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想吃什麼?」家裡有兩個兒子,並且都是相差一歲,齊勝在家裡儼然已經習慣了帶孩子的生活,坐在棚子裡面,就先問銣初吃什麼。一筆閣 www.yibige.com
「叔叔,我隨便吃,您們點什麼我吃什麼。」銣初的心思,早就沒有被吃的誘惑到,她這時候正驚喜地看著這一切熱絡的場景。
齊叔叔帶她們來的剛好是橋頭,這個攤子是用塑料棚子圍著的,裡面有四張矮桌子,邊上都是一些木頭板凳,一張桌子可以坐個人。在這裡吃飯的也沒那麼多講究,如果桌子坐不下,好多人都是把板凳端到一邊去,就這麼端著碗大塊吃起來,也有的把碗端到橋頭一邊吃東西,一邊欣賞早晨的風景,這樣的人還是極為少數。在這個交通不便利,步行是主要工具的年代,大部分的人都是行色匆匆,不是往家裡趕,就是上班的上班,開門市的開門市。
其實,像這種攤位,一眼看下去有很多。可能是進城出城的都要經過這裡,很多賣東西的這時候往回趕,都會在這裡吃上一口才回家,所以,這裡的生意絡繹不絕,她們來的時候,也是剛好騰出一小塊位置。看起來,齊叔叔應該跟老闆很熟,看到她們來,還熱絡地打著招呼,拿起一塊毛巾,趕緊把桌子擦拭乾淨,順便也記下了,她們要吃的東西。
從塑料棚子,還可以看到河面上的景色,跟早上看到的不一樣,這時候一隻只鸕鶿已經歇在船頭,它們拍打著自己的翅膀,可能是已經打撈起來了不少的魚,它們在那裡交頭接耳地說著它們的話。船上的漁夫興高采烈地,在船頭的隔間收拾魚,在那挑挑撿撿,把魚兒分類放好。
清晨的太陽剛剛升起,那層橘黃色的光暈,映射在河面上,泛起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就像是給河面鍍了一層金色。連著穿上的鸕鶿和那低著頭彎著腰的漁夫,都被金色的光暈環繞著。
河邊上有晨跑的人群,他們穿著短袖短褲,穿著白色的回力鞋,要問銣初怎麼知道,白色就是回力的代表。在這個時代,人們要不穿軍綠色的膠鞋,要不就穿白色的回力。農村的一般都是布鞋、膠鞋、草鞋——耐髒又耐穿。城裡的趕時髦的就會買回力鞋穿,緊跟流行的男人,就會買大頭皮鞋穿。
無論是城裡還是農村,除了一些孩子非要回力鞋,一般人家可不會給孩子買這白色的鞋子,一點都不好洗。
從小到大,銣初記得,媽媽留給她買過一雙白色的回力鞋,那還是上初中快畢業的時候。學校要舉行運動會,她纏著媽媽買了一雙,回家過來,摸來摸去實在是耐不住心中的興奮,從袋子裡面吧鞋子拿起來就穿上。結果,還沒到一刻鐘,鞋子就髒了。第二天就是運動會,她這就弄髒了,又怕同學笑話,更多的是怕被媽媽罵。
脫下鞋子,光著腳跑回家,結果,一腳踩上一塊玻璃,當時她都沒感覺,是大伯在後面看到她,說她腳下流了一路的血。回頭一看,地上一條血跡,那鮮紅的血液直接嚇得她當時哇哇大哭起來,有一種自己快要死去的感覺,自此以後,她是再也不敢光著腳丫到處跑了。
「兩位先生,這位小小姐,你們吃的來了,一碗肥腸面,一碗肉絲麵,一碗米酒湯圓,一瓶詩仙太白,幾位慢用,有需要的話再喊我。」老闆左手托著一個紅色的長方形木盤,走過來的時候,伸出右手將盤子上的食物都一一放到對應的顧客面前,動作嫻熟一氣呵成。
一盤子大概有十碗左右,他都準確無誤地找到對應的位置上,看得銣初都傻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這人的臂力肯定很好。
「初丫頭,要不要吃個桐子葉粑粑,還有三角粑粑,土豆餅都很好吃的。」齊勝一邊拿起桌上的二兩半的詩仙太白酒,一邊看著銣初問道。這丫頭乖巧懂事,不多話,不到處亂跑,是個聽話的女孩子。
「叔叔,不用了,我這一碗就夠了。」其他的小吃,她都不是特別喜歡。唯獨這個湯圓可是一個另外,這是她的最愛,一顆顆拇指大的湯圓,軟軟糯糯入口香甜,再配上香氣四溢帶著點酸甜的米酒,吃上一口,就像是甜到心裡去了一樣。
「銣老弟,你看你家丫頭喜歡吃什麼,再給她加點,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餓肚子,別的山珍海味我請不起,吃這麼點我還是請得起的。」齊勝吃了一口銀絲面,拿起酒杯跟銣文強碰了碰杯。
他就是好這一口,平時忙的話,他都要抿上一口解解饞,就算不能大口喝上一杯,他也要過過嘴癮。
「她小孩子,這一碗都夠她吃了,哪還能吃得下那麼多,今天真的是讓你破費了。」銣文強拿起桌上的瓷杯子抿上一口,這火辣辣的味道真帶勁,還是這地地道道的老酒好喝。
「爸爸叔叔,我吃飽了,您們慢慢吃。」饜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還真的是小孩子,這麼一碗她都吃撐了,要是還在三十歲的時候,這麼一點都不夠卡牙縫。
「初丫頭,你可別客氣哦!」齊勝看了看小丫頭,這孩子吃那麼一點,他是真的怕她沒吃飽。
「吃飽了,叔叔,我真的飽了,嬢嬢煮了好多,她們看起來跟你認識呢!」銣初觀察了一會兒,早就確定他們肯定認識,只不過,幾個人不可能幹坐著,肯定要找點話題聊一聊唄!
「鬼精靈一個,叔叔在這裡做了十五年的生意,跟她們都是老熟人了,以前叔叔的那個店,就跟這裡大差不多,後來才慢慢做大的。」說起這個,齊勝也是滿心感慨,十五年時間,他從一個毛頭小子,到現在的穩重成熟,回頭一看,就像是一瞬間的事情。
「哇塞,叔叔好厲害,那個店子就是您開的嗎?」銣初睜大兩雙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齊勝,儼然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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