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蔣大哥,你說什麼?」田小暖驚訝地捂著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蔣大海的話,美目流轉長長的睫毛給眼睛投下一小片陰影,更顯雙眸純淨無暇。
「蔣大哥,要是真的有問題,咱們就去醫院,如果是我的責任,我一定想辦法,如果治不好我就給你賠償,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不用為我考慮,真的。」
聽到田小暖這樣說,看著她潔淨得仿佛水波一般的雙眸,蔣大海終於找到了知音,找到了一個理解自己的知己,一個體會自己苦楚的人,還如此為自己著想。
蔣大海痛苦地低著頭,兩隻手死死抱著頭,揪著自己的頭髮,悶聲道:「不是你的事,我根本不是你砸壞的,大半年前我從公安局出來就不行了,我……對不起,我不該想著訛你。」
所有的人都瞪著蔣大海和田小暖,林嵐跟丈夫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可是大海親口承認的,他居然承認了,何長華突然抬頭怒視自己的姐姐何梅。
妻子說得真是沒錯,自己的姐姐變了,他以為自從去年的事情以後,姐姐好歹能收斂點,何長華一顆心漸漸涼了下去,這就是自己的親姐姐,為了她全家就這樣折騰自己,絲毫不顧念姐弟情分,也絲毫不介意傷害誰。
何梅沒想到,自己在這好不容易賴上田小暖,兒子兩句話就給自己推翻了,她眼睛瞪得恨不得瞪出眼眶子,鼓鼓的仿佛要撲上去咬人似得,猛地衝過來照著蔣大海就廝打了起來。
「你是不是傻了,你……你讓我怎麼辦,我都是為了你好,不這樣說誰管你誰幫你,你是不是見到漂亮姑娘,腦子就抽筋,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蠢貨,你氣死我了,咱們家現在就要散了,你爸就不要我了,你知不知道,要是你舅再不管咱們,你咋辦我孫子咋辦!」
「媽,媽。」蔣大海抱頭到處跑,何梅一拳拳絲毫不軟手地砸下去,她是真的要氣瘋了,就因為和弟弟一家鬧翻了,她連軍區大院都進不來,剛才要不是她攔著小戰士,讓兒子孫子先跑進來,今天根本連弟弟的面都見不上,這也許是最後的機會,結果她靈機一動想出來的辦法,就這樣毀在自己親兒子手上。
「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啊,嗚嗚嗚,家裡的日子可咋辦啊啊……嗚嗚嗚!」何梅邊兒打邊兒哭。
「夠了!」蔣大海看到田小暖對自己露出憐憫又同情的目光,他渾身冰冷,只覺得母親把他男性尊嚴丟在地下踩,現在徹底連臉都不給他了,他被田小暖用這種目光看著,心裡難受突然轉過身,狠狠捏住何梅揮舞下來的拳頭,用力一推,何梅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她呆呆看著眼前的兒子,似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兒子。
「媽你能不能別這樣鬧了,你把我的事情張揚的滿世界都知道,你兒子不行是多光榮嗎?你一天天地問我找到工作沒找到工作沒,你說我這樣的,誰要我,哪個老闆要我,你在家不是罵我就是罵我媳婦,這個家就是給你吵吵散的。」
蔣大海仿佛嘶吼著一般說完這些話,喘著氣瞪著大眼珠子,說出來這些憋在他心裡已久的話,他覺得胸口輕快多了。
何梅反倒是喘不上起來,呼哧呼哧地張大了嘴,好似溺水的魚,她從沒想過,自己最疼恨不得把心掏出來去疼的兒子,居然吼自己,居然說是自己把家吵散的,自己是為了誰?自己這樣吵吵,不要臉的一次次登弟弟的門是為了誰?
「我曰你娘!」何梅瘋了一般,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照著蔣大海撲了上去,蔣大海一個沒有防備,被他媽一下子撲倒在地,何梅坐在兒子身上,沒頭沒腦地巴掌四處亂拍。
「蔣大海,你摸摸良心,要不是你不爭氣,我會現在不要臉的求人嗎,我會不要臉的訛人嗎,小時候就不好好讀書,你舅給你找的好工作也被你搞女人弄丟了,你現在怪老娘說你了,你做點爭氣的事情,哪怕你做成一件事也成,你說你三十多歲活的像個爺們嗎,我要不是你媽,我操你的心,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
田小暖站在一邊兒,目光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她一點都不同情蔣大海,也不喜歡何梅,她剛才那般,不過是看出蔣大海此人喜歡女色,自己說兩句軟和話,他就把她媽出賣了,雖說她不記得以前,不過她現在看到蔣大海被揍,心裡還是挺舒服的,誰讓他們兩個一開始存了心思要訛自己,既然想害人,就得承擔害人不成的後果。
何思朗一見小暖這樣冷靜,本來還擔心她不了解蔣大海,別被蔣大海的可憐樣騙了,現在知道,自己的老婆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怕,就是忘掉以前,該報仇一樣報,還是現世報。
蔣大海被自己媽按在地上沒頭沒臉地撓,他也是個男人,尤其是當著對他有好感的美女的面,他臉上漸漸發燒,「媽,你別鬧了,快點起來。」
一連說了好幾遍,見自己的媽還是不管不松,嘴裡越罵越難聽,蔣大海也不忍了,拽著何梅的手,一個用力翻身,就把何梅甩到一邊兒,自己爬了起來。
「媽你幹嘛?你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你能不能有點老人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鬧騰,你不醜嗎?」
何梅一下子被兒子掀翻在地上,尾巴骨磕在瓷磚上,一下子鑽心地疼,趴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了起來。
蔣大海不為所動,「媽你別叫了,行了,別再丟人了,你快點起來,我求求你了還不行嗎?」
何梅氣得拍著瓷磚,眼淚掉在地上邊兒哭邊兒罵道:「我是造了什麼孽,生了你這麼個不孝子,把親娘摔在地上,老天爺你快點打雷劈了我吧,我不活了。」
林嵐見何梅臉色都發白,看來是真摔著了,不過她可不會去扶,她太知道自己這個大姑姐了,到時候再訛上自己。
蔣大海看母親爬不起來,這下變了臉趕忙跑去相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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