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邊走邊說」楊醫生一邊吩咐邊上的護士把顧振南推進病房,一邊和郭湘說道。讀爸爸 m.dubaba.cc
「病人腦中的鋼釘是取出來了,可是還有兩塊小鐵片沒有取出來」
「什麼」郭湘大驚失色。
「你跟我來辦公室,我好好跟你說一下。」楊醫生說道。
郭湘便讓林光榮先看著顧振南,她去和醫生了解情況。
楊醫生帶郭湘到辦公室,「坐吧,你貴姓」
「我姓郭,叫郭湘」郭湘連忙說道。
楊醫生看向郭湘,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驚了一下,「你眼睛怎麼這麼紅要不要去看一下」
「我沒事」郭湘搖搖頭,閉了閉眼睛,才發覺眼睛疼得厲害,硬生生忍住了,「可能是剛才哭的。」
楊醫生嘆了口氣,小姑娘剛才一定是嚇壞了。
「要不我給你開瓶眼藥水」
「謝謝」郭湘點頭。
楊醫生開了單讓邊上的小護士幫忙去拿藥。
然後拿出大腦的解剖圖。
「你看,人的大腦可分為三個部分」
「腦核、腦緣系統和大腦皮質。」郭湘搶著說道。
「你怎麼知道」楊醫生驚訝。
「我也是醫生。」郭湘說道,猶豫了一下,說道「實習醫生。」
「那就好辦了。」楊醫生點頭,都是醫生解釋起來就簡單多了,不過實習醫生掌握的知識可能不夠紮實,又不是腦外科專業。
楊醫生拿出一張顧振南頭部拍片夾在燈箱上,「你看」
「腦核部分主要負責一個人的日常基本生活處理,包括呼吸、心跳、覺醒、運動、睡眠、平衡等各項感覺系統,而現在有一塊鐵片就處在這個區域。」
「還有這兒」楊醫生用筆指著大腦皮質部分,「大腦皮質主要有兩大塊左大腦和右大腦,各大塊又包含四個部分,額葉腦、頂葉腦、枕葉腦和顳葉腦。」
郭湘點頭。
「額葉的功能主要是與推理、計劃、情感、問題解決,以及部分語言和運動有關。頂葉處理觸覺、壓力、溫度和疼痛等知覺,並能調節注意或分配空間注意。」
「枕葉主要是視覺刺激中心,顳葉處理聽覺、語言和某方面記憶的亞區給成。」
「而另外一塊鐵片就處在這一區域。」楊主任用筆在另一塊亮片處劃著圈。
「之所以沒有取出來是因為這些區域都是重要功能區,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動到那些神經,病人就會成為傻子、癱子或是植物人」
「而且現在這鐵片處於游離狀態,沒有卡在哪裡,拍片的時候在這裡,也許等會兒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那不取出來不是更危險」郭湘皺起眉頭。
「是,但是我們現在做不到。這鐵片雖然只有不到一厘米大,可是對於那些纖細的神經來說它也是龐然大物。」
「而且你應該知道,大腦是非常脆弱的,它不可能任由我們翻來翻去尋找,這就好像在一碗豆腐腦中找兩粒黃豆,黃豆雖小,可是一旦攪動,豆腐腦就碎了」
郭湘的心緊縮了一下,可以想像那個畫面。
「所以我們剛才的手術根本就沒打算取那兩塊鐵片,因為不敢貿然出手。」楊醫生說道「而且就算它能固定,但我們現在的顯微儀器也還不夠精良,萬一動到邊上的神經」
「那京城有沒有更好的」郭湘立刻問。
楊醫生沉吟片刻,「據我所知還沒有比我們更先進的,不過我知道京城有些醫院已經有ct機,應該可以更準確地給鐵片定位,但是手術並不能靠ct機」
「而且病人現在的情況還不明確,能不能醒來還說不定,現在暫時是不能動的」
「我明白」郭湘點頭,她自己就是大夫非常清楚顧振南現在的情況,只有等病情穩定一些才能再想辦法。
「也就是說現在鐵片只能存在我愛人的大腦中」郭湘問道,其實自己心裡已經有數了。
「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而且這鐵片」楊醫生搖頭,「就是一枚定時炸彈,說不準哪天它就割斷了某根神經,甚至是」
楊醫生沒有說下去,總之後果就是很嚴重。
郭湘的心一點點往下沉,神情變得越來越嚴肅。
「當然,也可能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嚴重,也許哪天它就卡在某處,被腦組織包裹住,然後就寄生下來,與人和平共處」
當然這只是最好的設想,可是鐵片怎麼可能那麼聽話
「所以病人以後一定不能做劇烈運動,最好連跑、跳都不行,走路也要緩慢,不然那鐵片哪一天就不知道進到哪個區或是觸碰到哪根神經」
就會瞎、會聾甚至會癱瘓,最壞的結果就是會死。
「當然這些還是以後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要能先醒過來,能不能醒過來現在都還不好說」
楊醫生也說不下去了,如果醒都醒不過來那一切都白說了。
先醒過來郭湘的腦海里只剩下這句話。
如果醒不過來
郭湘失魂落魄走回病房。
「師母,師父的病情怎麼樣了手術不是成功了嗎」
「師母,你怎麼了」林光榮看向郭湘,她的表情太過嚇人,他都不敢再問了。
章主任拉了拉林光榮的胳膊,朝他搖了搖頭,還是讓郭湘一個人呆會兒吧。
「我、我去辦住院手續」林光榮說了一聲走出病房。
郭湘走到顧振南的床前,他的臉色蒼白,原本英俊的臉多了幾道傷痕,墨黑的頭髮也不見了,只剩下包裹的白色紗布。
她拉起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剛才一直崩著的神經一下崩潰了,眼淚如放閘的洪水洶湧滾落下來。
「振南,你一定要醒過來,醒過來好不好我離不開你」郭湘握把顧振南的手緊緊貼在自己臉上。
在她的印象中他的手一直都是又厚又暖,可現在冰涼得如同沒有溫度一樣,她的心痛得無以復加。
她撫上他的臉,臉上也是那麼涼,嘴唇乾涸,沒有一點血色,一動不動,就好像沒有生機的木偶。
「振南,我是郭湘,我是你的湘湘,你聽到了嗎」淚水從郭湘的臉上滑落下來。
「我來了,你早一點醒過來好不好如果沒有你我怎麼辦你一定不會拋下我的,對不對」郭湘泣不成聲。
「師母」林光榮和章主任推門進來,「剛才我們去問了那個主治醫生,他說師父他」
「說什麼」郭湘霍地轉過頭,雙目通紅望著林光榮,「振南他一定會醒過來,一定會好起來,你不要亂說」
「我」林光榮被她的樣子嚇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郭湘,那冷厲的眼神好像要殺人。
「我、我就是擔心」林光榮驚住了。
「別管醫生說什麼,振南一定不會有事兒」郭湘扭著頭看著二人,神色冷然,「等振南醒過來也不要告訴他,回去也不要亂說,知道嗎」
「好,我們不會亂說,也許就像那個醫生說的,那鐵片會和他和平共處,他一輩子都不會有事兒。你別激動」章主任連忙說道。
郭湘深深呼了口氣,垂下眼瞼,再抬起,「對不起,剛才是我太緊張了,不過振南的事就是要說也由我來說,我會找機會,你們暫時什麼也不要說」
「好,好,我們明白,你,要不要先去休息我們在外面找了旅館」章主任有些心驚地說道,還從來沒有見過郭湘這麼嚇人的表情。
「不用了,我在這裡陪振南。」郭湘轉過頭,看向顧振南,「我要在這裡等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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