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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浩瀚天地。
天有雲霧繚繞,隱隱而動。
若是有人靠近,定會發覺,這雲霧,近乎皆是天地仙靈氣而成。
在這其中,秦軒靜靜盤坐著。
他雙臂之上,仿佛覆蓋了一層厚甲,在一點點龜裂。
一旁,秦紅衣也在閉目修煉。
驟然間,秦軒眼眸開闔,身軀震動,震得這一方仙靈氣盡彌散在這天地之中。
那雙淡青色的眸子,隱隱浮現世間,如蔑萬物。
只是一瞬,秦軒的瞳孔便化為漆黑,恢復平靜。
秦紅衣睜眼,望向秦軒,「長青哥哥,傷勢已經痊癒了麼?」
「八分吧,餘下,還需要時間!」秦軒緩緩起身,白衣如雪,立在這一方荒土之上。
伴隨著一聲虛空震盪之音,秦軒背後,亂界翼緩緩展開。
秦紅衣自覺走到秦軒身旁,旋即,亂界翼一震,便消失在此地。
在秦軒消失後,日月輪轉,大約三天後。
空間撕裂,徐子寧自其中走出。
他靜靜的望著這一片天地沉默了許久,直至,他再次撕裂這一片天地,消失在此處。
……
對於徐子寧的蹤跡,秦軒自然並未有察覺。
他入仙界以來,雖然得知故人幾許消息,可他卻還不曾來得及一一尋覓。
在西域一處狂風肆虐之地,秦軒望著在狂風,沙塵之中佇立了那一座荒城,緩緩落下。
亂界翼消耗極大,短短三天時間,他便跨越了大半個西域,每次消耗八分仙元,秦軒都會找一處地方,或者城池,恢復一下。
秦紅衣也早已經習以為常了,她正好可以一覽西域各城的不同景象。
兄妹緩緩踏入到這座古城之中,入目,有人裹甲,有人裹著長袍,但相比於其餘四域,人來人往皆有仙人氣息,錦衣華服而言,西域眾生,更似乎講究於現實。
長袍足以擋風沙,以免沙塵灌入衣袖。
就算是有仙元在,也不可能無時無刻都運轉仙元。
不過,這其中,也由一些不凡的存在。
例如一位僧人,雙手合十,但其身遭,卻仿佛有一股無形的佛力,風沙侵襲,在臨近其身時,便不由自主的破開。
這一尊僧人,僅僅是大羅境界,但城內其餘的生靈,他卻是目光敬畏。
也有幾位身披道服的青年,鶯聲笑語,有淡白色的光幕,遮掩住了一切風沙。
可以得出,這等人,在西域內,皆是有不小背景之人。
不過,在西域內,最可怖的卻並非如此。
秦軒與秦紅衣走出其中,風沙入其身,便不由自主的湮滅成虛無。
不是分開,而是直接湮滅了。
秦紅衣在一旁略有咋舌,暗驚她這位長青哥哥未免太奢侈了。
修時空六經,秦紅衣對於九道也涉獵一些,而秦軒所避風沙的,卻是九道之一,毀滅之力。
以此力成域,若有靠近,邊湮滅成無。
相比之下,城內那些似光鮮亮麗的身影,也不過渺小如若塵埃一般可笑。
「這一城,混元仙尊竟然有六位,比起之前那座城似乎強了不少!」秦紅衣在咋舌之後,赤紅色的眸子望著風塵僕僕的行人,緩緩道。
「七位!」秦軒一笑,他目光落在遠處。
在那一處,有一名衣衫襤褸的乞丐,卻是一位混元第二境的仙尊。
在某個茶樓內打雜的小廝,是混元第四境的魔道修士,身上血煞之氣內斂。
還有,在一處院落內,靜靜掃地的老人,乃是一位混元第一境,將朽的存在。
在西域,真正可怖的,不是光鮮亮麗的存在,反而是不眨眼的人。
這些人,深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善於藏拙,一旦招惹,卻是毫不留情,殺伐果斷。
畢竟,西域被稱為仙界五域之中最為混亂的一域,並不為過。
甚至,在這樣的一座城內,連商閣都不曾有,只有一條街,以物換物。
秦紅衣聽秦軒話語,不由大為疑惑。
就在這時,迎面卻是走來一個醉漢,秦紅衣目光凝聚。
「前古生靈,混元第六境,半聖!?」
她有些狐疑,在這尊醉漢的面前,她竟然難以窺透對方的實力。
秦軒淡淡道:「這是一位大帝後裔,實力很強,普通偽聖未必是他對手。」
「此人身上煞氣不多,不是胡亂橫殺之人。」
秦軒並不認識這一尊生靈,但能夠從其中感覺到大帝血脈。
就算是前世,仙界如此浩大,眾生無盡,有許多生靈也並未與他有所交集。
秦紅衣輕輕點頭,她並未太過窺伺那醉漢,只是默默的收回目光。
秦軒輕輕的抬手,撫摸著秦紅衣的腦袋。
換做以往,秦紅衣的調皮性格,大概會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去窺伺。
但如今,秦紅衣並不曾這麼做。
終究,她還是成長了。
儘管,在他秦長青身旁,不論是秦紅衣闖下彌天大禍,秦軒都不在意。
有他在,秦紅衣便闖下大禍又如何?
但,秦紅衣卻在主動成長,她有意在為秦軒減少一些麻煩。
秦軒目光幽幽,了衣袖一眼。
方聖鳶還在其中,換做自己剛重生歸來之時,怕是會毫不留情。
任她帝女如何,任玄桐大帝又如何?
他動第二無敵法,可殺之,但最終,他還是未曾動手。
其心,似乎在不知不覺中,也變得溫和了許多。
前世,那般灑脫之下,更多的卻是孤寂,冷傲。
秦紅衣不知不覺的改變,他秦長青,又何嘗不是如此?
就在這時,整座城內,驟然有一聲轟鳴。
剎那間,這一座城,半數城池,便盡數消失了。
其中生靈也好,萬物也罷,皆化為虛無。
秦軒微微抬眸,他望著遠處。
這一幕,太突兀了,他因念轉之中,並未察覺。
秦紅衣也好,整座巨城的生靈也罷,所有人,皆被眼前這一幕震的目瞪口呆。
在那虛無之中,一道身影緩緩從其中走出。
這是一尊身披黑衣的男子,他眉頭輕皺。
「墜落到此地了麼?」
對於此城生靈的隕滅,他似乎並不在意。
「罷了!」
黑衣男子便要踏步,一股淡淡的威壓,緩緩而起。
「前古之人,你便打算如此離去麼?」
話語出,讓那黑衣男子微微側目。
他望了一眼不遠處,那站在街上的少女。
一雙赤紅的眸子內,隱隱有一抹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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