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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陳墨言拗不過田素,只能陪著她一塊過去。
但是兩個人沒去田家。
田素選了個折中的方法,在外頭選了家餐廳,然後給田老太太打了個電話。
接到電話的田老太太是又高興又生氣。
在電話裡頭沒罵兩句,忍不住就紅了眼圈。
直到三個人見面。
看看自己的女兒,看看站在田素身側對著她客氣卻疏遠的親孫女。
田老太太語氣哽咽,「說說這個孩子,怎麼就那麼的倔,爸爸他說幾句還能少塊肉啊,就讓他說唄,這個死孩子,竟然一聲不吭的就不回家了,是不是嫌媽我活的時間太長,想把我給氣死啊?」
「媽,媽先別罵,我這不是來找您了嘛。」
對於自己這一年多沒回家,田素可沒有半點的後悔。
不過讓她自責的是她媽媽對她的這份心。
她抱著田老太太的手臂,「媽,以後我有空就喊您出來吃飯,對了,還有言言,我可告訴呀媽,咱們言言現在可是個小富婆,我估計連我三哥都沒這丫頭錢多了,咱們以後就可著勁兒的吃她的喝她的,把她給吃窮。」
這話聽的田老太太忍不住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記。
「還是姑姑呢,多大了啊,吃侄女的,也好意思。」
又瞪了眼田素,「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我看那兩年部隊是白去了,還不給我坐好?」
把自己的女兒給推開,田老太太一臉熱切的看向陳墨言,「言言最近還好吧,媽她,她沒事吧?」
「我媽很好,我爸和我媽兩個人也挺好的,謝謝您關心。」
陳墨言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田老太太。
喊她奶奶?
她爸不承認,她也不想和這些大家族的人扯上關係。
所以,想來想去的,還是先疏遠客氣著點吧。
以後的就以後再說。
「媽您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客呀。」
三個人點了六個菜,一個湯。
陳墨言坐在一側就看著田素在那裡鴕鳥似的說個不停。
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被她給說出來。
可就是不把話題往正事兒上扯。
陳墨言聽的頭暈,最後一掀眼皮,「姑姑,不是說有事要說嗎,是什麼事情呀?」
「啊,素素有事嗎,是不是錢不夠了,要多少?」
陳墨言在一側瞧著,心底笑了笑:
瞧,這就是親媽。
哪怕再打再罵,可一段時間沒見,心裡頭只有想念、擔憂、擔心。
如今一聽說田素有事找她。
直覺的就想到她是錢不夠花了。
恨不得把自己所有都拿出來,捧到她的跟前吧?
如果是以前,陳墨言覺得自己肯定會羨慕。
別人都有媽媽疼。
她沒有呢。
可是現在,她也有了呀。
想到家裡頭時時事事以她為先的賀子佳。
她忍不住眼底湧起水一般的笑意。
以前,她不知道親媽疼女兒是這樣的,現在知道了。
嗯,這樣子的感覺,真好啊。
田素被田老太太這麼一說,臉有些紅,趕緊搖頭,「不是不是,媽我有錢呢,我投資了言言的一些店,然後她分紅給我,年底能賺不少呢,再加上奎子的工資,足夠我們花的啦。我,我就是有別的事情……」
她在這裡吱吱嗚嗚的。
聽的田老太太人都要急死了。
「這孩子,到底是什麼事兒呀,是不是受委屈了?奎子欺負了?」
「不是,那個啥……」她臉紅著說了一半,然後頭猛的低了下去。
這事兒雖然是喜事兒。
可她說不出來呀。
求救的眼神投向陳墨言,背對著田老太太,她雙手合十作感謝狀。
陳墨言本來是不想理她的。
不過看著她這個樣子,想著讓她再坐下去估計也說不出來。
她雖然不討厭田老太太。
但和她在這裡對坐大半天?
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陳墨言輕咳了一聲開口道,「她其實是想和您說,您再過十個月就要當外婆了,嗯,也就是我姑姑,她要當媽了。就這事兒,她不好意思開口。」
陳墨言這麼直白的一張嘴,把田素羞的滿臉通紅。
頭越垂越低。
好像要找個地洞鑽下去似的。
她這個樣子瞧的陳墨言忍不住的笑起來。
還以為她這個姑姑向來是囂張嬌縱,原來,也有這樣的一面兒呀。
坐在她們對面的田老太太先是一怔,接著猛不丁的站了起來,一臉驚喜的看向田素,最後驚喜激動的眼神落在田素肚子上,「真的嗎,素素,言言說的是真的?真的,真的有了?」
「嗯,是有了……」
這幾個字兒田素幾乎是從牙縫裡頭擠出來。
蚊子嗡嗡似的。
田老太太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好,真好,咱們田家終於又有人添丁進口了。」
陳墨言看著她這高興的樣子忍住沒潑冷水:
這孩子,可是人家奎子家的。
不是田家的。
「說這丫頭,這麼大的事兒怎麼才說?還有,不會電話裡頭說呀,還非得在外頭,是不是在家裡頭待不住,又想拽著言言陪逛街了?以後可不能這樣任性了啊,可是雙身子的人,得好好休息,不能再和以前那樣想怎樣就怎樣,不能……」
田老太太一連串的話說的田素臉都黑了。
「媽,我只是懷個孕,不是生了重病只能臥床不起。」
田老太太瞪她一眼,「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啊,現在可不能說這些。」然後她扭頭,看著陳墨言直接交待道,「言言,以後就給我好好的盯著她,要是她有什麼不聽話的地方,或者還是想去逛街啊什麼的到處亂跑,就給我打電話,看我過來怎麼收拾她。」
陳墨言滿眼的笑,「好啊,我一定會好好看著姑姑的。」
「嗯,奶奶知道是個乖巧的。」
聽著身邊親媽和親侄女兩人的對話,田素覺得自己辦了件蠢事兒。
好像,她不該和媽說這件事兒呀。
不過轉而她又在心裡頭嘆了口氣,這事兒,早晚都是要說的。
說的晚了,她媽肯定也是一頓罵的。
好在,服務員很快把飯菜送了上來,田老太太想也不想的把幾盤清淡的菜推到田素跟前,「吃這些,對孩子營養好,對也好,我剛才忘了說,以後吃東西也不能這樣任著自己的性子,記下了沒有?」
「記下了,媽。」
田素語氣幽幽,眼神幽幽,「媽,您可真是我親媽。」
田老太太伸手就想一巴掌往她腦袋上拍過去。
手在半空中頓了下。
然後她猛的想起田素現在可是有雙身子的人。
收回手,瞪了她一眼,「別和我打馬虎眼,媽可都是為了好。」
一頓飯吃的陳墨言樂呵的不行。
田素卻是鬱悶到家。
好不容易把田老太太給送走,田素長長的喘了口氣。
「真好,老太太走了,幸好沒住在一起,不然我別活了。」
「姑姑放心,還有我呢,我會幫著老太太好好的照顧您的。」
田素白了陳墨言一眼,伸手捏她的臉,「壞丫頭,我可是親姑,手下留情啊。」
姑侄兩人說笑著朝家裡頭走。
田素直接跟著陳墨言回了四合院。
理直氣壯的住了下來。
奎子今天出差,她一個人不想住那邊。
陳墨言覺得這理由,真好。
田子航和賀子佳兩個人是傍晚回家的。
賀子佳買了不少的菜。
田子航跟在她的後頭,兩手提滿了網兜,都是吃的。
看到坐在院子裡頭的姑侄兩個,賀子佳臉上是笑,「言言,素素,過來吃水果。」
「媽們不是出去玩了嗎,還有心思買水果呀。」
賀子佳一邊拿了個大碗把葡萄什麼的洗好,裝好,端過來,一邊笑,「我們剛才在路邊買的,我看著這家的葡萄好看極了,嘗了下可甜了,人家不都是說吃什麼補什麼嘛,還有素素,多吃葡萄,好像是對寶寶眼睛好哦。」
「啊,真的嗎,真的是這樣嗎,三嫂?」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不過多吃水果肯定是沒錯的吧?」
「那我以後每天都去買了吃。」
賀子佳坐了一會就起身,「我去煮晚飯,們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媽歇著吧,我去煮就行。」
陳墨言可捨不得她媽病著還下廚,就是田子航都點頭,「子佳休息,我和言言去煮飯。」
「啊,會嗎?」
賀子佳看著田子航的眼裡滿滿都是懷疑。
陳墨言忍不住失笑,「媽,不是還有我嗎,我很會煮飯的。」
「行,那我就嘗嘗言言的手藝。」
賀子佳本來是想去幫忙的,結果被父女兩個給推了出來。
她坐在板凳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田素說著話。
不過沒坐一會她就站了起來,「素素慢慢吃,我去下洗手間呀。」
「咦,三嫂臉色有點不對呀,沒事吧?」
「沒事,我,我就是有點肚子疼。」
賀子佳朝著田素勉強笑了笑,快步的走向不遠處的洗手間。
田素坐了下,覺得自己也要去洗手間。
她起身也隨在賀子佳的身後跟過去。
推開門,她就看到賀子佳正在彎著腰嘔吐,田素一驚。
「三嫂怎麼了,沒事吧?」
「沒,沒事,我就是,我……」
「三嫂,吐血了!」
田素看著地下賀子佳想用腳去踩,沒踩到的那一大口殷紅。
嚇的臉都白了,「三嫂沒事吧,三……唔,哥……」
賀子佳沒等她的聲音發出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別喊,小聲點。」
「嗚嗚,三嫂放心呀,我要喘不過氣來了。」
田素可幽怨了。
她親嫂子要把她給悶死在廁所嗎?!
「素素別生氣,我我就是怕聲音大了驚動三哥……」
賀子佳一臉的慚愧,她看著田素,眼神平靜,「這事兒三哥不知道,也不能讓他知道。」
「可是三嫂,這是吐血啊,怎麼能不告訴三哥?」
下一刻,她瞪大了眼,「還有言言,言言也不知道是吧?三嫂,這樣不行的。」
吐血可是大事呀。
說不定就是什麼大病。
三嫂怎麼能瞞著三哥,還有言言?
以著她三哥那性子,要是三嫂再次發生點什麼事兒。
她三哥估計就真的別活了。
「素素,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我真的沒事的。」她臉上的笑有些虛弱,朝著田素笑了笑,「行了,有什麼話咱們出去說,我在外頭等著呀。」然後她一臉平靜的走了出去。
留下田素在原地跺了下腳。
臉上那叫一個糾結。
這事兒怎麼就讓她給發現了啊。
不行,她不能瞞著三哥的。
田素轉身朝外頭走,心裡頭已經有所決定:
出去就和三哥說這事兒!
只是可惜,院子裡,賀子佳正在等著她呢。
遠遠的看到她過來,衝著她笑著招手,「素素過來,嫂子和說幾句話。」
田素,「……」她一點都不想去啊。
屋子裡頭。
田素率先發制人,「三嫂,這事兒不用再勸我,也不用攔著我,我是一定要和三哥說的。」
「我沒讓不和三哥說呀,只是素素,我是想等著醫生確診之後親自和他說。」
賀子佳眉眼溫柔,淺淺的笑,「所以,素素,能幫我再隱瞞一段時間嗎?」
田素垮下了臉,「三嫂,這還是變相的勸我,讓我不要和三哥說這事兒呀。」
「我不能不說的啊。」
「素素,也知道三哥看重我,要是我生病,他肯定也會跟著垮的,我就是想等到確定是什麼病情了再和他說,讓他這段時間高興著,別因為我的事情讓他心情受影響……真的素素,只要醫院那邊確診了,我一定馬上就和三哥說的,相信我好不好?」
田素,「……」
最後,她看著賀子佳嘆口氣,「三嫂,也知道我三哥最看重的就是,要是再出點什麼事情,他也會跟著活不了的,所以,可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而且,有什麼事情得和三哥商量,千萬不能瞞著他啊?」
賀子佳微微的笑,點頭,「好,放心吧,三嫂說話算數,我一定會和三哥說的。」
田素雖然半信半疑,不過她還是覺得再等等。
畢竟,這是三哥兩口子的事情。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
秋高氣爽。
離著帝都千里之外的顧爸顧媽收到了顧薄軒的家信。
顧媽媽不認字兒,跑到陳家村給小花看,只聽了幾句她就高興的站了起來,「好好,這事兒好,我這就回去和舅舅說,我們馬上去帝都……」說著話直接就跑了出去,滿臉的興奮,她兒子終於要結婚了啊。
結婚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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