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安安和今年的新兵們身穿軍裝,胸前帶著大紅花,在家人們的叮囑與眼淚中,在四周民眾的敲鑼打鼓聲中,踏上了來往新的未來的火車。
安安是和今年招收的女兵在一個車廂。今年在這邊只招了五個女兵,剛剛與家人的離別,讓她們很沮喪。有一個女孩輕輕的啜泣起來,惹得一群女兵都開始哭泣。安安雖然有些難過,但她並沒有哭。她還安慰大家:「其實我們要去的地方離家裡很近。以後總有機會回來的。大家穿上軍裝就是軍人了。軍人講究流血流汗不流淚。大家都不要哭了,以後都是戰友。不如互相介紹一下吧。」
四個女兵一聽,都沒有再哭了。這群女兵對安安很好奇。安安的胸前帶著大紅花,說明她也是今年新入伍的女兵。可她穿著的軍裝有四個兜,說明她是一個幹部。
項瑩坐在邊上,沒有開口,就是為了看安安會是什麼樣的表現?雖然她挺喜歡安安的,你把安安當作自己的徒弟看待。但是說實話,他對安安也不是十分的了解。安安剛入伍,就有了幹部級別的待遇。項瑩擔心安安會自視甚高,看不起其他的女兵。所以本來應該去安慰這些女兵的她卻一直都沒有說話。如今看來,她的擔憂可以放下了。
他們團地處邊境,生活環境艱苦。所以他們團很少分來女兵。即使有,也大部分是在東北招的。今年分到他們團的女兵不多。加上安安總共也就十個,剛好組成一個班。安安的級別待遇在那兒,團長說就讓她當班長了。項瑩自己算了算,如今已經9月了,她在團里呆不到四個月。她可以教安安怎麼去做?但最後還是要靠她自己。
項瑩本來打算完全不管,只在一旁旁觀。最後她還是心軟,先開了口:「你們都是這一批新來的女兵。這一位叫陳安安,她的醫術非常好。是作為軍醫特招入伍的。所以她是幹部級別待遇。你們這一批總共只有十個女兵。另外五個是從其他的地方過來的。到時候你們會是一個班。班長就是陳安安。女兵通常分到我們衛生所,還有通信連。你們頭一個月,會先跟著我們衛生所訓練。如果有醫學天賦,就直接發到我們衛生所。其餘的去通信連。女兵在我們那兒不管是什麼職位,都跟著男兵訓練。我們團地處邊境,不時的會跟越境的人發生小規模的戰鬥。我不管你們以前是怎麼想的。但穿上這身軍裝,就要有上前線的覺悟。」
一群女兵都沉默了。這個年頭,大家參軍雖然是抱著保家衛國的信念的。但更多的,卻是因為部隊的待遇比家裡面好。平時大家嘴裡喊著保家衛國的口號。但忽然發現戰爭離自己特別近的時候,才十七八歲的女孩,都有些迷茫。
早已經過了心中的掙扎階段。安安拍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我想大家選擇來當兵,都是兼併者要保家衛國的信念的,對吧?大家都是東北那嘎噠的。想當年,我們這兒出了多少的抗日英雄?可以說,我們大家都是抗日英雄的後輩。怎麼會墮落了先輩們的名聲了呢?」
東北人都是有血性的。幾個姑娘都大聲的喊道:「對的,班長說的對。就算敵人來了,我們也不怕。抄起槍,就是干!」
在這個年代生活了這麼些年,安安很明白關於革命思想,英雄主義的話是有多麼的激勵人。所以她的一句話就激起了姑娘們的熱情。
「我們平時都是小老百姓,都是被這些戰士保衛著的人。所以面對危險,我們第一時刻都是覺得茫然。但當我們適應了身為一個兵的身份,自然會按照一個兵來要求自己。既然以後可能會上戰場,那我們就努力訓練吧。不是說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嗎!」安安繼續忽悠大家。
一個身材健美,濃眉大眼的姑娘開口了:「班長說的對呀!我們以後會努力訓練的,絕不會拖大家的後腿。」
安安笑笑說:「咱們東北人就是爽快。都相處了小半天兒了,我還不知道大家的名字呢。我先說一下我的情況。我叫陳安安,家是靠山屯的。」
「哎呀媽呀,你就是靠山屯的小神醫呀。今日可見著了。」開始說話的那位健美姑娘拍著大腿道,「我叫耿幼梅,家是縣城裡面的。我哥從小就想當兵,但他身體不好,所以我就來了。」
安安笑出聲:「我說幼梅同志,你可真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好同志啊。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有耿幼梅同志代兄入伍。」
一席話,惹得整個車廂里的女兵都笑起來。東北的大姑娘都是爽快人,說話也不扭扭捏捏。既然有人帶頭開口了。後面的人也就跟著自我介紹。
一位頭髮黑亮蓬鬆的姑娘開口了:「我是清河屯的,我叫劉翠花。本來我頭髮又多又黑又亮。結果一剪了頭髮過後,我爹就說我像個獅子狗,忒氣人了。」說完她倒跟其他人一起笑了起來。一看就是個心胸寬大的好姑娘。
「你不說我還不覺得,只是覺得你那頭髮有些彆扭。如今看來倒真有些像獅子狗。」另一個皮膚比較白的姑娘開口,「我家是先鋒鎮上的,我叫張愛華。家的弟弟老說女人就該在家幹活生孩子。我才不信呢。現在都新時代了,講究男女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我在家裡是老大,就想當兵,給底下的妹妹們做個榜樣。」
張愛華的一番話,引起了大家的掌聲。幾個姑娘都拍手叫好:「好樣的,就是要讓那些大男人們看看我們新時代女性的厲害!」
最後一個姑娘也開口了。她是這群人中最漂亮的一個。面相更偏於艷麗。但說話很是爽朗,一看就是個脾氣火爆的姑娘。「我叫俞麗麗,家也是縣城的。我在我們家是個異數。我爹娘長得不說磕磣吧,但也的確是很普通的。沒想到我生下來就是這副好模樣。若不是我在家裡出生的,當年我爹娘還以為抱錯了孩子。這不我都長大了,因為這張臉,來求親的人多的很。可我吧,崇拜當兵的,就想找個當兵的。我爹娘沒辦法,就想著讓我來當兵。部隊裡當兵的多,怎麼著也能挑個可心的。」
一席話讓大家哄堂大笑。安安一邊笑,一邊認定這是個有趣的姑娘。
項瑩也笑了,看大家都相處和睦,也放心了。不過她還是提點了兩句:「想找個當兵的,沒問題。但是你們的主要任務是訓練和學習。閒了下來,隨你們怎麼找。」
一番話下來,五個大姑娘又哼哼哈哈的笑了起來。中午的時候,一個人嘻嘻哈哈的拿出自家準備的乾糧,放在一起吃了起來。
安安看著老師沒有吃多少,便問道:「老師,你怎麼就吃那麼點啊?」
項瑩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你看看這悶罐子車廂,倒是有睡覺的地兒。不過嘛,你要想方便一下,可就沒地兒了。」
這句話一出,五個姑娘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收。這可怎麼辦呀,都大半天了,大便就不說了,小便肯定是忍不住的。他們又不是男人,怎麼解決呀?安安看著偷笑的項瑩,心道這老師也太坑了。
這時候,劉翠花露出一個要哭不哭的樣子:「怎麼辦,班長,我現在想尿尿了。」這下子一群人都麻爪了。
最後還是項瑩看了看手錶說:「你再忍一下,這車是逢站必停的。大概再過十分鐘,會在一個站停一下。在這個站會有其他地方的新兵上車,會停得稍微久一點。你們想上廁所的都去吧。」
說是十分鐘就到了。可對憋尿的人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看著劉翠花那一張憋的通紅的臉。其他人都不忍的轉過頭。生怕自己看了也會有感覺,想要小便。
仿佛過了很久,火車慢慢的停了下來。車門一被打開,劉翠花就竄了出去。安安和其他三人也跟著下了車,追著劉翠花跑了。她們也想去方便一下。
安安忽然想到,在這她們都是陌生人,哪裡知道廁所在哪。連忙拉住旁邊一個人問了方向。才知道跟劉翠花跑的方向是相反的。安安連忙跑過去,抓住劉翠花:「廁所不在這兒,跟我走。」劉翠華立馬跟著安安跑了起來。最後有驚無險,在劉翠花快忍不住的時候,到達了廁所。
經過這次共同上廁所的經歷。五個姑娘的感情又深了一步。怪不得以前說看小學生的感情如何?就看他們會不會一起上廁所。
等她們回到車上,車裡又來了兩個姑娘。項瑩早就跟她們介紹了情況。安安一進來就被她們盯上了。這倆姑娘也是自來熟,而且還話癆。見面就叫安安班長,不等安安說話,兩人就噼里啪啦將自己的情況介紹了一通。安安才知道兩人是老鄉。已經坐了好幾天的火車了。兩人都是hn省zz人,家都是農村的。操著一口家鄉口音的普通話。身材高大,皮膚黝黑,顯然是干慣了農活的。個子高一點的叫王春花,矮一點兒的有個與粗獷外表不符的名字叫洪秀秀。
這兩人都是話癆,上了車都快三個小時了,兩人的嘴巴就在那兒得吧得吧的沒停。不過很快就跟其他人都混熟了。
安安不是一個喜歡吵鬧的人。連續聽了三個小時的嘮嗑。她覺得腦子裡有一千隻鴨子在吵鬧。安安趕緊說:「我說你們也消停點吧。說了那麼久,嘴不干哪?這嘴一干就得喝水。喝了多了水就想上廁所。這悶罐子車裡可是沒有方便的地兒。下一次靠站還不知道要多久呢。」
都吃過了悶罐子車裡不方便的苦。幾人都開始安靜了下來。這車裡只有幾個小窗戶,光線不好。安安就不打算看書了。
悶罐子車沒有座位,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睡覺。如今八個人一個車廂寬鬆的很。安安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油紙鋪在地上。又拿出爺爺的軍大衣,往那一躺,就準備睡一覺。其他人一看,也覺得不錯,就紛紛躺下了。
第二天中午,據說是到了終點站的前一個站。最後三名女新兵終於到了。一番寒暄後才發現十個女兵都是農村娃。即使是東北縣城的那兩個,也算不得城市兵。最後三個女兵來的地方特別遠。不知道為什麼會分到這邊來。三人是sc人,皮膚的確這邊的人水靈。長得都不太高,但比安安要高一些。一個叫吳霞,一個叫周雲,還有一個叫莊雅萍。三人可能是盆地里長大的,性格都有些靦腆。不過熟悉了過後,發現都是性格開朗的人。
坐了整整兩天兩夜的火車,終點站終於到了。下了火車,她們又上了部隊來接的大解放。一路搖搖晃晃的開了兩個多小時。終於他們來到了,即將要開始新生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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