床榻上喊道:「我老陳家都是聰明人,才沒有你這樣笨的要死,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錢的兒子呢?不是我們生的又怎麼樣,我們養大你那是事實,別說許多廢話,拿錢來吧,一百萬,少了一個子都免談。」
「死婆子,你胡說什麼?」陳太康趕緊氣急敗壞的喝斥起來,他其實最原本的目地,還是想要挽留陳維的,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更沒想到老太太沒忍住,居然說出了真相。
不管陳太康如何怒瞪老太太,甚至威脅要趕她去娘家的話,平時怕得要死的老太太,今天像換了個人似的,膽子變得奇大,仍舊搖頭晃腦的說道:「其實呢,我們和你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真要論輩份喊起來,我還是你二嬸呢?」
「住口!」陳太康拐著杖,就想要上前去捂住老太太的嘴,但是卻感覺渾身一軟,坐在那兒,竟是沒辦法提氣,也起不來身子,不由滿心驚恐,以前中風的感覺逐漸漫了上來。
陳太康見動不了,便似圖用語言說服陳維:「老大家的,你媽是疼糊塗了,她都在亂說,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們就是你親爸親媽,哪有什麼二嬸的胡話,你千萬不要相信,對了,悅之不是頭傷了嗎,趕緊帶她去看吧,別耽誤了,她明天還要去省里比賽呢,趕緊走吧。」
陳維雖然很想知道下面如何,但是陳太康說的又是事實,不能把女兒放著不管呀,正想動手,就聽見女兒嚶嚀一聲清醒過來。
夫妻倆立即又撲了過去:「阿悅,你怎麼樣?」
「爸,我沒事,只是破了點血,你別太擔心了。」陳悅之說罷就朝著陳維眨了眨眼睛,手掌朝著他的方向攤了攤,有一顆草木精華膠囊在滴溜 打轉。
陳維這時候才想起來,對呀,女兒煉了那啥歸真訣,聽說對身體好,還能治傷,應該沒有大事。
「爸,我剛才隱約聽奶說她是你二嬸,這是怎麼回事呀?」陳悅之直接將話題導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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