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自家三弟和四弟聊到一塊的,說真的對於他們口中的這個知己,還沒見著人呢,蕭楚愔心裡便沒緣由的不喜。不為別的,就衝著自家胞弟那人見人怨鬼見鬼愁的脾性,能讓他們視為知己的,怎麼可能是個正常人。
所以嘴上雖是答應,允許他們邀請這位知己登門,不過蕭楚愔心裡也不得不堤防著。私下吩咐家丁婢女,務必看好這三人,如果這三個人聚在一起能掀了蕭府磚瓦,那麼不好意思,她也只能板起臉行那惡姐專權,將自家的兩位弟弟連著那位受邀的知己一併掃地出門。
既受了邀,必然會在蕭家一番賞游,蕭家可是四家之首,這蕭府自然非一般人家府邸可以相比。雖比不上皇家園林皇親國府,不過一物一色一景也是世間罕尋,遊歷起來倒也盡興。
蕭家府邸甚大,想要將蕭家各處景色入眼,顯然也得花上不少時間。光是在游尋蕭家處處美景就能費上這三人不少時力和精力,所以他們也沒時間行什麼翻天的浪事。
三個人倒是在蕭府園內一番游賞,可蕭楚愔這兒,卻坐立不安。手中的賬目怎都看不下去,一會兒拿起一會兒放下,蹙眉凝神焦思半晌,蕭楚愔才抬眸問道:「廂竹,外頭可傳了話?」
「大小姐放心吧,今兒三少爺和四少爺安生著呢,外頭的家丁和婢女,昨兒廂竹都知會了,若是真如大小姐所擔心的,他們定會來報。現在都沒來報過,想來也沒出什麼大事,或許只是大小姐您想多了,不會鬧事的。」
「真不會鬧事?」
「廂竹是這樣覺著,方才外頭打聽的時候,聽外頭來的小廝說,三少爺和四少爺這次認識的知己可非那些市井上的無賴,而是一位翩翩公子。現下兩位少爺正領著那一位公子在院裡逛著,愜和得很。小姐啊,或許這一次真是您想多了,三少爺和四少爺是真與一名正派人家的公子相識,並非您這幾日擔心的事。」
「雖然你說的,也有這種可能,不過就楚恆和楚瑞的性子,他們會跟正派人家的公子相識?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可不覺著他們兩個會樂意去搭理一個總將之乎者也大道理掛在嘴上的名流公子哥。」
「這人嘛,總是會改的,縱是幾位少爺性子是比較皮了些,不過這性子,也總有改的時候。大小姐您自個想想,三位少爺這脾性跟之前比起來,是不是好了許多?」
「有我管著,他們幾個的脾性敢不改?」要說這世上有誰能同時制住蕭家這幾位少爺,蕭家家主無疑了。有她這樣的長姐壓著,就算真是惡棍投胎轉世,性子也得根改了。只是這幾位胞弟的脾性,如今雖真見改,不過蕭楚愔這心裡頭免不得還是憂著。
這外頭半天不見傳來一句話,她這兒也急了,實在著急人更是穩坐不得,當即也懶得繼續等著,蕭楚愔直接起身,朝著院處走去。
偌大的蕭家,雖然尋一個人並不容易,不過蕭家再大,也沒哪處能逃過蕭楚愔的眼。小事大事她都能連著根底一併挖出來,更何況是想弄清楚三弟四弟現在賴在何處。招呼家丁問了一句,便請兩人如今與那知己處在哪兒,揮了手打發家丁忙事,蕭楚愔徑直朝著家丁所指方向行去。
夏日離,秋日方至,雖正午,不過這天倒也不似之前那樣悶熱。天未悶,卻因秋未徹底踏離,所以這滿院的夏色仍在。在這滿院的夏日中,蕭楚愔遠遠便瞧見池沿懸亭上坐著三人。
想來這一圈晃游下來,人也有些倦了,所以三人便尋了這處亭子坐下。兩位胞弟一左一右坐於亭石兩側,而那背對著自己的男子,便是他二人提及的知己。
因背對著自己,所以瞧不清那人生何模樣,不過光是看那身衣服的緞子,加上那人的背身,倒不像是尋常人家的潑三四賴。也是杵遠審瞧,蕭楚愔點頭說道。
「看樣子不像個市井痞三。」
「是啊,瞧著那一身緞子,還有那人的身背跟舉止,當是世家公子。底下的人也說了,是個翩翩風流的公子哥,如今看來,倒是呢。」
「光是看,你就能確定是位翩翩公子?而不是披著人皮的流氓?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揭開三層皮,誰也不知道那皮里藏的究竟是人還是妖。」
「大小姐還是擔心這位公子非善類?可廂竹怎麼覺著當是大小姐想多了,雖未見其人,不過廂竹瞧著當不是那般不堪的主。」
「瞧著,就因為人家的身背看起來風流瀟灑?你這丫頭,平日裡在家吃的虧還少啊?居然信這個?」
「大小姐你這話?」這一時片刻沒明蕭楚愔言意,以至於廂竹都有些愣了。因著愣,瞧著蕭楚愔凝視那端的眼眸,見著她說道:「咱這蕭家的少爺,哪一個不是玉雕的骨,墨畫的眉,光是那副皮囊擱外頭就不知能騙了多少無知的人上當,以為他們是純善的主。可你自個想想,那幾個混小子和純善可扯得上半分干係?莫說是旁人了,有的時候我這做長姐的都覺著他們生生糟蹋了這一副皮相。」
若是說模樣,這蕭家的少爺個個都是風華的主,可要說這性子。
光是想起以往做的那些事,廂竹的面色都不受控的變了。面色微變隨後很快正了神色,廂竹說道。
「這麼說來,三少爺和四少爺這次偶遇認識的知己,大小姐心裡是得探個清明咯?」
「自然,我蕭家的人,可容不得他人算計,雖然我不曉得這位翩翩公子爺究竟是哪的門路。不過我家這幾個混小子我是清的,這要真是正派人家的公子哥,絕不屑跟他們幾個同流合污,可若不是正派人家的公子哥!呵,能左右逢源跟他們兩個都聊得來的,不是骨子裡真混,就是心裡頭藏鬼。」
不若如何,對於這蕭家的幾位胞弟,蕭楚愔早已將其視為自己的親弟。親弟,自己打打罵罵踹踹擰擰,那是自家的事,可要是有旁人對他們動歪心思。
那麼可別怪這蕭家長姐護弟了。
當即視線焦落在那兒身上,盯瞧了半晌,蕭楚愔這才衝著廂竹招了手,說道。
「走,同我上去瞧瞧,這既能同三少爺聊到一塊,又能跟四少爺笑展容顏的,究竟是怎個風華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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