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見很久都沒有夢見那道熟悉的身影了。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今晚入夜,在那悲傷難過的夢裡,她恍惚又看到那人,背對著她,負手站在窗邊。
「你到底是誰?」
唐月見費力想看清那人的臉龐,可是身在夢裡,她掙扎著,怎麼都看不清不遠處的那人。
那人似乎察覺到她的掙扎,嘆息一聲,轉過了臉。
然而她依舊看不清他的長相,眼前一朦朧,唐月見覺得面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她忽的想起什麼,轉眼看向那敞開的窗。
感受著外面陣陣冷風吹過,唐月見心中有些瞭然。
面前的一切不是她的錯覺,更不是她的夢。
這人每回來,最後都會忘記關窗。
那人看著她因難受皺起的眉頭,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替她撫平了眉間。
「你這又是何苦呢?」
他滿臉悲傷地看著她,在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
唐月見張了張嘴,看著眼前模糊的一片,伸手就想去觸碰那張看不清的臉龐。
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溫度時,她的眼淚猝不及防滑落下來。
「好累啊住在這裡,好累」
唐月見哽咽的聲音里儘是委屈,原來白日裡那些無所謂的笑意,全是她的故作堅強。
或許只有身在這虛無縹緲的夢裡,她才能放肆大哭一回。
那人見他哭,也跟著難受起來。
他俯身下來,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一遍一遍在她耳邊說著,
「等等,再等等」
唐月見茫然地搖著頭,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讓她等。
「你能不能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裡?」
她乞聲問到,緊緊抓著他的衣袖,生怕這個能救贖她的人,下一刻就消失不見。
她將全部的信任都交給了夢中的他,可他卻只是複雜的看著唐月見,任憑她不住晃動著他的手臂祈求。
「我,不能。」
終於在唐月見哭的累了的時候,那人小聲的說了這麼一句。
唐月見聽清楚了,照進屋裡的清輝,好像一下全都破碎了。
她痴痴地笑了起來,也不再問他為什麼,任由眼淚不斷地淌下。
這個人總是會在她無助的時候突然出現,她以為,是老天派來救她的人。
可結果並不是這樣。
她或許認識他,又或許不認識他。
不過這些,現在看來都不重要了。
「走,你也走。」
等到唐月見終於笑夠了,她重新閉上了眼,不想再去探究眼前的朦朧。
此時的她極為冷靜,不管這個人到底是誰,她都不想再見到他。
就像不想再見到百里玄一樣。
其實只要她不想,就可以看不見,甚至聽不到有關那男人的一切。
所以閉上了眼的唐月見,後來根本不知道那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她好像又做了一個夢,夢裡百里玄雙腿好好的,溫柔地牽著她的手,走在紛飛的桃林之間。
然後周遭畫面一變,本來還牽著她的人,忽然就消失不見。
她的眼前是血流成河的唐家大院。
唐鎮、沈知節、冬眠他們渾身都流著血,面目可怖地朝她這邊爬過來。
「月兒,月兒,來,過來」
那石階上站著的人,不再是百里瑾,而是正猖狂笑著的百里玄。
周遭嘈雜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她不住地搖頭後退,卻一腳落進了身後的萬丈深淵。
唐月見再睜眼醒來,屋外的天早已大亮。
腦海中還在不斷浮現剛才的夢境,她大口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下意識看了一眼窗邊。
冬眠恰好端著水盆進來,見她滿頭大汗的樣子,疑惑問道,
「王妃是做噩夢了嗎?」
唐月見點頭,卻又搖頭,轉而問道,
「冬眠,你可還記得昨晚關窗了嗎?」
聽她這麼一問,冬眠也朝那窗戶看去,看見那吱呀作響的窗扇時,倒是微微驚訝了一下。
「我記得是關了的呀?王妃夜裡醒過嗎?」
又想起那個看不清長相的男人,唐月見眼神漸漸沉了下去。
她的心裡越發篤定,那個人,從來都不是夢。
「咦?王妃,您昨兒夜裡還練字了?」
海棠疑惑地過去重新將窗戶關好,一低頭就看見了硯台壓著的紙頁。
上面工工整整隻寫了一個「月」字。
唐月見一聽,心中也疑惑起來。
「你拿過來我看看?」
冬眠將那頁紙遞了過去,唐月見一看見那筆鋒有力的字跡時,心中的謎團好似一瞬間都被解開了。
「許是我昨夜起來過吧,不記得了。」
「你先出去吧,今兒我自己梳洗。」
支走了冬眠,唐月見盯著手裡的那紙,看了很久。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白光,她終於是想了起來,這樣的字跡,她曾經在百里玄的書閣見過一模一樣的。
難怪之前,在她與百里玄和好後,那夜夜入夢的男子,便再也沒出現過。
眼下她與百里玄再次越走越遠,他或許,也有很多話想對她說。
她那個模糊不清的夢境,這下好像終於掀開了那始終擋在眼前的面紗。
唐月見有些說不出自己的感受,但是她很清楚一點,就是不想再靠近百里玄。
於是當這天夜幕降臨之時,唐月見再次點上了讓人清醒的香。
月亮像尋常一樣,悄無聲息就爬上了梢頭。
王府里夜深人靜之時,只能清晰聽得見院子裡的蟬鳴。
唐月見靜靜地躺在床榻上,等著那個人的如約而至。
就在她還在想著要如何與百里玄說明一切時,房間裡的清香中忽然混進了另一種怪異的香氣。
等她再反應過來時,意識已經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在眼前的景象徹底渙散前,她趕緊看了一眼遠處的窗。
如她所想,那扇窗已經被躲在外面的人偷偷打開了,讓她意識模糊的香,就是從那飄來的。
唐月見原以為自己早就準備好了一切,不曾想原來每晚他來之前,會先讓她意識變得朦朧。
她倒是忘了這一切總是宛若夢境的事。
等她意識即將消散前,忽的就聽到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那看不清面貌的人又來到了她的床邊,可這回唐月見卻清楚地知道他到底是誰。
「對不起,我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見你。」
那人聲音淡淡的,明知道這樣不對,還動作輕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角。
「出去。」
然而唐月見自剛才起,就死咬著牙關。
指甲或許都嵌進了肉里,但是她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
她早已看不清面前的人,但依舊堅持著最後的理智。
「我說過,我不想看見你」
「百里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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