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衣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教室里又恢復了安靜,只能聽到筆在紙上寫字的摩擦聲。
褚靜揉了揉右手腕,疼痛緩解了許多,她彎腰撿起筆,擦了擦額頭的汗,繼續答題。
蘇錦衣的聲音不見了,但是褚靜反而越來越覺得不安。
雖然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距離考試結束只有三十分鐘,褚靜加快速度,十分鐘內可以做完試卷,她可不想被老爸念叨自己搞砸了數學競賽。
然而,才剛坐穩,手腕如同被一根燒紅的鐵絲勒住,越來越燙,也越來越痛。原本變深的紅色印記,竟如同一道血口一樣,有點點鮮血滲出。
褚靜感到了恐懼,她想起蘇錦衣警告過她「你別忘了,你和公主的性命在公主回王都之前是相依相存的。這既是封印,也是制約。沒有我解開這個封印,若是公主死了,你在你的世界也會死亡。」
也許她可以去看一眼,如果沒有危險就立刻回來。
褚靜不敢再耽擱時間,她將胳膊放在桌上,下巴枕著胳膊,右手拿著筆假裝做題,然後閉上了眼睛。
身體仿佛猛地一沉,失重的感覺一過,眩暈感就越來越重。
褚靜睜開眼,周圍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但是她能感覺到她躺在枯草上,夜晚的枯草凝著露水,濕漉漉的。寒冷的空氣刺激著呼吸,褚靜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坐了起來,然後痛的倒抽了一口氣。
渾身像是被木棒狠狠打了一頓一樣,渾身都疼。
眼前的視線逐漸清晰,看來之前是眼睛一時沒有適應黑暗。
一輪皎潔的明月從雲朵中穿行而出,明亮的月光灑落大地,讓夜晚的視線清晰得如同白晝。
褚靜站了起來。她此刻應該是在半山,因為遠處能看見一片片樹林,再遠還可以看見一片空地。而周圍是一片高大的樹林,樹林靠著山壁,山壁陡峭不像是能往上走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醒來,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確認自己有沒有受傷。
褚靜活動活動手腳,低頭檢查。還穿著白天那件藍色的窄袖齊腰襦裙,只不過這會兒左邊的袖子像是被扯走了一半,露出裡面劃破的中衣,右邊的袖子則被劃了一道大口子,兩條胳膊上有好幾道擦痕,有一處還冒著血珠。下裙的下擺看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勾住撕開,少了一大片。右腿的褲子也被劃破,大腿上有好幾道血口。傷口看起來並不是利器所致,倒是像被岩石或者其他東西劃傷的。
山裡的夜晚格外的冷,褚靜抱著手臂,原地跳了跳,想讓自己暖和一點。
隨著一條,裙擺中抖落了一小截帶著綠葉的小樹枝。
褚靜彎腰撿起,看了看周圍,頓時恍然。
除了她倒下的那一塊枯草,周圍的草並沒有被壓倒的痕跡。
而這一小節帶著綠葉的小樹枝,和周圍高大的樹上的樹葉是一樣的。
毫無疑問,她是從上面掉下來的,褚靜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這麼高摔下來,沒死真的算她命大!
蘇錦衣這傢伙在哪兒?為什麼她一個睡死過去的人被人丟到山崖下,蘇錦衣都沒有出現?
想起蘇錦衣之前急促地召喚,也許那會兒就是褚靜被擄走的時候,如果聽蘇錦衣的話第一時間回來就好了,說不定還能垂死掙扎一下。
不過現在想這些根本無濟於事,還是趕快想個辦法離開這裡,雖然最穩妥的方法是等天亮再離開。
但是她過來的時候是十點多,換句話說,這裡現在最多是晚上十一點鐘。距離天亮至少還要七個多小時,山中溫度本來就比外面要低,而一天中最冷的時段是凌晨,如果停在這裡,恐怕不等天亮她就要凍僵了。
褚靜深呼吸了幾次,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原本只打算在這裡待個十分鐘就回去,但是在現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褚靜唯一能做的就是先保住公主這條命。反正就算被發現在考場裡跟昏迷一樣睡著,也會有老師通知爸媽,而這裡,她只能依靠自己了。
就在褚靜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遠遠的,一個紅色的火光出現在視野之中。
是火!
有火的地方就有人!有人就有救了!
那一團紅色的火光就如同希望一樣,在褚靜的心中燃燒起來,讓黑夜不再那麼可怕。
褚靜奮力地撥開草叢往前走,雖然枯草並不高,但是褚靜現在的身體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所以對她來說還是一個阻礙。
走了十幾分鐘,來到了一個小道上,火光還在遠處,這讓褚靜安心不少。
褚靜正一心趕路的時候,黑暗中,一聲狼嚎劃破天際。
雖然聽聲音很遙遠,但是狼是群居動物,有一頭就會有一群。
狼嚎聲再次響起,這次不是一頭狼在叫,而是一群狼在叫,此起彼伏的狼嚎讓褚靜這個一直在城市中生活的女孩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她已經能想像如果她遇到了那一群狼,她會落得怎樣的下場了,恐怕要被狼群當羊一樣生生撕碎。
不行,她必須趕快趕到有火的地方,大部分野獸都畏懼火。
這麼想著,生存的本能讓褚靜不顧身體的疼痛和疲憊,她沿著小道奔跑起來。
然而才跑幾步,一個黑影突然從一旁的山崖躍下,擋在了她的面前。
月光下,她看見了利爪和獠牙,一雙黃橙橙的眼睛正兇狠地盯著她!
「嗷嗚——」
一聲狼嘯劃破午夜的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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