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世界仿佛安靜了,只有這道仿佛魔咒的聲音在穿行。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無論是夢境裡的他,還是看夢的他,心痛到窒息,像有人活生生用刀尖扎進心裡,拼命剜刮,颳得他心臟鮮血淋漓,千瘡百孔,血肉模糊。
護士離開後,夢裡夢外的他,「砰」地一聲,重重跪倒在地上。
不,不可能的,他的女孩,怎麼可能會死。
江衍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死死捂著雙唇,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怎麼可能會這樣,得心臟病的明明是他,怎麼會是他的女孩。
這一刻,江衍脫離了夢裡的他,拼命掙扎,跑到女孩的病房裡。
病房裡,有她最愛的家人們。
他們沉浸在悲痛中,傷心欲絕,女孩蒼白的臉沒了波動,她就那麼安靜的躺在病床上,整個人安靜到連呼吸聲都沒了。
像是一片凋零的落葉,毫無生機。
「不要,清清」江衍撲過去,想要抱起他的女孩,可是無論如何,他都靠近不了,就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們隔開。
他一次一次地撲過去,卻始終無法碰到她。
江衍崩潰了,這比心死還難受,心臟已經痛到仿佛不屬於自己,壓抑窒息,喉嚨硬到發疼,連喚一聲她的名字都困難。
他努力掙脫這種束縛,卻始終掙脫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醫生把白布蓋在女孩的頭上。
「不要」江衍的心裂開了,硬到發疼的喉嚨發不出聲音,只能發出「喝喝」的粗喘,像是受傷的小獸發出的悲鳴。
他拼命用手指抓住床杆,想要靠近他的女孩,可是無論如何,他都靠近不了,手指已經摳出血,卻無濟於事。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女孩被推出去。
他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抱緊自己,在心裡喊著:「清清,不要走,不要丟下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不知何時,蜷縮在地上的他,和夢裡的他融合到了一起,他就是他,成為了一個人。
他經歷了他所有的事。
卻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
以夢裡他的視角,喝得爛醉如泥。
從來不會酒精過敏的他,忽然全身長滿紅點。
他參加了女孩的葬禮,她下葬那天,他去了。
那天,天空下著雪,四處寒冷,一如他冰冷的心。
若說剛得知女孩離開那天,他心痛如絞,那麼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心已經痛到麻木。
心思大概如此。
他做好了準備,去陪伴他的女孩,她到哪裡,他便去哪裡,永遠相隨,哪怕,只能默默看著她。
坐在她的墓碑前,之前抱不了她,現在,他只能抱著她的墓碑,看著墓碑上的照片,一遍遍親吻。
大雪覆滿全身,他全身凍僵,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極限,凍僵的臉已經難以做出表情,但他漆黑的眸子卻滲滿了笑意。
「清清我來陪你了,你的江小衍,來陪你了,你記得走慢一點,等我」
他死在了女孩的墓碑前,失去知覺,忽然,有道聲音問他。
讓他許下一個願望。
啊,願望啊
不知能否實現,但他還是做出祈盼:「我要我的女孩,一生健康順遂,平安無事。」
哪怕,用他的身體和一生的運氣來交換,也無所謂。
手術室里,有護士驚奇地發現江衍眼角流出了淚水。
已經全麻的他,應該全無感覺,怎麼可能還有流淚,他不可能還有意識。
最差最後一步縫合,切爾卻滿頭大汗。
終於,手術成功了。
切爾出了手術室,江治和趙美玲趕緊迎上來:「切爾,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切爾露出笑容。
哪怕他有變態要求,還是改變不了他是醫生的事實。
一場手術成功,他還是很高興的。
聞言,江治和趙美玲齊齊鬆了口氣。
「太好了,太好了,老公,我們的寶寶沒事了。」
趙美玲哭著撲進江治懷中,眼淚抹濕了他的衣服。
江治也終於鬆了口氣,緊緊抱著趙美玲:「對,我們的孩子沒事。」
心臟移植手術非一般小手術,剛出手術室,江衍便被轉到了icu病房。
阮清清趕到時,看見的就是趙美玲和江治抱著在手術室外哭泣的畫面。
想到她夢見的場景,江衍死在了手術台上,阮清清只覺得腳掌像紮根在地上,再也無法挪動一步,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
下意識捂住雙唇,眼淚濕了眼眶。
張著嘴睜大眼睛,遲遲喊不出一聲。
還是江治看見她。
見女孩絕望的眼神,江治瞬間明白她誤會了,趕緊解釋:「清清,江衍手術成功了,他沒事,在icu病房。」
這句話拯救了險些暈厥的阮清清。
「叔叔,你說真的?」
「當然。」江治沒有騙她。
確定江衍沒事,阮清清只覺得整個人都輕了,眼裡綻放笑意,嘴角彎起大大的弧度,眼淚卻撲簌簌地往下掉。
她在笑,也在哭。
笑著笑著,哭了,哭著哭著,笑了。
像個傻子一樣,蹲在地上,抱緊自己的雙腿,任憑眼淚肆意流淌。
這一刻的幸福,是什麼都取代不了的。
阮清清第一次笑得那麼開心,也是第一次哭得那麼狼狽,悲傷到極致,是無法放聲大哭的。
只有眼淚會拼命往下掉,怎麼也忍不住。
太好了,夢是反的,她的江小衍,沒事,手術成功了。
她的江小衍,以後可以不再有所顧忌地愛她了。
阮清清不知道這是不是命運的安排,但她很感謝老天爺沒有殘忍地剝奪江衍的生命。
哭到累了,阮清清重重地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對著窗外的天空,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謝謝你,謝謝你把江衍留給我了。
謝謝,謝謝
一聲謝謝,一個響頭,旁人無法理解她的舉動,江治夫妻卻能。
不信佛不信教的夫妻倆,在兒子手術時,同樣在心裡向老天爺祈禱,祈禱他們的孩子能度過難關。
磕得額頭淤青,阮清清才從地上爬起來。
icu病房,正常情況,家屬都不能進,因為這個時候的病人極度脆弱,很容易感染。
阮清清和江治夫妻,只能在窗外,溫柔地注視著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滿管子的江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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