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將新住宅里里外外看了個遍,令爺爺娘娘眼界大開,感慨萬千;現在的他們,已經不能用滿意這個詞兒來形容自己的感受了。自始自終,二位老人仿佛在雲端里飄蕩一樣,感覺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眼花繚亂的找不到北。
快到中午的時候,汪慶洪來了,車上還裝著一大捆好不容易搞到的彈簧、海綿和人造革,那是為彭家做沙發準備的;現在的木工活兒,幾乎已經全部做完,就差幾套沙發了。
爺爺和娘娘安心地住了下來,耐心等待著喬遷之喜的臨近;在汪慶紅不遺餘力的努力和督促下,彭家新住宅的所有工作,終於在8月12日完工。
這時候的彭家新住宅,里里外外已經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塊塊玻璃也被主動前來幫忙的杜阿姨等熱心的鄰居大嬸們擦拭得亮堂堂的;除了有些新油刷的家具還有股刺鼻的味道外,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且東風了。還有一件事需要說明,區文教處處長田豐收神通廣大,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五六十尾數寸長的金魚、錦鯉,投放進了蓄滿水的浴池裡,為彭家增色不少。看著魚兒四處游弋,不斷出沒於假山之間,爺爺娘娘的老觀念也產生了動搖,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比養一池子雜魚更好一些。
那個時候,還沒有什麼甲醛超標之說,人們一般覺得新油漆的家具,只要沒有太重的氣味,就可以放心使用了;但是,出於安全考慮,彭禹提出,必須等到屋子裡徹底沒有了油漆味兒,才可以進去居住,否則的話,人很容易得一些意想不到的怪病。於是,儘管新住宅已經收拾好了,把東西一搬就可以居住,但是爸爸媽媽還是採納了兒子的意見,沒有貿然地入住;只是花錢請了幾個人,每天24小時不斷地照料一下。在這個空檔里,媽媽可沒有閒著,因為新住宅屋子很多,什麼被褥、床罩和床單等物件必須提前準備齊全才可以,否則的話,萬一來幾個親戚朋友什麼的,就沒有抓拿(當地土語:沒辦法的意思)了,到時候總不能讓人家睡在光板床上吧?於是乎,只要是一抽開空子,尤其是到了星期天,媽媽就會拉上女兒彭薇,開始大包小包地往回買棉花,買紗布,買面料和床單枕巾等雜七雜八的東西,然後請杜阿姨她們幫忙做被褥;至於所需的票證,根本不用彭家人操心,好多生活不咋樣的人家用都用不完,幾乎都白送給了他們。
搬居新家是一件大事,按照本地的傳統習慣,是需要操辦酒席,請人吃飯的;尤其是彭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大操大辦是說不過去的。經過和村子裡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輩們的商議,彭國慶和家裡人決定,準備在8月20日那一天,正式開始搬家,然後在當日,恭請各位領導、同事和眾鄉親們前來助興,大辦酒席,宴請賓客。那個時候,辦酒席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無論是雞鴨魚肉,還是其他東西,必須事先預備好才行;這些東西,雖然在門市部或者國營肉店買不到,但是農墾指揮部住宅區養豬養雞的人家可不少,只要你出的錢讓人家滿意,買這些東西還是很輕鬆就能夠辦到的。至於魚類,鎮子裡專門有幾個沒事幹的人,整天去黃河裡下網釣魚,把事情託付給他們,到時候收購就可以了。
8月19日,林書敏組織人馬往新住宅搬遷必要的東西,而彭國慶則請了二壯他爸等幾個殺豬好手一起動手,把自家養的那頭大肥豬和買來的幾頭豬一塊兒殺掉,又委派人買回大量的菸酒糖茶,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準備工作。說實話,以彭家目前的巨大財力,舉辦這個酒席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算下來也花不了多少錢。基於此因,在和長輩們的商討過程中,彭禹提出來不需要來客搭禮,免費讓大家吃喝的提議,結果招來除了爸爸媽媽以外的所有人的反對;就連爺爺娘娘,也不贊成他的意見。當時,有人就這樣尖銳地指出:你們彭家財大勢大,可以不把那兩個小錢放在眼裡,但是別人怎麼辦?難道就因為你們彭家開了這個先例,其他人家以後也必須跟風不成?你要明白,這個花銷可是一筆不小的錢啊!試問整個鎮子裡有幾家能受得了啊?人家今後還要不要娶媳婦聘閨女了?還要不要給故去的老人們操辦白事業了?所有的這些,不是一個風格高不高的問題,而是千百年來早已養成的傳統習慣問題,誰也不能隨隨便便改變和破壞的!
最後,彭禹被大家反駁的啞口無言,只好從善如流;只不過是,他的思想轉變很快,馬上就想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按照事先的安排,20日那一天,爸爸媽媽他們住在了二樓的1號屋子,2號屋子住著爺爺娘娘,雖然2號看起來比1號小了不少,但也有衛生間,可分可合的新式大木床睡下二位老人一點問題都沒有;此外,屋子裡茶几雙人沙發和組合櫃等新潮家具樣樣都不少。唯一遺憾的是,爺爺娘娘一輩子睡慣了大火炕,咋一睡在鬆軟異常的大床上很不適應,翻來覆去好幾天休息不好;好在,人的習慣是可以改變的,日子一久,爺爺娘娘也就習以為常,可以安然入眠了。
既然家人全部都搬到了新居,作為新成員,大狸貓花花也只能跟隨大家來到新居安家落戶。養過小貓小狗的人都知道,這些小傢伙們頭腦可不簡單,愛認死理兒,誰是第一主人、第二主人等區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此,絕大多數情況下,它總是在爺爺娘娘的屋子裡休息的,就算小彭芳再怎麼用心餵養它,也無法讓花花回心轉意。
緊挨著爺爺娘娘的3號,住的是姐姐彭薇,4號是小彭芳的家;可是,由於彭芳年紀小,膽小不敢一個人居住,經常跑到姐姐的屋子裡鑽她的被窩,所以,4號是經常空著的。再說彭禹,自從搬到新家以來,他只在5號屋子裡居住了一夜,就又回到了他的林中小屋,過起了自由自在的日子。
電視機在當天就搬到了新家,安置在了客廳里;因為這次電視天線是焊了個底座,高高地聳立在二層樓房頂上的,因而接收效果更佳,就連以前畫面不太理想的中央人民電視台節目,效果也好得出奇,完全可以和省台市台媲美了。當然有利就有弊,由於電視天線安置在了樓頂,調節起來比以前繁瑣了不少,誰要轉看其他節目,必須順著專門的樓梯登上二樓房頂才行。為此,爸爸彭國慶無奈地自嘲道:一晚上登高爬低的鍛煉幾次身體,有助於人的身心健康。
拋開這些不良因素不說,彭家人的生活確實比以前過得舒適多了,客廳又寬又大,東西兩邊分別布置了一套三人沙發和兩個單人沙發,茶几茶櫃一樣也不少;一到晚上吃過飯,人們坐在鬆軟的沙發上喝茶抽菸看電視,心裡別提有多愜意了。在這期間,為了試一下水暖設備的優劣和各個管道是否暢通,彭禹特意去鍋爐房燒了一大鍋開水,通過管道放進了洗澡間;彭家的洗澡間有浴池有淋浴,搭配合理,集中方便,尤其是那個浴池,五六個人躺進去都不感到擁擠,空間確實不小。彭禹一試之下,水暖設備一切良好,汪慶洪監督干出來的活兒,的確令人放心;爺爺娘娘和家裡人輪流著洗過一次澡後,無不交口稱讚,認為家裡有這個澡堂子實在是方便多了,簡直是提前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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