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靠山吃山
廳堂內還有客人在,儘管不待見,到底是為祝賀新店開業而來,安如寶做老闆的不陪著也不像話,便暫時將宋初和楚離送回屋裡,讓他們老實呆著,又專門跑到後門處謝了車夫,方又回了廳堂。
此時廳堂內的氣氛頗有些沉悶。安華與吳是非不熟,可對方是客人又不好怠慢,未免冷場,安華絞盡腦汁地找了兩個話題,不料吳是非回答的甚是敷衍,幾句過後,兩人就再無話可說。吳是非倒是半點兒不覺得尷尬,端著茶杯慢飲兩口,就開始閉目養神,安華也不好多說,心中又掛念楚離,心思不屬,便有些坐立不安。
好在安如寶回來的很快,見他進門,安華的眼睛就是一亮,剛要開口詢問,安如寶便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安華心領神會,放下心來。
安如寶安撫住安華卻不忙著回自己的位子,幾步走到吳是非近前,道:「承蒙吳老闆看得起親到小店祝賀,半路又救助了我們的家人,大恩不言謝,我們兄弟沒齒難忘,他日定加倍報答。」安華也起身正色道:「他日定加倍報答。」兩人對著吳是非就是一拜。
吳是非懶懶地睜開眼睛,看了看他們,勾唇一笑,悠悠地開口道:「救人不過是舉手之勞,值不得甚麼。至於祝賀,對了,我還沒給兩位道喜,開業大吉,開業大吉。」說著兩手虛抱,做了道喜的動作。安華和安如寶忙回禮道客氣。
吳是非笑了笑收回手,接著道:「吳某今日前來,除了道賀之外,還有一事,卻是受人所託,給安如寶小兄弟帶句話。那人讓我告訴你一聲,新店開張,他本答應會親來道賀,如今為事所絆,卻是食言而肥了,讓你千萬不要介懷。」
安如寶聞言神色一凝,吳是非話音剛落,他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大哥是遇到甚麼大事了麼?他一向重諾,既答應於我,如無要事絕不給食言,他……他可安好?」
吳是非眼睛微眯,目光在安如寶身上轉了兩轉,見他面上關切之色不似作偽,眼神微閃,隨即輕撫下頜,饒有興味地道:「我只說受人所託,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
安如寶抿了抿雙唇,垂首輕笑一聲,道:「在下雖孤陋寡聞,不才也曾是玉興城人,玉興城散人居吳家聲名赫赫,在下也是如雷貫耳,我與大哥傾心相交,知無不言,也曾聽大哥提起過,他與吳家小少爺乃是莫逆。」
吳是非「哦」一聲,神色微變,似是有些驚訝,又有些不信,還有些沾沾自喜,道:「他在你面前提起過我?」隨即又哼一聲道:「莫逆之?哪個與他姓鄭的是莫逆?!當真自作多情!」 雖是抱怨之語,語氣中卻多了幾分不易覺察的親昵之意。
安如寶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沒有接茬,暗中鬆了一口氣。自春日與鄭君宇一別,他就再沒同對方見過面,期間倒是常有書信往來,只大多是聊些時局和生活瑣事,哪裡提過吳是非其人?此前之言不過是猜測罷了,幸好他猜未曾猜錯。
吳是非自己咕噥了一陣子,忽抬頭看向安如寶,目光灼灼地道:「不對啊,就算那姓鄭的跟你提過我,可你從未見過吳家少爺,姓鄭的也不知道我在安平鎮做何營生,你怎麼就能篤定我就是他口中的吳家小少爺呢?」
安如寶既知自己所料不差,心中大定,挺對方問起,不由嘴角微翹,緩緩地道:「如—是—散是散人,乃是吳是非「疊翠」莊園正廳懸掛的匾額上題的字,安如寶初見吳是非,觀其樣貌出眾,氣度非凡、為人處事隨心所欲,性情桀驁反覆,絕非小小的安平鎮養的出的任務,再加上他姓吳,結合這四個字,哪裡還猜不出他的身份正因如此,他才不願與之深交,畢竟玉興城散人居吳家可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
原本他並不像拆穿此事,今日卻是不得已而為之,前幾日他在寫給鄭君宇的信上提了店鋪開業之事,鄭君宇在回信中當即表示,開業之日他定親身前來,沒想到只隔了兩日,就發生了變故,不由得他不憂心。吳家神通廣大,吳是非又與鄭君宇有交情,他要知道鄭君宇的情況,只能從吳是非的身上著手。
安如寶說完,暗中觀察吳是非,見他面上雖似有些懊惱,卻無不虞之色,定了定心神,一臉凝重地道:「吳老闆,你既是大哥的朋友,便也算的我安如寶的朋友,我也不與你兜圈子了,不知吳老闆可否告之在下,大哥他到底因何事不能前來?他如今可還安好?」
安如寶自認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不料吳是非聽完,只斜睨了他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水啜了一口,搖頭嘆道:「好茶,當真是好茶,沒想到在小小的安平鎮竟能喝到如此好茶,此行不虛,此行不虛啊。」表情言辭誇張已極,連旁邊的吳普都有些看不下去的抽了抽嘴角。
吳是非出身豪門世家,甚麼樣的茶沒喝過,安如寶自不信他店裡的粗茶會入得了他的眼,不過他也明白吳是非如此顧左右而言他,無非是不願和他說實話,心中對鄭君宇的處境更多了幾分擔憂。
正待要細問,吳是非忽一擺手,攔住他的話,道:「我此行是為道賀而來,特準備了些薄禮,還請兩位笑納,吳普,你去讓人把東西拿進來吧。」吳普應了聲「是」,轉身出了屋。
安如寶藉機又問了吳是非幾次,都被對方擋了回來,安如寶知道從他嘴裡是問不出甚麼了,不由有些沮喪。
不久,吳普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這兩人一人抱了一抱東西,進屋對著吳是非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少爺」就站在了一旁。
吳是非慢悠悠地起身,走到這兩人跟前,指著他們手裡的東西,對這安華和安如寶道:「這些都是我送的賀禮,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安華道:「吳老闆能來小店已是蓬蓽生輝,吳老闆真是太客氣了。」
吳是非瞥了低頭不語地安如寶一眼道:「不客氣不行啊,有的人口口聲聲說我是朋友,這會兒心裡不定怎麼怪我呢,好了,東西送到,話也傳到,時候不早,我也不留下討嫌了,就此告辭吧。」衝著安華拱了拱手,轉身就走,吳普和其他兩人見狀急忙跟在他的身後一同走出。
他走的突然,安華不及挽留,只得和安如寶一起將人一路送到了店門口。他們在後院呆了些時候,門口圍觀的人早就散去,馬車早早停在離鋪子不遠的拐角處,車夫見人出來,將車趕了過來。
此時已過午時,安華執意邀請吳是非去酒樓用過午飯再走,吳是非卻只是擺擺手,抬腿就上了馬車,只在進入車廂之時,他突然頓了一頓,轉頭看向安如寶,似有話說,張了張嘴又似不知如何說起,幾次三番之後,咬咬牙一甩袖子鑽進車廂。吳普隨後跨坐到車轅之上,那車夫一甩鞭子,駕著馬車向東行去。
安如寶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視線之內,方心事重重地走進鋪子。安華適才聽他與吳是非說話,聽得一頭霧水,又見他這副模樣,和方建成說了一句,又拉著安如寶回了後院。
一進後院,他便問安如寶道:「如寶,你剛才和那個吳老闆說的是啥意思?啥玉興城吳家,又是大哥的,是不是發生啥事了?快跟哥說說。」
安如寶看了看他,搖搖頭,道:「我沒甚麼事,是我在玉興城的一個朋友,我擔心他出了事。」
安華皺眉道:「那吳老闆又是咋回事兒?我記得上回你還說膈應他呢,怎麼又跟他成了朋友了?」安如寶無奈一笑,道:「他與我那位朋友相識,他家裡神通廣大,兩人住的又近,我本想在他嘴裡套些消息,只可惜他這人太精明,居然不上當。」
安華點點頭,贊同地道:「這個吳老闆確實不是簡單人物,要我說,沒必要我們還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才是。」
安如寶曾聽鄭君宇說吳家乃是撈偏門起家,做的都是暗道上的買賣,吳是非看起來似與鄭君宇交情匪淺,可他對此人並不了解,也不願與他又太多牽扯,點頭稱是。
兩人邊走邊說,又回到了廳堂。吳是非走的急,兩個抱著禮物的下人只將東西放到了桌子上就走了,再怎麼說這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當然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
兩人一人拿過一個包拆開,安華的手裡的包著的是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裡面放著一尊高三寸有餘的白玉彌勒,玉質細膩,雕工精湛,一看就價值不菲,安華直看的眼睛都直了。
安如寶手裡的抱著的則是一副字畫,他隨手將畫在桌上攤開,就見上面畫的乃是山水,小橋流水,幾家閒舍,寥寥數筆,卻是寧靜閒適,雖非出自名家之手,卻是意境高遠,畫工了得。
除此之外,盛放畫卷的木盒底部還躺著一封書信。
書信封面無字,安如寶的心卻看到書信的那一刻狂跳不止,幾乎是手忙腳亂的將信拆開,裡面只薄薄的一張紙,紙上草草地寫了兩個字「君安」。
那字跡嶙峋不羈,力透紙背,安如寶已看過不下幾十次,早已熟悉不已,手指拂過那兩個字,他臉上浮現一抹深思,半晌將那信重新折好,連同那畫一起放到木盒之內。
安華小心翼翼捧著盛放白玉的盒子,交給安如寶,苦著臉道:「這……這……東西太貴重了,我可不敢收,還是你拿著保險些。」
安如寶還不知道裡面是甚麼,打開看了看,也有些吃驚,咂舌道:「果然是土豪,出手不同凡響。」先讓安華暫時將兩個盒子放起來,晚上再帶回家去。
安華捧著兩個盒子,如捧著兩個燙手山芋,在院子裡轉悠了好幾圈,連呆在屋子裡宋初和楚離都被他驚動了,好奇的跟著他轉悠,直到安華終於找了個妥善地方,將東西放好,方也跟著安華一起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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