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秦縱橫微微的搖著頭,說道:「害了他一生的不是他的性格,而是我!」
說到這裡,秦縱橫的臉上露出無比愧疚的神色,酒瘋子愧疚了二十年,他又何嘗不是?
看著秦縱橫那愧疚不已的神色,徐少棠嘆息道:「我原本以為顧家的事情自夏九黎身死就應該徹底的結束了,沒想打最後卻意外猜到了我最不願猜到的答案,要是矛頭不指向你,那應該多好。筆神閣 bishenge.com」
「是啊,要是我沒有求酒瘋子去偷襲夏禹,那該多好……」秦縱橫也忍不住嘆息道。
「那為什麼要讓酒瘋子去偷襲夏禹?想置夏禹於死地?」徐少棠問道。
秦縱橫點點頭,自嘲的說道:「人這一輩子,總會做幾件愚蠢的事情。那時候,我不甘心看著顧晴和夏禹就那麼走到一起,我嫉妒得到顧晴芳心的夏禹,在魔鬼的驅使之下,我求酒瘋子前去偷襲夏禹,心中想著,也許夏禹死了,我就可以得到顧晴的芳心了,只是……」
後面的話,秦縱橫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他的眼睛微微泛紅,不知是在為自己曾經坐下的錯事而內疚,還是替酒瘋子難過惋惜。
「只是,你沒有想到,酒瘋子並未成功擊殺夏禹,只是讓夏禹走火入魔了。」徐少棠接著秦縱橫的話說了下去,按照自己的猜測說道:「走火入魔的夏禹在神志不清的情況玷污了白幼菱,卻正好被顧晴撞見,然後,憤怒的顧晴拔槍擊傷了夏禹,從而引發顧家滅門案的悲劇……」
徐少棠曾經從來都沒有將這件事與秦縱橫聯繫到一起,直到秦縱橫在見到酒瘋子屍體之後的反常舉動,秦縱橫親自替酒瘋子挖墳,表面上是說替幫助憐心殺掉夏禹的酒瘋子做些事情,實際是因為心中那無比的愧疚使然。
徐少棠也是在發覺秦縱橫的異常之後,再聯繫到酒瘋子在去北方找夏九黎之前說過的話,他才將顧家的血案與秦縱橫聯繫到了一起。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秦縱橫才是導致顧家滅門案的元兇,要是他不求酒瘋子去擊殺夏禹,也不會造成之後的一系列悲劇。
徐少棠甚至猜測,夏禹其實並非如同別人所說的那樣是想借顧晴來追求白幼菱,或許夏禹和憐心是真心的相愛的,拆散他們並讓他們從情人變成仇人的事情只是一個誤會,走火入魔的夏禹那時早已神志不清,哪裡有知道誰是白幼菱,或許,就算換上別人,夏禹會做出同樣的事情來。
憐心、夏禹、白幼菱等等的人,或許都是無辜受到牽連的人,而真正的罪人,酒瘋子算一個,夏九黎也算一個,秦縱橫才是最大的那一個。
「是!」回想起顧家滅門的慘案,秦縱橫的胸口開始劇烈的起伏起來,喘著粗氣說道:「要是早知道夏禹的父親是夏九黎,我也許永遠都不會那麼做,只是,人生沒有也許,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
看得出來,秦縱橫心中也一直對顧家滅門的慘案耿耿於懷。
看著秦縱橫那掙扎的神色,徐少棠問道:「你這些年一直苦苦的等著憐心,到底是因為對他的愧疚,還是真的愛她?「
他曾經將秦縱橫當成這世上第一痴情男子,但是在知道顧家滅門案的始末之後,徐少棠已經對秦縱橫的痴情產生了懷疑。
「雖然因為我而導致了顧家的滅門,雖然我心中對憐心有著無限的愧疚,但是,我愛她這一點,不需要否認!」秦縱橫盯住徐少棠,帶著幾分哀求的語氣說道:「也許你覺得我很虛偽,也許你覺得我是個卑鄙小人,但是,我請你一定不要將這事告訴憐心!」
徐少棠苦笑道:「你是怕憐心找你報仇?」
「不是!」秦縱橫搖頭道:「若是殺了我可以消除她心中的所有仇恨,可以讓她真正的快樂起來,我秦縱橫一死又有何妨?我不想讓憐心知道這事,是不想看到她更加的痛苦,就讓她認為那件事已經徹底的結束了!」
秦縱橫說得很真誠,至少徐少棠在他的臉上看不出半分偽裝的樣子。
想著秦縱橫所說的話,徐少棠 突然覺得憐心或許真的是這世界上最可憐的女人了,她愛的男人陰差陽錯的因為一個誤會而成為了她恨了整整二十年的仇人,而愛他的男人卻又是那個導致她家滅門的罪魁禍首,而她自己卻又蒙在鼓裡,甚至都不知道夏禹或許是真的愛她。
自始至終,憐心並未做錯什麼,若是非要說她做錯了什麼,那就是不應該在憤怒的情況下向夏禹開槍。
若是這世界上非要找一個比憐心更可憐的人,也許就只有夏禹了,那個被無數人痛恨和唾罵的男人,或許才是那件事中最無辜的人!
徐少棠很想笑,故事到了這裡,居然發生了驚人的逆轉!但是,他卻又笑不出來,他突然想到一句話:人人皆有罪,人人皆無辜。
「放心,我不會將這件事告訴憐心。」徐少棠站起來,說道:「能讓她認為那件事已經徹底結束了是件好事,她已經被仇恨折磨了二十年,我不想看到她再繼續被仇恨和悔恨折磨下去,就讓這件事到此為止吧,我會當成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徐少棠那有些冷淡的樣子,秦縱橫不由得苦笑著搖搖頭,問道:「你真的可以當成什麼都不知道嗎?」
「怎麼,你不相信我?」徐少棠淡淡說到:「雖然我徐少棠算不得一個好人,但至少還算是一個有信譽的人。」
秦縱橫搖頭道:「我不是懷疑你的信譽,而是,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可以當成什麼都不知道嗎?徐少棠,我秦縱橫這一生的朋友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朋友,也許你會因為這事而看不起我,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我盡力試試……」徐少棠身體微微一頓,然後緩緩走出秦縱橫的辦公室。
他確實暫時無法做到當成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樣子,他只能保證自己不會將這件事告訴除他們兩個之外的第三個人,但卻無法保證自己還能和秦縱橫向以前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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