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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懷孕好幾個月了,可能一回來就要生孩子休產假,你還覺得好用?」趙蘭舟好笑地看著她,「女同志的重心已經轉移到家庭了,未必會像過去那麼盡心盡力,你期望值別太高。」
「她這個人我了解,特別要強,完全不用操心她的工作能力和積極性,無論分內分外她都會做得很周全,分配給她的任務不用多說,就能做到極致,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她有了家庭,也改不掉這個習慣,這一點我相信。」林明自信地說,「再說了,就算她女同志有孩子下基層不方便,寫材料總是可以的,她可是咱們省有名的筆桿子,她如果能幫我寫寫材料,也算是幫了我的大忙,h市那幫小子,寫出來的東西簡直不能看。」
「你別老拿你政研室的眼光去看他們,多用心帶一帶,慢慢就好了,別忘了劉好好也是你一手帶出來的。」趙蘭舟笑了起來。
「我可不敢居功,她有天分,她那篇調研報告就不是我能寫出來的,這孩子的文字材料已經在我之上了。」林明讚不絕口。
「這麼個好苗子去寫你們市裡的材料不覺得大材小用了嗎?我還準備把她留在政研室接你的班呢。」
「不能老早一個位子上啊,也得讓她勤下基層接地氣,對她今後的發展有好處。」林明是個老實人,很少會在趙蘭舟面前這樣不懈爭取。
趙蘭舟看著他直笑,「我會考慮的,不過也得看她自己的意願,這個孩子適應性很強,特別好用,放在哪兒都能用,如果她有哪裡是特別想去的,我會讓她去的。我記得她過去在政研室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誇她啊,剛開始那段時間還晾著人家。」
「人才難得啊,我到h市之後真是深有體會,連個寫材料的人都找不出來,現在過我手裡的大小材料都得我親自改,我真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林明感慨道,「劉好好一個頂得了好幾個,越到了基層,越深有體會。」
林明過去在省政府都是做一些筆頭工作,基層的很多情況他也了解,但是真正深入開展工作了,才發現工作的困難,很多工作方式方法還需要他調整學習,可惜人才太少,和他一條心的人才更少,所以他對劉好好是勢在必得。
劉好好沒想到自己剛放下趙蘭舟的電話,林明就打電話過來了,也不繞圈子,直接單刀直入,「小劉,我是林明,等你回南省之後,願不願意到h市工作?」
「林市長,」劉好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林明的說話風格還是這麼直接,她和林明的共事時間不長,但是彼此相處得極好,如果還能回h市工作,她當然願意,「這是高官的意思?」
「我自己的想法,我向他要人,他說得考慮你的個人意願,」林明頓了頓,「我知道你快要生產了,今後有家庭方面的顧慮,你放心,只要你到h市來,所有部門任你挑選,你懷孕生產的期間可以到相對輕鬆的部門。」
劉好好大笑,原本被蒙上一層陰霾的心情豁然開朗,「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徐華算是在京大里第一時間知道她準備調動這個消息的人,他是劉好好的頂頭上司,又是她的授業恩師,待她如師如父,她就算瞞誰都不能瞞他。
「為什麼?你馬上就要畢業了,書都不讀了?」一向在劉好好面前像個老小孩似的徐華,又驚又怒,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劉好好抿了抿嘴,她並不想要讓徐華為她擔心,但她要離婚這件事已經傳開了,是不可能瞞住徐華的,只得硬著頭皮說,「我要離婚了。」
「什麼?」徐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離婚在這個年代是件很稀罕的事情,除非走到山窮水盡,否則不會有人選擇離婚,很多人就算走到山窮水盡了,出於種種考慮,也不會離婚。
而劉好好顯然不屬於這樣的人,她和莊立軍的感情一向很好,這一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前幾天還甜甜蜜蜜的兩個人,突然要鬧離婚?而且她還挺著個大肚子呢,離了婚,孩子怎麼辦?
「你,你,你別胡鬧!婚姻這種事是可以拿來賭氣的嗎?而且竟然還鬧到要調動回南省的地步,你是不是瘋了?」徐華怒不可遏地斥道,他一向疼愛劉好好,把她視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卻沒想到看似沉穩的她會做出這麼胡鬧的事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劉好好想了想,莊家發生的那些事遲早會傳開,也沒什麼好保密的,便把那天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她平鋪直敘地說著,幾乎不帶什麼感情,卻把徐華聽得直皺眉。
「我早就說過莊家的水渾著呢,你偏要去趟!當初就不應該嫁過去!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徐華心裡堵得慌,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不住地罵道,「你那個婆婆,她小的時候我就特別看不上她!說出的話,做出的事,真是丟人現眼,楊平和蘇弘毅怎麼教養出這麼個東西!我當時讓你別嫁,你怎麼就聽不進去……」
徐華如她的自家長輩一樣,不停地痛心疾首地數落著她,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現在好了,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徐華沒好氣地看著她,看她那低頭受教的乖巧樣子,又心頭一軟,更加難受了,「你現在這個樣子離婚,孩子怎麼辦?還生嗎?」
「生,當然生,蘇素雲不要他,我這個做媽的還要他呢。」劉好好摸了摸肚子,難掩幸福,就算大人鬧得天翻地覆又如何,和孩子有什麼關係?有她這個當媽的在,她就不會讓他受半分委屈。
徐華雖然生氣,但是聽了她說蘇素雲的事情之後,也不再勸她了,那個蘇素雲實在太過可氣,換作是他也會做同樣的決定,士可殺不可辱,但是——
「因為離婚就要離開京城?實在太草率了,難道京城就是他們莊家人掌控的?」徐華不住地搖頭,「就算離婚了,還是可以當京大的老師啊,我保證不會有人拿這件事騷擾你攻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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