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麼都摔倒了哦。」
夏小芹的驚呼聲不高不低,蘊含的感情卻充沛的很,就連倉促趕來的沈老太太,都覺得夏小芹是真的在擔心。
誰讓現在天已經黑下來,大門口的白熾燈又因為省電沒開,誰都看不見夏小芹眼中的嘲諷呢。
沈老太太已經把哭泣的任小童扶起來了。
夏小芹彎腰對於美蘭說:「我來拉你起來。」
於美蘭略猶豫的問:「你拉得動自行車嗎?壓著我腿呢,好疼!我都不敢動!」
拉得動嗎?
這是不想她能拉動?
夏小芹笑笑,一手抓自行車的車把,另一手抓自行車的車座,「嘿」一聲,把自行車抓起來了。
一秒後。
「哎呦!」
夏小芹又把自行車丟回去了!
「這破車子太沉啦!」夏小芹一副胳膊脫力的模樣。
「……」又被砸了一下的於美蘭,痛的倒吸一口涼氣,吞了這口涼氣,才發出痛苦的哎呦聲。
「你這倒霉孩子,拉不動別逞能啊!」
沈老太太拽夏小芹一把,把夏小芹趕到了一邊兒。
夏小芹倍感委屈的說:「我這不是著急嘛,忘記了自行車有多沉了,這破自行車肯定是鐵鏽太多了,於阿姨被壓住了都站不
起來。」
「小陳啊,小陳?」
沈老太太站在門口朝院子裡喊人,想喊別人來搬自行車。
她一把老骨頭,哪搬得動,會閃著腰的!
薄情寡義的沈慶杭終於走到近前了。
他望著被壓住右腿的於美蘭,眉頭擰成一團,陰沉著臉問:「這是怎麼了?」
「舅舅,於阿姨被自行車壓著腿啦!」夏小芹幫著解釋。
任小童立即指著夏小芹補充:「這是她的自行車!」
哦豁?
四歲的小孩子都知道上眼藥啊?
於美蘭真是教子有方!
拼演技,夏小芹真不信自己拼不過四歲的小孩子。
夏小芹「委屈巴巴」的說:「於阿姨非要幫我推自行車,我把自行車交給她,她一個不小心,沒留意腳下就摔倒了。我幫忙搬
自行車了,可我搬不動啊。不信,我再搬一次?」
夏小芹說著,又要彎腰搬自行車。
沈慶杭向前邁一步:「一起吧。」
「一起什麼一起,你別閃著腰了!」沈老太太擋住沈慶杭,再次朝著院子喊道,「小陳?小陳快出來!」
被沈老太太喊做小陳的是一位年約20歲的青年漢子,看樣子是做慣了力氣活的,露出來的肌肉泛著黑亮的油光。
「小陳啊,快把自行車搬起來。」
沈老太太使喚小陳使喚的特別順手,小陳也憨厚,大步一邁就到了於美蘭的身前,自行車在他面前好似用紙做的似的,輕
輕鬆鬆的就搬起來了。
自行車搬起來了,躺在地上的於美蘭趕緊坐起身子,摸著被車身刮紅的白嫩小腿,疼的「哎呦哎呦」的。
「沒出血啊。」夏小芹蹲下身問:「這麼疼會不會壓斷骨頭了?能不能隨意挪動哦?」
「啥?身體這麼差嗎?」沈老太太盯著於美蘭,目光里充滿審視和不滿。
本來還想賣慘的於美蘭這麼一聽,頓時堅強了,她動一動右腿,露出一個略勉強的笑:「骨頭……應該沒斷。」
沈老太太鬆了一口氣:「還是你們年輕人身體好啊,以後當心點兒,天黑看好路,可別真把腿給摔了。」
「就是就是。」夏小芹微笑著附和道。
沈慶杭不想多說一句廢話,直接喊夏小芹進院兒。
還坐在地上於美蘭懵了,不明白沈慶杭為什麼表現的這麼冷淡。
那天……
那天她明明聽到……
明明聽到他囈語時……
喊著:於……俊
這不是在喊她嗎?
不是在誇她俊俏嗎?
她摸查過了,和沈慶杭認識的人中,只有她姓於啊。
於美蘭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她迷茫了。
「媽媽,我扶你起來。」任小童孝順的扶起於美蘭。
最重要的觀眾走了,於美蘭再演也沒有意義了。
她順勢站起身,看到沈老太太還在原地站著,走路時故意瘸著腿,好似因為疼,走路才這麼困難。
沈老太太見狀,像是嫌棄身體不利索的小丫鬟似的:「身體太差了。」
裝瘸的於美蘭趕緊收一收演技:「嬸子,咱們快去吃飯吧。」
沈慶杭因為糖尿病的原因,對餐食要求高。
於美蘭單獨給他做一份精細的餐食,與沈舒做的不分上下。
夏小芹沾福氣,嘗到了於美蘭的手藝,當得起沈老太太的誇獎。
不過,沈老太太夸於美蘭的手藝時,那態度,像是在炫耀自家廚子手藝好似的。
夏小芹瞬間便懂了。
就於美蘭這道行,想算計沈老太太還遠著呢。
沈老太太安心的享受著於美蘭的獻媚,正是因為知道於美蘭想要什麼。
沈老太太把於美蘭拿的死死地,於美蘭卻甘之如飴,覺得自己有戲,並翹了小尾巴,看到夏小芹,就想借勢坑一波夏小芹
。
夏小芹不知道於美蘭什麼時候發現她在隔壁的,也許她去看翻修的院子時,就被於美蘭發現了。
夏小芹懶得與於美蘭掰扯,反正,於美蘭沒在她身上得到便宜。
夏小芹更不怕於美蘭在沈老太太面前上眼藥,沈老太太心裡明鏡似的,再者,還有沈慶杭呢。
想當舅媽?
得先過了薄情寡義的舅舅這一關啊!
夏小芹吃飽了就撤。
上門吃飯沒帶禮,臨走還帶走了禮物。
沈慶杭往夏小芹車籃里放了一塊兒普洱茶餅,說是老楊茶館的鎮店好茶。
沈慶杭把夏小芹送出胡同,叮囑她路上騎慢點兒,別走小道兒,等到夏小芹消失在街尾,才轉身折返。
亮著燈的恭王府門前站著一抹倩影,若是外人見到,定會以為這抹倩影在等待丈夫外出歸來的妻子。
被等的沈慶杭看到於美蘭卻沒個好臉,連打招呼的意思都沒有。
「老沈。」於美蘭主動喊住沈慶杭。
沈慶杭扭過頭,一臉不耐煩的等於美蘭的下文。
於美蘭咬著唇,扭捏的像是黃花大姑娘似的,聲音又低又小的問:「你,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說什麼?」沈慶杭反問於美蘭。
「就是、就是你那天晚上喊、喊我的名字……」
沈慶杭頓時沉了臉:「你聽錯了。」
「我絕對沒聽錯!」於美蘭又向沈慶杭靠近兩步,非常肯定的說道。
沈慶杭厭惡的後退,拉開倆人的距離,重複說道:「你聽錯了。」
於美蘭頓時弄不明白了。
飯前,沈慶杭對她無視,可以理解為在晚輩和長輩前放不開手腳。
現在只剩他們兩個人了,為什麼他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如果不是沈慶杭在夢中囈語時喊過她,她至於特意去燙頭買新衣服嗎!
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於美蘭現在竟然沒有一成的勝算!
難道,她真的聽錯了?
於美蘭不想承認這點,她再次問道:「你不是在喊我,那是在喊誰?小軒的媽媽,可不姓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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