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八年 378 談話

    「爸媽離婚的事？」

    路清河面對二姐剛才對李陳麗奇怪的舉動，以及現在的話，判斷不出她是幾個意思。

    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二姐知道爸媽離婚的事，還是三姐打電話告知的吧。

    難到真有什麼其他的隱情？

    剛才在樓上路逸晨說的那些話里，她有猜想過爸爸是為了張宏利去了安沙市，那離婚的原因會不會就是這個？

    「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不想讓你跟大伯娘過多的接觸。小四，來跟我說說你在四川那邊的事。今天回來的匆忙，之前又一直在忙。現在，你就給我詳細的說一遍吧。

    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

    這次回來，就不離開了吧？你和爸爸約定的三年，今年年底就到了。正好，你三姐也要結婚，你說說你打算回村里當老師還是去牛鼻中學？」

    路雲之看著路清河剛才那糾結的一臉，就知道她胡思亂想來著，好笑的捏了下她的臉，都沒肉了，有點懷念小夢以前的那張胖臉的說。

    想到小夢，只能搖頭。

    說到約定的三年，路清河哪裡不明白二姐的意思。

    只是，路清河才想著要讓路逸晨幫忙，再找爸爸要三年的時間。不敢向二姐說明。

    「二姐，我還有一年才畢業。不過，三姐結婚，我肯定是會送一份大禮的。至於，到哪裡當老師，我想，可能還是聽學校安排吧。大四被分配到哪裡，那我就到哪裡都可以。」

    她可是有自己想去的地方的。

    「二姐知道你一直都是很有主意的人，你不知道，這些天爸爸總是盯著電視和手機，就是想早點知道你的消息。爺爺都時不時的給爸爸開點中藥過來，你……小四，爸爸身體並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路雲之說到路強的身體，聲音就哽咽了，眼底更是偷偷的打量著路清河，心底也是喑嘆了口氣，沒辦法，她只能這樣來說了。

    好呀，你要是願意聽學校的安排，那簡直太沒問題了！

    「小四，大姐嫁人了有自己的小家要照顧，我也是。雖然我這些年一直在電腦學校這邊，但是你二姐夫的爸媽年齡大了，我們可能需要去哈爾濱呆一段時間的。這些年，你二姐夫在這邊……總是需要回家盡孝的。

    還有你三姐也要為自己的婚事忙起來了，小夢又出了國。如果你也離開，那家裡就只有爸爸一個人了，我不放心。」

    路清河被二姐說得半天沒聲響，是的，她才發現，好像自己一直在想著自己的事。

    三個姐姐都要嫁人了，而自己卻把事業都扔給了別人。玉雲鄉能像現在這樣發展得好，真心跟她這個最初提出來主意與施行的人，沒什麼關係。電腦學校也好，幼兒園或者萬路商場都是一樣，全都靠二姐在管理。

    她就是你個甩手掌柜，還時不時的做一些讓家人擔心的事出來。而爸爸以前的她從來都沒有看過白頭髮，昨天晚上那麼近的距離，她看到了爸爸頭髮底下暗藏的白髮。

    「我知道小四你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你之前願意去四川文州那麼遠的地方做支教。甚至花費幾千萬去為這次大地震做準備，真的很好。我和爸爸，大姐，三妹都支持你。

    但是小四，你想要做慈善，我們都支持的。甚至，你想資助一些學生，我們也都特別的支持你。可你不能因為這些而忽略了我們的感受，對不對？不是二姐自私，是真的這個家只有你在，才……」

    才什麼，路雲之不用說明，路清河也懂。

    她從小就是被爸爸，被姐姐們寵愛長大。

    更是知道她是家裡的兒子，如果一個做兒子的不想著家，不想著照顧爸媽，那在外面做多大的事，有著多大的成就，那都連個屁都算不了。

    「二姐，是不是，我這些事真的很混……？」

    如果不是二姐說這些，路清河真的真的沒有想過，三個姐姐都嫁人需要照顧自己的小家，需要照顧到姐夫們那邊的家人。

    路雲之看著路清河的眼眶泛紅，她就知道這些事讓路清河真的有愧疚了。沒辦法，誰讓路雲之無意間聽到了路強給謝長松打電話，說到了路清河還想要三年的事。

    三年，一個人有多少個三年？

    她真的害怕路清河繼續呆在安沙市或者其他的城市，會遇到第二個華莫寧……或者遇到她夢裡的那個路清河的老公的渣男人呢？

    路雲之這些年雖然一直在管著新路電腦學校和路路幼兒園，但是與三妹聯繫時，也都有特別的讓她去關注過有沒有一個叫溫元傑的人出現在在路清河的身邊或者周邊。

    特別是在路清河網絡上爆出她的事後，路雲之自己讓張非剛的妹妹幫忙去查了。還真查到了那個與她夢裡相符的女孩，花芷琪。她的夢裡，這個姓花的女人，對路清河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所以，路雲之覺得一切都要防範於未然。

    雖然自己夢裡與現在相差甚遠，但是姓花的女人出現了，那個叫溫元傑也有可能出現。已經有一個華莫寧了，那如果再來一個溫元傑，路清河這種以愛情至上的人，很有可能真的就像夢境那樣……

    為了愛放棄一切，放棄這個家……而爸爸會不會也就……

    「是的，小四你很混蛋一直都是。不僅混，還特別的自私。居然為了一個華莫寧……來欺騙我們，欺騙爸爸。你以為，這三年來，你一直偷偷與華莫寧聯繫，我們真的不知道嗎？

    我們不過只是假裝不知道而已！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想把你的心留在家裡而已。

    我跟你說，爸爸他在你出事之前，去安沙市……還有跟媽媽離婚的事，全都是為了你。

    當初爸媽不離婚也都是因為你，現在離婚也是一樣，因為你。

    小四，二姐說的話，可能有些傷人，但都是事實。

    你今年十九歲了，如果是在以前的林古村。你這個年歲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懂事的早就該懂了，你從小就聰明懂事，你說你長大了反而一直不讓家人們放心了？」

    路雲之的話里充滿著指責，眼神里卻並沒有半點責怪路清河的意思。成功的看到路清河的臉色發白後，路雲之嘆了口氣，語氣又軟了下來。

    「小四，你現在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真心想讓你回林古村或者回玉雲鄉來當老師。你看那些孩子們可憐，沒關係，二姐把自己存下來的錢通通都交給你。

    你拿去資助那些可憐的孩子也好，或者去建學校都沒關係。二姐就只有一個要求，你把心留在家裡，放在爸爸身上好不好？別再做讓我們擔心受怕的事了，我怕到時爸爸真的受不住……」

    最後的話，路雲之真的是帶著一絲懇求的意味。

    如果真的能讓路清河和爸爸好好的活著，那讓路雲之捐所出有錢財，她也真的覺得無所謂。

    就算是失去這一切，現在這種安逸的生活，不用為錢財愁……路雲之也願意換路清河和爸爸的一生平安與快樂。

    路雲之的這個想法也得到了大姐和三妹的支持。而她要謝謝電腦學校這邊的管事，亦是三姐妹商量出來的結果。

    她們可以一時的保護與陪伴路清河，卻不能一輩子……只有她們都離開，路清河才不會一味的想著自己。更不可能放得下這一切，她們都知道這些都是路清河送給她們的。

    如果她們都不要了，那路清河只能接手……

    「二姐，你讓我考慮考慮好不好？我不會生氣，我覺得二姐你說的都對。」路清河心裡真的很難受，但是，她真的一點也不怪二姐把這麼直白的話說出來。

    是的，她太自私自利了……只想著自己，都沒有想過家人的感受。

    媽媽出了可洪鄉的事，爸爸就要和她離婚的，是自己說服了爸爸……分居那些年後，又是她拉著小夢一起去搓合了爸媽。

    到今天，他們離婚，分離兩國……說來說去，還都是因為她。

    她好想哭。

    路雲之輕輕的拍了拍路清河的頭髮：「小四，你還是短髮好看。你說過的，短髮的你更像我們家的兒子。我們家的兒子不僅要撐著這個家，還要照顧好爸爸。」

    那會路清河剪短髮時說過：「以後，我就是家裡的兒子。誰家欺負我的姐姐們和妹妹，我就弄死誰。誰敢說我家沒有兒子，我就砍死誰。」她一直都想讓所有人看到家裡失的硬氣。

    短髮是路清河告訴所有人，她是家裡的兒子，是家裡的支柱。

    是可以撐起整個家的人。

    那頭路清河和路雲之聊了些貼心的話，這邊路強亦是拉著路逸晨在河邊走著。

    「強叔，我……」

    「你不用多說，過幾天長松回來，我也會按我之前想的那樣。三年，不可能。逸晨，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相信自己。你不懂，一個做父親的心。那種害怕，我再也不想去經歷了。

    聯繫不上清河的那種心情，你又怎麼可能不明白？

    我看得出你對清河的心思，也知道你們最近關係比以前好了不少。這樣很好，但是讓她離開，我不答應。

    我已經答應你給過她三年，再多，我怕我自己等不起。咳，咳，咳……」

    路強咳嗽了好幾下，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來：「你看，清河不在，我又抽起了煙。」

    也不管路逸晨是什麼樣的心情，指著河對岸的荒河床：「看到沒，那邊的木頭，都是我讓人給送過去的。我想著早點幫清河，把她心裡曾經向我描述過的，我都要幫她實現。」

    路逸晨接過路強的煙把玩起來，他知道路清河不喜歡煙味。

    甚至一度的覺得路強是個不會抽菸的人。

    沒想到……

    當然，他特別能體會路強對路清河的那種擔心，以及那種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出來的感情與牽掛。

    「野葡萄園、刺豬、黃桃林……只要她想到的，我都努力去做。這一切的一切，我都是想讓我的女兒過得開心。想看到她那真誠的笑容，而不是三天兩頭的讓我們一家人跟著擔驚受怕。

    在大城市，她出點什麼事，我們什麼也幫不上，只能幹著急。

    只有讓清河留在玉雲鄉，呆在林古村，她橫著走或者惹事生非甚至她把天給捅破了，我們也都能有辦法保住她。她的性子……我真怕會有那麼一天，就失去……」

    不喜歡看著她有事，只能束手無策的感覺。

    路強把抽了一半的香菸給扔到了河裡，再次看向路逸晨：「我們林古村的風俗訂婚五年內是必須要結婚的。現在不是給清河三年，而是給你兩年思考。如果兩年後，你對清河的感情依舊，那婚禮就會照舊舉行。

    如果，你或者清河都不喜歡……那就退婚。

    逸晨，你現在什麼也不用跟我說，我知道你有個有本事有想法的人，家裡條件那麼好，也不必整天圍著清河轉，那樣委屈自己。」

    「強叔，我從來都沒有覺得委屈，我是真的喜歡清清。我也不需要那兩年的時間，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我對清清的心，就算是再過兩年還是三年或者十年，我都只認定她一個人。

    並不是因為小時候的什麼救命之恩，而是真心的喜歡，我愛她。強叔，我希望你給我時間來證明。三年，不管能不能行，我都需要幫清清爭取。」路逸晨一點也不想讓路清河失望。

    所以，這次回來，路逸晨真的以為像前三年那樣，很有把握。可是意外的遭拒，還說要讓他考慮兩年，全都反了過來……

    「你能這樣說這樣想，我真的很欣慰，既然這樣的話，那你明天就回去吧。四川文州你為了清河花了那麼多的錢，總是需要去把它完成的。正好，你有信心，那就在這兩年加油吧。」

    路強說是看好路逸晨，卻還是因為他向自己討要三年，而生氣了。

    把路逸晨趕走，也正是路強生氣的表現。

    「強叔……」

    路逸晨第一次覺得大人生氣，任性起來真的是叫人無語又無力呀。

    這只是要被嫌棄了嗎？

    「嗨，晨哥，你在這裡發什麼呆呀？剛才喊你好幾聲都沒有聽到，我四哥打電話回來了，說五後天回來。」老五去摘菜回來，看到河邊站著的路逸晨在那裡發呆，便跑了過來。

    結果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

    「那很好，不過可惜，我明天就要回梭洋市了。見不到老四，等你結婚的時候，我再回來。」路逸晨一點也不意外，老四回來的時間。

    老五驚訝的問：「晨哥，你不是說要在村里多呆幾天再走嗎？怎麼這麼突然，我結婚的日期不變，很快就到了，你還要走呀？對了，小四知道嗎？」

    路逸晨一腳踢向完全沒有防備的老五，嗤的一聲，老五疼的咬牙：「晨哥，我可沒有得罪你。我們能好好說話，不動手麼？」

    「我動的是腳，走，陪我過去練練。」正好他心裡有點不得勁，老五這貨自動送上門，他哪有放過之理？

    老五就這麼可憐的被路逸晨提著去了對面不遠處的草地上，單方面的練練……

    十分鐘後，路逸晨心神氣爽的離開河邊。

    而老五卻拉著一張生無可戀的臉慢吞吞的往家走。

    說好的不打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