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盅不大,趙大鵝拿起來看了看,問道:「大爺爺,我記得好像這種紫砂在南邊,老貴了。好幾十塊錢,甚至好幾百塊錢一個小酒盅,你說咱們這咋就這麼便宜?」
趙廷明哈哈一笑:「你問我我問誰去?貨賣地頭死,這東西得有人識貨,還得識貨的人有錢,它才值錢。
這又不是吃的喝的,別說紫砂酒盅,就是你整來一堆元朝的青花瓷,你在咱們村賣,能超過三塊錢一個青花瓷碗,那都是碰見冤大頭了。所以,很多東西的價值,並不是它本身才有的。而是人,賦予了它價值。」
趙大鵝若有所思,似乎聽的明白了一些。
「那大爺爺,你說就我家後院那塊破地,值不值錢?」
「你家後院那塊破地呀」趙廷明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隨後也給趙大鵝倒了一酒盅酒。「就你家後院那塊破地方,破木頭不少,柴火挺多,放個羊什麼還行。種地不行,種地那地方土薄,不愛長。也就你媽開的那一小片菜園子,還有點土,剩下的就沒有了。」
「不過那塊不是好像有個康熙泉,就那個古井。」趙大鵝提醒道。
「康熙喝過水的井罷了,值錢嗎?不值錢。遠的不說,你家就有一堆銅盤子銅碗,還是康熙用過的呢,值錢嗎?也不值錢。那年送到文物局,人家都說不要,就賣個廢銅價。它得有意義,才值錢。黃金,白銀,才值錢。至於這口井,不值錢。那口井的水,多少年也沒人清理了,都不是我小時候的味道了。給都沒人要。」趙廷明感慨道。
「額」趙大鵝有些苦澀:「那大爺爺,你把那塊地給我吧。我承包。」
「你要那塊地幹啥?」趙廷明不解的問道。
「我琢磨我媽在那邊種菜,萬一哪天不是我們的了,那我家不就沒菜吃了?」
「那塊現在沒人要,又是你家後院不遠。承包還得花錢呢,要不然村民不會同意的。」趙廷明想了想,「也就有二畝山地吧,現在一畝地一年承包不能種地的是八塊錢。能種地的是十六塊錢。那是二畝地,我頂多合一下是八塊錢一畝地,一年十六塊錢,加上那二分地的菜園子,二十塊錢。算吧算吧,要六百塊錢呢。你圖啥?」
「不瞞你說,我琢磨以後賣水去」趙大鵝坦誠的說道。
噗嗤
趙廷明嘴裡的酒都噴出來了,隨後他摸了摸趙大鵝的額頭,愣住了:「這也沒發燒呀?你說什麼胡話。賣水,還有人買?」
「賣城裡人。」
「城裡沒有水?」
「哎呀。大爺爺你不懂。」趙大鵝撅著嘴:「我想簽合同,五十年的,八百行不行?」
「不行。你爺爺不會同意的。你爺爺這會一堆饑荒,欠醫院七千多都是我墊付的,還沒給我。現在是我欠村裡的了。你家哪還有錢?」趙廷明疑惑道。
趙大鵝從兜里摸了一會兒,拿出來八百塊錢:「簽合同。我給錢。」
「不行不行,這事不靠譜。你有錢也不能這麼揚了。」趙廷明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爺爺奶奶知道的,非得找我家裡來。絕對不行。」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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