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靜盯著牆上的鐘,現在已經快三點了,她琢磨著最多在這裡待到四點,然後就趕快回去。
畢竟救凌芷的命也就是救她自己的命,這可是大意不得的事情。
正想著,病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褚靜警覺地盯著帘子,媽媽不可能回來的這麼快,爸爸要拿檢查結果還要找醫生,應該也不會這麼快就回來。
也許是用凌芷身份活著的時候發生太多事情,以至於除了爸爸媽媽在身邊,褚靜總覺得沒有安全感。
褚靜警惕地盯著帘子,房間裡唯一的光源是她旁邊的檯燈,所以她看不到外面,反而是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外面的人看到——帘子上的影子出賣了她。
幾秒後,褚靜啪地關掉檯燈,然後翻身下床,鑽進了床底。
從門口到她的床只有不到五米,然而門開了之後卻遲遲沒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她檢查回來剛遇到巡房出去的護士,所以不會是醫院巡防。
褚靜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很快,她穿著病號服趴在冰冷的地板,然後小心地一點一點往前挪動。
外面雖然繁星蠻空,但是沒有月亮,所以當病房的燈全暗之後,房間裡只能隱約地看出周圍的輪廓。
褚靜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周圍的動靜,在地上趴了有五分鐘,耳朵里除了隔壁大媽的呼嚕聲,沒有聽到腳步聲或者其他任何可疑的聲音。
並且她一直盯著外面,如果有人走近床邊,她一定能看到。
褚靜又趴了兩分鐘,開始覺得自己太疑神疑鬼了,也許是護士路過的時候推門看了一眼,並沒有走進來。
都是那邊的事情鬧得她都變得神經質了。
褚靜從床底探出頭,看向門口的方向,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有門縫裡透出走廊的光。
果然是自己太多心了,褚靜總算鬆了口氣,她從床底下爬出來,隔壁的大媽翻了個身,哼哼了兩聲又響起了呼嚕聲。房間裡一共三張床,除了她和大媽之外,就沒有其他病人了,所以靠近門的一張床是空的,第一張床和第二張床的帘子都沒有拉起來。
褚靜盯著空床看了一會兒,又蹲下去看床底下,床底下也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轉身走回去,恐懼之後,褚靜覺得臉頰發熱。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開門聲嚇到躲在床底,還在地上爬來爬去。真是太丟人了,幸好沒有人看到!
褚靜自嘲地笑了笑,摸索著走到床邊,將檯燈打開。
「啪」在檯燈亮起的同時,褚靜餘光瞥見身旁一個人影一樣的東西立在那裡,心臟猛地一停,正要尖叫,一隻大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口鼻,讓她不能呼吸。
「別出聲,我不會傷害你。」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警告地說道。
褚靜發不出聲音,只能連連點頭。
褚靜覺得捂住她口鼻的手正在一點點鬆開,然而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門外走廊傳來,那個男人的手突然用力一拉,將褚靜整個人都按到懷裡,然後後退一步,打開窗子一手捂住褚靜的口鼻,一手抱住她,向窗外一倒就墜了下去。
雖然每次在兩邊穿梭的時候,褚靜都會有一種失重的墜落感,但是這就好像玩蹦極和被推下高樓的感覺完全不同,一個是你知道你是安全的,而另一個是你知道你面臨的是死亡。
這次,都不用別人捂住褚靜的口鼻,她自己已經緊張得停止了呼吸。
就那麼短短的一瞬間,人生的許多片段跑馬燈一樣從眼前閃過。褚靜仿佛在這些片段之後看到了她的人生掛上了劇中的字幕。
不要啊!為什麼她的人生是因為被一個瘋子挾持跳樓而停止?!難道這就是逆轉時空的代價?
墜落驟然停止,褚靜感覺到腳下是堅硬的地磚,捂住口鼻的手也鬆開了。
沒死?竟然沒死?
褚靜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胳膊和腿,都在,沒有一點兒傷,除了嚇得有些腳軟。
剛才的男人呢?褚靜回頭,一個穿著黑色帽衫,身高不到一米八,身材清瘦的男人站在一旁,他兩手插在上衣口袋裡,一雙眼睛警覺地盯著褚靜。大大的帽子蓋住他大半個臉,但由於褚靜個子太矮,反倒能看清他一整張臉。
原來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清秀的五官和剛才低沉的聲音完全不相稱,如果剛才那個人真的是他,那麼低沉的聲音一定是刻意裝出來的。
「你是誰?」
沒有可以壓低的聲音聽起來好聽多了。
但是,這句話不是應該她來問嗎?哪有一個人突然出現,挾持了另外一個人從四樓窗子跳出來,然後還要問被挾持人是誰的?
「你是誰?」褚靜抱著胳膊,防備地看著這個少年,「為什麼從四樓跳下來你什麼事情都沒有?還有,為什麼你要挾持我?」
「你不知道?」少年皺起眉,繼續盯著她,「你應該感激我才對。」
「感激你?感激你什麼?」褚靜一頭霧水,「我甚至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感激你?」
「如果獵殺者比我們更快找到你的話,現在你已經死了。」少年說。
「獵殺者……是什麼?一個組織嗎?」褚靜問。
「你沒聽過獵殺者?」少年一臉震驚地看著褚靜。
褚靜搖頭。
「那麼,你聽說過契魂者嗎?」少年又問。
褚靜繼續搖頭。
「你在開玩笑嗎?你竟然不知道契魂者?」少年似乎不敢相信,音量驟然提高了很多。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找我?還有,不知道契魂者和獵殺者很奇怪嗎?」看著少年一臉看見白痴的表情,褚靜沒好氣地問。
「****!」少年爆了一句粗口,他一把拉下帽衫的帽子,猛地上前一步扯過褚靜的雙手,動作粗魯,褚靜只覺得手腕都要被擰斷了。
「你別告訴我你連這個是什麼都不知道?」少年捏著褚靜的右手手腕,惱火地問。
「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但是,你怎麼會知道?」這次輪到褚靜震驚了。
終於聽到想聽的答案,少年這才放了手,他拉起袖子,將右手手腕伸到褚靜面前。
在他的手腕處,有一條和褚靜相同的,細細的紅色痕跡。
這是靈魂契約留下的印記!
這個少年,和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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