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南北滅隋唐 186.第186章 王勇的空城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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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咚咚咚咚~~~~~」

    「殺！~~~~」

    青州城北門外，數不清的齊軍士兵在身後低沉的長號聲和激烈高昂的擂鼓助威聲中，踩踏著地上在之前的衝鋒中戰死袍澤的屍體，每十人左右為一隊抬著長長的雲梯吶喊著向面前聳立的青州城牆發起了又一次衝鋒。

    青州城外原來有一圈從陽水引出來的護城河，在繞青州大半圈後又流進陽水，因為護城河水屬於活水非常難以填平，但是在齊軍動用了龐大的人力，付出極大的代價後將護城河與陽水截斷，然後又用大量的柴火和沙袋填出一段足足長達一百多丈的通道。

    這些發起衝鋒的齊軍士兵就是向著這一段通道後的城牆衝過去的，在身後齊軍箭陣的掩護下他們很快就衝到城牆下，冒著城頭上如雨般的礌石和箭矢，將雲梯靠向城牆，雲梯頂部的鐵鉤能夠牢牢的勾住城牆頂部的牆垛，然後這些齊軍就在打頭的刀盾兵帶領下順著面前的雲梯飛速向上爬行。

    顯然城上也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一勺勺灼燙的金汁順著雲梯從上面稀稀拉拉不斷的倒下來，雖然排在最前面的刀盾兵拿著盾牌能夠擋住一些，但還是有一些金汁灑在了許多齊軍士兵的身上，不少士兵哀嚎著從雲梯上跌落下來。

    不過還是有一部分齊軍士兵依仗著高超的武藝和良好的運氣從雲梯爬上了城牆，頓時就有大批的齊軍順著這個雲梯源源不斷的爬上城牆，不斷的為城牆上的齊軍擴大占領範圍。

    可是這些齊軍往往會引來城內弩箭營一陣集中攢射，當然更有可能引來一些裝備手雷的士兵關照，經常是一兩顆手雷就可以讓衝上來的齊軍前功盡棄，但是城下的齊軍依然是不懈的向城上攀爬衝鋒。

    很顯然這一次齊軍的衝鋒還是不能奪取城牆，不過隨著齊軍又一次的失敗，城外齊軍主帥斛律協也開始發現城內守軍使用的火藥武器越來越少，看來守軍手裡的這種大殺器已經不多了。

    於是在斛律協的命令下，數千名齊軍從齊軍後陣推出上百部齊軍日夜趕工新製造出來的大殺器--大型投石機。

    這些投石機個個都是高達七八米，最高的一部投石機甚至有近十米高，遠超過過去南北朝中任何一場戰爭中使用的投石機，而且每部投石機需要的人力也高達上百人。

    因為青州城附近就是連綿的山脈，所以投石機並不缺少可使用的石塊，只要派人去開採石頭就可以了，當然哪怕是沒有石塊齊軍也可以拆除百姓的房子來作為攻擊武器的。

    一塊塊巨大的石塊被齊軍士兵費力的抬進投石機結實的皮囊中，然後投石機後面上百名壯碩的漢子喊著號子，使勁拉起手中粗粗的麻繩。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隨著投石機的彈起，皮囊中巨大的石塊就被足足有數丈高的投石機發射出去，向著近百丈遠的青州城牆飛去。

    投石機距離城牆這麼遠主要還是為了預防城內使用火藥武器特別是鄭氏火箭來攻擊投石機，雖然鄭氏火箭的攻擊距離遠超過一百丈，但是當到了這個距離再攻擊投石機這種目標，就非常沒有準頭了。

    這時王勇如果還要摧毀斛律協的投石機的話，至少要平均數十根鄭氏火箭才能摧毀一部投石機，這對於王勇的守城一方是非常不利的，更何況如今的青州城內經過連日的戰鬥後已經沒有多少火箭或者是其他火藥武器了。

    齊軍使用的石塊大部分都是開採後沒有加工的不規則形狀，雖然不如西方投石機的圓形石彈滾動殺傷力大，但是這種石塊卻是成本更加低廉，對敵方的殺傷力也不小。

    一塊塊數十上百斤的石塊不斷的砸在城牆上或者是附近的地面上，隨著一聲巨響地面發出一陣戰抖，大片的塵土漫天飛揚起來，一時間倒還成了掩護齊軍步軍進攻的煙幕。

    只不過有時會有少數幾塊巨石落在正在衝鋒的齊軍軍陣中，將下面齊軍軍陣中某一個倒霉短命鬼砸中，還會製造出一堆血腥的肉泥來。

    而一部分砸在夯土築成的城牆上，大塊的土塊不斷從城牆上剝落下來，甚至有些大石塊將城牆上原本頗為堅韌的牆垛都給擊得粉碎，飛舞的青磚碎塊對守軍的殺傷力堪比齊軍的箭枝。

    王勇全身甲冑站在已經被投石機摧毀的城門樓旁邊觀察齊軍的動態，入眼的齊軍數量更多了，竟然給了王勇一種無邊無際的感覺，好像齊軍在連續進攻多日後依然還有很多軍隊沒有動用。

    今天是正月十四，明天就是昊天上帝教中一個盛大的節日--元宵節，當然這也是王澤借鑑現在和後世的一些節日綜合考慮後設置的，不同於過去漢朝的元宵節是祭祀太一神，如今昊天上帝教把元宵節歸入到祭祀昊天上帝的節日。

    從年前的臘月底開始到如今，齊軍已經進攻了半個月，而王勇也同樣在青州城堅守了十幾天，十幾天裡不知道有多少士兵倒在了這片過去曾經屬於伯益的土地上。

    要不是青州城依靠著附近的山脈為青州城的防守增加了不少的便利，導致齊軍只能進攻兩面，不然面前的形勢還要更嚴重。

    「上將軍！」

    正在這時王勇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回頭一看正是韓彪，「上將軍，事有不妙，旁邊的益都城已經被齊軍攻下了！」

    王勇立刻追問道：「咱們在益都城內的人撤下來多少？」益都緊鄰青州城，若是益都被齊軍攻下那麼青州城也守不了多久了。

    說起來王勇有些傷感，數日前堅守了近十日的益都兵工坊也被齊軍攻克了，雖然裡面的工匠和老弱婦孺全部被王勇提前撤走了，可是那裡之前依然有近萬名守軍戰死，而且竟然沒有一名守軍投降齊軍。

    韓彪可不知道王勇這時心裡的感慨，他低聲道：「上將軍，咱們在益都城的將士只撤回來了五千多人，城內裡面還有足足三千多人沒能來得及撤出來！恐怕這一會凶多吉少了！」

    王勇長嘆口氣，既然益都兵工坊和益都城兩地都已失守，那麼青州城已經守不下去了，幸好之前王勇就通過青州城緊鄰著的山脈送走了很多的百姓和一些貴重物資。

    到如今，青州城內基本上能夠撤走的百姓和物資全都撤走了，而王勇心裡這時也盤算著，開差不多該從青州城撤退了。

    一開始王勇籌備著嚴守青州防線是基於濟州、濟北郡的守軍能夠順利撤回到青州再次布防設想的，可是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進入了大山中的十餘萬大軍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影子，看來也是凶多吉少。

    這時又有一名校尉跑來道：「上將軍，我們在北面城牆上的兄弟發現齊軍至少有十餘萬大軍正在準備往高密郡進發！」

    王勇擺手道：「這個卻不用著急，如今大郎已經在高密郡那裡駐防了，想來高密郡沿濰河上下已經被他經營的水泄不通，十餘萬齊軍暫時還攻不下濰河的防線！」

    原來在姬翔、葛偉、楊武等人回來後，王勇趁著開戰前的空檔命王澤、程虎先回到高密郡迅速構建起第二道防線，哪怕王澤再不情願也不得不考慮到為老爹準備後路的問題，另外主持第二道防線也涉及到兵權的問題不能不慎重。

    在同時姬翔、楊武、法彥、石海光等人也奉命率領各自麾下一共一萬多名騎兵，護送益都兵工坊內的數萬名工匠及其家眷，和許多青州周圍的百姓從益都、青州等地往高密郡而去。

    在開始的時候，已經距離青州城不遠處的齊軍發現了正在撤退的百姓，也派出不少騎兵前來騷擾，企圖襲擊正在撤退的工匠和百姓以便要挾王勇等人；但是皮景和沒想到的是，這些騎兵都是皮景和所部，他們分別在高密城下被鄭氏火箭和益都兵工坊陳坤發明黃色火藥的威力嚇住了。

    因此這些齊軍騎兵終究沒有認真執行攔截撤退百姓的命令，除了少數幾伙騎兵靠的略微近了些被石海光等人追擊了一段之外，絕大部分齊軍騎兵甚至只在撤走的百姓隊伍數里外遠遠的跟隨了一段路便撤走了，倒是讓各地的百姓和工匠的撤退沒有耽擱多少時間。

    受益都兵工坊工匠和青州各地百姓撤退的影響，青州城一直到濰河以西的許多百姓聽說青州百姓的大撤退之後，都紛紛跟著這支人流大潮向東轉移。

    上次皮景和率軍進襲齊東各地時，施行的以戰養戰的策略屠殺了多個村落實在讓不少事後才知道的百姓膽寒。

    另外，經過王勇手下不少說書人的宣傳，三齊各地的百姓大多聽說這一次齊軍來進攻上將軍時，雖然看上去連戰連捷取得了不少的勝利，可是齊軍本身的傷亡反而比上將軍王勇一方的損失還要大。

    如此一來這些齊軍如何肯善罷甘休，他們要取得軍功和封賞定然要殺良冒功拿百姓們的人頭來換得朝廷的封賞。

    現在這些百姓一聽到有數十萬齊軍正在從青州向東進發，整個三齊之地的百姓都慌了神，特別是從青州到高密郡這一段路程之間的百姓，因為他們正好處在齊軍的進攻路線上，所以更加驚慌。

    齊軍可是有著四五十萬的總兵力，要是這些官兵都想要獲取戰功，光憑著王勇那邊的軍隊數量如何能夠那些齊軍去分，如果要每個齊軍士兵都能夠有戰功，那就只能拿普通百姓的頭顱來湊數了。

    可是大家要知道，如今的三齊還沒被北齊占領的青州以東各州郡剩餘的百姓也才不過堪堪二百萬人左右，齊軍要是真的殺良冒功隨便一下就要殺掉一少半的百姓了，這讓濰河以西的百姓如何不慌張。

    至於為何說百姓們都以濰河為界往濰河以東撤離，那是因為目前王澤已經沿著濰河建立了一條防線，就連濰河上的冰層也每天都有士兵前去鑿穿，以免齊軍再次從冰面上攻過來。

    這時的濰河防線上有從東海趕來的姜川率領的兩萬援軍，有從光州東萊郡、長廣郡等地趕來的近三萬名援軍，再加上過去防守高密郡的趙坤所部兩萬人，再加上沿著濰河向下游東岸眾多的村落堡壘，王澤已經有了一條人數近十萬的防線。

    沿著濰河向下游而去，更是新建成了許多堡壘，而更多的堡壘還在繼續加緊建設，一旦這些堡壘建好就會形成一條防護嚴密的防線，哪怕不能阻擋住齊軍的進攻，也能夠讓齊軍付出極大的代價。

    王勇以前跟著呂文讀書曾經聽呂文說過：世上有三種話是最信不得的，第一種是古人云，第二種是常言道，第三種便是俗話說！人云亦云最是要不得。

    而兵家帶兵打仗，最忌諱的就是原樣照搬，一計不可二用，有時候看多了兵法反而不會打仗了！

    因此王勇雖然也曾經讀過書，但是他自己帶兵打仗的方式幾乎全部是依靠著自己過去的經驗，從不去照抄照搬兵法上的東西。

    這樣一來王勇打仗雖然多是野路子出身的招式，可是卻讓斛律協、慕容怦這些貴族出身的名門大將有些摸不著頭腦。

    雖然斛律協已經命令慕容怦率領十餘萬齊軍，先行出發去攻打王澤防守的第二道防線，可是這並不代表斛律協就不重視王勇了，如今的青州城外依然還有二十多萬齊軍。

    斛律協更希望自己親手將王勇這個攪亂三齊的叛匪首領擒獲，不過讓他失望的是當天晚上就有士兵稟告說城中反應正常，但是因為斛律協擔心上當便沒有在夜間發起進攻。

    誰知第二天凌晨齊軍發起突襲時，才發現眼前被他們進攻了半個多月，付出了極大損失的青州城竟然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城，裡面除了極少數不願意離開的百姓外，已經什麼也沒有了。

    當斛律協在青州城內氣得跳腳的時候，在青州南面的群山里王勇已經追上了率先帶隊離開的文官劉忻，經過大半夜的行軍王勇他們已經在距離青州城近百里的距離了。

    眼前的道路王勇還是很熟悉的，今年春天時來邀請劉忻出山的時候他曾經來過幾趟，雖然冬季和春天的景色有著很大的差別，但是卻也不會迷路。

    「忻善先生，要不你還是組織你山寨里的民眾撤離吧，不然我恐怕齊軍會沿著我們來的路追擊過來，到時候會報復山寨！」這時王勇和劉忻已經距離劉忻老父親留下的山寨不遠了。

    劉忻望著遠處的一座座連綿的山峰，依稀可以看到一座高聳的望樓，開始似乎有些意動，不過最後還是搖搖頭道：「算了君侯，我老父留下的那座山寨也算地形險要，齊軍不一定容易攻下，另外如今大雪封山，他們也不一定願意跟著我們走！」

    王勇也知道，哪怕劉忻和他父親、爺爺都是那座山寨的首領，但是如今面對著自己的落魄現狀，山寨里的那些人也不會就這樣拋下一切跟著自己離開。

    這時前面路邊上一個大嗓門高喊道：「弟兄們鼓起勁來，再往前數十里路就是沂山，翻過了沂山咱們就安全了！」

    「上將軍，咱們翻過沂山可就是南青州了，那裡不是還有獨孤永業的軍隊在駐守麼？到時萬一將我們阻擋在南青州不得前進，豈不是糟糕？」

    王勇看著眼前不斷前進的隊伍，對著劉忻笑了笑道：「獨孤永業上次已經被我們打的幾乎全軍覆沒才逃回了北徐州，至於南青州根本沒有多少軍隊駐守，雖然要奪取南青州會很難，但是繞城而過這些守軍必然不敢出城追擊！」

    王勇心裡計劃的很清楚，從青州城順著眼前的彌河一直向南便是連綿的山脈，順流而上，在沂山和魯山交界處是彌河與沂水的分水嶺，王勇這時又可以順著沂水繞過南青州通過管帥關城進入到膠州境內，這樣一來齊軍再也無法攔住王勇大軍的撤退了。

    不多久大軍便開始從劉忻的山寨山下經過，王勇對正在凝視著山寨的劉忻道：「忻善先生，真的決定不上去看看了？」

    劉忻搖搖頭道：「還是不去為妙，省的到時候又是一些事端，我唯恐一旦回到山寨就不捨得走了！還是等下次我們再打回青州的時候喊他們下山吧！」

    說完劉忻就隨著大軍頭也不回的走了，等山寨上的民眾和一幹頭領得知消息下山後，劉忻都已經離開一二十里路了；雖然不少人追上大軍哀求劉忻留下來，可是最終劉忻還是決定追隨王勇而去。

    王勇看著劉忻身邊跟隨著的十幾名青壯，一看便是常年練武的好漢，當時因為劉忻執意不肯回去，有一部分青年乾脆就追隨著自己寨主一起走了。

    「忻善先生，有你們在就是不一樣呀，咱們竟然連一個攔路搶劫的都沒遇到！」隨著山路越來越陡峭也更加難走，沂山最高處也已經是是登高在望，看來距離分水嶺已經不遠了。

    劉忻雖然是文士，但是也是身懷武藝的，身體不是明清時期的柔弱士子所能比擬的，因此這時劉忻也只是微微喘氣而已，聽到王勇追捧自己的話也只是微笑道：「君侯過譽了，雖然當初山寨和這邊許多山頭都有些交情，但是這些人恐怕最主要的還是懼怕君侯虎威！」

    雖然劉忻是這麼說，但是王勇心裡還是清楚，雖然劉忻父祖三代都和附近的山賊有些交情，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劉忻對這些山頭勢力的交情，就連獨孤永業率領的齊軍都有山賊去搶糧，更何況是自己這支軍隊呢。

    正是因為這附近百里的山賊都會給劉忻面子，所以這一次王勇大軍的行進才會這麼輕鬆，只是王勇沿途還遇到許多以前幾批撤退時掉隊的百姓，這給大軍前進增加了不少累贅。

    在翻越沂山最高處的分水嶺時，王勇大軍還是費了不小的勁，因為數日前山里又下了一場雪，分水嶺處又覆蓋了一層不算太薄的積雪，危險性提高了很多，大軍行進都是小心翼翼的。

    最後還是王勇想出一個主意，將各軍所有軍士攜帶的繩索連接起來，然後每一名士兵都身上拴著一條安全繩，這樣大軍扯著繩子好不容易翻越了沂山。

    這時王勇不由幸慶提前撤走了青州城內的百姓，不然等下了雪後這條路更是難以通行，只是這一次隨著隊伍一同出發的騎兵損失了不少的戰馬。

    因為王勇帶著的大軍是中間翻過大山的，當他費勁千辛萬苦翻越了在整個三齊都算是非常高的沂山之後，忽然法彥前來稟告道：「上將軍，前方斥候傳來消息，有一支軍隊正在攻打僅有數千人防守的南青州城，看上去好像是我們的人！」

    「什麼？我們的人？」王勇頓時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