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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敬的計策並不新鮮,還是數百年前古人曾經用過的老計策,雖然兵書經常說『一計不可二用』不過王澤在經過一番思考後還是決定採納,比較數十萬齊軍壓境的情況對王澤的壓力太大了。
在河水暴漲的日子裡王澤和斛律協雙方都在積極做著準備,各種防禦工事不斷地在東岸修築起來,而西岸的齊軍則是不斷地砍伐樹木製作進攻的器械。
現在畢竟是春天,降雨較少,缺少了連續的降水,只靠著大量冰雪融水導致的河水暴漲,來得快去得也快!
特別是在過去一兩年中,為了保證三齊各州郡的農業灌溉,王勇命令各州郡修築了大量的水渠、池塘、水壩等各種水利工程,這些水利工程在這一段時間裡截留了很多冰雪融水,這一切導致濰河暴漲的河水並沒有像王澤說的那樣持續十幾天。
在河水暴漲的第五天,王澤就發現洶湧而下的河水開始明顯下降,等到了第七八天後濰河裡的水流已經是完全消落下去,雖說不時還會有一些水流從其他地方湧出,但是水流和平日裡也差不太多,讓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的王澤又緊張起來。
眼前的河灘雖然寬闊,而且在暴漲的河水消退後,寬廣的河灘中留下大量的水窪和一層厚厚的泥漿,但是這些小小的困難已經影響不了早就做好準備的齊軍對東岸的守軍發起進攻。
隨著王澤的命令,一隊隊士兵在各自所部將官的率領下開始進入濰河東岸已經修築好的工事駐守,大批的弓弩箭矢、火各種藥武器等等,都從後方的儲備庫里取了出來,有了這些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起碼能讓齊軍在進攻時付出更大一些的代價。
在第九天天還不亮的時候西岸的齊軍就開始造飯,一股股起火造飯時產生的濃煙從齊軍的大營中升起,在齊軍的上空甚至形成了一片煙雲,被夜風吹拂成一個嚇人的形狀,在月色中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斛律協早早的就起來了,一名名傳令兵不斷地從他的中軍大帳持令離開,在他的指揮下一隊隊進食完畢的齊軍開始向濰河進發。
這一次斛律協就是要以數十萬齊軍的堂堂之師強勢碾壓過去,從高密郡這一塊起一直到下游上百里的距離都是斛律協準備的戰線,近四十萬大軍在這一段全部展開同時進攻,可以說將齊軍的兵力絕對優勢發揮到了極致。
王澤雖然在東岸修築了很多堡壘,加上過去一些村寨的基礎上形成的防禦工事讓齊軍會多一些麻煩,但是這樣一來王澤更要處處設防,其結果反而是處處無防,原本就比較稀少的兵力再次攤薄,反而更容易被齊軍攻破防線。
濰河畢竟是一條寬近二百丈的河道,用後世的標準來說已經是有一里多寬,哪怕原來洶湧的河水已經消退,但是河床內依然有近二十丈寬的水面,只是河水最深處也只有三尺的深淺。
因此齊軍是不能像之前填平青州城的護城河一樣將眼前的濰河填平,不過這一次帶兵進攻的齊軍大將斛律協、慕容怦、敬顯儁、皮景和無一不是經驗豐富的名將出身,他們早就想好了主意。
隨著齊軍進攻前產生的巨大動靜,河對岸的守軍也早就開始做好準備,王澤也早早的帶著程虎來到距離高密郡不算遠的一處工事的望樓上觀察敵情。
一開始因為天色較黑,王澤哪怕是使用望遠鏡也看不清齊軍究竟在做什麼,不過當天色漸漸轉明之後,王澤看到正在濰河中緩緩推進的齊軍後頓時瞠目結舌,原來還可以這樣呀。
王澤清楚的看到眼前原本寬闊的濰河中,竟然被齊軍填起了一道寬達五六丈的通道,這條通道下面是用粗達的樹幹、樹枝堆積起來的,上面逐漸的變成細一些的樹枝和柴草,最上面又鋪設了一層沙袋,平均高出水面兩尺多,齊軍走在上面如履平地。
另外齊軍還考慮到了河水的流動問題,提前用粗大的樹幹釘出來數十個三角形的撐架放在最下層,然後又在上面用比較粗的樹幹鋪墊的,所以如今水量較小的濰河水雖然會被略略阻擋一下,卻也能基本上從通道下面流過去,並不會將通道衝垮。
如今這條寬闊的通道已經被齊軍鋪設了大半,特別是已經鋪過了有水的那一段河床,雖然還有數十丈的距離這條通道就要延伸到東岸,但是這一段河床也只是淤泥較多,已經不影響齊軍通過濰河了。
哪怕是這時,還有一隊隊齊軍士兵背著大捆的柴火、樹枝、沙袋從西岸過來,仍不斷地在將這條通道往前延伸。
在濰河水暴漲的日子裡,這數十萬齊軍並沒有閒著吃乾飯,坐等時機,在大都督斛律協的命令下幾乎所有的將領和士兵都被派出去全力砍伐樹木、收集柴草等等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甚至大批百姓房屋房子裡的屋樑都被拆掉抬了過來。
看到齊軍鋪設的通道仍在不斷往東岸延伸王澤心急如焚,更讓王澤心中上火的是除了眼前的這條通道之外,站在高大望樓上用望遠鏡往下游看去,光是視線中就還可以看到四五條通道也在進行鋪設。
「大郎!齊軍的人數太多了!」哪怕是精神稍稍遲鈍一些的程虎也一眼就看出情況的危急來,「要是大父能帶著青州那裡的數萬守軍及時返回就好了!」
「二兄莫要驚慌,如今我們已經有了消滅齊軍的計策,等到時候管叫給他們狠狠的一個教訓!」雖然王澤也有些擔憂,但還是保持鎮定的給程虎打氣,「哪怕齊軍攻過來一部分也不怕,咱們只要努力阻擋著齊軍大部來進攻就可以了!」
斛律協可以說一下就抓住了王澤的痛腳,雖然王澤沿著濰河從入海口一直到膠州城西面的群山中,修築了一條防守嚴密的防線,但是沒有足夠的兵力哪怕是修築的再牢固的城池也會很快陷落。
「雖然你們是北齊的漢民,但是幫著北齊來進攻我們也別怪我心狠手辣了!」王澤看著河對岸的數十萬齊軍自言自語道。
這時王澤想著蕭敬進獻的那條擊敗齊軍的唯一之計,也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太傷天和,雖然自己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不是太信,但是如今王澤也管不了那麼多。
可能是聽到王澤的話,程虎有些吞吞吐吐的說:「大郎,蕭先生說的那個計謀是不是有些殺戮太過了!我以前聽說但凡殺戮太過上天總會要降下懲罰的!以前白起不就是因為坑殺數十萬趙軍結果被秦王勒令自盡的麼?」
王澤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程虎,以前程虎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的,也不知道誰給這老實孩子洗腦了,可不能讓別人給忽悠了!
於是王澤正色道:「二兄,難道你就沒有聽劉老道長講道麼?我們這不是無意義的胡亂殺人,而是為了要拯救濰河以東的這數百萬民眾,但凡為私怨殺人者終會要受到懲罰,但是我們是為了百姓而戰殺的越多才對得起咱們的百姓!」
看著程虎被自己說的暈乎乎的,王澤心中暗自琢磨程虎剛才的話。
眼前齊軍中肯定也有好人,被一股腦滅殺肯定有冤屈的,但是自己殺這些齊軍他們有冤屈,那麼在濟州、濟北郡被齊軍殺死的己方那數萬士兵就不冤屈麼?之前被齊軍殺良冒功斬殺的那些百姓不冤屈麼?自漢以降死於五胡之手的數百上千萬漢民不冤屈麼?
既然這些胡人和眼前的齊軍殺死漢民都不怕傷天和,我們這些人還怕什麼呢?像後世倭人侵華時殺死了那麼多國人反而在後來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歐米鬼畜在所謂的地理大發現時期的數百年裡殺死了數千萬印第安人,乃至上億的黑人和其他原居民,也沒見人家傷什麼天和,反而是在後世形成了白人統治世界的局面!
倒是一向內王外聖的國朝一向對異族和敵國戰俘非常好,反而日子越過越差,連幾個真正的朋友都沒有!
王澤心中暗自決定,自己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重演,既然咱來了這裡就要為後世的兒孫好好考慮一番,雖然統一不了全世界,但是天下九洲只有一個大洲也是不夠我們用的!
就在王澤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忽然被一陣喊殺聲驚醒過來,原來數千名手持刀盾、長槍、弩箭、等兵器的齊軍士兵跳到還有大量泥沙、水坑的河床上向著岸邊沖了過來。
這時雖然是已經開春,不過天氣依然寒冷,再加上河水多是冰雪融水,冰涼刺骨,但是大批的齊軍依然不顧這些一腳泥一腳水的往東岸沖了過來。
王澤無奈嘆了口氣,哪怕自己以後有多大的理想,終歸要先打敗眼前的數十萬齊軍,如果失去了三齊的基礎,只靠著如今東海的數十萬百姓要發展起來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隨著大隊齊軍的推進,守軍手裡的弩箭和弓箭開始有節奏的射出,這一會守軍並沒有使用火藥武器,主要是如今齊軍進攻的人數並不多,用火藥武器很難殺傷太多齊軍有些不划算。
防守王澤所在這一段防線的,正是以褚宏航率領的數千名蒼狼營士兵為骨幹,長廣郡民兵為基礎的近兩萬名軍隊,他們只有兩萬人卻要負責防守住這長達三十里的河段,任務不是一般的重,難度也不是一般的高。
因為防禦工事中間的位置總會有一些地方布置不到位,於是就有一些齊軍士兵開始找到這些漏洞,這時便會有一隊輕型重騎兵迅速趕到,將企圖迂迴的齊軍士兵消滅。
這些騎兵便是姬翔、楊武和葛偉所部的騎兵,之前跟隨王澤護送工匠、百姓來到濰河東岸後,葛偉三人便帶著騎兵留了下來,他們三人麾下的騎兵有近七千騎。
另外這一段時間朱睿又緊急派出一隊商船,從遼東和契丹人那裡交換來數千匹戰馬,又將牟平、威海、成山等幾處大營所在地飼養的全部馬匹收刮一空,再組織了一些會騎術的士兵組成了新的一支騎兵隊伍。
這樣整個濰河防線好歹又有了兩萬五千名騎兵,但是其中有戰鬥力的也不過是一萬人左右,可是這些騎兵戰鬥不行,放哨巡邏還是挺稱職的,有幾次齊軍夜間偷襲過河都被他們及時發現,最終被聞訊趕來的騎兵打退。
另外有了這些騎兵日夜巡防,不僅能夠阻擋齊軍夜間偷渡濰河,在白天的戰鬥中也能夠將各個防禦堡壘全部聯繫起來,不使這些堡壘成為一個孤立的存在。
有了之前登岸的齊軍掩護,後面的齊軍很快就將通道鋪到了東岸,這時忽然從最靠近通道的一處工事內衝出來數百名鐵甲士兵,對著擠成一團的齊軍就是一通砍殺,在殺出數十步後,他們又迅速後撤到工事內據守。
「咦?大郎,鐵甲營不是跟著周叔在濟州、濟北郡前線麼?怎麼咱們這裡也有鐵甲營的存在?」程虎有些奇怪。
王澤看著全副武裝的這一隊鐵甲士兵對程虎道:「這些鐵甲士兵是我召集一些鐵甲營士兵重新訓練出來的!特別是他們實用的武器可不容易呀,一年前有人覺得咱們有了長白山、臨淄和益都這幾處產鐵地,便向我父親建議撤掉長廣郡的鐵礦,當時我因為東海各島急需大量的鋼鐵沒有同意,還讓母親擴大了一些產量專門為我們東海生產鋼鐵!」
程虎如今開始處於變聲期,他憨聲憨氣道:「幸好大娘沒有採納這個建議,要不是以前咱們在長廣郡多存放了一些鋼鐵,恐怕眼前這些士兵最少有一半是來不及裝備兵器的!」
就在王澤和程虎交談的時候,齊軍對東岸的攻勢開始越來越激烈起來,雖然王澤眼前的這條通道是最先開始鋪設的,但正是因為王澤在這裡,所以褚宏航率領守軍對齊軍的反擊也最猛烈,反而是旁邊的一條通道最先鋪設到東岸。
一身鐵甲的褚宏航猶如不知疲憊的機器一般,不停的揮舞著手裡重達一百二十斤的兩柄八棱紫金錘,也已經不知道有多少齊軍士兵死在了這兩柄大錘之下,原來金燦燦的大錘,如今沾染的全是斑斑血跡。
但是褚宏航再厲害終究只是一個人,隨著齊軍又一批生力軍的投入,更多的齊軍紛紛湧來,工事內的守軍紛紛將儲存起來的『雨紛飛』搬了出來,這玩意前面說過就是數百上千支火藥助力的箭枝,對密集陣型的殺傷力可是不小。
如雨般的箭枝射入齊軍箭陣,甚至在密集的人群形成一片空地,猶如夏天雨後倒伏的麥田一般,只不過這些空地很快就會被齊軍再次填滿。
隨著齊軍人數的增加,守軍開始將一枚枚手雷、霹靂彈拋入齊軍的人群中,甚至還將鄭氏火箭平放發射出去,但是齊軍人數實在是太多,哪怕不斷的有大量的士兵被這些武器殺死,齊軍依然保持著進攻態勢。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打退齊軍的多次攻勢後,守軍們剩餘的火藥武器已經不多了,而齊軍依然在投入兵力進攻,大量的屍體甚至將東岸一段河床都給填滿,流向下游的河水在大量屍體的浸泡下全變成了紅色。
第一線的齊軍士兵實在是太累了,他們似乎想要撤回去休整,不想這時一直在後方觀戰的斛律協竟然安排了督戰隊,但凡有人想要撤回不管是士兵還是將官一律斬殺,然後他來到一面牛皮大鼓前趕走鼓手親自為前線的士兵擂鼓助威。
其他數十名鼓手看到斛律協都來親自敲鼓,頓時也開始將面前的大鼓『咚咚』的敲得震天響,前線正在進攻的齊軍士兵不得不再次提著精神繼續進攻。
齊軍的攻勢再次猛烈起來,而這時城上的守軍因為兵力薄弱沒有多少後備兵力,早就累了,很快就有齊軍開始占據一段工事,情況開始對著王澤一方不利起來。
畢竟是倉促趕出來的工事,終究不能像牢固的城牆一般耐得住齊軍的攻打,很快就有幾處工事被齊軍占領,裡面的守軍死的死逃的逃。
一邊敲鼓一邊看到這副場景的斛律協很高興,只要打開一個缺口就可以往這裡投入更多的兵力,很快就能將王澤的防線撕的粉碎。
於是斛律協傳令道:「命令敬顯儁親自率領所部三萬五千人渡過濰河,暫時接掌對岸所有齊軍作戰!」然後斛律協又命令慕容怦所部十多萬人開始全面出擊,渡過濰河加強齊軍的攻勢。
這時一名年輕的將領進言道:「大都督,我們還需提防敵軍對我們半渡而擊!要知道西漢時,淮陰侯韓信就是在濰水這裡,也是以十萬大軍擊敗楚霸王大將龍且率領的二十多萬大軍,並且將龍且斬殺於此的呀!」
似乎看到勝利曙光的斛律協正在興頭上,聽到這名將領的話當即有些不高興道:「當初龍且雖有些許小才能,可是不過是一匹夫而已,如何比得我等世家名門出身!再者對岸主持戰局的竟然是乳臭味乾的小兒!如此我還何懼之有?」
於是斛律協命令左右將這名年輕將領趕了出去,然後十餘萬齊軍在慕容怦的率領下開始全面出擊。
這一次的慕容怦攜帶的攻城器械更加強大一些,雖然通道不能通行大型的攻城器械,但是一些中小型的攻城器械還是可以運過去的,而且東岸的工事也不必上城池高大堅固,用這些中小型的攻城器械完全夠了。
慕容怦在圍剿王勇的戰鬥中雖然沒有做出太耀眼的事情,但是北齊上下一致認為慕容怦的功勞僅次於斛律協,只等徹底剿滅王勇勢力後,回去就可以接受封賞了。
「大將軍,你看!」就在慕容怦走到河道中間時忽然身邊的親衛指著遠處一座山頭大喊了起來,慕容怦順著親衛的手指的方向一看,那裡竟然有一股白色的煙柱沖天而起。
頓時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了慕容怦,他大喊道:「不好,快快上岸!」說著便往距離最近的東岸狂奔而去!
其他的十餘萬齊軍還雜慢慢排著隊從好幾個通道上慢慢通行,更多的士兵則是乾脆從河水裡通過,因為人多嘈雜很多人都沒有聽到慕容怦的大喊。
當這股齊軍主力部分剛剛來到河道中的時候,忽然就覺得地面有些搖晃,不多時就聽著上游一陣震耳欲鳴的轟隆聲,緊接著就看到一條白線滾滾而來。
「不好,是大水!」有些經驗豐富的士兵一眼就發現了這是怎麼回事,頓時原本擠成一團的齊軍更加慌亂,有些在最後面的士兵為了逃命乾脆就對著前面的士兵砍殺起來。
這樣很多齊軍竟然相互之間就打了起來,斛律協見勢不妙也帶著西岸的齊軍急忙往西岸一處高崗上跑去,他這時才後悔起來,王澤竟然真的將韓信在這裡戰勝龍且的舊例重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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