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薛凌去找老三和林清之。
「剛剛聯繫了阿衡,他說下午三點左右應該就能出發。」
林清之爽快答應,轉身叮囑助手去安排飛機。
「傍晚前肯定能出發。機組人員天天都做核酸檢測,不用擔心會有阻攔,深夜應該能到這邊。」
薛凌溫聲答謝。
林清之搖頭微笑:「都是自家人,阿姨不必跟我客氣。不管是什麼事,您儘管吩咐。」
程煥崇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得不怎麼真切,揉著眼睛爬坐起來。
「媽,怎麼了?衡舅舅要來?不是——他不是忙著療養院的工作走不開嗎?」
薛凌明白這事瞞不住了,一五一十告訴他們。
「我們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是小涵的爸,不管從哪個角度上講,都得告訴他,讓他來一趟。」
程煥崇聽得目瞪口呆!
林清之則蹙起眉頭,道:「此事確實不好辦。薛涵的病才稍微好轉,萬一處理不當,對她可能會是致命般的傷害。」
「是啊。」薛凌無奈嘆氣:「所以,只好等阿衡來了,大傢伙兒坐下來商量該怎麼辦才好。」
程煥崇皺眉:「那——那肯定得揭露那混蛋的真面目呀!總不能讓小涵繼續被騙吧?都求婚了,打算上門商量婚事——幸好沒讓他給娶了去,不然就來不及了!」
「娶了可以離婚。」林清之淡然道:「倒也不必擔心這些。那姓王的不是什麼好東西,肯定得讓小涵發現他的真面目。至於要怎麼收拾他,也只是小事一樁,犯不著煩惱。唯一擔心的是薛涵精神狀態不穩定,受如此大的刺激,可能會承受不住。」
薛凌無奈罷手:「現在是投鼠忌器不敢輕易下主意。」
程煥崇憋不住嘀咕:「這小涵也實在倒霉。好不容易出一趟國,這樣的陰謀腌臢事也能讓她遇上!」
林清之看向薛凌,語氣帶著一抹尷尬。
「阿姨,我能否問一問薛涵妹妹應該只答應求婚,沒跟那個王韓過分親近吧?沒懷上孩子吧?」
「沒。」薛凌十分肯定搖頭:「保鏢和心理醫生一直跟著她。只要她出門,就必定有人跟著。保鏢沒跟我匯報過,所以肯定沒有。」
程煥崇暗自鬆一口氣,道:「幸好沒到這一步,不然就更不好處理了。」
林清之眸光微閃,問:「薛涵妹妹對那男的深信不疑?深情一片?」
「不至於吧。」程煥崇撇撇嘴:「這才認識多久呀?一兩個月而已!」
薛凌搖頭:「不樂觀,小涵連他的求婚都答應了,顯然對他非常滿意,不是沒有感情。而且,多半已經迷失在對方的糖衣炮彈里。」
程煥崇忍不住問:「媽,你們之前就知道吧?怎麼不攔著點兒呀?」
「不想攔。」薛凌答:「她是一個成年人,不能脫離社會成長。她跑出去增加見識,對她的心裡恢復健康非常有幫助。」
「有利必有弊!」程煥崇苦笑:「瞧!好處還沒看到,弊端已經來了!」
薛凌無奈嘆氣:「此事確實是我處理不當,沒有及時發現那個姓『王』的齷蹉歹毒心思。我一開始以為他們只是談戀愛,沒想到會突然見家長,這麼快就求婚等我們發現不對勁兒,已經有些來不及。」
「人心叵測。」林清之偷偷睨了程煥崇一眼,溫聲安撫:「阿姨,您要照顧老人家,也要照顧小雙他們幾個小的,能抽出心思關注薛涵已經頗不容易。您只是一個舅媽,不是能掐會算的千手觀音,什麼事都能料到,什麼事都能料理得過來。」
程煥崇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訕訕賠笑。
「媽,您別介意呀。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不是怪您。小涵都那麼大了,又不是小屁孩,您就算看得再緊,也沒法避免這些。說到底,雙條腿長在她身上,你總不能一直跟在她背後守著她呀。」
薛凌緩緩搖頭:「是我們看管失職,這是事實。我一開始以為她只是出去約會,撩撩男孩子。年輕人該有的青春放肆,我們不好過度約束。那男的一開始跟小涵也只是聊天喝酒,並沒有太過親密。他跟小涵約會都規規矩矩,紳士十足。保鏢以為沒什麼進展,就沒跟我匯報。那段時間,我們都以為她只是出去約會,並沒有多想。直到他帶小涵去見他的家人,我才意識到不對勁。可能是年紀大了,反應太慢——」
「哪裡!」程煥崇打斷她,搖頭:「才不是!媽您比我這個年輕小伙子還要反應靈敏!我們來大半個月了,壓根還不知道那丫頭談戀愛了。您一天要照顧老人和孩子,還要操心老四,能這麼快發現已經很不錯了。」
林清之也趕忙安慰:「阿姨,這裡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如果是在帝都,您一個電話就能問到你想知道的事。咱們人生地不熟,對方又隱藏極深,您只能拜託新之去調查。新之他們剛到這邊,讓別人去查仔細也得有時間緩衝。誰又能料到那男的一下子就求婚準備閃婚。大羅神仙估摸也不能。您不必自責,這事怨不得您。」
薛凌微微笑開了,欣慰點點頭。
「你們的體貼讓我很感動。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亡羊補牢,爭取對小涵的傷害儘量降到最低。如果阿衡怪我們,那也沒法子,畢竟我們沒看顧好小涵是事實。」
程煥崇翻了翻白眼,道:「衡舅舅能怪你們?之瀾叔公不是你們照顧著?小涵不是你們看顧著?好吃好喝哄著,保鏢心理醫生天天圍著她轉,只差沒找個玻璃罩將她塞裡頭,還想怎麼著?功勞即便沒有,也有苦勞吧?舅舅他好意思怪你們?那他這個當爹的呢?他又做了什麼?他甚至連姓『王』的那個混蛋姓啥名誰都不知道吧!」
「行了行了。」薛凌罷罷手:「嘴巴別沒遮沒攔的。我提前叮囑你們一聲,阿衡如果有什麼埋怨的話,你們一眾小輩千萬不能亂插嘴。」
程煥崇鬱悶長長「哦」一聲,倒回被窩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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