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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莊焰向無忌行禮,無忌還了半禮,用極公事化的語氣平淡的說道:「世子請起。」
無忌此時的表情與剛才有著天淵之別,莊焰又是個人尖子,當然不可能看不出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得罪了這位大燕年紀最小卻極得皇上寵愛的郡王爺。此時又不方便問,只能微笑退到一旁什麼話都不說了。
無忌只是來迎莊煜的,因此他對莊煜說道:「五哥,我先回去了,等你出宮就來找我。」
莊煜笑道:「好。」說完便從腰間撥出一把極為精巧的鯊魚皮鞘的匕首遞給無忌,笑著說道:「拿著玩吧。」
無忌笑嘻嘻的接過了過來,翻身上馬後舉著匕首向莊煜揮了揮手便向無憂所在山坡的方向飛奔而去。
無忌轉瞬便跑的沒了蹤影,莊焰不由驚訝的叫道:「好神俊的馬!」
莊煜笑笑道:「那是無忌在漠南草原收服的天山龍駒,速度絕非凡馬可比。」
莊焰卻不太相信,在他看來,這忠勇小郡王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便是在娘胎里就練功夫,也不過練了十來年,他怎麼可能有那麼好的功夫,所以莊焰讓為必是底下的人為了討好忠勇郡王才將馬兒事先馴好再放出來做做樣子罷了。
心裡是那麼想的,可莊焰嘴上卻沒那麼說,只笑著贊道:「真想不到季王爺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神俊的功夫,真讓我覺得慚愧啊。」
莊煜聽著莊焰那並沒有太多誠意的誇獎,只是笑了一下,無忌的功夫如何並不需要莊焰的承認。因此他只說道:「焰堂弟,時候不早了,我們快進城吧。」
莊焰應了一聲立刻跟上莊煜,同時笑著問道:「堂兄,剛才向你招手的那人可是未來堂嫂?」
一提到無憂,莊煜整張臉都笑開了,數顆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甚至都閃起了銀光,莊焰從沒見過笑成這樣的莊煜,不由對只遠遠看了一眼的粉綠身影充滿了好奇,他極想知道那是怎樣一個姑娘,能讓莊煜開心成這樣。
一行人進了城門,很快便到了宮門口,陸柄帶著一乘兩個小太監抬著的軟兜在宮門等候,莊煜一看到陸柄,心中的親近自不言而喻,他立刻跳下馬快步上前,陸柄也搶步上前見禮,莊煜一把抓住陸柄的手臂將他拽住,笑著問道:「陸總管這一向可好?」
陸柄看見莊煜,心中的激動絕不比莊煜少一絲一毫,他連連點頭道:「好好,老奴好著哩,王爺辛苦了,清減了許多。貴喜貴福他們是怎麼服侍的,回頭老奴一定好好熟熟這兩個小東西的皮子。」
莊煜忙說道:「他們服侍的很周到,是我竄個子了,陸總管,你沒見我長高了些。」
陸柄看看莊煜,擦擦眼睛點頭道:「嗯,是長高了。」
莊煜見陸柄大有圍繞自己清減的問題說個沒完,便笑道:「陸總管,你怎麼在這兒?」
陸柄剛才一時激動把正事給忘記了,莊煜一提他才想起來,忙快步走到馬車前微微躬身說道:「請吳王千歲安,皇上知道王爺抱恙,特降恩旨許吳王乘軟兜進宮面聖。」
吳王妃忙命丫鬟打起車簾,自己下車替吳王磕頭謝恩。陸柄又笑道:「王妃娘娘請先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吧,老奴會照顧好王爺的。」
吳王妃連道不敢勞動陸總管,陸總管只是笑咪咪的說道:「娘娘太客氣了。德順,送吳王妃娘娘前往懿坤宮。」
一個眉清目秀,看上去很機靈的小太監趕緊來到吳王妃面前,吳王妃注意到這個小太監年紀雖然小,可身上穿的卻是從七品太監的服飾。吳王妃暗自忖道:看來這小太監有些個來頭,
吳王妃被引著去了懿坤宮,吳王將在大兒子莊焰和二兒子莊熵的攙扶下「勉強」下車,坐到了軟兜之上,由兩個小太監抬著,莊焰帶著兩個庶出弟弟跟在後面走著進了宮。
隆興帝並沒有在御書房接見吳王,而是將接見地點設在了西花園的曲水閣,這裡是隆興帝做皇子之時,與兄弟們戲嬉之處。後來皇子世子們都長大了,這裡便不再有人過來玩耍,明顯冷清寥落了許多。前些日子隆興帝才命人將這裡收拾出來。
吳王幼年之時經常進宮,他雖然雙眼半閉,可走的過路線全都在他的腦海之中,他記得這條路,在這條路上,曾經留下年幼的他和堂兄弟們為數並不很多的快樂時光。轉眼幾十年過去,當年的快樂他幾乎全都遺忘了。
吳王被抬入曲水閣,隆興帝快步走出來,高聲說道:「吳王弟,你總算來了,讓朕好好看看,這一別整整十三年啊……」
吳王虛弱的叫了一聲:「皇上……」便假裝吃力的抬起身子要下軟兜行禮,卻被隆興帝抓住雙手按住,急急說道:「吳王弟,你身子不好,就不必多禮了,坐著說話。」
隆興帝居高臨下,吳王只能仰頭去看他,堂兄弟兩人都在暗暗的打量對方,吳王暗自驚嘆,只是十三年沒見,隆興帝卻足足老了近三十歲,他頭上的白髮都有些藏不住了,人也不似當年那般健壯有力。
隆興帝亦暗暗嘆息,十三年前吳王出京之時,還是丰神俊朗的濁世佳公子,如今也老多了,他的雙眼不再清亮,臉色臘黃臘黃的,看上去確實象是大病之人。
「回京就好,回京就好!」隆興帝抓住吳王的手,反覆的說道。
吳王吃力的說道:「讓皇上為臣弟費心了。」
隆興帝搖搖頭沉聲道:「吳王弟,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說這般見外的話,你且先定定神,回頭就讓太醫院的御醫來為你會診,朕便調集最好的太醫為你治病,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除了道謝之外,吳王什麼話都不能說了,只能按隆興帝之言到一旁穩定心神了。
隆興帝這才將目光投注到莊煜的身上,看到出京城之時兩頰圓潤的兒子只離京三個半月就瘦的兩頰微凹,隆興帝覺得自己的心立刻揪了起來。看向莊煜的眼神不由帶了幾分內疚之意。
莊煜看到陸柄都心情激動,如今見到父皇,那份激動更是難以自制,他終於等到父皇看向自己,便立刻搶步上前跪下磕頭,顫聲叫道:「父皇,兒臣回來了!」
「好,好,回來就好,煜兒快起來,讓父皇好好看看!」隆興帝因為激動而語速明顯加快,這讓莊煜莊熵莊炯三人不由都偷偷看了隆興帝一眼。
隆興帝抓住兒子的手,暗暗試了試心中才踏實一些,莊煜雖然瘦了,可力氣卻比離京之時還大些,這說明他的身體不錯。
「好小子,這趟差辦的好!」隆興帝毫不掩飾對莊煜的喜愛與讚揚,看的莊焰心生羨慕,他的父王就算在疼愛他的時候,也沒有象隆興帝對莊煜這般親熱,吳王對莊焰,一直是將疼愛藏在嚴厲之後的。
「謝父皇誇獎,父皇,兒子給您介紹吳王叔府上的三位堂弟。」莊煜知道此時不是與父皇盡述別情的時候,便笑著說了起來。
隆興帝點點頭,果然兒子出門一趟就長大了許多。他注意到莊煜身上的青澀之氣漸漸褪去,他真的長大了。
莊焰莊熵莊炯三人哪裡真敢站著等莊煜介紹,他們忙都跪在隆興帝的面前報出自己的名字。
「小子莊焰(莊熵莊炯)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隔母的兄弟三人異口同聲的說了起來。
隆興帝笑道:「三位王侄免禮平身。」莊焰這才帶著兩個弟弟站了起來。
隆興帝向莊焰招手道:「你是世子莊焰,到朕身邊來,讓朕好好瞧瞧。」
莊焰立刻走到隆興帝面前,隆興帝看了一回,笑著說道:「果然有吳王弟當年的風采,賞……」
立刻有小太監上前呈上賞賜之物,托盤上蓋著紅綢,因此莊焰也不知道賞的是什麼,忙跪下謝恩,然後才高舉雙手接了過來。
隆興帝笑道:「不必如此拘謹,起來吧。」莊焰這才托著賞賜站了起來。
對於莊熵和莊炯這兩個庶出之子,隆興帝便沒有叫到近前細看,他只問了莊熵幾句,便命太監頒了給莊熵和莊炯的賞賜,從始至終,隆興帝都沒有問過莊炯一句話,這讓莊炯心中很是氣不平,莊焰是世子,他只能暗暗的不服氣,可莊熵那個從來沒有存在感的人居然也壓在了他的頭上,這讓在蜀中吳王府一向稱王稱霸的莊炯如何受的了。
莊炯才八歲,正貓嫌狗厭的年紀,他竟然一把扯下莊熵捧著的托盤上的紅綢,然後將自己的扯掉,一比之下莊炯立刻將手中的東西狠狠摔到地上,指著莊熵叫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要我的強,憑什麼你的東西比我的好,快把你的給我!」
莊熵嚇的渾身亂顫,他今年十二歲,該懂的規矩他已經都懂了,御賜之物不是想給誰就給誰的,只能高高的供起來,莊炯摔了御賜之物已經是大不敬之罪,還當著皇上的面搶東西,這可如何是好?
一直被莊炯欺負的莊熵急的沒法子,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哭了起來。莊焰見狀心中大驚,他上前一把拽住莊炯,硬生生將他拽倒在地,一隻手按著莊炯的頭往下壓,一手伏地連連磕頭道:「三弟年少無知,求皇上饒命……」
吳王本半臥在軟兜之中假寐,一聽到三兒子的動靜,嚇的他魂飛天外,莊炯當著隆興帝的面摔了御賜之物,還口出狂悖之言,這是縱有免死金牌都救不下來的死罪啊!吳王也不顧裝病了,只翻身滾落在地,趴在地上哀叫道:「皇上,臣教子無方,臣有罪……」
隆興帝也沒想到一個婢生子竟然膽大包天到了這般地步,臉色自然極為陰沉難看,自他登基以來,還沒有誰敢當著他的面摔東西。
莊炯驕橫慣了,他自然不肯這麼被莊焰壓著,只奮力掙紮起來,莊炯臉色發青眉心卻如血般殷紅,他的力氣突然大的驚人,莊焰都有些個按不住他。
這時一直隨侍在一旁,還沒有說過什麼話的石院判突然一個箭步衝到莊炯面前,搶下莊焰頭上簪發的玉簪直直刺向莊炯的眉心,莊炯躲閃不及被刺了個正著。然後便「啊……」的大叫一聲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吳王見最心愛的兒子昏死過去,什麼都不顧了,只悲痛的大叫一聲:「炯兒……」便向他飛快的爬了過去。只見吳王身姿矯健,哪裡還有半點兒病人的樣子。
莊煜見石院判所為,立刻明白了,他快步上前擋在隆興帝的身前,沉聲道:「父皇請暫避。」
隆興帝將莊煜推到一旁,陰沉著臉冷聲道:「不必,朕一生所歷艱險何其之多,再多一次又何妨。煜兒退下,朕倒要看看還有什麼花樣!」
吳王撲到莊炯身邊,摸摸莊炯還有氣,氣息還挺穩的,這才鬆了口氣,忙向隆興帝磕頭道:「皇上,臣教子無方,都是臣的錯,您罰臣吧……」
「哀家倒要看看誰敢動吳王父子!」一聲極為憤怒的大喝突然響起,隆興帝抬眼看去,只見太后拄著枷南木龍頭拐杖飛步走過來。看她那健步如飛的樣子,讓人真不敢相信那是個已近古稀之年的老嫗。
「太后……」吳王一看到太后,便悲喜交加的大叫一聲,竟然伏在地上哭了起來。
太后疼的心都揪了起來,她立刻喝道:「素青,扶吳王起來。」李嬤嬤忙去攙扶吳王。
太后則向隆興帝沉聲喝道:「皇帝,吳王染病在身,你這做皇帝做堂兄的不說立刻派御醫診治,反而拿吳王的兒子們問罪,哀家倒在問問孩子們有什麼罪,也值得你如此大動干戈!」
隆興帝的臉色比太后的更加陰沉,他原本並沒有打算真的治莊炯殺頭之罪,莊炯的一條小命隆興帝完全沒看在眼中。聖壽節就要到了,便是圖個吉利隆興帝也不可能在此時殺人。大赦天下的聖旨早就已經發出去了,隆興帝如何會在此時去治一個八歲孩子的罪,最多不過是小懲大誡一番也就是了。
偏太后半路趕來,又不知道事實的全部經過便發作起來,這讓隆興帝如何能不大怒!
莊煜也氣的不輕,他立刻上前說道:「皇祖母,剛才莊炯將父皇御賜之物摔壞,還強搶父皇給莊熵的賞賜,難道還不應該被治罪麼?」
太后心裡咯噔一下,她急匆匆衝進來的時候只看到吳王磕頭求饒,卻沒有看到先前發生的事情。太后眼光一掃,只見地上果然有些被摔破的端硯殘塊,還有散落各處的湖筆徽墨等物。太后知道莊煜沒有說謊。
若是犯錯的是別人,太后自然會服個軟,可現在犯錯的是吳王的兒子,太后便不能讓他受隆興帝的重罰,於是便緩了聲音說道:「皇帝,小孩子手勁小,一時失了手也是有的,看在他們遠道而來的份上,便不要計較了。」
隆興帝冷冷道:「太后莫非以為朕已經老糊塗了,連失手與故意摔都分不清麼?」隆興帝刻意咬著「老糊塗」三個字,讓太后臉上很是掛不住,青一陣紅一陣的極為難看。
好似生怕太后不夠難堪一般,莊煜跪下道:「皇祖母,剛才發生之事閣中之人全都看的清楚聽的清楚。」
「放肆!哀家與你父皇說話,豈有你插嘴的份!」太后惱羞成怒的喝道。
隆興帝最護著的就是莊煜這個兒子,見太后無端斥責莊煜,隆興帝便說道:「煜兒起來。」
太后怒視隆興帝,隆興帝卻根本不理會太后,只向吳王冷冷說道:「吳王,莊炯生母是何人?」
吳王心裡一激靈,他吶吶道:「回皇上,莊炯生母為齊側妃。」齊側妃是吳王一位已經過世的側妃,這位齊側妃是上過內府玉碟的。只有說莊炯是齊側妃之子,才能給莊炯一個相對好些的身份。若說他是沒上過玉碟,未請旨便私下冊立的唐側妃所生。莊炯可就在劫難逃了。
「是麼?」隆興帝意有所指的又問了一句,吳王只能硬著頭皮回道:「是。」
太后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吳王納唐瑤仙之事並沒有詳細告訴太后,莊炯出生之後,吳王想將莊炯記在當時已經病的只剩下一口氣的齊側妃名下,也好記入玉碟,可是唐瑤仙卻哭的死去活來的不答應,於是莊炯便沒有象莊熵一樣被記入玉碟。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有些王公子弟因為怕不好養活,也會在七歲之後才上報到內府,只不過唐瑤仙的身份特殊,所以莊炯的身份就成了個大麻煩。
「煜兒,你是去過蜀中吳王府的,你告訴朕,在吳王府之時,莊炯是何人之子?」
莊煜立刻毫不猶豫的說道:「回稟父皇,莊炯是吳王叔的妾室唐氏所生之子,唐氏仍蜀中唐門旁支所出的庶女。」
「嗯,朕不記得吳王曾經為唐氏請旨。陸柄,去查一查,別再是朕記錯了。」隆興帝淡淡說道。
太后急了,吳王未曾請旨之事她怎麼會不清楚,只叫道:「吳王收個婢女何需請旨,不過是個婢生之子,皇帝何必費這許多心思!」
隆興帝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立刻說道:「既然莊炯是婢生之子,那便立刻發往御淨軒為奴,免得亂了倫理綱常。」
吳王如何能捨得讓莊炯為奴,只哀叫道:「皇上,炯兒是無辜的,您饒了他吧,臣弟……臣弟願以王爵為炯兒贖罪。」
太后大驚,尖叫道:「吳王,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為了個婢生子,你值得麼?」
世子莊焰的臉色立時也變的蒼白起來,他沒有想到他的父王為了莊炯寧可捨棄王爵,從憑什麼,這王爵又不是他父王一個人的,他憑什麼說舍就舍了?
吳王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保住莊炯,到御淨軒做奴僕,吳王一想到兒子將要受的苦便覺得心如刀割。
「吳王,你真願意以王爵來贖莊炯之罪?」隆興帝也沒想到吳五竟會如此疼愛莊炯,便沉沉追問了一句。
吳王猶豫了片刻,還是咬牙道:「臣願意。」
隆興帝立刻說道:「那好,朕……」
「哀家不同意!」太后不等隆興帝將話說完,便憤憤大叫起來。她先向隆興帝叫了一聲,然後走到吳王的面前,咬牙道:「你的王位是你父親傳給你的,你有責任將之傳給你的嫡子,而不是為個婢生子捨棄祖宗基業,莊鋮,你不孝!」
吳王跪在太后腳邊,痛哭失聲道:「太后,炯兒是我的兒子啊,我怎麼能眼看著他受凌辱!」
太后看向隆興帝,眼中竟然有一抹懇求之色,她低沉的說道:「皇上,把莊炯發往慈安宮為奴吧。」
御淨軒是親貴之人的方便之處,在御淨軒當差,可算得最低賤的差使,否則吳王也不會有那麼強烈的反應。
隆興帝沉沉道:「太后,朕金口玉言,豈可言出而不行?」
「皇帝,你也是做父親的,難道就不能體會吳王做父親的心麼?」太后忍不住叫了起來。
隆興帝看看臉色發白雙手緊握成拳的莊焰,沉聲道:「太后此言差矣,吳王之子只有世子莊焰與庶子莊熵。若是太后有了春秋記不清楚,朕這便傳玉碟以供太后過目。」
太后逼視著隆興帝,咬牙道:「皇帝,你果然如此絕情?」
隆興帝冷聲道:「國法所在,朕不徇私。」
「好,好,好!」太后連說三聲好,冷聲道:「傳哀家懿旨,著御淨軒莊炯入慈安宮聽用。」
隆興帝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太后,這御淨軒並非只有一處,若是把莊炯安排在前朝的御淨軒,莊炯好歹不用淨身,將來長大了還有可能娶妻生子。可太后要莊炯入慈安宮,他便得立刻被送去淨身,淨身之後若還有命活著,才能到慈安宮當差。
「太后心意已經決,不再反悔?」隆興帝刻意問了一聲。
太后只冷冷道:「哀家言出必行。」
隆興帝立刻說道:「那好,來人,將罪人莊炯押往蠶室淨身。」
太后和吳王臉色大變,他們此時才想到進宮做奴僕是要淨身的。偏在此時隆興帝淡淡說道:「本來朕念在吳王的份上,打算將罪人莊炯發往翰林院的御淨軒,好歹也是個完整的人,想不到太后比朕更恨此等不規矩之事,那便依太后之命好了。」
太后氣的身子直顫,吳王更是覺得天旋地轉,只哭道:「太后,就讓炯兒去翰林院的御淨軒吧……」
太后定定的看著隆興帝,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狠!哀家不要莊炯進慈安宮了。」
隆興帝並不說話,只是用眼睛看向吳王,吳王知道自己被隆興帝死死的揪住小辮子,若是不讓步只怕此事難了,便艱難的說道:「皇上,臣有罪,臣自請降爵。」
隆興帝看了吳王一會兒,方才沉聲說道:「吳王持身不正行為有失檢點,混淆皇室血脈,著去其王爵,降為吳國公,賜居京城。」
吳王伏在地上,有氣無力的領旨謝恩,太后見隆興帝如此不依不饒,便身子一軟昏倒在地上。
石院判可一直在旁邊的,不必隆興帝吩咐,他便立刻跑到太后的面前,搭脈檢查之後,石院判對隆興帝說道:「回稟皇上,太后娘娘傷心過度才會暈厥,臣請為太后娘娘金針刺穴。」
隆興帝沉喝一聲:「准!」
石院判立刻從懷中取出針灸小包,拿出一枚梭針在太后的指尖扎了起來。十指連心之痛不是太后能忍的住的,她再也裝不下去,只能假裝悠悠醒了過來。
隆興帝立刻說道:「太后醒了就好,來人,速速送太后娘娘回宮靜養。」
吳王還什麼都沒說沒做,太后便被人抬上軟兜送回慈安宮了。吳王見此情形,便知道太后在宮中已經不復從前的高高在上,如今隆興帝才是宮中真正的主人。這一回合他是徹底的輸了。
吳王忍不住要懷疑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隆興帝事先安排好的。可是莊炯,他不應該啊,他素日那麼聰明機靈又聽話,怎麼會在此時闖出這樣的潑天大禍呢?這可讓他怎麼向莊炯的生母唐瑤仙交代啊!當初動身離蜀之時,吳王是再三答應唐瑤仙,一定會好好照顧莊炯的。誰想進京還不到一個時辰,莊炯便已經從王府三公子變為御淨軒的罪奴!
陸柄命小太監進來將還在昏迷之中的莊炯拖了下去。莊焰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他不禁有些慶幸此番來京城真是來對了。若不來京城,他最大的威脅莊炯又怎麼可能變成罪奴,從此對他再沒有任何的威脅。而二公子莊熵則嚇的渾身亂顫,他的膽都要被嚇破了。什麼叫天家威嚴天家無情,莊熵可是一次便認識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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