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8月7日,中午十點四十,張梅清醒的第七天,躺在病床上,微微閉著雙眼,感受著夏日那帶著燥熱的微風,張梅的嘴角有著不自知的微笑,當初抱著必死之心的張梅沒有想到自己還能活著,雖然做了一切能做的措施,但在那遙遠的山林,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張梅其實心底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張梅自己也沒有想到那萬分之一的幾率竟然讓自己賭上了,那一刻,更多的盡人事聽天命,想到這幾天陸陸續續趕來的隊友們,想到抱著自己痛哭的林曉,張梅嘴角的笑意加深,林曉啊,要不是林曉,自己可就真的只能永遠的躺在烈士陵園了。
誰能想到就是那個有些大咧咧的女孩子硬是頂住了壓力在沒有任何儀器輔助的情況下,先是用唯一的一根特大號針頭解決了血氣胸,又死馬當活馬醫用半吊子的針灸吊住了自己一條命。
張梅不知道那時的驚險,但從林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斷的囔囔中,張梅還是感覺到了林曉的後怕,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梅子,喝點水吧。」耳邊傳來的柔和輕語讓張梅睜開了雙眼,看到彎腰端著水杯的沈建,張梅暗暗的皺起了眉頭,要說這幾天有什麼是張梅覺得困惑的,那麼只有眼前這張憔悴的臉。
從四天前離開重症監護室開始,沈建就成了病房內的常駐人口,知道的是沈建在照顧,不知道的還以為沈建般病房了哪。
張梅眼神中的不解沈建不是看不到,但說不清楚為什麼,沈建就是有種不看住張梅,張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事的感覺,心底暗暗的苦笑了一下。沈建裝作沒有看見張梅帶著困惑的眼神,只是小心的把吸管遞到張梅的嘴邊。
依然蒼白的唇色讓沈建眼神一黯,張梅傷的太重了,前前後後三次大手術,全身上下三十八處刀傷,外加四處骨折,張梅至少需要修養半年,雖然並沒有遺留下大的後遺症,但張梅還是傷到根本了,想到徐寧說的。要不是張梅底子好,這一次即使張梅醒了也將面臨退役的可能。
其實有時候想想,能夠活著退役對於他們這樣的特戰來說也是一種幸運。這一次逃離生死關,下一次沒準將永遠躺在烈士陵園。
看到張梅搖頭,沈建收回散亂的思緒把水杯拿走,坐在了張梅床邊,拿起桌子上的蘋果和水果刀笨拙的用一隻手削著蘋果。沈建的舉動讓張梅有些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沈隊,咱倆談談。」
不想在這樣摸不著頭腦的下去,張梅果斷的開口打破了屋內短暫的靜寂,張梅虛弱並有些沙啞的聲音讓沈建微微頓了一下,到底還是苦笑的放下手中的水果。抬起頭認真的看向瘦的額骨突起臉色蒼白的張梅,眼底閃過一抹愧疚。
沈建眼底一閃而過的愧疚讓緊緊盯住沈建的張梅捕捉到,楞了一下。隨即突然有些明白沈建到底為了什麼主動要求照顧虛弱的自己,甚至不顧所謂的男女大防。
想明白的那一刻張梅忍不住呵呵呵的笑了,張梅的失笑讓沈建有些摸不著頭腦,帶著不解的看著捂住胸口呵呵呵笑個不停的張梅,越想越覺得好笑的張梅止不住的笑聲讓沈建皺起了眉頭。敲了敲張梅的手臂,責怪的看向張梅。「笑什麼哪,別笑了,小心把傷口裂開。」
張梅點點頭,勉強忍住笑意,輕輕咳嗽了一下,壓下那絲愉悅,帶著笑意的眼看向皺著眉頭的沈建,「隊長,你是不是覺得我受傷你要負主要責任?是不是覺得要是計劃在周詳一點或是給我配個副手我就沒事了?」
張梅直白的坦言讓沈建臉色表情一僵,好半響沒有開口,說心裡話,雖然主要原因是因為心底的懊悔,但好像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沈建始終忘不了,張梅醒來的第一句話,「我完成任務了。」那一刻,這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帶給所有人的震撼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沈建的沉默讓張梅嘴角的笑意加深,搖搖頭,「沈隊,你錯了,其實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即使你給我配置了副手,也是沒用的,他只能是在旁邊看著,絕對不能伸手。」
張梅帶著笑意的淡語讓沈建眉頭緊縮,看向雖然帶著笑但明顯認真的張梅,「又是獵人規定?」
張梅點點頭又搖搖頭,看向不解的沈建,眼神透過沈建看向窗外,眼底有著淡淡的懷念,「沈隊,你不明白,我與菲爾之間的對決,已經不是單純的兩國之爭,其中也牽扯到獵人醫首之爭。」
張梅的解釋沒有打消沈建的不解反而越發的疑惑,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眼底帶著深意的張梅,「什麼意思?什麼是醫首?」
張梅扯動嘴角笑了一下,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轉而看向沈建,神色微微有些凝重,「沈隊,這些年咱們國家除了三個特殊單位,在沒有任何一支部隊經歷過獵人的訓練,你我都知道固然有咱自己的原因,其實更多的是因為獵人不接受普通戰士的特訓,尤其是戰地軍醫,我與菲爾一戰牽扯到的是獵人醫療隊醫首的之爭,醫首,在獵人訓練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不單單有權利每年單獨輸送五名隊員,而且...。」
張梅停住了緩慢的話語,微微皺起了眉頭,而張梅的話卻讓沈建大吃一驚,外人或許並不了解這五個名額有多重要,但沈建卻是清楚的了解,簡單的說,獵人醫療隊每年的訓練的名額只有十名,想要接受獵人醫療隊的訓練,不是不可以,等,想要進一個必須等待出一個。
沒有去看沈建吃驚的表情,張梅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門口方向,張梅的舉動讓沈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神色變的凝重,沈建有種感覺,張梅再次開口說出的事情一定是超出自己預想的。
「醫首,在不違法國際戰爭條約的情況下,可以調動隸屬於獵人醫療隊內百分之五十的戰地軍醫。」
張梅輕聲吐出的話好像一擊重錘狠狠的砸在了沈建的心頭,算明白這百分之五十是多少的時候,沈建騰的一下站起身,驚愕的看向臉色重新恢復平靜的張梅,「你確認。」
張梅點點頭,「確認。」
張梅肯定的回答讓沈建狠狠的皺起了眉頭,不斷的來回在屋內轉著,什麼叫做獵人醫療隊百分之五十的戰地軍醫,簡單的說,所有接受過獵人訓練的戰地軍醫全部屬於獵人醫療隊,就是說,在不違法條約的情況下,張梅有權利調動百分之五十的戰地軍醫,從獵人成立之初到現在,到底有多少戰地軍醫走出獵人醫療隊,估計除了獵人專門記錄的教官沒有人清楚。
想到這裡,沈建眼神複雜的看向臉色平靜的張梅,張梅到底怎樣做到的,沈建固然不清楚,但相交這些年,張梅有多刻苦,可能沒有人比自己這個隊長更清楚,畢竟,那一份近乎苛刻的訓練計劃還是從自己手中出爐的,暗自嘆了一口氣,沈建收回目光,微微眯起眼睛,仔細琢磨起來張梅所說的這件事。
而就在張梅、沈建淺談醫首事件時,在遙遠的獵人訓練營醫療隊的大營內,空缺了十年的醫首終於出現了,通過特殊渠道了解張梅、菲爾一戰的所有醫療隊教官靜靜的站在大幕前,看著醫療隊隊長埃菲爾把刻有張梅名字的木牌放在空缺的地方。
當儀式完成時,掌聲響起,從獵人成立開始,每十年會出現一位醫首,上屆的醫首因某種原因空缺,在張梅沒有出現時,代替醫首的是現任的醫療隊隊長埃菲爾,埃菲爾也是獵人醫療隊唯一的一名連續兩任的醫首,埃菲爾,四十六歲,每年有一半的時間遊走於戰地,跟隨者無國界醫療隊深入戰地,進行著一名醫者的職責。
有意思的是埃菲爾也恰好是張梅的直屬教官,可以說,張梅今天的超越,完全在埃菲爾的預料之中,笑著走到張梅的另外一名教官李的面前,張開雙臂,互相擁抱住的兩個人露出了彼此都明了的笑意。
互相拍了拍肩膀,兩個人相攜走出大大的會場,站在掛滿國旗的旗杆下,抬起頭看向天空,鮮艷的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
「李,恭喜你,張會是一個優秀的醫者。」
詼諧的埃菲爾笑呵呵的打趣讓一項嚴肅的李露出一絲淡笑,眼前浮現出永不服輸的張梅,可以說,在獵人醫療隊,張梅不是先天條件最好的,但張梅卻是最刻苦也最狠的,張梅的狠,不單單是在對敵上,張梅對自己也狠,有的時候想想,如果不是張梅夠狠也夠刻苦,或許就不會成為今天的醫首吧。
暗自搖搖頭,李看向埃菲爾,「你要去中國嗎?」李輕聲的詢問讓埃菲爾笑著搖頭,指了指李,「不,不是我,而是你,張,需要的是你,而不是我。」
李微微楞了一下後,隨即明白了埃菲爾這是希望自己去對張梅做特訓,想了想,李緩緩點點頭,露出了一絲淡笑。
ps:
鞠躬感謝沈三娘子、、灬亓べ`一如既往的打賞支持,謝謝!鞠躬感謝寶媽寶兒、13944118919贈送的粉紅票票,謝謝!鞠躬感謝紫鈺傾城、打賞的平安符,謝謝!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8s 3.644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