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時間還早,顧夕又跑了趟市場,買了不少厚塑料回來。
蔣琪一個小姑娘自己住在家裡頭,連鉗子這些工具在哪兒都找不到,更別提電焊要用的東西了。
顧夕只好又推車去路口找電焊的地方。
師傅動作很利索,鐵柱都是現成的,焊到一起就行。
再說她這三輪車現在滿大街都是,好多人都來弄,早就順手了。
還幫著把厚塑料一起給緊緊纏上,這樣就算是颳風下雨也都沒事兒了。
顧夕看著挺滿意。
可是算賬的時候一掏錢,手就頓住了。
早上賣了煎餅果子之後,顧夕兜里一共有一百一十二塊錢。
今天上午去看邵家寶,坐車加上買水果花了十一塊。
回來是紀懷風送的,省了車費,然後去菜市場買第二天要用的東西花了八十,厚塑料考慮到防風買了不少,花了十五。
也就是說她現在兜里一共剩下……六塊錢。
而她在人家這裡焊了八根鐵桿。
又負責給裝上,材料加手工一共要付十六塊錢。
顧夕把六張一塊錢拿出來,認認真真放平整,然後轉頭看蔣琪。
「弄好了?那走吧。」
蔣琪跟著過來,站旁邊無所事事半天早就無聊了,一看結束了馬上要去推車。
「不是。」
顧夕把手裡的錢往前遞了遞。
「嗯?」
蔣琪不明白。
這是要給她錢?
不用吧,也就陪著過來倆小時,其實她閒著也是閒著,這麼客氣幹什麼?
顧夕也不說話,倆人大眼瞪小眼半天。
加上旁邊的師傅一直在等著。
蔣琪終於反應過來顧夕這是什麼意思。
伸手拍了下腦門,想想不解恨,又用力拍了顧夕一下。
「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啊?」
狠狠白了她一眼。
蔣琪伸手從兜里掏出來十塊錢,又一把奪過顧夕手裡的六塊,一起交給了師傅,這才扭頭看顧夕:
「還不走?」
顧夕趕緊笑著跟上,回去她到現在還一分房租都沒有付的房子。
到傍晚的時候風越來越大,外面漆黑一片,臨睡覺之前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
早上四點多起來,外面因為下雨天比平時黑很多。
可是下雨也要吃飯,她離開學沒有多少時間了,一天都不能耽誤。
顧夕輕手輕腳地起床準備。
為了不影響蔣琪休息,她已經把她這屋廚房收拾好了。
水也拎回來,不管是炒菜還是別的都能關好門在屋裡弄,就不會有那麼大的動靜。
等到全弄好直接裝車出門。
卻看隔壁的門也開了,蔣琪穿戴整齊出現在門口。
因為起得早,還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我吵醒你了?」
顧夕有些抱歉地道。
「咱倆隔著一堵那麼厚的牆呢,你上哪兒吵醒我去?」
蔣琪眼睛根本就沒睜開,說話都迷迷糊糊的。
卻手裡拿著兩件雨衣,自己穿一件遞給顧夕一件,然後過去扶住車把:
「趕緊穿上吧,我就知道下雨你也得去,雨天不好弄你自己忙不過來,走吧,我幫你推著些。」
顧夕看著手裡淡藍色的雨衣一愣。
站在原地看著蔣琪。
「怎麼不走?」
蔣琪納悶地看著她。
「這就走。」
顧夕抿抿唇。
有時候真的心裡感謝,反倒是說不出口了。
倆人頂雨推著裝滿東西的三輪車往路口去。
還沒等到地方,蔣琪就愣住了:
「咦?顧夕,你昨天是不是在那兒擺攤來著?」
顧夕抬頭一看,立刻皺了眉頭。
昨天她過來的時候,最好的位置肯定是人家老攤主的,所以她就選了靠後一些的。
其實位置已經算偏的了。
可是現在她擺攤的地方,放了一堆木頭還有亂七八糟不少東西,而且拉拉雜雜那一片都是,根本沒有給她留地方。
「這誰扔的?有沒有公德心啊,大街上成你們家垃圾堆了?」
蔣琪立刻來氣了,掐腰喊了幾句。
顧夕轉頭往另外幾家看過去,全都在低頭忙碌著,倒是李記姑娘挑釁地看了她一眼。
「先別急。」
顧夕拉住要跳腳的蔣琪。
沒證據的事兒,就算是她們喊破天也沒有人會承認。
何況馬上來買早飯的人就要來了,顧夕轉頭看了看。
「咱們去那邊兒吧。」
蔣琪很不願意。
本來位置就很偏了,現在一再往後退,那不是要等來買早飯的人所有的攤位都逛過了,才會走到最裡頭?
像是她這麼懶的,說不定乾脆就不過來了呢。
可是她們沒有料到這樣的情況,連個笤帚都沒帶,現在也沒法打掃。
「肯定是有小人嫉妒你生意好,下作,有本事自己把東西做好吃啊,為難個小姑娘算什麼本事,丟不丟人?」
蔣琪推車過去,越想越來氣。
轉頭大聲喊了幾句。
顧夕看著李記那裡,見蔣琪喊完之後,李記姑娘猛地看過來。
李記攤主卻快速拉住她,不知道說了什麼,李記姑娘這才冷笑一聲低頭幹活兒了。
雖然位置不好,但是昨天賣出去的煎餅果子回頭客卻不少。
真有不少人越過前面幾個攤位直接衝著顧夕這裡來了,蔣琪這才高興了。
攤位前面排了十來個人,下著雨,顧夕低頭快速攤煎餅果子,蔣琪收錢。
「呦,生意不錯啊,給哥來十個。」
顧夕聽到聲音抬頭。
見站在最前面的是個長得有些流里流氣的小青年。
一看見顧夕的臉,小青年眼睛亮了下,回頭跟同伴交換了個眼色。
顧夕皺眉。
後面明顯跟他認識的見顧夕沒動,立刻喊道:
「愣著幹什麼呢,讓你做沒聽著啊,十個做不出來是怎麼著,做不出來擺什麼攤子啊?」
說著話五六個穿戴打扮花里胡哨的青年一起圍了過來。
後面排著的客人一看形勢不對,立刻往遠處躲了些。
「顧夕?」
蔣琪覺得有些不對,忙拉住顧夕的手臂。
顧夕把她往身後推了推,小聲道:
「沒事兒。」
「十個是嗎?」
顧夕抬頭問為首那個小青年,然後當做尋常客人一樣,低頭快速地攤了一個,用油紙包好遞過去:
「拿好,一個七毛。」
「接著攤。」
小青年卻打開之後咬了一口,根本沒有給錢的意思,而是衝著顧夕一揚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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