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著周玉笑了笑,周天大步走出電梯門,沿著走廊向著辦公室走去。他不想因為被別人看到自己和周玉走在一起,從而給這個小丫頭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天啊,周哥沖我笑了。」
電梯內的周玉,雙手捧在胸前來回的搓著,白皙的小臉兒上布滿了紅暈。直到電梯門重又關上,小丫頭都沒有發覺,依然沉浸在一種莫名的情緒中。
推開辦公室的房門,周天走了進去,兩個男同事都在,在看到是周天以後,迅速低下頭,裝做一副認真工作的樣子。
周天沒有要理會這兩個人的意思,徑自走向裡間副主任錢通達的辦公室。
「砰、砰」
敲了兩下門之後,沒等裡面傳出聲音,周天推開門邁步而入,又順手將屋門關上。
周天的目光,正對上錢通達那雙狹小眼睛中射出的驚愕光芒。
拉過一把椅子,周天自顧自的坐下。
「放肆,誰讓你進來的,又有誰讓你坐下了,你眼裡還有沒有組織,有沒有紀律。」
錢通達肥胖的身軀,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唾沫橫飛的指著周天就是一痛數落。
「老錢,稍安毋躁,坐下說話。」
周天右手敲了敲桌面,不疾不許的說道。
「老錢?周天你還講不講規矩,知不知道尊卑,老錢是你能叫的嗎?」
錢通達胖臉漲得通紅,邊嚷嚷,肉忽忽的胳膊邊用力的揮舞著。
「好了,老錢,就此打住,你去年五月八日、還有今年一月三日做的那些破事兒,也要我大聲嚷嚷出來,讓全世界都聽到嗎?」
手指輕彈著桌面,周天風輕雲淡的說道。
「什...麼,你說...啥?」
瞬間,錢通達的語氣從激昂變為婉轉,甚至有些結巴起來。
「二萬,四萬。」
周天嘴裡輕輕的吐出了兩個數字。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胡說八道。」錢通達語氣有些軟弱的分辨著。
「老錢,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你覺得否認了,就能當沒有發生過不成?」
注視著錢通達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周天嘴角一翹說道。
「沒憑沒據的,你說了,也沒人會相信你。」錢通達目光閃爍,努力的想讓自己占得一點上風,從而挽回目前非常不利的局面。
「兩筆錢的存入單據,夠不?再加上當事人的指控,你覺得會不會有人相信?」
隨著周天這兩句話的說出,錢通達的身體宛如失去了骨頭支撐一般,癱倒在椅子上,面色一片慘然。
自家人知自家事,周天說出的兩個時間點以及那兩個數字,是錢通達安排兩個人進入督察廳工作的酬勞,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受賄。當然,錢通達也僅僅是給對方安排做了最低級的辦事員。
這兩筆錢,也是錢通達此生最大的兩筆灰色收入,是他頗為自豪的兩個手筆。要知道,通常情況下,將人安排進督察廳工作,絕不是他一個區區的十品副主任能做到的,但他偏偏做到了。
錢通達知道,如果周天將他受賄的事情捅上去,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他惟有進大獄一條出路,上面罩著自己的那位,絕不會為自己出頭。
「你想幹嗎?」
注視著周天,錢通達弱弱的問道。
此刻,額頭上的汗水已經快要流進錢通達的眼中,但他卻恍若未覺。
「這個態度就對了,老錢,咱們完全可以友好相處,你的小秘密也永遠不會傳揚出去。」
一邊好整以暇的說著,周天遞過去一支煙。稍稍猶豫了一下,錢通達接了過去。
「老錢啊,你在這個副主任的位置上也坐了好些年了,想不想向上挪挪窩?」
給自己也點上一支煙,周天抽了一口後,緩聲說道。
錢通達有一些茫然的眨巴了幾下眼睛,周天說出來的話,與他預料的大相徑庭,他本以為對方要趁機要挾自己,而自己已經做出了要付出一定代價的心理準備。
不由得,錢通達之前惶恐的心情為之一松,下意識的問道:「這向上挪一挪,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李鐵光這個人,無論能力還是品行,都已經無法勝任咱們科一把手的位置,如果李鐵光下台,那麼,接任他位置的,我想老錢你是眾望所歸的不二人選。」
在徐徐的煙霧中,周天的話語清晰的傳到錢通達耳內。
隨著周天的這幾句話,錢通達的表情先是驚訝,隨即眼睛眯了起來,繼而,瞳孔放大,脫口而出,「然後,我推薦你,由你接替我的位置。」
「聰明,就是這樣,以你我的關係,咱們不說那些沒用的虛偽話。」輕拍了一下桌面,周天衝著錢通達重重的點了點頭。
「關係?我和你有什麼關係?」錢通達心理狠狠的腹誹了一句。接著,他微微挺直了上身,「不是我潑你冷水,這件事你是不是有些想當然了?李鐵光有那麼容易下台嗎?還有,即使他下台,競爭哪個位置的,不只我一個人,我可沒有把握就一定能上位。」
錢通達的一番分析,倒是令周天對這個胖子有些刮目相看起來。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依然保持頭腦的清醒,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讓李鐵光下台,我有足夠的把握,至於讓你上位,我會推動一把,你再找你後面那位運做一番,問題應該不大。」
周天語氣肯定的做出了回應。
「既然你這麼肯定,那就幹了,反正看你小子的態度,我也沒其它選擇了。」
錢通達一拍大腿,嘟囔著說道。
接著,他語氣一轉,「只是,如果我能成功上位,你能保證以後不拿那些把柄威脅我嗎?」
「老錢,這不是聰明人該說的話,先做好眼前再說吧。」
目光淡淡的瞥了錢通達一眼,周天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給出了回答。
「最多明天,李鐵光會被帶走調查,你要抓緊時間了,老錢同志。」
站起身,周天一邊說著,一邊向外走去。
錢通達目光有些呆滯的望著前方,剛剛發生的一切,讓他宛如身處夢境一般。直到周天走出辦公室,傳來的關門聲,才讓錢通達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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