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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火車上晃了三天,安安三人帶著大包小包的終於回了軍營。衛生所里上上下下好幾十人圍著安安和俞麗麗打轉,嘴裡不停地說著:「恭喜恭喜!」但眼睛卻在她們放在腳邊的大包小包上打轉。安安沒好氣地瞪了一群人一眼,然後打開一個大包,裡面全是糖果。安安直接說:「我跟俞麗麗的喜糖,要吃自己拿。」眾人一陣歡呼,一窩蜂地湧向前爭搶起來。其實大家也不是眼皮子淺的人,還不至於為了點兒糖爭起來。只不過一來這是喜糖,大家都興沾沾喜氣。二來東西嘛,就是大家搶著才好吃。安安也不管她們,見幾個男衛生員不好意思跟女兵槍,連忙喊道:「你們也別這麼虎了吧唧的,給男同志留一些啊!」說完就將其他的包拿進了屋裡。想到逃跑的二哥陳安勇,安安心裡暗搓搓地想:別以為就只有女兵才八卦,男兵鬧起來也要人命。
原來陳安勇幫兩人將行李擱在了地上後,見勢不對,很沒義氣地先跑了。留著安安和俞麗麗獨自面對一群娘子軍的調侃。對於扔下自家妹妹和媳婦兒獨自逃跑一事,陳安勇表示他一個大老爺們就不跟一群女兵們在一起晃蕩了。可惜啊,正應了安安所想,陳安勇剛進宿舍,就被班裡的小伙子們圍在了中間。八九個大小伙上前,搶著拿行李的拿行李,喊恭喜的韓恭喜。還有兩人一左一右地駕著陳安勇坐在椅子上,一副三堂會審的樣子。
陳安勇馬著一張臉叫道:「怎麼,你們這群臭小子要造反啊?虎頭,你說說到底咋回事兒?」
被叫做虎頭的小戰士是今年去年才入伍的,本名叫張虎,只是這人天生一張娃娃臉,長得虎頭虎腦的,班裡的人便取了個綽號叫虎頭。張虎畢竟才當兵沒多久,對於陳安勇這個班長還是有些害怕的。他站出來期期艾艾地說:「班······班長,我們沒······沒想做······做啥事兒啊?」說到後面,眼圈居然都紅了。
這時候,副班長李鐵柱站出來說道:「嘿,好你個陳安勇,柿子盡選軟的捏啊?我告訴你,我們還真像對你做點什麼。你小子現在是班長了,瞧不起咱們咋地?」
陳安勇連忙道:「李哥,這話可扎心了啊!你有什麼事兒儘管說。何必整出這一套來,嚇人吧啦的。」
李鐵柱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吧,你看咱們這個班裡,除了虎頭、薛子,哥幾個可都比你大啊。你卻是我們班裡第一個新郎官兒。兄弟們那是羨慕嫉妒恨吶。你說你該做點什麼平復一下我們這些光棍們心中的不平啊?」
陳安勇有些蒙圈,結結巴巴地說:「要、要怎、怎麼平復你們心中的不平?」他又指著地上的一個大包說:「那包里有我帶來的好吃的,還有喜糖。我請你們吃喜糖啊!」說完就要起來去拿包。結果李鐵柱將他摁在了板凳上。另一個老兵曾凱上去講包打開,翻出了一大包喜糖,嚷嚷道:「喲,還不少,哥幾個快來吃糖。」然後一群小伙子也不管陳安勇了,都圍過去將那一包喜糖瓜分了個乾淨。
陳安勇有些頭疼地喊道:「別都分了啊?我還得給其他幾個班的班長分點兒呢。」李鐵柱剝開糖紙,將糖塞進嘴裡,然後含混不清地說:「你小子少來,我還不知道你?這些大包里應該還有糖吧?要不哥幾個再幫你分擔分擔?」陳安勇連忙舉手做投降狀:「哎喲,我的哥哥們吶,是兄弟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嗎?糖你們儘管吃。」
見大家吃得高興,陳安勇笑嘻嘻的說:「哥兒幾個,這會兒子心裡可平衡些了?」
「好你個陳安勇,哥幾個剛剛心情好點兒,你又提。」老兵鄭遠咽下嘴裡的糖,開口叫道,「只要我們哥兒幾個還都是單身,這心裡呀,怎麼也平衡不了嘍。」其餘的老兵們都點點頭表示同意。
陳安勇有些頭疼地看著這群老哥哥們。見他們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連忙說:「咱們兄弟在一起也三年多了,有什麼話就直說。能幫的,兄弟一定幫。」
「哈哈!」李鐵柱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陳安勇的肩上,「哥兒幾個就等你這句話呢。」
陳安勇搖搖頭,對著這些喜笑顏開的老兵們說:「我說哥哥們,這事兒可做的不夠厚道啊。兄弟我才結婚回來,你們就給我來這一出。還唱念做打整套弄齊全了是不?你們到底有什麼大事兒?連讓我緩口氣兒的機會都不給。」
李鐵柱笑著說:「大事兒,還真是大事兒。事關我們兄弟幾個的終身大事兒。」
陳安勇有了不祥的預感:「兄弟們的終身大事兒怎麼跟我扯上關係了?」
「嘿嘿,」李鐵柱摟著陳安勇的肩膀賊笑道,「這不,你媳婦兒不是三班的嗎?我瞅著這三班的姑娘賊俊了。你跟你媳婦兒提提,給我們兄弟幾個介紹介紹,怎麼樣?」
陳安勇頓時頭如籮筐大,他怎麼也想不到,保媒拉縴這種事兒有一天也會找上他。陳安勇奇怪地問:「不是我說,這三班的姑娘在咱們團里也三年多了,你們早幹什麼去了?」
「這不是以前沒機會跟那邊的人認識嗎?」曾凱說,「你可知道,全團有多少人盯著那群姑娘們啊?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啊。這不現在有你這個渠道了嘛。而且這也要怪你。誰讓你這麼早結婚的,勾起了咱哥幾個想要結婚的念頭,你也是要負責的。」
面對這些人滿口的歪理,陳安勇都快氣樂了:「我說哥兒幾個,原先我妹妹當班長的時候,我也是有渠道的啊。怎麼那會兒不提呢?」
提到安安,班裡的一群大老爺們兒都有些悚。李鐵柱想了很久,才想好該怎麼回答:「這麼說吧,這陳軍醫啊,人也溫柔可親,醫術也好。可渾身上下就有那麼一種,那叫啥,你們讀書人說的叫氣質。對,就是一種特別的氣質,讓我們不敢隨意靠近。看見她啊,我們不由自主地像是對上級一樣尊敬。總之我們是不敢為了這點兒男女小事兒去麻煩她的。再說了,她年紀畢竟小,讓她去做媒也不好。」
陳安勇聽了,覺得有些好笑。開始這群人還嚷嚷著這是終身大事兒,這會碰到安安就成了男女小事兒了。不過他們說的氣質,陳安勇跟安安以前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還不怎麼覺得,如今想想,還真有那麼回事兒。陳安勇仔細回憶了下,安安這一身氣質源於自家的奶奶。想到自家奶奶在屯子裡,也是脾氣溫和,待人接物親切有禮。可是哪怕是屯子裡最愛占小便宜的潑婦都不敢在奶奶面前撒野。似乎奶奶一說話,那些大嬸大娘們都是規規矩矩的聽著。想想自家奶奶也沒做過什麼威懾屯子裡的人的事兒,可屯子裡的人見了她都是一副尊敬的態度。安安是奶娘教育長大的,會有這樣的氣質他並不奇怪。以前沒注意,現在想想,人如果能做到這份上,已經是很不錯的了。這應該就是爺爺所說的內里有貨,即使不顯露出來,也能震懾諸人。
其實是陳安勇後面想得有些太多了。會造成這種情況固然有她們氣質特殊這一點原因。更多的卻是因為這樣的差異,讓這些人在心裡不由自主地認為她們跟自己不是一類人。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安安身上雜糅著大家民國大家閨秀的氣質。本來就是有錢人家富養出來的小姐才有的。雖然安安也平易近人,但大家偶爾還是覺得她與自己仿佛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所以大家回不自覺的選擇遠離和尊敬。但大家都是戰友,經常都會見面的。所以大家在打交道的時候都不敢太過隨意。這一般都是那些處於底層的人才會有的感覺。而那些在事業上有所成就的人,心中自有自己的驕傲。反而喜歡跟安安這樣的人打交道。這是社會存在之初就有的現象,是無法避免的。所以說在團里基層士兵眼裡,安安是一個很好的軍醫。大家有病或者受了傷也願意找她。但其他的事情,還是不要麻煩她了。手機用戶請瀏覽m.biyange.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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