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薛爸爸和程木海拉著薛之瀾下棋。筆神閣 m.bishenge.com
薛媽媽牽著小越去洗澡,劉英則給小涵洗澡。
陳氏顧不得休息,趕忙回家去打掃衛生。
薛之瀾心中有心事,根本沒心思下棋,本想回去幫忙打掃,見程木海在一旁,便想趁這個機會跟他聊一聊,於是重新坐了回去。
程木海捏著棋子,舉棋不定。
薛爸爸一邊泡茶,一邊看著棋盤。
薛之瀾喝了一杯熱茶,緩慢擱下茶杯。
「親家,最近阿芳在忙些什麼?你知道不?」
程木海蹙眉答:「她說在跟朋友弄什麼大投資,最近常常早出晚歸。具體做什麼,我聽不怎麼明白,也就沒問太多。」
頓了頓,他扯了一個苦澀笑容。
「她脾氣不好,人也不細心,肯定有很多做不到的地方,您和親家母該說就說,不要太慣著她。」
知女莫若父,自己女兒究竟有多氣人,他這個做父親的再熟悉不過。
薛之瀾聽罷,苦笑搖頭。
「看來你和親家母應該都還不知情吧?」
程木海微愣,問:「知道什麼?有什麼事嗎?」
薛之瀾眸光微閃,不自在看向身旁的薛爸爸。
「梧哥,你——是不是知道?阿衡告訴你了嗎?」
薛爸爸緩慢搖頭:「阿衡什麼都沒跟我們說。這一年半載里,他極少回家,也沒怎麼過來,每次都說在忙。」
儘管阿衡沒說什麼,但他聽過阿芳無數次罵他。兩人現在各自忙事業,誰都不回家,小涵三天兩頭留在這邊。
這樣的家庭,遲早是要出事的——他老人家隱約多少猜得到一些苗頭。
程木海意識到有不對勁兒的地方,忍不住問:「親家,你——究竟要說什麼?咱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一起吃過多少頓飯,下過多少盤棋!甭這樣,我心裡感覺怪怪的。」
薛之瀾輕輕嘆氣,低聲:「阿衡和阿芳打算離婚。」
「啪嗒!」程木海手中的棋子騰地掉下地,驚訝瞪眼看著薛之瀾。
薛爸爸則蹙了蹙眉,並沒有太意外,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
程木海眸光躲閃眨巴幾下,問:「他們決定的?啥時候?離婚做什麼?!他們——他們胡鬧啊!」
薛之瀾垂下眼眸,整理棋盤上的棋子。
「阿衡先決定的。他前幾天跟我們說的,讓我們回來一趟。我和老伴起初也是接受不來,又是生氣又是無奈。今天早上,阿衡再次打了電話給我,說阿芳也已經同意了,昨晚他們已經談過了。具體的離婚事宜,這兩天會慢慢商議妥當。」
「等等!」程木海瞪眼驚呼:「阿芳她同意了?!她怎麼同意的?!」
薛之瀾肯定點點頭,支吾低聲:「她確實是已經同意了。她跟阿衡說,世上不止他薛衡一個男人,現在仍有很多好男人要追求她。她要開展新事業,還要重新找人結婚。」
「胡扯!」程木海大罵:「她瘋了吧?!這個混賬東西!」
「別激動。」薛爸爸皺眉低聲:「這些都是孩子們的事,你那麼激動做什麼?阿芳她的性子不怎麼好,還喜歡亂說話,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別生氣,消消氣,可彆氣壞自個。」
薛之瀾也勸他不要激動,嘆氣道:「本來以為阿芳必定會不肯,我和老伴也都勸阿衡要仔細考慮,還要為可憐的小涵考慮。可阿衡一直沒答應,只說他很心累,連家都不想回。本來我們還打算回來勸一勸,可萬萬沒想到阿芳竟也同意,兩人打算商議好財產分配後就去民政局離婚。」
「胡鬧!胡鬧!太胡鬧了!」程木海怒不可遏,沉聲:「當初說要結婚的是他們自己吧?現在卻要來離婚?!他們當結婚是過家家啊?小涵怎麼辦?沒家的孩子,能過得好嗎?有沒有為小涵想過?她才三歲多點兒,還不到四歲!他們狠心啊!」
薛爸爸輕輕嘆氣,低聲:「別一下子太激動,咱們先商量商量。現在不還沒離嗎?指不定還有迴旋的餘地啊!」
程木海看向薛之瀾,問:「你們夫妻咋說?」
薛之瀾低聲:「我們接了電話後,也是瞬間一下子都懵了。阿衡說讓我們不要干涉,也不要勸太多。他們是真的過不下去,雙方點頭同意的,還請我們能理解他們。他們當初是相愛結合,現在情沒了,愛沒了,希望能和平分手離婚。」
「理解?」薛爸爸蹙眉問:「那誰理解『小涵』?如果離婚了,小涵歸誰?」
「阿芳同意小涵歸阿衡。」薛之瀾解釋:「她說,小涵姓『薛』,應該還給阿衡才對。她還說,她接下來要奮鬥事業,沒時間兼顧得了小涵。」
「瘋了!」程木海氣得不行,捂著胸口喘氣:「她能奮鬥什麼事業?她能幹得成什麼事?都想搞事業,家庭和女兒都不要?!兩人三天兩頭不回家,家不理,女兒也不理!現在還要鬧離婚——嘶嘶!」
話說不完整,腦袋也得扶了,皺眉歪倒在沙發上。
「你悠著點兒!」薛爸爸和薛之瀾都被嚇壞了,趕忙簇擁過來,攙扶他躺好。
薛之瀾連忙給他把脈,勸道:「親家,您先深呼吸,放鬆!放鬆!你的心跳驟然有些急促,別生氣了,放輕鬆一些。」
「你可別嚇我!」薛爸爸急壞了,語無倫次道:「孩子們鬧騰,咱們可得撐住!別出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悠著點啊!」
程木海緩了好半晌,喝了兩杯水後,呼吸和心跳稍微緩了下來。
「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都是我不好」
「誰不用老。」薛爸爸嘆氣道:「怨不得你,該怪的是阿衡和阿芳。本來得是多麼好的一個家庭,被他們弄成現在四分五裂,現在還要離婚。」
程木海躊躇看著薛之瀾,見他也是滿臉愁容,動了動嘴皮,終於問了出口。
「沒得商量了?非離不可?真的沒返回的可能了?」
薛之瀾搖頭:「如果阿芳不答應,我們指不定還能勸一勸阿衡,甚至是壓迫他。您該知道,我對我兩個兒子向來都是嚴厲的。如果是他敢對不起這個家庭,那我肯定打死他。他說他沒有,就是沒法跟阿芳過日子了。本來我要罵他為了孩子堅持下去,至少不能是現在。可他們昨晚不知怎麼談的,阿芳竟也同意離婚,幾乎是一拍即合,兩人一下子就說好了。本來阿衡還擔心她要爭孩子,指不定要上法院爭撫養權,誰知阿芳竟脫口就說孩子歸他。兩人什麼都商量好了,咱們還要說什麼?還能怎麼勸?」
程木海聽罷,虛弱長長嘆了一聲,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乾脆閉上眼睛,歪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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