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秦喜斌對於森工這個體系,已經絕望透頭頂,這一點李陽其實早就看出來。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在和林業局這邊達成了大宗木材採購合同之後,李陽和王喜斌以及秦喜斌兩人沒少打交道。
王文璽還好,總的來說就是個經驗豐富,從基層一路實幹上來的領導。性格上雖說有點衝動的部分,但總的來說還是比較沉穩的這麼一個人。
可相比於王文璽,秦喜斌給李陽的感覺又是一樣。
說句心裡話,李陽一直感覺秦喜斌根本就不適合在森工這個體系里混。
甚至於,這個人都不適合在體制里混。
首先秦喜斌是個性格內向,話不多且不善言辭的這麼一個人。這種性格,在注重人際關係的體制里,根本就是個缺陷型人格。
另外一點就是,秦喜斌是科班出身,東北林大畢業的研究生。在90年的時候,以技術骨幹的身份被直接安排到林業局這邊擔任技術工程師,然後幾年內就干到了副局長的。
王文璽之所以說秦喜斌未來可期,其實就是因為這一點。
九十年代中期,政府體系里學歷這麼高的可沒有多少。
別看二十年多後,隨便翻開一個省市領導的簡歷,基本上都寫著這個大學畢業那個研究生,看起來一個個學歷都牛哄哄的。其實大部分七十年代左右生人的領導,學歷都是後期通過各種方法補上去的。
在當下基本上是個中專技校畢業,隨便找找關係進入體制內不是什麼難事。甚至於很多只有小學學歷的退伍兵,都能夠被安排到體系內工作。
你說基層素質能高到哪兒去?
在這樣的環境裡,秦喜斌這樣的人放到哪兒其實都是香餑餑。
但問題是這個香餑餑得能適應得了這個體制,才能走得更高更遠——顯然,秦喜斌適應不了。
端著空了的酒杯,秦喜斌的聲音有些顫抖。
面對李陽的邀請,他苦澀的搖了搖頭:「再說吧,我這些天還沒有來得及想我以後何去何從,但是我就只知道,森工我是肯定不能在呆下去了。我二十七畢業,二十八進入森工當工程師,我原本以為能用我學習到的知識,用我的本領,為這片白山黑水帶來一些變化和生計。可我現在已經三十五了,馬上八年了,我回過頭想想,這些年我竟然是一件踏踏實實的事兒也沒幹成。」
許是酒勁兒上來了,秦喜斌目光有些迷離的看了看身旁的王文璽和李陽,慘笑著將手伸進了懷裡,掏出了他的錢包。
當著二人的面,他將隱藏在一張全家福照片後面的,似乎是書本的剪頁掏出了出來,放到了二人的面前。
借著包廂明亮的燈光,目力相當好的李陽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麼。
說來巧的很,那剪頁上面的段落,他還曾背誦過。
那是前蘇聯作家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所著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裡面的一段話。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屬於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這樣,在臨終的時候,他就能夠說:『我已把自己整個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奮鬥】
那張書頁已經泛黃,甚至因為年代久遠,摺痕部位變得有些催化。
輕輕的撫摸著那大學時代的書頁,秦喜斌搖了搖頭。
「我現在,就在為碌碌無為虛度年華而悔恨,為生活庸俗而愧疚。所以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我三十五了我怕我再在這裡幹下去,到了四十歲以後就磨光了所有的激情和夢想,我這輩子,就廢了」
看著那張承載著夢想和人生信條的書頁,李陽和王文璽的目光一時間都有些複雜。
包廂中沉默又持續了好久,李陽才狠狠的抹了把臉,拿起了酒瓶為秦喜斌和王文璽二人滿了杯子。
「秦哥,其實現在這個時候,我跟你說這些有些不合時宜。不過今天咱們都把心外面的那層殼扒開了,有些話我就直說了。關於辭職的決定,是你個人的事情,我沒辦法質評。
俗話說不經他人苦,莫勸人大度。這些年你經歷了什麼我不清楚,所以也沒辦法給你什麼意見和建議。而且就目前的形勢來說,其實我邀請你來我這裡,和我一起干建材廠,對你也不公平。
畢竟有鄭宏宇這麼一攪合,建材廠這個項目的未來並不明朗。
但是秦哥,如果你辭職之後,沒有什麼好的出路,你隨時可以過來找我。不管這個建材廠什麼樣,只要有我李陽一口乾的,我絕對不讓你喝稀的。給你留百分之十的股份,和一個總經理的位置。只要你能來,這個建材廠以後怎麼經營怎麼發展你全權做主,我給你最高的權限,我以我的名譽保證,這將是一個能把你全部學識發揮出來的平台。」
「
李陽」
聽到李陽的保證,秦喜斌的嘴唇嚅動了一番。
見他有些更咽,李陽笑著擺了擺手。
「你不用急著給我答覆,我給你的只是一個備選選項。今天咱們三個,不講從前,不想以後,就說當下!一會兒我把門鎖上,咱哥仨就著酒勁兒,想罵誰罵誰,想抱怨就抱怨,再有兩天就小年了,咱們趁著這個機會,把所有的怨氣都他娘的發出來,把所有的晦氣和不開心,都留在這一刻。今天咱們不醉不歸,等歸去之後,咱們好好的過日子,不管遇到什麼人什麼事兒,咱們都做最好的自己。行不行?」
被李陽的豪邁所感染,王文璽深吸了口氣,哈哈一笑。
「李陽,我覺得你這個人沒進體制,真是白瞎了!這要是在單位,憑你這說話的水平,最起碼給你當個書記!我為啥這麼說?因為你特娘的比我們局書記說話強多了!來,今兒就是今兒了!」
見王文璽端起酒杯,秦喜斌也狠狠的點了點頭。
「固所願,不敢請耳!李陽,今天話說到頭了。今天也不計較什麼酒量了,就求一個痛快。幹了!」
看著王文璽和秦喜斌將滿滿的一杯白酒高高舉起,李陽也端著酒杯迎了上去。
當!
隨著一聲滿杯相撞的悶響,李陽不顧杯中略微溢到手上的酒液,將大滿的一杯五糧液一飲而盡。
感受到喉嚨里傳來的辛辣一直延伸到胃腸,他長長的舒了口氣。
沖腦仁的酒氣,隨著一聲大笑,迴蕩在了包廂之內。
「嗝他媽的,痛快!」
量杯白酒下肚,秦喜斌眼可見的醉意上了頭。
白白淨淨的臉上,已是變成了棗紅色。
用極為不符合他形象動作,狠狠拍了一下大腿,秦喜斌樂了。
「不考慮了,他媽了個b的。不就是一個資產處的處長,一個森工的副總嗎?能他媽怎麼的?李陽,我不用考慮了。你這個總經理,我幹了!股份我不要,工資你給我按照現在的待遇開,一個月給我八百五就行。老子他娘的就是要試試,沒有了森工那麼僵化的體制,那麼冗沉的架構,我秦喜斌能不能辦成一件事兒!」
「那不行。」
酒喝的太急,李陽覺得自己也上頭了。
「理想是理想,麵包是麵包。」
他咧著嘴,將秦喜斌的錢包拿了過來,指了指此前蓋在保爾柯察金那段名言上面的全家福——那上面,是秦喜斌和他的妻子和一對兒女。
「我李陽是個企業家,不是他媽的資本家。絕對不能讓我們的同志,餓著肚子追求理想!」
說著,他伸出了一個巴掌。
「一個月基本工資一萬,百分之十股份。低於這個標準,我這堅決過不去。」
「你給我開這麼高,搞的老子貪圖你工資才來你這裡的,不行不行。八百五,不能再多了。」
「那你他娘的別來了!我李陽丟不起這個人!」
一旁,眼看著李陽和秦喜斌為了工資待遇的事兒吵的臉紅脖子粗,王文璽將身子靠在了椅子上,咧開了嘴。
年輕
有夢想。
可真好啊!
第二天早上。
李陽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正躺在李太山炕上。
透著發漲的太陽穴,頂著天旋地轉眩暈,李陽抬起頭看了看屋裡。
李太山老兩口,李奉獻一家子,此時正在吃早飯。
看到李陽起身,已經放了寒假的李小陽端著一盛滿了豆腐湯的大海碗撇了撇嘴。
「爸,媽,咱家這個大噴壺醒了。」
大噴壺?
李陽皺著眉頭,睡眼惺忪的看向了李奉獻和祖美蘭。
看著炕上的李陽,李奉獻和祖美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可隨即,祖美蘭又板起了臉,用筷子狠狠的敲了敲李小陽的腦袋瓜。
「小兔崽子,不許這麼說你大陽叔。」
「什麼大噴壺?我昨晚上怎麼回來的?」
眼巴巴的看了看憋著笑的全家,李陽疑惑道。
「你不記著了?」
祖美蘭放下碗筷,隨手拿了個濕毛巾遞給了李陽。
坐在炕沿上,打量外星人似的將身上襯衫凌亂的李陽看了一遍,道:「昨晚上都六點多,你跟那倆人喝的直張跟頭,國賓酒店的經理都給嚇壞了。那個經理認識你,知道你是咱們服裝城的老闆。」
「怕你們喝出事兒,把電話打到服裝城去了。昨晚上你奉獻大哥從省城回來的晚,沒有車我就只能帶著陳玉和劉春香仨人去了酒店,硬把你給抬回來了。好傢夥,昨晚上你到家之後抱著泔水桶從七點吐到了後半夜,先吐龍蝦,後吐扇貝,到最後膽汁都
讓你給吐出來了。」
李太山搖了搖頭,補充道:「大陽啊,以後可不能這么喝酒了。把我們都給嚇壞了,你嬸子都想叫車把你送醫院去啦!」
一旁的鄒雲也點頭附和,道:「是啊,喝的太多了也。吐完了之後也不消停,難受的在炕上直打滾。好幾次都差點掉地下去了,我和你叔,還有你大哥二哥四個人輪著守了你一夜。直到了後半夜三點多,你才不折騰了。這么喝酒多傷身啊。」
還沒等李陽反應,那邊的李小陽也跟著吐起了槽:「誰說不是,喝酒還吃那麼多好東西,吐出來都白瞎了。以後你要是喝酒,先把菜給我打包。反正你吐什麼都是吐,吃點稀粥得了。這樣你這大噴壺還能噴的乾淨點兒。」
「嘶!大人的事兒小孩別插嘴。知道什麼呀你。」
見李小陽多嘴,一旁的李奉獻又是一筷子敲了過去。
捂著腦袋,李小陽滿臉的委屈:「本來就是嘛。我說錯他啦?」
「額」
揉了揉腦袋,李陽吸了口氣。
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最後記的的事兒,是在自己去酒店衛生間吐了一氣兒回去包廂後,王文璽又開了兩瓶五糧液
所以說
噴壺就是這麼來的?
撓了撓後腦勺,盯著惺忪的眼睛,李陽看了看家裡這幾口人。
見所有人昨晚上似乎都沒睡好覺的樣子,眼睛旁都掛著黑眼圈,他不好意思的咧開了嘴。
「昨天有點兒事兒,確實是失態了,給大傢伙添麻煩了。」
「嗨,都是自家人,說這個幹嘛?」
炕沿上,祖美蘭大咧咧的擺了擺手。可馬上,就換了一副八卦的表情,湊到了李陽的身前。
「不過我比較好奇啊,大陽。你是不是跟陳玉,有什麼事兒啊?」
「我?陳玉?」
李陽眉頭一皺,想了半天才從暈乎乎的腦子裡聯想到那個白淨淨,個子高挑,胸型非常漂亮,穿衣服很好看的女孩。
「咱們服裝城的那個選美冠軍?我跟她能有什麼事兒?」
「哦?」
將李陽的表情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見他不像是撒謊,而是真的滿臉迷茫樣子,祖美蘭皺起了眉頭。
「那就奇了怪了。」
砸了咂嘴,祖美蘭納悶道:「昨晚上我接到酒店電話,說你喝多了帶人去接。陳玉急的不行的樣子,非要跟著我一起過去。我們把你往家裡送的時候,你抱著人家死活不撒手,還認錯了人,管人家叫小婉。你當時是沒看見,小姑娘臉色煞白白,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我問她怎麼了,她就一個勁兒搖頭不吭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有什麼事兒呢。」
嘶
李陽的眉頭皺的更緊,只覺得腦子更暈了。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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