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侯瑩需要重新接骨,左腿不算麻煩,但右腿血脈阻斷、肌肉萎縮需要長期溫養,所以得每天熬湯藥、按蹺復健……」
望著面色嚴肅的柳婆婆,田禛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個院子濕氣重,等她做完手術,不能繼續住在這,我給你們重新找個住處,以後葉子去四合院那邊工作,您就專心照顧侯瑩。」
柳婆婆低著頭不說話。
她之前帶侯瑩去過醫院,從手術完成到康復出院,至少得花十多萬,那條右腿還無法保住。
田禛的話給了她莫大希望,可欠下的恩情,這個破敗的小家又該如何償還?
柳婆婆心思通透,秦良語之所以出現在這,那個年輕人就是在表明態度,人家不是惦記自家孫兒。
葉子躲在屋內偷聽,見婆婆始終不肯吐口,跑出來蹲在她身邊,哽咽著說:「婆婆,姐姐是因為救我才會受傷,再拖下去兩條腿都保不住嘍,我們還沒得錢做手術……」
說著,她抱著婆婆的胳膊,「不就是簽個賣身契,給他打一輩子工就是,能救到姐姐我才能安心嘛。」
田禛:「……」
柳婆婆:「啥子賣身契?」
都上到高中了,還這麼沒腦子?
田禛無語道:「什麼賣身契,我是說讓葉子打工還錢,先簽個十年合同,每月扣一半工錢,直到把治療費還清。」
柳婆婆拍拍孫兒的腦瓜,嘆聲道:「她一個月才能賺幾百塊錢。」
說罷,抬頭看著田禛,誠懇說道:「田先生,瑩瑩的傷肯定要治,這個恩情我們也一定要還,以後就麻煩你嘍。」
「婆婆,葉子以後會賺錢養家,您只管好好照顧侯瑩就是。」
田禛起身說道:「這兩天就會安排侯瑩住院,到時候大個子送你們過去。葉子,等辦好手續,你就去四合院找小艾,把『賣身契』給簽了。」
葉子抬頭瞪著他,明明是幫助姐姐,可這傢伙講話的語氣,聽著怎麼那麼討厭啊。
事情談妥,田禛便帶著秦良語起身離開了。
侯瑩住院花不了多少錢,麻煩的是後續溫養復健。
因為遇到侯葉鬧出這些,讓不愛管閒事的田禛有些煩悶,不過能解決短片裡『成年田歆』這個BUG,勉強也算有個補償。
侯瑩的遭遇雖然值得同情,但世間多有不平事,別說田禛一介俗人,就是七十二變的孫猴子也管不過來啊。
「田禛哥,歆歆嘞?」
「上午跟七爺爺一起過來,然後跟二楞回家取藥了,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到蜀都,我們去車站接她。」
「好~」
田禛拉著她站在路邊,問道:「上次逛街買了衣服,在余家堡沒穿,回來怎麼也不換上?」
秦良語低頭打量自己,牛仔褲和T恤都粘著些洗不淨的污漬,低聲道:「田禛哥給我買的衣服,我怕會髒呀。」
「可是你不穿,過幾個月天就冷了呀。」
「嘻嘻,晚上沖涼以後我都會換上呀,那件白色的裙裙好漂亮呢。」
田禛看著秦良語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還仰著小臉一副『快誇我呀』的模樣。
陣風吹過。
將掛在耳畔的長髮,打在那張素淨的臉龐。
似乎感覺痒痒,秦良語下意識眯起眼睛,正要抬手去理順頭髮,卻被田禛用右手捉住,另一隻伸到光潔的額間,將碎發掛回了耳側。
清亮的眼眸倒映出田禛的面孔,而眼眸主人的心裡也裝著同樣的人。
她笑眯眯地說:「我們去接歆歆呀~」
「好。」
百花客運站。
田歆小朋友可謂歷經磨難,早上坐蹦蹦到無暇鎮、轉大巴到蜀都,又跟哥哥一起坐車車,可是還沒緩過勁兒,便再次坐車回了余家堡……
回到家的時候,她就癱在藤椅再也不想動了。
中午吃罷飯,她又跟著二哥重新出發。
兩個多小時過去。
終於,再次回到上午見到哥哥的車站了。
「二哥,我們接下來還要坐車車邁?」
「對呀,走路回去要好久嘞。」
「好吧……咦?!」
田歆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確認沒有認錯路邊的田禛、秦良語,邁著小短腿就沖了過去,「小語姐~」
她趴在秦良語懷裡,嘰嘰喳喳著,開始講述今天的不幸遭遇。
薛丁杉把袋子遞給田禛,憨笑道;「禛哥,歆歆坐車累到嘍,我去醫院接七爺爺。」
田禛:「好。」
田歆趴在秦良語肩膀,有氣無力地擺擺小手,「二哥再見。」
余姥爺下午先去辦理戶籍,然後便去了華西。
薛丁杉經常陪著過來,知道該去哪兒接人。
出租車上,田歆癱在秦良語懷裡拽了拽田禛胳膊,疲倦的小臉兒擠出笑容,弱弱說道:「鍋鍋,我今天累慘嘍。」
「說人話。」
「我想次兔兔~」
田禛把她抱在懷裡,一邊給她揉捏胳膊一邊說道:「可以,但是得先睡一會兒,晚上給你買。」
「好!」
回到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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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睡著的田歆放在床上,田禛來到院子,心裡猶豫著晚上要不要去四合院。
除了最後那場答謝宴,他跟嬌嬌姐坐一起喝酒,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田禛哥,我晚上闊以跟歆歆睡嗎?」
「嗯,我給嬢嬢打電話說一聲。」
「好~」
秦良語開心地點了點頭。
田禛早年跟父母去京城,所以她從來沒來過這邊,好奇的在院裡來回走動,不時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半個小時後。
田禛讓秦良語留下看家,去網吧找戈璧詢問有沒有空房。
「田哥,老街我家那個院子成麼?」
「你們沒在那住?」
「嗐~,都搬兩年了,我媽嫌老院子不方便,非要搬去單元房住,還不是因為離人民公園太遠,不方便她過去耍。」
戈璧從冷藏櫃拿出兩瓶飲料,繼續說道:「老街那邊我偶爾會過去住兩天,大多時間都是空著,你把鑰匙拿去,我回去跟老漢說一聲就好。」
「……」
真是個幸福的拆二代。
田禛也沒跟他客氣,把鑰匙收起來,轉口說道:「我聽小艾說,你這段時間一直琢磨演技呢?」
「嘿嘿嘿,瞎捉摸,我有時候給她打電話探討一下劇本、演技那些。」
「怎麼不約她出去玩?」
戈璧撓撓頭,諾諾說道:「我,我沒敢說。」
田禛沒什麼暗戀經驗。
他從來都是看對眼就相處試試,對方不搭理也不多糾纏。
畢竟,上杆子的不是買賣,都是爹生娘養的,憑什麼放低身段去討好他人。
田禛想了想,說道:「改天我找時間一起出來耍,不過她如果對你沒心思,我勸你還是趁早換個目標。」
「不得行,我好容易喜歡……」
「……,那你加油吧,我得走了,田歆還餓著呢。」
良言難勸追愛魂,此生只做寵妹人。
田禛拍了拍小戈肩膀,轉身離開了網吧。
上次火鍋店的滷菜不錯,他過去打包了幾份,回去時路過女裝店,順便給秦良語挑了兩套睡衣。
剛進家門,田歆就紅著眼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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