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思倒是信得過杜明德,竟就這麼讓杜明德給她把石膏拆了。
要知道石膏打上後,為了骨頭正得更好,預後效果更佳,通常七周之後才拆,有的甚至為了穩妥會再晚上一到兩周,都很常見。
喬思思腿上的石膏也才打了一周多呢,連醫院都沒去,就自行拆了。
雖然杜明德是村醫,有經驗懂醫術,但其實喬瀾也沒想到他竟這麼敢下手。
不過,看到杜明德眼底深處的瘋狂與貪婪,喬瀾頓時明白杜明德在拆石膏之前,就有信心喬思思雙腿斷裂的骨頭已長好,也才拆的那麼乾脆利落。
喬瀾很難不懷疑杜明德的用心。
而事實上,也誠如喬瀾所料,杜明德對喬思思的斷骨癒合情況,進行了細緻的檢查,憑他那看過無數骨傷患者的眼睛,極力捕捉每一絲異樣。
杜明德埋首檢查了好一會兒,臉色越繃越緊。
喬思思本以為姨父毫不遲疑給她拆了腿上的石膏是好事,看他表情嚴肅,這會兒心也不由提了起來,「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還是還沒長好?」
「就是突然長好了,才不對。」
杜明德懷疑地看著她。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才多久,突然就跟馬上要癒合了似的鑽心的痒痒,而且,脈象和觸診也支持我的診斷。」
杜明德說著嚴肅地盯著她。
「思思,你跟姨父說實話,你到底服用什麼藥?這個問題很重要,放心,姨父肯定幫你保密。」
「除了醫院帶回來的那些藥,我沒再喝過別的藥啊。」
喬思思連連擺手,「姨父,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以為喬瀾偷偷給了我什麼好藥?」
喬思思說著一臉苦笑,眼底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嘲弄。
「呵呵,您可真是想多了,您也看見了,喬瀾現在看我跟仇人似的,我都還怕她趁我腿傷下黑手徹底給我整殘了呢,她就是給我什麼藥,我也不敢放心大膽吃,肯定先拿給您長長眼啊。」
喬思思說著略苦笑,「喬瀾現在就跟變了人似的,可不以前那麼心善了,哎!要我說啊,她指不定躲哪兒偷著樂呢,沒理由還給我送什麼秘藥,更不可能偷摸送藥,都不帶表功的,那她圖個啥?」
杜明德啞然,他若是喬瀾,也不會那麼傻。
神色外放全程監視的喬瀾唇角微彎,還真別說,她還真的是別有所圖。
喬思思腿折了,是受了教訓,遭罪受難,讓她解氣。
然而,喬思思不良於行,還怎麼蹦躂?喬思思不折騰出點兒事,很不利於她暗中操作的好吧。
所以,不管是自認為精於算計的喬思思,還是杜明德那隻精明的老狐狸,就是猜到了,卻也堅決不信。
喬瀾眸色淡淡看著兩人,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那就奇了怪了。」
杜明德還是不信,然而,喬思思都已經這麼說了,他就是再懷疑,也不好再深究。
「可是你骨折斷裂突然好了,太快了,如果不是用了什麼秘藥,難道還能是你自己天賦異稟不成?」杜明德戲謔地瞅著她。
喬思思黛眉微挑,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也許還真沒準兒要不然我奶奶也不會打小就說我是小福星啊。」
「」杜明德雖明知那都是虛無縹緲的假說而已,但卻無力反駁,畢竟,好些個邪乎事,真的是無法以常理解釋得通的。
喬思思唇角緊抿,眼底深處划過一抹精光。
「當年,我一出生,困擾了奶奶多年的咳疾突然就好了。
之前,馮建輝也有用了不少人的血液,可都沒用我的血液的效果好。」
喬思思傲嬌地高昂起了頭,「如此種種,我不是福星,還能有誰?總也不可能是喬瀾那個帶衰的賤人吧。」
杜明德幽幽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喬思思太自負了,他原還打算讓喬思思套取喬瀾的信任,摸清楚李蒼朮老爺子留下的東西的下落。
不過,眼下喬思思似乎因著行動不便整個人快憋瘋了,怨氣太大,太容易衝動行事,他還真擔心就是有再好的機會,怕也會被她給搞砸了。
杜明德臉色變了又變,終究是忍住了,看著一臉沉鬱的喬思思,心說,還是再等等吧,雷爺已經說好了過兩天親自過來幫他,如果到時候雷爺出手都摸不到地兒的話,怕是也只能看喬思思的了。
杜明德的心思藏得極深,滿心滿眼都沉浸在斷腿好了的喜悅中的喬思思絲毫不能察覺,然而,遠程監看的喬瀾卻沒錯他眼底深處那抹一身而過的狠厲。
喬瀾眸色微深,杜明德怕是憋著什麼壞呢,晚些時候,得讓玄月一號盯緊了杜明德這貨。
喬瀾分神關注屋子裡的情形,然而,她周圍的好些親朋鄰里,大家站一起難免會聊上那麼一兩句。
「還真的沒瞅見鄭會計家婆娘啊。」
「就是她鬧騰,才給老兩口氣死的,她躲娘家這麼多天都沒回來瞅瞅,這心啊,也真是夠狠的!」
「哼!你們想什麼呢,她作妖給老兩口氣死了,這時候,她回來找死啊。」
「那還不都是鄭會計自己個兒做的孽,他要不是不要臉的出去偷人,偷的還是堂弟媳婦,嫂子能跟他那麼大意見?出了事,都怨怪到嫂子身上,虧你們也好意思說的出口」
與馮秋琴相熟的鄰居忍不住替馮秋琴辯解了兩句。
「這種事上,真要算起來,起因可不就是鄭會計偷人,沒道理,最後家裡出了事,全都怨怪到馮秋琴一人頭上,難道他鄭會計就一點兒責任都沒有?」
「哎吆吆,你們可別吵吵了,這都什麼時候,沒瞅見鄭會計都厥過去了,你們啊,再叨叨下去,就得逼得鄭會計以死謝罪了」
「」
議論聲漸漸被壓制了下去,然而,大家顧忌著鄭會計的面子,沒再高聲闊論,但卻也免不了壓低了嗓音私底下議論。
站在這裡等著的人們,大多都是沾親帶故來送鄭家老兩口最後一程的,大傢伙關注的重點無非就是始終不見人影的馮秋琴了。
鄭家老兩口出殯,馮秋琴敢回來嗎?
鄭家老兩口出事也有兩天了,馮秋琴娘家就在縣城,沒道理一點兒風聲都沒聽著,但是,馮秋琴敢不敢回來這一趟,還真挺難說。
喬瀾也很好奇。
喬思思這個舅媽,行事很是低調,之前,她還真沒怎麼關注過,然而,卻是不想,這人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竟然鬧出人命了都。
喬瀾眸色微深,忙意念跟玄月一號吩咐。
「玄月,幫我盯著村口那裡,馮秋琴到立馬通知我。」
「好的,主人,已開啟監視模式。」
玄月一號的電子音輕盈盈響起,喬瀾頓覺腦子裡清明多了。
「我們出來了也好一會兒功夫了,陸隊現在睡了?還是?」
「沒有,徐老喊前主人說話,倆人關起來門來說道了好一會兒了,楊雲峰和喬衛東都被攆了出去。」
喬瀾扶額,「我怎麼把徐老給忘了。」
「主人放心,徐老也知道了前主人狀態不好,倆人沒商量公事,只是徐老不想叫公安的同志跟著,讓前主人趕緊安排人撤了。」
「另外,徐老說他現在情況雖然穩定了,但也是難說會有個三長兩短的,徐老拜託前主人幫他找個人,說是如果找到了,以後給倆人合葬」
「徐老要找什麼人?」喬瀾邊留意周遭人們的動靜,邊隨口一問。
「據徐老說那人是他堂兄徐長卿,是個醫術很高明的中醫,人已失蹤多年,生死難料,而且,極有可能早死在了戰場上所以,他這麼多年,也才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徐長卿?醫術高明的中醫?」喬瀾呼吸一緊,感覺心都差點從胸口蹦出來。
「玄月,幫我留意徐老和陸隊的談話,等下我要看回放。」
「好的,主人。」玄月一號立馬執行命令。
有玄月一號盯著,喬瀾倒也放心,然而,這會兒心裡卻亂的一批。
徐漢忠竟然是恩師徐長卿的堂弟?而且,聽徐漢忠話中的意思,他怕是竭盡所能找了徐長卿很多年了,卻是沒有線索跟消息,也才無可奈何地找上陸銘琛託付一二。
喬瀾悄悄退了兩步,躲到了她爸身後,讓大部分都看不到她的正臉,這才輕地蹙起了眉頭,泄露了心底的一絲凝重與不安。
現在這個時候,恩師徐長卿應該正還在基地受苦受難呢,前世她被人拐到基地,那人卻做了充足的準備的,她幾乎全程昏迷,壓根不知道怎麼到的基地。
而等她到了基地後,行動就更加的不自由,就算的後來在基地待了好些年,她也不知道基地所在的地理位置具體是哪裡。
更何況,她因著表現突出的關係,後來又換過好幾個基地,但是,每一次基地所在的地方,都很神秘,可以說周圍方圓幾里地都沒有人煙,她那會兒醉心研究,一開始還好奇過基地的地理位置,然而,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反正沒人肯告訴他們,他們自己也走不出去。
喬瀾正神遊天外,耳邊突然傳來了沈瑤的低聲輕喚。
「瀾瀾怎麼了?是不是犯困了?快精神一下,儀式馬上開始,等下結束了,你就先回去補覺」
「嗯。」喬瀾低低輕嗯一聲。
這才注意到司儀已經開始了,喬瀾看到喬思思坐在凳子上,沒了石膏的束縛,雙腿自然垂落,但卻也很是小心謹慎的沒有蹬地。
喬瀾眸光微閃,看來杜明德雖然心裡有數,卻也還是叫喬思思小心為上,沒急著讓她試著走路的意思。
有司儀倡詞,所有親朋按照司儀指示,瞻仰死者,封棺,摔盆,起幡。
兩個棺材先後抬出,送葬的隊伍緊隨其後,喬瀾跟在沈瑤身後,她們遠遠墜在隊伍後,走的極慢。
正在這時,玄月一號突然傳消息。
「主人,馮秋琴和兩個哥哥來了,人已經到村口了。」
喬瀾眸光微閃,趕的還真是時候,最後一面都不見,直接總行呢啊。
喬瀾忙神識外放,只不過,略苦逼,隊伍太長,竟然超過她的神識監控範圍,喬瀾還跟著隊伍走走停停,倒也沒讓玄月一號給她切實時畫面瞅。
只不過,村里人送葬有規矩,一般只有男人上墳,喬瀾她們又不是親近的家屬,便也只是送出了村口一段路後,停了下來,遠遠看著穿著孝服的送葬隊伍漸行漸遠。
喬瀾站定了,就忙想招呼玄月一號看一下剛剛的畫面,然而,卻被沈瑤一把拽了過來。
「瀾瀾,先別回去,等下我給你拍打拍打」
喬瀾心下一緊,忙連連點頭,倒是忘了還有這麼一說。
不過,等沈瑤這邊幫她拍打了一番後,喬瀾便忙打聲了招呼,就先閃人了,也實在是,人們已經開始聚攏,都七嘴八舌說起剛剛馮秋琴差點被打,又怎麼嗆聲差點給鄭會計氣暈過的事跡。
然而,對於那些八卦,喬瀾暫時還顧不上,因為玄月一號給她切來了,馮秋琴與妯娌沈紅梅躲草垛子後面說話的畫面。
喬瀾忙快走兩步遠離人群,免得她一時不察,被人發現她的不對勁兒。
喬瀾眸色很深,據她所知,鄭會計和弟弟關係不咋地,倆個妯娌關係也不可能好到哪裡去,然而,這會兒,馮秋琴都能當眾給鄭會計下臉子了,卻是拽上妯娌躲草垛子後說話。
這事想想都不對勁兒,喬瀾不止是驚訝,更多的卻是莫名的緊張與警惕。
與此同時,被馮秋琴拽到草垛子後說話的沈紅梅更是一臉的不解與詫異。
「大嫂,你、你這麼急吼吼拽我來想、想說什麼?」
沈紅梅很緊張,剛剛馮秋琴才當眾給了大哥鬧了沒臉,這會兒又一臉嚴肅地拽她躲起來說話,她心肝得忍不住顫啊顫的。
馮秋琴也很想好好說話,然而,剛一看到鄭長根那個噁心的人渣,她就忍不住心頭的火氣,以至於她哥都差點沒給她拉住。
不過,對上以前看不上,現在看著也忒小家子氣的妯娌,馮秋琴很是遲疑,妯娌這樣的人,她真的能放心把盯緊沈瑤的重任託付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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