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微顫,周氏隨即抬了抬下巴,「我心裡很清楚,你用不著提醒。筆神閣 m.bishenge。com」
周縉之瞥了周氏一眼,看她神情語氣,很顯然她心裡可並不那麼理智,「風頭還沒過去,若是動手太早,是個人都知道和你有關係。」
霍思錦若是出事,那頭一個懷疑的必然是和霍思錦有過節的人,周氏便是第一人。
「縉之,你可以答應過的,無論如何都會保住柔兒。」周氏直直地看著周縉之。
她倒是不怎麼擔心周縉之會反悔,雖然這個弟弟親情涼薄,心思深沉,一言九鼎說不上,但他既然答應下了,想來也不會隨便反悔。
周縉之輕描淡寫地回道:「我是答應過會保住她,但如果她不改改性子,還會再出事,大姐覺得我會不會次次都保她無恙。」
當然不會。
如果周縉之會這麼做,那麼他也就不會對周氏這個親姐姐薄涼了。
「你……」指責的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周氏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就算罵他一頓又如何,如果她真出了事,倘若霍芷柔從此相安無事還好,若是再出事,周縉之絕對會袖手旁觀。
她還需要周縉之,若是因此得罪他並不是明智之舉。
「大姐想明白就好。」不等周氏開口,周縉之先出了聲,「大姐,眼下你是肯定動不了霍思錦的,我勸你不如把精力花在你的寶貝女兒身上。但凡霍芷柔學到你一半的本事,她就不至於走到今天這步。」
在周縉之看來,霍芷柔今日吃的苦,歸根結底是因為周氏沒把她教好,一味的寵慣,心機手段一樣沒傳給她。
周縉之這話說的周氏啞口無言,她不自覺地低下頭去,滿目悔意。
「縉之,你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和柔兒見一面?」周氏語氣里滿是晦澀。
怕周縉之不答應,周氏連忙又補充了一句,「柔兒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想交代她兩句,讓她暫時隱忍,這樣也是讓你省心。」
「好吧,我會安排,你且等著。」周縉之點頭應下了,隨後便起身告辭了,臨走時與周氏道了句,「大姐近日不要和霍思錦起衝突,最好是不要和她碰面。」
……
周縉之徑直往靈堂走去,他知道霍思錦一定在那裡。
靈堂中,霍思錦換上了一身孝衣,扶著母親楊氏,與前來弔唁的賓客行禮致謝。
走過的賓客都忍不住停下腳步,多看她一眼,心頭紛紛感慨,霍家大小姐和世子長得真像,怪不得是龍鳳胎。
倒是沒有人懷疑長得這麼像,是不是同一個人,畢竟霍長錦可是在死在眾目睽睽之下,而且死前還被扒開了衣裳,清晰可見是個男子。
周縉之混在人群中,在不遠處打量霍思錦,她前胸微挺,腰肢纖細,瘦弱了些,但是這身量的確是女子所有。再瞧她面容,輪廓柔婉,柳眉星眼,立在那兒,即使沒有任何神情表露,也天然一種明艷風姿,說是絕色不為過。
容貌這樣出眾,他竟然那麼久都沒有懷疑她的身份……
手指在衣襟上有節奏地點了兩下,周縉之眼眸微眯,他自詡多謀略,原來也是固步自封,看來他也有必要改變一下了。
霍思錦懷著誠摯,向每一位前來弔唁的賓客行禮致謝。這場喪禮是真正的霍長錦,她早夭的哥哥辦的,雖然來往的賓客並不清楚,但於霍思錦來說,這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哥哥的喪禮,這是對哥哥最後的送別。
只是,當楚黎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時,霍思錦的眼眸閃了一下。
「思錦表妹,本殿是三皇子,也是你的親表哥。」楚黎朝霍思錦說道。
此時此刻,霍思錦都不得不在心裡嘆一句「好功夫」,她給了楚黎那麼響亮的「一記耳光」,而他今日依然可以面不改色地出現在她面前,還能說出思錦表妹這個稱呼。
明明心裡恨得要死,面上卻依然溫潤儒雅,公子端方如玉的模樣。
這般功夫,就是登台獻藝多年的戲子只怕也未必及得上。
楚黎功夫好,她的功夫也不差。霍思錦像方才一樣,朝楚黎微微俯身行了一禮,「思錦代哥哥多謝三殿下。」
楚黎將目光挪到霍思錦旁邊的楊氏身上,隨後說道:「舅母,實在是抱歉,生辰宴那日,本殿不在,要不然長錦也就不會死了,每每想起,本殿心頭都甚是遺憾。」
霍嫻妃說過,楊氏麵皮兒薄,只要言語相激,必然會露出馬腳來。明明是霍思錦使得計謀,假死脫身,楊氏可沒臉接受他的道歉。
楚黎自知暫時動不了霍思錦,能當著霍思錦的面,從楊氏這裡找回些顏面也是好的。
然而,楚黎的估算失誤了,楊氏紅了臉,只是下一刻就開始拿著帕子擦拭眼淚,眼眶和臉頰一樣紅,旁人看了只會覺得她是因為太過傷心,以至於整個臉都哭紅了,完全不會覺得她是羞愧地紅臉。
楊氏語氣哽咽,「不是殿下的錯,我兒長錦是被某個狼心狗肺的人害死的,不甘殿下的事。」說時,她還用通紅的眼睛看了某個人一眼。
這個狼心狗肺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指靖北侯。
楊氏對楚黎沒什麼仇恨,但是她恨靖北侯,霍長錦是因為身體緣故夭折的,但根源還是因為靖北侯。
楚黎臉色微變,楊氏方才看靖北侯那一眼,就差沒直接把恨意寫在臉上了。
如今連楊氏這個無用婦人也知道不著痕跡地轉移注意力了,這其中定少不了霍思錦的手段。
「思錦表妹何時回來的?本殿原想著你哥哥沒了,也該把你接回來,便派了人去江州報信兒,只是本殿的人不知怎的,沒了音信,本殿正著急呢,就見思錦表妹你人已經回來了。」楚黎再度將目光落在霍思錦身上。
霍思錦淡聲答了,「勞殿下費心了,我十日前就接到了哥哥的信,信上說母親一人在京城他不放心,讓我立刻回來。」
「原本我還納悶,哥哥不是在京城嗎,怎麼會說是母親一人?」霍思錦輕嘆了一聲,「如今想來,可能哥哥已經預感有人要殺他,所以提前給我報信。」
「我本想趕緊趕回來,但是路途遙遠,走了這麼多天才到。」
霍思錦朝楚黎淡淡一笑,「想來三殿下的人這會兒可能還在路上吧?」
三言兩語把前因後果都說了個清楚明白,然而楚黎卻恨得牙痒痒,恨的是他明明知道對方舌燦蓮花,沒一句是真話,奈何他卻沒有證據拆穿她。
楚黎巡視河道結束回來後,霍嫻妃才把靖北侯府的變故告訴他。楚黎當即就拍案怒吼,這一切都是霍思錦的陰謀。
要想拆穿霍思錦,最好的辦法便是從江州入手,只要把江州那個假霍思錦揭穿,事情立馬就會有轉機。
然而,霍嫻妃卻說,事情一出,她立刻就派人趕去江州。但她派去的人,一去不回,連個音信都沒有。
她派去的人是快馬加鞭趕去江州的,最遲五天一定會有消息傳來。而今音信全無,只能說明一件事,人死了,而且死的悄無聲息。由此可見,江州那邊,霍思錦早就做足了準備。
「都這麼多天了,應該不至於還在路上,本殿猜想,人或許出了意外,本殿已經報案了,不管是死是活,總要找出來。」楚黎說這話時,眼睛一直盯著霍思錦。
霍思錦唇角泛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楚黎這是想嚇她?
「祝三殿下早日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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