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枯草,輕輕吹動地上的落葉,這一片金黃中,一張紫檀木椅橫在院子中央的枯草上,一個小女孩陷椅中睡得正香。
直到一個黑色的人影從院牆飛身落下,小女孩才突然一下驚醒過來。
蕭無鉞落下時並非刻意收斂氣息,也只有在腳下踩到落葉時發出了一聲輕響,卻沒想到褚靜就醒了,這讓蕭無鉞很滿意:「敏銳度還不錯。」
見到蕭無鉞,褚靜懶洋洋地挪了挪身體,大有翻一面繼續曬太陽的架勢。
蕭無鉞胳膊下夾著一小捆干樹枝,一手拿著根插了一隻清理過的山雞的樹枝,臉上還帶那麼點兒期待被誇獎被崇拜的表情,可竟然就這麼被他新收的徒弟給晾在那裡,完全無視。
蕭無鉞眯起眼睛,用腳尖撥了塊石子兒,猛地一踢,石子兒砸在椅背上,椅子瞬間向後倒去,伴隨著一聲慘叫,褚靜滿頭落葉從地上爬了起來,邊往下撲棱樹葉邊找兇手,一抬頭就看到一團黑影向她飛來,褚靜下意識伸手撈住。
等看清是樹枝,褚靜才一臉茫然地看向蕭無鉞,見到他舉著的山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褚靜將樹枝丟到一邊,順手扶起椅子,然後拍拍屁股走進屋裡拿火石,邊走邊吐槽道:「……師父,您這有點暴力啊。」
蕭無鉞此時一臉嚴肅,聲音也滿是威嚴:「為師的授課,就從生活中開始。」
褚靜已經拿了火石出來,聞言也斂了神色恭敬道:「是,謹遵師父教誨。」說罷,嘖嘖了兩聲贊道:「師父抓的這隻山雞看上去真肥,簡直太厲害了。」
蕭無鉞頓時就揚了嘴角,但很快咳嗽了掩飾了到了嘴邊的笑。
等褚靜生了火,蕭無鉞親自把山雞烤了,和褚靜分食,烤肉配美酒,褚靜也陪著蕭無鉞喝了兩杯,蕭無鉞心情大好,吃飽喝足後,就倒在院中的椅子上繼續褚靜之前的事業——曬太陽。
褚靜收拾了骨頭,就進了書房,重新搬了張椅子,然後拿上蕭無鉞給她挑的兩本入門的書,靠在椅子上翻看著書。
書中主要講的是靈氣為何物,以及該如何感知和運用靈氣,褚靜看得入神,不知不覺從正午看到夕陽漸斜。
蕭無鉞悠悠轉醒,醒來看了一眼夕陽,伸了個懶腰,然後摸著酒囊喝了一口酒解渴,就邁步往外走。
等褚靜因天光漸暗,已經快看不清字的時候,才發現蕭無鉞不見了。
她將椅子搬回屋中,去了書房點了燈繼續看書,書中所用的語言頗有意思,就如同故事一般將靈氣與修道者的關係,以及該如何去運用靈氣講得很通俗易懂,別說是褚靜,就連懂得識字的小兒恐怕也可以看懂。
褚靜看完最後一頁,意猶未盡地合上書,起身將書放回書架,這個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打開門,寒風吹過,褚靜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哆嗦。
燭火的照明範圍很小,幾乎出了門口就沒有光亮了,今晚有月,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月光下視線所及之物,也如同籠了紗一般模糊了。
山中的夜空很美,深藍的天幕上,無數繁星閃爍,若明若暗,一輪圓月在繁星之中,月光清照大地。
褚靜坐在廊下通往院子的台階上,望穿秋水的等蕭無鉞,她已經對眼前的美景毫無欣賞之意了,因為她太餓了!
從肚子的飢餓程度來判斷,這會兒至少是晚上七點之後了。
蕭無鉞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去了哪兒,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褚靜揉著肚子,擔憂地想,不會不回來了吧?
正想著是不是要去找蘇錦衣,就見到一個人影前廳門進了院子,手裡好像拎著什麼。
「師父!您回來啦!」褚靜立馬跳起來迎了上去,直覺告訴他,蕭無鉞手裡肯定是吃的。
「是啊,餓了吧?」蕭無鉞笑道,邊揚了揚手中的一隻兔子道,「剛回來的路上抓了一隻野兔,中午的柴火還沒用完,你去生活,咱們烤兔子吃。」
一個小火堆在院子中升起,褚靜坐在蕭無鉞身邊,看著他轉著木棍將清理過的兔子放在火上烤著,紅色的火苗****著兔子的皮,滲出的油發出輕微的爆炸聲,不一會兒,一股烤肉的香味就飄散開來。
褚靜捧著個裝鹽的紙包,看蕭無鉞往兔子上面撒鹽:「師父,您剛才去哪兒了啊?」
「去找掌門小子,你日後就跟著他新收的弟子一起修習。」蕭無鉞道。
蕭無鉞幾天前讓她盯著掌門新收的弟子,除了最強和最弱,其他要留意著。
「好,我會留意那兩個弟子的。」褚靜應道。
「這次不是兩個,四個都要留意。」蕭無鉞翻著兔肉邊道。
「四個都有嫌疑?」褚靜問道。
「若是沒有金芒靈童,都是橙芒的話,那只需要留意兩個,但竟然會出現金芒靈童。」蕭無鉞道,「我找掌門小子的時候見過那四個靈童,金芒最強的那個靈童叫司徒星,他家族中人,沒有不是靈童出身,但司徒家族向來只拜入靈山,不知何故,今年竟然來了月華城,並且,他的天資他們家族必然有人早就知道,所以司徒星的來意很可疑。」
「加火。」蕭無鉞不忘指揮褚靜幫忙,「第二個金芒靈童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名為楊鵬飛,他的背景太乾淨,身份太普通,反而顯得不普通了。」
褚靜道:「但也不能排除他真的是背景乾淨的小孩,開蒙儀式之前,我見過他。」褚靜將這小孩被狗追著慌不擇路撞到她的事情告訴蕭無鉞,並且分析道,「他看起來很膽小,我覺得他的害怕並不是裝出來的,蘇先生也說過他可疑,可我覺得他沒什麼可疑之處。」
「哦?」蕭無鉞笑了,「因何不可疑?」
「我覺得他更像是貧而不窮的人家養出來的小孩,那個靈童撞了我立即向我道歉,言行舉止不像是村婦教養出來的,如果真的有問題,又為什麼表現的那麼明顯?」褚靜托著下巴盯著蕭無鉞,「太普通反而不普通,那有奇怪之處是不是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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