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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母親也因為自己的墜崖,抑鬱而終,再看著老父親那滿頭的白髮,劉惠民心裡的愧疚,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父子倆再一次相擁,場面極其感人,連二爺都忍不住抹了下眼角。
待情緒穩定一切後,劉忠義放開了兒子,轉身面向葉盡歡,深深的鞠躬。
葉盡歡連忙上前把他扶起,劉忠義卻推開了他,鄭重的道:「是你找到了老三,也是你幫他恢復了記憶,這一禮你應該受。老頭子打了一輩子仗,也不知道有什麼能回報你的,你既然是老葉的孫子,如果不嫌我高攀,以後你就是我劉忠義的家裡人。誰敢動你,先從我屍體上跨過去!」
也許在普通人看來,劉忠義的報恩方式,顯得很沒意義。
但葉盡歡卻知道,這番話意味著什麼。
這是從戰爭年代活下來的人,認為最有份量的話語,因為對他們來說,除了生死,一切皆是小事。
能把葉盡歡的命放在自己之前,足以說明在他們心中的重量了。
尤其像劉忠義這樣的人,他能說這句話,很多人在對待葉盡歡的時候,就會好好掂量一下。
比如黃澤成就是其中一位,本來已經覺得自己面對葉盡歡的時候失去了主動權,現在聽到劉忠義的話,他更是臉色微變,心裡下意識開始想著該用多少好處,才能有資格緩和與葉盡歡的關係了。
葉盡歡沒有再推卻,笑了笑,道:「行,您如此抬舉我,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小葉,以後你就是我親弟弟,誰敢欺負你,跟哥說!」劉惠民也走過來道。
他的話,讓劉忠義和二爺都微微一怔,但兩人並沒有多言。
按照輩分來說,葉盡歡和劉惠民中間差著輩呢,劉惠民認葉盡歡當弟弟,等於讓劉忠義比二爺矮了一輩。
換個時候,劉忠義肯定不太樂意,二爺則會趁機說點占便宜的話,過過嘴癮。
但此刻,兩人都很沉默。
葉盡歡對劉家的幫助,不是輩分所能限制的,嚴格意義來說,他算得上劉惠民的再生父母。
當然了,沒人會真去較這個真,反正以後各交各的就是。
現在已經不像幾十年前,那麼講究輩分了。
一番感激後,黃澤成走上前來,拉了劉忠義一下。
劉忠義明白他的意思,便對葉盡歡道:「小葉,這個澤成你是見過的,先前有點誤會,他都跟我說了。這次來找你,是遇到了大麻煩,想請你幫忙,你看……」
葉盡歡淡笑一聲,道:「別人說話,我未必會給面子,但劉爺爺開口,我會盡力而為。」
劉忠義聽的呵呵笑起來,感覺很有面子。
黃澤成心裡一喜,連忙道:「葉先生,您看是在這裡談,還是我請您吃飯,順便找個僻靜點的地方?」
「就這裡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葉盡歡一臉無所謂的道。
黃澤成苦笑道:「您覺得不是大事,但對我來說,卻關係到身家性命。這個坎過不去,我這輩子就完了。」
「不是我覺得,而是的確算不上大事。」葉盡歡道:「那家半導體公司,已經發布消息了是吧?」
「是的,您是不是提前……」黃澤成下意識問了一半,但隨後又抽了自己一嘴巴子,道:「對不起,我不該問那麼多,您說的沒錯,他們的確發布了消息,已經可以量產九十納米製程的晶片,不但性能提高百分之三十,價格也降低了一半。」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的那些客戶,應該要求最少打三折,他們才會重新考慮吧?」葉盡歡又問。
黃澤成眼睛睜大,隨後面色頹然的道:「葉先生果然是有大本事的,看來前前後後,您都看明白了。唉,我真是悔不當初,如果幾天前按您說的把所有產品甩賣,現在也不至於落入絕境。」
「絕處逢生,朽木開花,這不是沒可能的事情。」葉盡歡道:「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建議,但就怕黃董事長不太願意相信。」
「您說,您說!只要是您說的,我一定信!」黃澤成急切的道。
葉盡歡道:「我的建議很簡單,把你的囤貨全部三折售出。」
黃澤成一愣,差點沒吐血。
如果可以三折賣掉,他也不用來找葉盡歡幫忙。
「葉先生,這……」
不等黃澤成提出質疑,劉忠義便瞪起眼睛:「黃澤成,你小子記憶力減退了是吧?剛才還說什麼建議都願意聽呢!」
黃澤成苦笑道:「老爺子,不是我不想聽,是三折賣掉虧一大筆錢,我也能勉強接受。可是以後呢?人家手裡掌握著比我更好的技術,現在大打價格戰,我不能一直都是三折出售吧,那和直接破產沒區別。」
葉盡歡道:「黃董事長聽我把話說完,三折出售後,你的工廠立刻停工,所有機器賣掉,工人遣散,匯總的資金,去其它工廠用同樣的價格把晶片買回來。」
黃澤成聽的目瞪口呆,道:「您這不還是讓我破產嗎?如果用同樣價格去買晶片,我還賣自己的幹什麼?」
「因為據我所知,你所用的設備,要落後於不少廠家。而且在技術標準上,達不到出口的要求。但如果你能集中所有的現金,就可以用白菜價買到比更好的晶片。」
「出口?往哪出口?」黃澤成臉上的表情更加苦澀,道:「葉先生,我不知道您是否清楚外面的情況,九十納米製程的晶片到處都是,根本不缺。」
「是啊,哪裡都不缺,那你的為什麼突然賣不掉了呢?」葉盡歡反問道。
黃澤成愣住,這個問題看似沒有道理,但他突然覺得,好像有點不一樣的味道。
葉盡歡笑了笑,道:「咱們國產廠商最厲害的地方在哪?無非就是同樣的技術,可以做到比別人成本更低,價格也更低。這場價格戰現在看起來只是在國內某一部分區域打響,實際上很快就會波及到國外。如果我預料的沒有錯,會有很多國外廠商前來收購這種機器。他們的嗅覺,可比你們敏銳多了,肯定會立刻停產,以免陷入和你們一樣的困境。而這家廠商又沒有能力立刻拿出那麼多機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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