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西斜,慕卿凰抱著西施,停在白鷺洲欣賞荷花,這裡種的是重瓣紅蓮,妖而不俗,艷而不媚,亭亭玉立,灼灼其華,荷花里,慕卿凰最喜歡這種。
「郡主,老祖宗還等著您呢,待回了老祖宗的話,您再欣賞這些紅蓮不遲。」陸徐氏身邊的一等大丫頭山茶擰著秀眉再一次的催促。
「不急。」慕卿凰把西施遞給玉鸞抱著,一手提繡裙,一邊探出身子去,伸出另一隻手想摘離岸最近的那朵蓮蓬。
終於從戰亂之年又回到太平盛世,慕卿凰正是滿心的歡愉,瞧著天是湛藍的,水是清澈的,花都是嬌嫩可愛的,而眼前的蓮蓬,碧翠飽實,裡頭裹著的蓮子,一定是脆脆甜甜的,她想要親手摘一朵,嘗一嘗。
不知不覺就靠近了水邊,鳳頭紅寶繡鞋濕了她也不在意。
可那朵蓮蓬瞧著近,實則遠。
慕卿凰踩著的石頭上又長了青苔,身子傾斜的太過,忽的一滑就往水裡摔去。
玉鸞驚呼,可她手裡抱著狗兒,想拉一把也騰不出手來。
那山茶也驚呼,卻只顧捂著自己的嘴。
「小心!」
玉鸞只覺一陣風從臉邊刮過,一道紅影沖了過來,一胳膊環住慕卿凰的腰就給抱離了水邊,那輕飄飄的姿態,仿佛慕卿凰是一團柳絮。
慕卿凰卻還笑著,在往前摔的那一瞬,一把抓住了蓮蓬給揪了下來。
手裡的腰肢不盈一握,覷著慕卿凰沒注意,陸玖又偷偷攥了攥,心想,果然他看的是沒錯的,小鳳凰的身子是纖秀苗條的,只不過別人瞧著她,首先就被她的氣勢嚇住了。
慕卿凰又不是死的,那腰是她的腰,腰上那隻手,灼熱潮濕,沁著她的肌膚,還抓了抓,登時她的臉就黑了,心說,這狗東西,竟調戲到本郡主頭上了!
橫眉怒目一抬頭,與之四目相對,慕卿凰愣住了,就見眼前的這張臉,有一絲的艷氣,增之一分則女氣,減之一分則寡淡,長眉鳳目,高鼻朱唇,甚是精緻,雖精緻,臉龐線條又不少冷硬的質感,如此,男子的俊氣凌然也有了,竟是比陸瑁更出色些。
這是陸玖?
在她心裡,陸玖就是個油頭粉面,玩世不恭的紈絝高粱子弟來著,即便後來他打了勝仗,她對他的印象也沒改變多少。
此番細細瞧來,卻原來他長了這麼一副好皮囊。
陸玖也細細瞧著慕卿凰,只覺她從頭髮絲到腳趾頭,無一處不美,雖然他並沒有見過她的腳趾頭,但也一定是又白又嫩的。
想到了此處,陸玖的耳朵尖一陣火熱過一陣,也是痴了。
慕卿凰先反應過來,一把推開陸玖,擰著黛眉道:「聽聞世子已漸漸學好了,我還信以為真,不成想,你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什麼?」陸玖沒反應過來,鳳目無辜的看著慕卿凰。
慕卿凰氣悶,但她又不能當著下人的面說陸玖摸了她的腰,便冷睨了陸玖一眼,「本郡主說什麼,你心裡清楚,這一次看在你救了本郡主的份上,本郡主不與你計較,若有下次,本郡主剁了你的爪子。」
陸玖慌忙把摸了慕卿凰腰肢的手往背後一藏,瞅著慕卿凰嘿笑不語。
「真真一個無賴子!玉鸞,咱們走。」慕卿凰磨了磨牙,扭身就走,卻當頭撞見了陸瑁。
陸瑁也不知何時來的,眼睛在慕卿凰和陸玖兩人身上來回掃,面上一片嘲諷之色。
「我當為何郡主待我之心忽然變了,卻是移情別戀,琵琶別抱了。」
慕卿凰心中大怒,語調冷若寒霜,諷道:「你自己水性楊花,就看別人也跟你一樣了?我慕卿凰身正不怕影子斜!」
陸玖往上摸了摸自己的發,一派風流不羈,坦然道:「二弟不知珍惜的,卻是我心裡的至寶,二弟既如此厭惡,為何不放手呢,我在一旁都等煩膩了。」
他雖沒提姓名,在場的人卻都聽懂了。
慕卿凰只覺跳到白鷺洲里都洗不清了,怒紅了眼睛,轉過頭來就瞪陸玖,「你混蛋!」
陸玖心裡又是歉疚又是心疼,見她眸中含淚,頓時就手足無措了,忙幫慕卿凰撇清,「二弟莫要誤會,是我傾慕郡主,郡主卻是一直心繫於你的。」
什麼是越描越黑,這就是了。
慕卿凰撐不住,長睫一扇落下淚來,心裡想的把紈絝引導成大將軍的事兒頓時拋散了。
陸玖,他就是個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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