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你別嫌少,要是你後面需要錢,大叔再投,但我現在剛掙了點錢,手頭沒那麼多,再者,我還想開個店,在鎮上做點生意,要是都把錢扔你這裡了,我就沒有活動資金了。樂筆趣 www.lebiqu.com」
胡慶山肯定要投錢的,別說人參能賺錢了,就算是包賠,他也得砸幾百!
三寶對他的恩情在這了!
人情太大,他還不起,花點錢,心裡好受。
「胡大叔,真的謝謝你了!」
寧七多少懂點他心理,「您放心吧,這事兒我肯定不能讓您賠錢,退一萬步講,我真的賠了,賺不到利潤,我本錢還是會按照銀行利息還您的!」
「哎呀,小事!」
胡慶山敞亮的,「我今天來沒帶那些錢,過些天再給你送來!」
「不急的!」
寧七擺了下手,「我得先把服裝廠開業了,然後再把大棚建上,下一步,才研究認養種植的事兒」
沒大棚怎麼種?
北方天說冷就冷,一但小嫩苗給栽到地里,抽冷子一場冰雹再給砸死了呢!
「成,那我就有數啦!」
胡慶山感嘆,「小三寶呀,你不簡單呀,我姑娘比你大了五六歲,成天啥也不琢磨,就知道看個詩集整點洋事兒,出門看誰都是好人,哪像你呀,這么小就謀劃上了,秋月要是能有你十分之一的精神頭,我就知足啦!」
寧七聽著倒是想起重點,「大叔,您打算開個什麼店?」
「飯店!」
「」
寧七一震。
果然!
「你八叔他早前兒拜過師傅,別看他長得磕磣些,正經廚子出身。」
胡慶山沒太注意小人兒表情,兀自說道,「我們兄弟幾個一琢磨,現在經濟都改革了,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多人下館子,正好,大家就在一起忙活,在鎮上開個飯店,以後做大了,就是酒樓!」
寧七臉白了幾分
沒答話。
「三寶,你覺得叔這想法怎麼樣?」
胡慶山看向她,「民以食為天嘛,衣食住行,哪樣都離不開,你看你干服裝就是衣,人參就是食嘛,一下占了倆,想不發達都不成。」
「胡大叔,我覺得,您不太適合開飯店」
胡秋月的人生之所以悲慘,一切都起源於她家的飯店。
她就是在飯店裡遇到的那個渣男!
對這個人呀!
寧七都打怵去回想!
『渣男』倆字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惡!
這人名叫鍾建國,是個大學生,老家在青城鎮附近的村子裡。
八十年代的大學生很稀有,鍾建國雖考上了大學,但家庭困難,假期為了賺學費,就到了胡大媽家的飯店打工,至此,算是開啟了胡大媽的悲慘之旅!
聽胡大媽說,這鐘建國起初極其斯文,對她是呵護有加,特別會投其所好,三天兩頭的就給她做個詩啥的!
胡大媽本來就欣賞有才學的人,沒多久就被那小子拿下了!
倆人剛談戀愛時還偷偷摸摸,後來被胡大媽的父親撞到了,也就是現在的胡慶山。
胡慶山不同意胡大媽和當時一窮二白的鐘建國在一起!
大學生怎麼的!
胡慶山沒看上!
胡大媽那時年輕,質問她爹為啥不同意!
她爹當時也說不出一二三,擱後來看,可能就是本能吧!
胡大媽一見她爹說不出個靠譜理由,只能認為她爹是嫌鍾建國家裡窮,對她爹意見很大!
女人一但被愛情蒙了眼,那就是山無棱,天地合了!
等鍾建國開學回了京洲城,她就百爪撓心了。
那小子更是天天給她寫信!
說自己沒胡秋月就活不了!
思念成疾,瘦了十斤!
胡大媽被這套吃的是死死的,沒過多久,就偷摸的去京洲城跟他以身相許了。
這年月多保守?
遇到這種事家長就得認了!
胡慶山咬牙同意了倆人交往。
從那以後。
胡大媽算徹底戀愛了!
三天兩頭的去京洲城照看男朋友。
男朋友沒有自行車?
買!
男朋友沒有手錶?
買!
男朋友學費不夠?
拿!
擱現在看純他麼缺心眼!
但在當時的胡大媽看來,她既然已經和鍾建國確定了戀愛關係,倆人還那啥啥了,基本就屬於老鍾家內定的兒媳婦兒了!
不光男朋友她要管,連男朋友家裡的弟弟妹妹沒錢了,她都給!
叫她一聲嫂子,多少錢都掏!
可以說,在鍾建國大學畢業之前,胡大媽還自我感覺良好,花點錢不算啥,她家有飯店嘛!
做生意的!
錢活兒。
她把給鍾建國花的錢稱作投資。
誰要問起來,她就說男朋友是大學生,將來有大出息,她都是為自己做打算!
鍾建國也沒客氣!
有『金主』還不鉚勁兒念!
一口氣干到研究生,都胡大媽供的!
畢業後,倆人順理成章結了婚。
如果故事到此為止,還算有個相對圓滿的結局。
有情人修成正果嘛!
可胡大媽剛結完婚,家裡的飯店就破產了。
說起來還是怪胡慶山的性格!
他好交友,又太豪氣,來飯店打白條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再加上經濟復甦,鎮上飯店如雨後春筍,競爭激烈,他們家被擠兌的就開不下去了!
直到歇業那天,賬上的錢都沒要回來。
雪上加霜的是,胡慶山在飯店關門當天就查出了肝硬化,人直接就躺倒醫院了。
娘家倒台,那鍾建國被餵了幾年倒是起來了!
研究生畢業就進了嘰關單位,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個小領導!
胡大媽就跟他商量借點錢給胡慶山治病,鍾建國的嘴臉此時徹底暴露!
他對胡大媽說,你爸那種人活著也是浪費糧食,死了是為民除害!
「小七呀,你說他怎麼能說出那種話,他上學用的每一分錢,不都我爸給的?我爸身體好的時候,他一來我家就對我爸噓寒問暖,卑躬屈膝,我還總說我爸不要對他那麼嚴厲」
胡大媽的聲音猶然在耳邊,「可我爸一不行了,他不但一分錢不拿,還不讓我去借,威脅我要敢在外面借一分錢,他馬上跟我離婚」
「後來呢?」
「醫生說我爸這病治不好,酒精性肝壞死了,沒過多久就走了,我爸一走,我家裡的叔叔們就受了打擊,沒過兩年也都跟著去了」
年老的胡大媽提到這些就開始流眼淚,「鍾建國這條狼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他天天說我不是,我穿花衣服,他說俗氣,我換成素的,他說喪氣,我化妝,他說像鬼,我不化妝,他說看我就噁心,我那兩年拼了命的想跟他好好過,可幹啥他都不滿意,只要他一進家門,就要罵我,我最後,都害怕聽到他的腳步聲」
寧七無語,「就沒人管他?他的弟弟妹妹呢?」
「我小姑子和小叔子都說問題出在我身上。」
胡大媽吸著鼻子,「他們說,肯定是我有問題,所以他們大哥才會這樣對我,是我缺點太多,他們的大哥跟我在一起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的,我一個初中畢業的,能嫁給一個高材生,我這麼走運,被罵幾句不是很正常?」
寧七差點沒氣過去!
見過不要臉的!
就沒有這麼不要臉的!
伸手時嫂子嫂子,回過頭全家玩失憶!
不知道的還以為鍾建國那研究生是拿積分換的!
一句話就給你全盤否定!
哭都不讓你出聲音!
喪良心都!
「胡大媽,那他打你嗎?」
「常事。」
胡大媽哭著點頭,「他打完我,還得讓我寫檢查,說我得知道自己錯哪了,讓我跪著,不許睡覺,不然就還要打我,他說我是個廢物,什麼都做不好,我那時候天天睡不著覺,被他罵的多了,也覺得自己是廢物了,我天天想死」
為什麼沒死成呢?
胡大媽發現懷孕了!
這傻女人以為有了孩子一切都會改變。
她冒著心臟病發的生命危險,為鍾建國生下了這個孩子!
「兒子,是個兒子。」
胡大媽說到這才有了笑模樣,「我兒子特別可愛,剛出生沒多久,我一抱他,就會笑了」
「鍾建國變了嗎?」
「沒變,不但沒變,反而變本加厲了,他天天罵我照顧不好孩子,只要孩子一哭,他就瞪我,說我是全天下最蠢的女人」
胡大媽打著寒顫,「我更想自殺了,一次,我實在是受不了,就想割腕,他正好回來看到了,你猜他對我說什麼?他說,就知道我是個窩囊廢,死都死的沒創意,他還怪我沒做飯,又讓我寫檢查,逼我給他檢討錯誤,不應該在家裡自殺,會髒了房子」
「小七呀,我連想死都是錯的呀,好像就算是死,都沒辦法讓自己解脫了,我真的很痛苦,可我又覺得,我應該這麼痛苦,這都是我自作自受的呀!!」
「後來呢。」
寧七安撫她,「您應該想想您兒子呀,您就這麼走了,他怎麼辦?」
「我的確想到了兒子,我也捨不得兒子,所以,我後來沒有在傷害過自己。」
胡大媽調整下情緒,語氣居然有了幾分放鬆,「好在,沒過多久,他就跟單位里一個領導的女兒好上了,那個女人剛離婚,就被他盯上了,他那時候終於不那麼罵我了,而是跟我炫耀,說他有魅力,那個女人會幫他往上爬」
「小七,你大抵會覺得大娘可悲吧,丈夫出軌了還慶幸,可你不知道,那種天天被打被罵還要寫檢查的滋味兒,我都要透不過氣了,我寧願他馬上跟我離婚!」
為什麼沒離呢!
因為胡大媽沒有收入,又有了孩子,更需要經濟來源了!
那麼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什麼呢?
胡大媽孩子三歲那年,有一晚高燒抽搐,鍾建國也在家,就在倆人要帶孩子去醫院的檔口,那女人打來了電話。
剩下的故事很俗套了!
鍾建國選擇去伺候他的新任金主。
胡大媽一人抱著孩子趕到醫院,那晚大雨滂沱,她找不到車,抱著孩子頂雨拼命地跑,剛到醫院,孩子就在她眼前咽氣了。
「小七,你知道我兒子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胡大媽悲愴的,「他說,媽媽,爸爸壞,媽媽,我不能保護你了,媽媽,媽媽叫了兩聲,他就走了。」
經此。
胡大媽徹底崩潰!
離婚。
七八年的牽扯終於了斷。
離婚的當天鍾建國還罵她沒有看好孩子!
原話是,我不過是去了趟朋友家,你居然就把我兒子給害死了,你這麼蠢的女人,死得為什麼不是你?
婚是離了,胡大媽換來了什麼?
淨身出戶。
精神恍惚。
並且極度懷疑人生,覺得自己就是徹頭徹尾的廢物!
為此,她後來還進行過三年的精神治療。
差一丟丟就成了人格障礙。
直到她年老了,還常常會在睡夢中驚醒,不停地喊著,不要罵我,我不寫檢查!
寧七認識她時,胡大媽在南郊的城中村里租住個小房,平常,靠在工廠食堂做飯維持生活。
偶爾,她會攢些瓶子來寧七這賣,一來二去,這才熟絡。
寧老六還說過,胡大姐人是好人,可怎麼說話不敢看人眼睛,永遠都是一副怕挨罵的樣兒,哎,我稍微一大點聲,她都能嚇一激靈,是不是有啥陰影呀!
後來,寧七跟這胡大媽越來越投緣,才算知道了她的故事。
胡大媽待人真誠,實惠大方,可就一點不好,怯懦!
稍微陌生點的人,她都不敢上前,說話永遠都看著腳尖兒。
即便和鍾建國離婚時她才三十多歲,也沒有再找一個男人,她誰都不信了!
鍾建國只用了一段婚姻,就毀了她的一生呀!
誅心哪!
很多人都離過婚,但也都可以重新再來。
鍾建國呢,摧毀的是一個再也沒法站起來的完整人格!
跟他一比,那些出軌後能痛快跟老婆離婚的男人都不算事兒了!
所以才說,渣男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惡!
尤其今天,寧七看到了熱情真誠的胡秋月
豈能不更加心疼那個胡大媽?
究竟是怎麼樣的煉獄,能把一個樂觀開朗,善良大方的人給禍害成那樣兒?!
可笑的是,這渣男卻沒有得到報應!
鍾建國離婚後很快就跟那個女人再婚了,爬上去後,積攢了很多人脈,九十年代下海經商,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胡大媽在商場做保潔時還見過他一次,鍾建國在給個年輕小姑娘買奢侈品包。
就說胡大媽陰影多深!
五十多歲的人,對方都沒認出來她,胡大媽愣是嚇得馬上辭職了!
最後在南郊的城中村租房打工,多少也有些害怕再跟鍾建國『偶遇』的目的。
結局很明顯,鍾建國有錢了,可能又拋棄了他第二任金主,實現了華麗轉身,讓自己變成了『金主。』
擦!
「三寶呀,咋還流眼淚了呢!」
胡慶山驚訝的聲音拉回了寧七飄蕩遙遠的思緒
她悠悠的回過神,手摸了摸臉,的確是濕了。
「三寶,你想啥了!」
寧七怔怔的,心口還是疼的,看了看胡慶山,「大叔呀,我以前是個傻子您知道嗎?」
「啊?」
胡慶山愣的,「略知一二吧。」
那日下山時老九在村裏白活了一通,他聽到一些村民說什麼三寶以前腦子不好使,突然靈光了之類的
「我是被龍王點化過,所以才變成現在這樣的」
寧七神叨的,回頭看了眼屋門,「不信你可以去問我奶,龍王臨身的時候,我病了好幾天呢。」
「」
胡慶山被她這一出兒弄得有些發麻,「那,那是什麼意思呢。」
「我問您,秋月姐是不是1961年6月16日出生?」
「呀,你怎麼知道?!」
胡慶山睜大眼,「秋月剛才跟你說的?」
「我看的「
她穿越前剛給胡大媽過完生日能不知道?
寧七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胡大叔,我這雙眼睛毒著呢,秋月姐五行屬金,她命中不能有火,否則猛火克金,往小了說,破財,往大了講,傷身!」
「那啥是火。」
胡慶山緊張上了,「三寶你還懂這個呢,趕緊給叔說說。」
「飯店就是火。」
寧七壓著聲兒,「您想呀,灶台是不是得起火,生意越好,灶膛里的火就越大,那麼就越燒秋月姐呀」
「」
胡慶喉嚨抽動看了下,「還有這講兒呢。」
「都是學問哪!」
寧七挑眉,「您以為我是怎麼一上山就能挖到那人參的?要不信,我再說兩句,胡大叔,您家其實就三個兄弟吧,八叔和九叔,應該是老二和老三,但為了顯人丁興旺,所以八叔這個老二,和九叔這個老三,愣是被叫成了八和九!」
「是這麼回事兒!」
胡慶山點頭,「這事兒俺們村里人都知道,早先挺多這麼幹的,還有排行第二叫十二的,排行第三叫十三的」
這條鎮不住——
寧七話鋒一轉,「胡大叔,您在有秋月姐之前,還有過一個男孩兒吧!」
「哎呦!你怎麼看出來的!」
胡慶山真懵了,「我第一個孩子是兒子,可他身體也不好,沒生下來幾天就夭折了這事兒除了我自己家人,沒人知道的!」
胡大媽知道就行!
「您看看。」
寧七來著精神,「你面相上就說了,上唇中間有珠錘,頭胎男兒是寶貝,再加眼頭下邊紋,頭胎一定來男兒!」
「」
胡慶山抽了口冷氣,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就看出來了?」
「胡大叔,我還知道你上學時理科很好!」
寧七一本正經的,「數學特別棒,在學校甚至拿過數學競賽的第一名,只不過因為您年輕時貪玩,才沒繼續學,我說的對嗎?」
「哎呀呀!你這又是怎麼知道的!」
胡慶山都要毛了,「那都是我小學時候的事兒了!」
您小時候的事兒不也願意跟閨女念叨?
「胡大叔,您把掌心伸出來我看看「
寧七垂眼看向他的掌紋,手上比劃了下,「您這都寫了,人紋入坤秀且長,眉目秀麗毫生光,君愛理科何用問,若搞科研定興邦呀!」
「哎呀呀!!」
胡慶山好懸沒給她鼓掌,「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當科學家呀!!」
「您看看。」
寧七勁勁兒的,:「胡大叔,您這面相還告訴我,您太愛喝酒了,要是不控制,將來會要你命的!」
「」
胡慶山無話可說了!
震住了!
真被震住了!
他確定自己就跟三寶在山上接觸那一回,後來就沒在見過,剛才在車裡,秋月大致跟她聊了啥自己也都聽到了,就算沒聽到,秋月也不能跟三寶說他之前有過兒子的事兒呀!
准哪。
太准了!
「三寶,那你的意思是,這個飯店不能幹是吧。」
「您說呢。」
寧七清了清嗓兒,「人有金錢蓋玉樓,我靠卜易度春秋,公卿請我談造化,鐵嘴鋼牙道神通,胡大叔,我也就點到即止了。」
裝到這就夠用。
「我明白了。」
胡慶山點頭,:「這飯店不能幹,跟秋月命格相剋能行嗎,不能幹,真不能幹三寶,那你說,大叔開個啥店能跟我姑娘不衝突?」
寧七不露聲色,這招果然好使!
直接去勸,保不齊胡慶山有多少理由等著她!
未必能接納她意見!
套路玩的深,自個兒都當真。
「胡大叔,我建議吧」
那些日用百貨,都不能行!
胡慶山手太散,一賒賬就沒頭了!
「書店。」
「啥?」
胡慶山不敢相信的,「書店?我那倆兄弟,都沒怎麼脫盲呀!」
「這不正好嘛,薰陶下。」
寧七一本正的,「您看哈,書五行屬金,跟秋月姐命格一對,此乃金玉滿堂,大合之相,重要的是,秋月姐還喜歡這些,您這書店開起來,秋月在店裡幫忙還能看很多書,她得多開心呀。」
「再者,您知道八叔和九叔,都好交一些社會上的朋友,您說,您要是開了飯店或是超市、日用品店,保不齊這些朋友就得常來,買東西您收不收錢兩說,一但再在您店裡支張桌子,沒事兒打打牌,秋月姐還得在店裡端茶倒水伺候著,您覺得合適嗎?」
胡慶山想到這一層立馬就警惕上了,「三寶,你說的對呀,秋月不能接觸這些人。」
「要是開上書店,有這困擾嗎?」
寧七直說,「您就在學校附近開個大型書店,咱就不說現在國家正推進文化產業,您就光賣雜誌,都能狠賺一筆」
日後書店是不是夕陽產業另說,現在正是好時候!
八十年代文化回暖,再加上當代青年的娛樂項目較少,書本,是絕大數人熟悉世界的最大途徑!
文學最熱的時候,便是現在!
「胡大叔,您這書店還可代賣一些文化用品,鎮上有文化用品廠,您到那直接進貨,還能拿一手價,別看不起鉛筆橡皮,覺得沒掙頭,那都是快消品,孩子每天都得寫字,您那店呀,空不下來,只要有了人氣兒,金就旺起來了,可別怪我沒提醒您,現在鎮上,還沒有大型的私營書店,您得抓點緊」
重要的是啥?
環境呀!
寧七就不信,胡秋月從飯店老闆的女兒變成書店老闆的女兒還能遇到那渣男!
就算點背又遇到了!
胡慶山也不至於在飯店裡天天被朋友灌酒,最後落那麼個重病。
反正她這輩子,定要把那飯店推了!
苗頭!
扼殺到萌芽里!
胡慶山心動了,他帶著兩個大老粗弟弟,真是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今兒經過三寶一提點,他真覺得這裡有賺頭!
再者,他也的確有很多酒肉朋友,要是開了飯店,那來者是客,他真不好
「做了!」
胡慶山拍板,「這個書店我開了,我就到學校周圍開!!」
寧七笑了。
對嘛!
聽人勸,吃飽飯。
「你倆聊啥呢!」
馮玉珍從屋裡出來,「慶山,你晚上吃完飯再回,我殺只雞」
「哎別,大姨,我一會兒就得走,車是跟朋友借的,還得到鎮上還車呢!」
胡慶山忙道,「您放心,我以後常來,您煩我都不成。」
馮玉珍一聽便笑,也不多讓了,「那進屋再坐會兒吧,你倆在外頭這麼站著不嫌累的」
「一點不累!」
胡慶山神秘兮兮的一低頭,湊到馮玉珍耳邊,「大姨,您家三寶她是不是帶點啥?」
寧七豎著耳朵捕捉到了後半句,抿唇一樂,「奶,胡大叔意思說,我是不是被龍王臨身點化過。」
「是呀!」
老太太稀里糊塗的就上道了,「慶山我跟你說,我家三寶那事兒都可玄了,有一天晚上哈,她正睡覺呢,忽然就躥起來了,唉呀媽呀,躥那老高呀,那都不是她了,給我嚇得呀」
噗!
寧七扯了個綹子趕緊撤!
怕笑場!
農村老太太發揮起這些就跟玩兒一樣,手舞足蹈滴,講的是活靈活現,聽得胡慶山目瞪口呆,嘴裡不停地哎呀呀,哎呀呀
寧七回屋後就湊胡秋月身邊一起研究上詩集了,她本身就好酸幾句,聊起這些更是如魚得水!
馬興文聽得都入神,胡秋月更覺得句句都道進心坎里,小姑娘太合心意!
她來這一趟本來只是想單純的感謝下,聽胡慶山說了三寶情況便覺得那是個小妹妹,她以後拿妹妹看,一接觸可不得了,哪裡是小妹妹,啥話都能接住,相處起來全無距離感,甚至比她還活泛!
明明初次見面,愣有一種故人重逢的熟悉感。
這一趟,來的太值!
寧七和大哥、胡秋月聊得正熱火時,無意間一轉眼,就見胡慶山跟在馮玉珍身後去了東屋,她用腳後跟想都知道,那』系統』又多了個信徒。
有樂!
嘶偶爾她也疑惑,那系統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天天被人焚香叩拜!
真就沒在出現過,真真的導遊也!
本來以為自己是高科技系統重生,沒成想,走的卻是接地氣的純社會主義道路!
有意思。
離開時胡秋月還很不舍,頭探在車窗外不停地重複,:「奶奶,興文,三寶,我過些天還來!」
家裡的祖孫仨人站在門口揮手,老太太叮囑完胡慶山開車小心,扭臉還好奇三寶究竟跟他說了啥,「三寶呀,你胡大叔咋好像神叨的,他剛才給龍王上香時不停重複,說是感謝你的點化,你點化他啥了?」
寧七咯咯樂,「天機不可泄露!」
「你這孩子!」
馮玉珍笑著搖頭,「老沒正形,不過你胡大叔這人是真好,他」
「媽!」
祖孫仨人剛進院,來人就笑眯眯的打斷了馮玉珍的話,:「聊啥呢,咱家最近可真熱鬧,總有開小車的過來!」
馮玉珍看到劉美香就沉下臉,「你有事呀。」
「媽,您這叫啥話呀,沒事兒就不能來啦!」
劉美香掛著一臉的笑,手上還拎著半框雞蛋,說話間便把框子放下,「這是您帶孩子出門時家裡雞下的蛋,我都攢著呢,一共二十六顆,您查查,一顆沒少!」
「你拿回去吧,我都跟喜發說了,雞下的蛋給翹翹吃就行。」
馮玉珍沒什麼好氣兒,看見劉美香,感覺就沒好事兒,「行了,一會兒勝武和小柱子就要放學回來了,我也要做飯了,你該忙啥忙啥去吧。」
「媽,俺家養了十多隻雞呢,翹翹根本吃不完!」
劉美香忍著不快,臉上仍堆滿了笑意,在家醞釀幾天,就憋這活兒呢!
說什麼都得給拿下來!
訕笑的跟到馮玉珍身邊,:「再說喜發也出去打雜工了,敏敏不在,家裡就我和翹翹娘倆,隨便吃點啥不湊合一口,本身喜發掙錢就不容易,我家條件也不算好」
「你到底要幹啥!」
馮玉珍沒耐心了,兒媳婦兒相處了十幾年,什麼貨她不清楚麼!
「說,你到底有啥事兒!」
「我沒事兒呀。」
劉美香咧著嘴笑,看向旁邊的馬興文,「興文,你勸勸你奶,別一天火氣那麼大,咱一家人,哪能有隔夜仇呢,就算大娘以前有不對的地方,那大娘在這給你們賠個不是,現在錢不好掙呀,你大爺身體也不好,哪能總去做出大力的活,咱家有啥需要幫忙的,還是緊著自己家人」
見沒人搭茬兒,劉美香又一副知心誠懇的樣子,「你們說,那秦桂花和王二嫂會做的事兒,我不也會做?她倆能培訓,我也能培訓呀,興文,你說,大娘掙錢不也是為了你大爺,為了翹翹嘛,咱都是老馬家,你們過好了,能看著你大爺過不好?」
話到這步算明白了!
馮玉珍看著她,「你想來上班是吧。」
「媽,我是想來幫幫忙。」
劉美香生擠著笑,「那倆老娘們能幹的活,我也能幹,喜發出門前還說呢,我要能賺點錢,他也不能受那累了,媽,您看」
「」
馮玉珍想說不行,她跟劉美香就沒和諧過!
以前礙著孩子們身體不好,她老想著身後事,吵歸吵,還挺讓著劉美香的。
但現在,老太太思想全變了!
她一點都不想搭理這四六不懂的貨!
可
她也心疼兒子呀,馬喜發屬實辛苦,當媽的能看著兒子受累不管嗎。
就算知道劉美香故意拿著扎她,也沒法乾脆的說出拒絕的話。
「大娘,這事兒您得問我,我奶拿不了主意。」
馬三寶小朋友出口了。
瞬間化身銀河火箭隊!
貫徹愛與真實的邪惡,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解救被掐住死穴陡生糾結的馮玉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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