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田小暖心情越發糟糕,她想了三天,甚至拿出幾張白紙,用以前的最喜歡用的方法,羅列出與何思朗分手的好與壞,看著自己不知不覺寫下的字裡行間,田小暖終於發現自己內心,似乎潛意識裡是不一樣的想法。
理智想分手,一個人的生活自由自在,能做所有想做的事情,可是潛意識,卻不肯,或者說不能,分手的壞處,她寫到會傷害林嵐和何長華兩位長輩,會再也見不到小依依,甚至寫到體會不到父愛,以及最難下筆的,也許會耽誤何思朗的一生。
「啊!」田小暖揉揉頭髮,無奈地叫了一聲,要怎樣,到底要怎樣,她抓狂了,真讓她為此耽誤一個人的一生,還是曾經也許深愛的人,她忍不下心。
對於自己的親人,愛自己的人,她一向心軟,就連田父她其實都做好了打算,等以後賺錢了,如果田父身體不好,就送他去高級養老院,田小暖緊緊咬住下唇,望著白紙上的字發呆。
本以為能很快給何思朗答覆,結果一直拖了三天,腦子是越想越亂,心情是越來越矛盾。
田小暖長舒一口氣,把白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簍,既然想不出來,就證明還不到尋求答案的時候,再等等吧。
第二日一早,打掃衛生的時候,田母看到書房紙簍里都是揉成一團的白紙,這幾日姑娘都把自己關在房裡,似乎很苦惱的樣子。
田母拿起一團白紙,慢慢展開,分手的好與壞,田母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好處:我能一個人自由自在;不愛一個人就不會受傷害;我能沒有任何顧慮地照顧所有親人;我能去遠方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我不用再為生不出孩子發愁。
壞處:分手會傷害林嵐與何長華兩位長輩;再也見不到小依依,我很喜歡她;沒法再次體會何叔叔給我的那種父愛;也許會耽誤何思朗的一生。
我想分手,我想一個人,可是我很矛盾,如果傷害曾經深愛我並且我深愛的人,我會恨我自己現在的決定,我似乎不忍心傷害他。」
看完這一頁紙,田母的心都揪起來了,姑娘這幾天就是為這個煩,她又打開另一張紙,上面是一些奇怪的詞語和排布,她見姑娘算東西的時候,似乎是這麼寫的。
還有兩張紙,寫滿了分手,然後又被胡亂花掉。
田母這才發現,姑娘原來是打著分手的主意,她還很奇怪,為什麼姑娘會說不用再為生不出孩子而發愁,難道姑娘的身體有什麼問題?
「媽,我想喝奶粉,你給放哪了?」田小暖從廚房出來,邊走邊叫,客廳沒看到人,媽去哪了?
田母聽到腳步聲,匆匆把白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然後拿出塑膠袋,「奶粉在下面櫥櫃,你等我丟了垃圾給你找。」
田母匆匆拎著書房垃圾袋,又把廚房垃圾還有客廳垃圾收拾在一起,開門出去。
田小暖知道母親愛乾淨,垃圾從不過夜,每天都要丟出去,也沒多想,又去廚房翻奶粉去了。
田母快速打開門,站在樓外把這些紙掏出來,一個個展平疊成小方塊,小心地放在自己口袋裡,又趕忙回來。
「媽,你幹嘛去了,丟垃圾丟這麼久。」田小暖奶粉都沖好了,發現母親才進門。
「啊!哦……剛才垃圾桶那邊,有一隻小白貓閃過,我怕它餓了,把垃圾袋裡的魚骨頭翻出來放地上了,看它一會兒會不會過來吃。」
「貓咪啊?」田小暖趕忙跑去陽台朝外望,田母看著女兒的身影,眉宇間凝聚著深深的憂愁。
第二天,田母一大早出去買菜,出去找了個小賣部,撥通何思朗的電話。
「喂,哪位?」
「思朗啊。」田母聲音裡帶著焦急。
「媽,怎麼了,家裡出什麼事了嗎?」一聽是岳母,電話還不是家裡的,何思朗擔心道。
「思朗啊,確實有事,我找到小暖寫的東西,我覺得你得看看。嗯……還要把你媽也叫上過來,這事得讓她知道,今天有沒有時間,不能來家裡,電話里說不清,咱們在外面見面行不。」
「行,媽你別著急,我給領導請個假,現在就去接我媽,一個小時就能過來,媽咱們在哪裡見面?」
「在……」田母想了想,「就在我當初做事的食堂,咱們在那見。」
不到一小時,田母買好了菜,到了食堂,等了十多分鐘,何思朗和林嵐也到了。
「親家,出了什麼事了?」林嵐只聽兒子很急,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田母找了個角落,不是那麼吵的地方,掏出口袋裡的白紙,遞了過去。
三四張皺皺巴巴的白紙,林嵐疑惑地看了一眼田母,接了過來,剛看到第一行字,分手的好壞,林嵐心中一緊,一目十行快速看完了三張紙。
何思朗見母親看完之後眉頭緊蹙,滿臉的著急,拿過白紙一看,他也愣住了。
兩頁紙用黑筆寫滿了分手二字,然後又被劃掉,第三頁紙分手的好與壞,看到田小暖羅列的所謂好處與壞處,何思朗心中仿佛打翻了調料盒,什麼滋味都有。
「親家,這可咋辦?當初這兩個孩子多好,咱們可不能讓他們分手啊。」林嵐滿臉焦急。
「我也捨不得這兩個孩子分手,可是我那姑娘從小就主意正,她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田小暖確實如此,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她是個犟脾氣,所以前世錯過了許多,留下了抱憾終身的遺憾,今生她雖然脾氣沒那麼犟,但還是一個拿定主意很難改變的人。
田母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一臉焦急道:「林大姐,我今天把你和思朗叫來,我希望咱們倆家共同努力,不要讓這兩個孩子分手,思朗是個好孩子,姑娘交給他我才能放心。」
「行,現在咱們就一起想辦法。」
何思朗盯著白紙默然不語,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笑聲,嚇得林嵐和田母同時轉過頭看著他。
「兒子?你……你別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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