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在後園子裡,挎著小筐正在摘豆角,頭上還粘上幾片豆角葉,繃著臉,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過。
婁志明來到後院,站在園子外,往裡一看就看見了母親的身影,看看站在豆角架旁的母親,抿了抿嘴,抬腳走了過去。
「媽,你咋在這呢?」婁志明來到母親李慧身旁,看眼母親胳膊上挎的小筐,急忙接了過來。李慧看眼兒子婁志明,撇了撇嘴,「走了?」婁志明點點頭。
「她又拿啥了?」李慧一邊摘著豆角一邊問道。婁志明看眼母親,嘆了口氣,「媽,你都知道,還問她幹啥。再說,大嫂不就那樣嗎?這都十多年了,想改也改不了了。」
李慧回頭瞪了一眼兒子婁志明,「行了,別說了。反正也不是我兒媳婦,我管她呢。」婁志明嘿嘿一笑,摸摸了鼻子。
「媽,我打算結婚了。」李慧一聽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只見李慧手裡握著的豆角,激動的都掉在了地上,轉過身來,笑容滿面的看著兒子婁志明。
「我就說李婉那姑娘不錯吧,咋地,現在知道人家是對你真心的了?媽還以為,你真打算非唐靜不娶呢,這回媽可算是放心了……。」李慧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大堆的話,也沒注意到兒子婁志明眼中的笑意。
李慧說的有點口乾舌燥,笑哈哈的瞪了一眼兒子婁志明,「行了,明個我就去找個媒人去李婉家,把你倆的事先給定下來,你也老大不小,李家要是同意,今年冬天就把事辦了吧……。」
婁志明先前還樂呵呵的,聽母親這麼一說,急忙把母親的話給截住了。婁志明怕自己在不之聲,母親是不是一會都要說道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去了。
「媽,我啥時候說要娶李婉了?」婁志明無奈地看眼母親。
李慧一愣,「啥?不是李婉,那是誰家的姑娘呀?」
婁志明一看母親的表情,咳嗽了一聲,「媽,我把唐靜給你娶回來做兒媳婦咋樣?」婁志明這個重磅炸彈一出,只見李慧眉頭一皺,人就愣住了。
婁志明也不之聲了,看著母親一臉糾結的表情,這心也跟著母親的表情懸了起來。
婁志明三歲就沒有了父親,對於母親打小就特別尊敬,知道母親的含辛茹苦,也懂母親為了自己付出了什麼。所以,婁志明也很在意母親對唐靜的態度。
「兒子,你說的是真的?」李慧不確定的問道。畢竟自個兒子自個了解,知道兒子不會拿這事說笑,可是李慧覺得很不真實。唐大山的為人,就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指使自個兒子幹活是從不含糊,自個也為這事不知罵過兒子婁志明多少回,可是兒子就是屢教不改。
婁志明點點頭。李慧一看,嘆了口氣!「說吧,他唐家要了多少彩禮?」李慧知道唐家不會是好說話的主,既然答應把閨女嫁給自個兒子,肯定會獅子大開口的。
婁志明看眼自己的母親,搖了搖頭。李慧看迷糊了,說唐家不要彩禮,就是打死自己,自己也不信的,在一個村里住了二十多年,多少還是了解唐家一些情況的。
「媽,這事也就這幾天,回頭你給我看看,我還有多少錢了,要是不夠我在自己張羅。」
李慧眼睛一瞪,「行了,媽心理有數,這些年你打工掙的錢,媽都給你存著呢,回頭要是不夠,媽在想辦法。」
「媽,這事聽我的,回頭你和爸講一聲,至於結婚的房子,我想把老房子維修一下,這樣還可以省一筆錢,等以後有錢了再蓋房子。」
「那怎麼行,回頭我和他說,他倆個兒子結婚,不管大小可都是蓋的新房,咋到我兒子這,就要住老房子呢?這事我堅決不干。」李慧繃著臉說道。
「媽,這事回頭再說,我還有點要和你商量。」婁志明看眼母親說道。
「有事你就說,吞吞吐吐的幹啥?」李慧瞪了一眼兒子婁志明。
「其實,我和唐靜這事呢,中間還有點別的事。」婁志明和母親簡單的訴說了一下。聽的李慧一愣一愣的,眼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李慧站在那裡消化了一會兒子婁志明所說話,抿了抿嘴,剜了一眼兒子婁志明,「這事把握嗎?唐靜真的肯那樣做?」
婁志明聽了母親質疑的話,一臉的臭屁,樂呵呵的說道:「媽,你也不看看你兒子我是誰,她要是不同意,明個我就讓她真的懷上……。」
李慧伸手掐了一下兒子婁志明,「別吹了,你是我生的,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得了,和我說說以後你是咋打算的。」
「有啥好打算的,到時候再說吧!」婁志明也有點嘆氣。婁家這個破大家是別想有消停的時候,唐家更是讓人頭疼。不過,一想到唐靜,婁志明的信心又滿滿的了。
母子二人又說了一會話,這才提著豆角回屋做飯。
唐靜躺在炕上,看著棚頂,有點心不在焉,聽見腳步聲,急忙坐了起來,一看是自己的母親,「媽。」張雲面無表情的狠狠剜了一眼閨女唐靜一眼,脫鞋上了炕。
「你爸說了,婁家想娶你過門,彩禮三千,少一分都不行。」母親張雲坐在炕頭上說完這話,就著在窗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自己一聽這彩禮的數目,嚇了一跳,心中諷刺的笑了笑,忽然感覺自己的價值又提升。記得上輩子,自己嫁給高洪生,父親向高家要了二千元的彩禮,這回婁家卻要了三千元。
「媽,他家的情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就是不吃不喝也湊不夠呀?再說,你看那家嫁閨女要這些彩禮呀?大嫂不就才要了一千多嗎?」自己看著母親的側臉說道。
張雲一聽,這才把臉轉了過來,伸手戳了一下唐靜的額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別人家的閨女我說了不算,婁家想娶你過門這是最低的要求。」
自己一聽,笑了,「媽,你這是嫁閨女呢?還是賣閨女呢?還是等著我的彩禮錢好給大哥娶媳婦呀?」
張雲一聽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嘆了口氣!「你這孩子說啥呢?媽和你爸是那樣的人嗎?這不還是為了你嗎?就婁家那樣的家庭,不是媽說,要啥沒啥,我和你爸在不多要點彩禮,我看你以後指望啥生活,還有……。」
自己笑了,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聽著母親的話,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為自己這般考慮的,為何自己就沒有看出來呢?
「媽,要是婁家沒有那些彩禮錢呢?」自己試探的問道。
母親眼睛一瞪,「沒有你就別嫁了,孩子拿掉,他婁家連個說媳婦的禮錢都沒有,我還能白送個閨女給他家呀……?」
自己一聽怒了,眯著眼睛看眼自己的母親,「媽,我姥當年嫁給我姥爺要了多少彩禮呀?」自己是故意這樣說的,母親不是不願意讓別人提起那事嗎?,自己非要提起那事……。
張雲一聽火,伸手就朝唐靜的臉打了過去,唐靜一看急忙的躲開了,還沒等唐靜坐穩,張雲像瘋了一樣的又朝唐靜撲了過去。唐靜一看,急忙喊道,「奶,救命呀……。」
李貴枝聽見唐靜喊叫的聲音,急忙光著腳跑去了西屋。
「這是幹啥呢?」
唐靜一見到奶奶李貴枝,趁著母親愣神的功夫,急忙的跳下了地,跑到奶奶李貴枝的身後。
「這是幹啥?你看看你還有沒有點當媽的樣了?」奶奶衝著母喊道。
「媽,你別管,這是你不知道,這丫頭膽越來越肥了,今天我要是不收拾收拾她,我就不是她媽。」張雲一臉怒氣沖沖的表情,看著婆婆李貴枝恨聲恨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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