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走了,屋裡的其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孫二曲沒也回店那邊去,就在這邊歇了,而彩虹則和彩芬一起住。
姐妹倆躺在那裡,少了一個人,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
「三姐,你希望月季姐她嫁給二曲哥嗎?」
彩芬突然問著彩虹。
彩虹沉默。
「這個是她和二曲哥的事兒,二曲哥願意就行。」
彩虹想了好一會才說著,她也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月季的做法挺讓她傷心的,不過她也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是好人。
「我還是希望月季姐和二曲哥在一起,不然……反正我今個看大爺那樣,我心裡挺難受的。」
彩芬心裡其實也是羨慕的,她對爸爸的印象不深,從小到大,她媽對他們不是打就是媽,原來被家裡人護著真好。
「別想了,睡吧。」
彩虹拍拍彩芬,其實她也是羨慕的。
彩虹這一夜是難眠的,她想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彩虹又和鍾華談了談,他們的意見是一樣的,月季以後可以不接觸,省得生矛盾,但孫二曲的決定他們不插手。
本以為在林豹子和林二根的努力下,孫二曲和月季的親事會繼續,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第三天下午林家人又找了過來。
「林彩虹,你把閨女還給我,你把我閨女弄哪兒去了?你不把閨女給我,我和你拼了。」
月季媽哭紅了眼,要衝上來撕打彩虹,被林豹子拉住。
彩虹愕然,這是怎麼回事?問她要月季?難道?不會吧?前天月季媽說月季哭著要尋死,難道……
彩虹打了個冷顫,她只是不想再和月季做姐妹,她不想虛情假意的維持,可她並沒有想要月季的命啊。不是都說好了嗎?怎麼會這樣。
「彩虹,先問清楚再說。」
看彩虹呆愣愣的,鍾華急忙過來拉住了彩虹,他怕彩虹會多想,會責備她自己。
彩虹聽了鍾華的話這才回神,對,自己不能瞎想。
「大爺,這是怎麼回事兒?月季她怎麼了?」
彩虹問著林豹子,旁邊彩芬也急切的拉著彩虹的衣裳,看著林豹子,她也害怕月季會出事。
「呸,你還有臉問怎麼了?都是你害的我閨女。」
月季媽卻呸了一口。
「行了,別鬧了,是月季自己跑了,和人家啥關係?」
林豹子拉住一直想衝過來的媳婦,然後又對彩虹道:「彩虹啊,月季沒過來找你?她昨個就跑了,她說她要出門賺錢去,她說她不嫁孫二曲了,我們都找了沒找著,就想著看看她有沒有來找你。」
林豹子神色有些無奈,才兩天,他好像就蒼老了一些。
「都是她害的,要不是她,我好好的閨女咋能跑?要不是她,我閨女和孫二曲還好好的呢,她就是個禍害,她克人,我閨女就是被她克的。」
月季媽哭著說著,還在地上坐了下來,看那個樣子,是準備在這裡鬧一場。
跑了?離家出走?出門賺錢?
彩虹明白過來了,怕是林家和月季沒有說通,月季覺得自己都能出門賺錢她為什麼不能?所以賭氣出去了,可月季根本就不理解外面的險惡。
彩虹猜對了,那天林豹子回家確實說了月季,月季很不服氣,覺得沒這樣的道理。
第二天她又和她媽說話,她媽也埋怨彩虹和孫二曲,她更覺得自己有理了,但她媽還是說讓她聽話,嫁過去好好過日子,別管那麼多事。
她嫂子也勸她,說讓她和孫二曲結婚以後,把錢管在手裡,只要她掌握住了錢,她不想給,孫二曲就沒辦法。到時候她可以把錢給娘家。
月季想聽她嫂子的,可心裡不服氣,明明她沒有錯,現在倒都說她,不就是彩虹能賺錢嗎?如果她真的管了錢,不給孫二曲不給彩虹,孫二曲肯定不願意,那時候就會鬧的很難看,她不想過那樣的日子,她想自己賺錢,她相信她的本事,等自己賺了大錢,誰還敢給她氣受。
月季賭氣,再加上她心裡一直以來的不平衡,她離開了家。
出門的時候,她對家裡說去轉轉,她家裡人也沒在意,可到了午飯她沒有回去,到了晚飯還沒有回去,林家人著急了。
開始到處找她,一直沒找到,最後在月季的屋裡發現了月季留的紙條。說家裡人都不幫她,她不留在家裡了。說孫二曲不要她,她也沒臉待在村里了,她要出去,她要去外面賺錢,讓家裡人別找她。她有出息以後會回來的。
「她說她去哪兒了嗎?」
彩虹問著林豹子。
「哎,這孩子她也沒說去哪兒,只說出去賺錢,你說她都沒有出去過,人生地不熟的,她咋就這麼膽大呢?」
林豹子嘆氣。
「還不都是她,她林彩虹成天在外面野,是她教壞月季的,都是她害的。」
月季媽仇恨的看著彩虹。
「這人說話得講點道理,月季跑了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讓她跑的?彩虹對她夠好了,你還想怎樣?什麼都怪別人,怎麼不想想自己,你要鬧出去鬧。」
鍾華忍不住了,合著他們做了好事,讓月季在這裡住,到頭來落得這樣罵名,實在氣人。
月季媽看鐘華這樣說她,一個骨碌起來就要罵,林豹子用力拉住她,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了。
這時候林二根和孫二曲一塊過來了,剛才林豹子和月季媽來了彩虹這邊,林二根去找了孫二曲,看看月季有沒有去找他,這次林二根並沒有打孫二曲。
「都是你,你個禍害,我讓你害我閨女。」
月季媽一看林二根來了,又要衝過去打,林豹子又一次使勁拉著。
「叔,嬸子,月季昨天快晌午的時候過來找過我。」
孫二曲的話讓眾人都看向了他。
「她找你說啥了?她有沒有說她去哪兒了?」
林豹子急忙問著。
「她問我是不是不退親了,我說是。她問我以後能不能都聽她的,和她一心過日子,不和彩虹這邊來往了,我說不能。然後她就問我要工錢,這個月她沒有幹完,說把乾的這二十來天的錢給她。我以為她是沒錢花了,想拿點錢去買東西,我就給了她三個月的工錢。然後她就走了,我不知道她是離開家,要是知道我會攔住她的。」
孫二曲最後沒有說的是,月季臨走說她一定會比彩虹強的,她會賺大錢再回來,讓他們都後悔。
「你給了她錢?你為啥要給錢她啊,要是你不給她錢,她就不會走了,你把閨女還給我。」
月季媽聽完又要和孫二曲撕巴。
「行了,別鬧了,閨女走了,和他們沒關係。是閨女自己心裡想走的,她心高,看別人賺錢她眼紅了,她也想賺大錢,可她都不知道外面的難。二曲給她錢,還多給,二曲根本就不知道她是拿錢要走,你怪人家幹啥,人家做的夠仁義了。你還罵啥?閨女,只能怪我沒教好。她想出去,就讓她闖吧,她闖出名堂,算她命好。她闖不出名堂,吃了苦,她會回來的。到那時候……」
林豹子有些說不下去了,到那個時候閨女回來,他再好好教,給她找個婆家,安生過日子,閨女是她的,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是她的爹,這裡是她的家。
看著林豹子這個樣子,彩虹心裡挺難受,父母有時候被不聽話的子女作的,真是操碎了心。
「他爹,我就是擔心月季,你說她要是在外面吃虧了咋辦?要是沒錢了,沒吃的沒喝的咋辦啊。」
月季媽哭著,那樣子讓人心酸。
「二曲給了她錢了,她手裡還有一些,應該夠用了,你放心吧。」
林豹子拍拍自己的媳婦,安著她的心,其實他何嘗不擔心呢,可閨女已經離開了,她存心走的,現在都不知道去哪兒找,擔心又能如何?
最後林豹子攙扶著月季媽離開了,林二根看了眾人一眼也走了。他走的時候想說什麼,終是沒說出口。
「我先回飯店了。」
孫二曲心情也有些沉重,他也沒有想過月季會這樣離開。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選擇,咱們管不了別人,管好自己吧。」
崔教官看院子裡剩下的人心情都不太好,勸著。
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們沒辦法替別人選擇,只能選擇把自己的日子過好。
可即便明白,彩芬的心情還是不太好,彩虹又在家裡陪了她兩天,看她平復的差不多了,他們才出門,出去的時候彩虹交代彩芬如果有事找孫二曲,或者是鄰居幫忙。
彩芬點頭,原來有月季陪她,她覺得還好,現在又剩下她一個人了,她有些害怕,可她也知道她該長大了,不能再讓三姐擔心她了。
走的時候崔教官和他們一起走的,說在家也沒事,跟著他們轉轉也挺好,就這樣他們一路到了京市。
崔教官和梁玉田見面談過以後覺得梁玉田人還行,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很不喜歡梁玉田的,覺得鍾華還沒有成年,梁玉田作為舅舅都不收留他,實在是沒有情分,可後來多少也了解了一下樑家的情況,也知道了梁玉田的難處。
現在看他們甥舅處的不錯,他也替他們開心。
取了上次訂的根雕,又買了不少的東西,這次多了一個崔教官,又能多搬不少的東西了。
「我發現這樣挺好,跟著你們,我也不用費啥腦子,就是搬搬抬抬的,我也有力氣,剛合適。」
在火車上崔教官對彩虹和鍾華說話。
然後他又了解了根雕和一些古玩還有工藝品的價格和利潤,聽到以後瞪大了眼睛,上次他去廣州那邊,看店裡的生意還不錯,可他沒有想到這裡面利潤這麼大,這麼算的話,他們幾個每個月賺的是他每個月的好幾倍。
「看來我是要跟著你們,不愁沒飯吃,你們可不能不管我啊,不然我就得餓死了。」
崔教官開著玩笑,最近他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不然按部隊的安排進了公、安局什麼的,他不想再受到約束,他想過點有煙火的日子。
「那可好。您放心,我給您養老。」
看教官願意和他們在一起,鍾華放心了。
「老啥,我可還沒老呢,這胳膊腿能動,不信咱倆比比。」
崔教官瞪眼。
彩虹呵呵笑,崔教官比以前放鬆了很多。
到了廣州,知道教官也要留在他們店裡,以後和他們一起了,黃成很高興,嚷著要請客吃好的,悶鱉幾人也都點頭。
「不是說要把棋子那傢伙也叫過來嗎?我說這都這麼長時間了,你到底給他說了沒有啊,他啥時候來啊。」
大馬猴喝酒的時候問著黃成。
彩虹也看向黃成,上次是說要把一個叫棋子的叫來,後來就沒聽到信兒了。
「說了,棋子本來都準備來的,結果他媳婦懷孩子了,他就說來不了了,得在家裡陪媳婦,有了孩子就不想換地方。那傢伙我估摸是來不了了。」..
黃成嘆口氣,他也想啊,可他也辦法,總不能不讓人家管媳婦吧。
「這小子要當爹了,我說呢,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小子啥時候娶媳婦啊。」
大馬猴說著黃成。
「當爹有啥啊,你不早也當爹了嗎?別說我,悶鱉不也沒媳婦嗎?媳婦這事不能急,急了娶不來好的。」
黃成嘴裡說著,卻灌了一大口酒。
陳麗聽的有些心疼,黃成哥心裡肯定很難受,可自己……
自己配不上黃成哥。陳麗低著頭,眼圈有些紅。
「好了,不說媳婦的事兒了,你們看我,這麼多年都沒媳婦不也過了嗎?來,喝酒,今個說點高興的。」
崔教官出面舉杯,他也知道了黃成未婚妻的事兒,不想讓黃成想太多。
「喝,喝,今個都喝好。誰要是不喝多我和他急啊。」
大馬猴也知道自己戳了黃成的痛處,暗怪自己失言,率先端起了杯。
回去的時候幾個男的都醉醺醺的,不過倒也沒惹事,進屋就倒下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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