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峰哭笑不得,不過他說了不打毅誠,就真沒再打他,反正他也挨過揍得到過教訓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李佳看到地瓜和土豆很高興,「咱家裡的就沒這個長的好,臭誠誠把這個月剩那點糧都給了嬌嬌,咱們正好把地瓜曬了磨成面,也能添一樣糧食。」
毅峰說道「好,我幫你切。」
「不用你,我切就行,你坐過來,跟姐說說咋去了這麼長時間?景國說你立功了?」她說到這想起母親和她說的話,她咬了咬唇,猶豫了一會問毅峰「景國的姐轉正當工人了?聽說是你把名額讓給她了?」
毅峰聽出她聲音不對,一抬頭果然看到她咬著嘴唇一副不甘一副不解的模樣,他皺了皺眉「誰跟你說的是我讓的?」
李佳低下頭,眼神不敢和他對視,他挑了挑眉問「是……她說的?」因為對王春梅心裡有了怨恨,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個媽字無論如何他不想再叫。
「嗯,是爸打電話罵她了,說她養出個好兒子,掙的錢就不說了,可這名額給了不相關的人……」簡直就是豬狗不如。
最後一句她沒說敢出口。
毅峰哼了一聲,「你信她的話?」
李佳咬著唇,過了一會才說「我是不信的,可我去打聽過了,林苗確實轉正當了工人。而且都說是上面直接下的通知。」
毅峰微微有些不悅,說是不信,可又去打聽,不還是有些相信嗎?
「那你什麼意思?」
李佳愣了一下,不是她質問的他,他該給她一個解釋嗎?
她猶猶豫豫的說「這個名額,我聽說要是往外賣,能賣好幾百呢。」
毅峰心裡有些難過,可能不是親姐弟吧,她平時對他千好百好,可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和王春梅的思想出奇的一致。
「這話也是她說的吧?」
李佳低低嗯了一聲,又急忙解釋道「我不是聽她的話,我是,我是心疼你們,你們起早貪黑的,可這一年又能掙幾個錢呢,這要是賣了錢,就夠咱們生活好幾年的。」
毅峰想懟她,可看著她焦急生怕他誤會的眼神,他心裡一軟,其實李佳一直是這樣,而且就她知道的那些,那樣想也沒錯。
他耐心的跟她講起當時發生的事,聽到他們就是放了炸藥的車上李佳臉都白了。聽到林影機智的發現炸彈,聽到他們差一點被炸死,聽到景國把人抓到,她的臉漸漸蒼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獎勵是給三個人的,只不過人家沒法給三個名額。而且這還是二影厚著臉皮跟人家提的,不僅這個,還要了兩個當兵的名額,又跟人家磨纏著多要了兩個,我和東山,景國和景和以後只要不犯啥大錯,去當兵這是准準的了。你說說,我能跟他們兩個爭?我這一小半憑啥跟人家一大半的爭?再說,你才十三,這名額給了你,你能去上班?我還能把名額要過來賣掉,讓人家需要的落不著?」
李佳嚅囁著,「我,我不知道,我以為這是你立功得來的。」她是這麼跟自己說的。
她眼圈紅了,「對不起小峰,我不該又去聽她的話……」每次都罵自己不該去見她,可是她一跑來找自己哭,她這心裡情不自禁的就軟了,就相信了她的話。
「你明知道她……算了算了,你以後只要記著,有事問我就行,就像今天這樣問明白說開了,心裡就不會多想。還有,有時候我沒多說,可你應該明白,就像我剛拿回來的這些東西,都是乾媽給錢買的。」
李佳啊一聲,更加無措。
毅峰接著道「姐,你放心,過幾年你大了,我去求我在省城認識的叔叔,總會給你解決你的工作。只不過,字你一定要認要學,以後工廠不會像以前了,慢慢都要收初中畢業的工人了。」
李佳從沒上過學,現在讓她識字,她覺得很困難不願意學,可聽到這話她咬了咬牙,「好,我學。」
毅峰滿意的站起來,「我去嬌嬌那看一看。」
她的口糧分出去她自己吃不飽,李佳和毅誠就該把人留下吃飽再回去,隔兩天來吃一回,而不是把口糧拿回去。
他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就不怕她拿回去的糧食又被人分走了?她不還是吃不飽?這口糧白白給了別人。」
李佳咬了咬唇,其實嬌嬌的事她是知道的,她不好給怕毅峰和東山有想法,就放了嬌嬌就去見毅誠。她知道毅誠和嬌嬌的關係,不會忍心看她挨餓,卻沒想到這一茬。
誠誠更是懊惱,他沮喪道「嬌嬌說要糧食說餓,我就沒想那麼多。」
毅峰心裡動了動,「嬌嬌說要糧食?沒在家裡說要吃東西?」
誠誠想了想「她說她吃不飽飯,她的口糧分了一半給人,她說讓我給她點糧拿回去吃。」
他想都沒想就給了。
「二哥?」誠誠癟著嘴,「我以後一定把她叫家來吃,不讓她把糧食再回去了。」免得又落進別人的肚子裡。
李毅峰扯了扯嘴角,摸摸他的頭,「行,以後她再叫餓就讓她吃了再回去。」
李佳跟他一直走到樓下,悄聲問「有什麼不對?」
「我過去看看,現在還不知道。」毅峰皺著眉,「那人的兒子不是也應該有口糧的嗎?」
「我不知道。」
「行了,我打聽打聽去。以後嬌嬌再來,你留點心跟她多打聽打聽她平時生活。」他看著李佳,有些意味深長的說「嬌嬌年紀小,跟著什麼人學什麼樣,我怕她不是咱們以前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妹妹了。」
李佳的臉霍地變了。
儘管她不想承認,可她也明白,自打她媽再婚把他們幾個扔下以後,她們有媽就跟沒有一樣。
而嬌嬌,其實這一年來她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她回來哭訴要什麼的時候。
大家日子都難過,她就沒往別處想。
嬌嬌會跟她媽一樣,也來算計她們嗎?
李佳眼淚倏地落了下來,「小峰,你說咱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怎麼讓咱們攤上這樣的爸媽……」
她從來都把對父母不滿而又孺慕的情緒埋在心裡不表露出來,但壓抑久了,難免會爆發出來。
就像現在,對母親撒謊挑事的不滿,對妹妹失去天真算計他們的害怕,把她心裡埋藏已久的絕望和不甘引爆了出來。
她返身跑到樓上趴在炕上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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