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1978 第十七章活捉傻狍子

    雖然姥爺從來沒領張興明和哥哥真正進過大山打過大東西,但張興明和哥哥還是很牛的抓到了一隻狍子,這是上一世張興明所沒經歷過的事。

    那天陪哥哥去溜套子,一隻兔子也沒套到,有點喪氣的哥哥皺著眉頭搭拉著腦袋領著張興明往回走,走到菜田中間的時候,跑跑跳跳的張興明就看到田邊冰面上有一個東西躺在那裡。冬天冰凍的時候,由於不是一下就凍住的,所以河水會在冰的阻力下漫出來,最後凍出很大的一個冰面,二米寬的河,能凍出十幾米寬的冰面,成為孩子們的樂園。村裡有大河,冰面更大,所以冬天的時候,南溝這邊的冰面也就張興明哥倆還有鍾長紅鐘長艷幾個人玩,而鍾長紅她們隔幾天就會跑村里親戚家去,於是這塊冰面基本上就成了哥兩的私人領地。

    「哥,你看,冰上有隻羊。」張興明停下跑動的腳步,仔細看了看冰面上,對哥哥說。

    「扯蛋,你家羊冬天不圈啊。」哥哥頭都不抬的回了他一句。冬天山上沒草,所以都是圈在圈裡不會放出來的。

    「真的哥,好大一隻羊,你看你看,就在那呢,不動彈,是死羊吧?」張興明拉住哥哥的胳膊指給他看。

    哥哥站住,抬頭順著張興明的手指看了一會,皺著眉頭仔細認了又認,然後小聲說:「蹲下,那不是羊,應該是狍子。你把褲帶改(解,東北發改音)下來給我,咱們把它抓(二聲)回去。」

    「狍子咬人不?」張興明聽話的蹲下來,問。

    「不咬,改褲帶啊。」哥哥盯著狍子說。

    張興明搖了搖頭,這哥哥不解自己的,非得讓他來,伸手把褲帶解了下來,遞給哥哥。這時候哥倆的褲帶其實就是一捆布條,扎褲子是用系的。

    哥哥接過褲帶拿在手裡,貓著腰小心的向爬在冰面上的狍子走過去,張興明提著褲子跟在後面。

    一直走到冰邊上,狍子動了動,也沒跑。哥哥拐了個彎,從狍子背後過去,小心的接近狍子,然後把張興明的褲帶綁到狍子的頭上,使勁一拉,狍子順著哥哥的拉勁站了起來,緊接著四蹄亂動啪的一聲又摔倒在冰面上,哥哥一愣,然後哈哈笑起來,對張興明說:「這玩藝在冰上站不起來了,哈哈,我說它怎不跑呢,來,咱兩把它拽回家去。」

    張興明看了看狍子,黑色的鼻頭,水汪汪的大眼睛,沒有角,估計是未成年,長的有點像鹿,但身子更小一些,也沒有花紋,四隻尖尖的蹄子,在冰上劃出一道道劃痕。這倒霉孩子的蹄子根本就是天生的冰刀啊,也不知道怎麼跑到冰面上來了,如果沒人發現,估計最後也會餓死在冰上,它根本就站不起來,別提走了。

    哥哥說:「快來啊,幫我拽,晚上吃大又(肉,東北發又音)」

    張興明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自己提著褲子的手,說:「我幫你拽它,你幫我提褲子啊?」

    哥哥看看他提著褲子的手,有點犯難:「那怎辦哪,我自己拽不動。」

    張興明說:「你在這等著,我去喊姥爺來。」

    哥哥有點不願意:「姥爺來了,那還是我抓的啊?」

    張興明有點哭笑不得,說:「我的哥啊,就算你能拽動,一出這冰面,它就能站起來跑了,你還能拽住它?別讓它把你拽回家吃大又了。」

    哥哥看看狍子,又看看冰面,叭嘰了幾下嘴巴,一萬個不情願的說:「那你快點,我看著它。」張興明笑著向姥姥家走,哥哥在後面又喊:「給姥爺說是我抓住的哦。」張興明服了,點了點頭,無語的走著。

    冰面離張興明姥姥家也不遠,就三百米左右,沒一會張興明就提著褲子進了院,姥爺正在劈柴,看他提著褲子進來,放下斧子問:「老二咋了?褲子掉了,褲帶折(舌)了?」

    張興明說:「我哥拿著綁狍子呢,姥爺你快去吧,一會跑了。」

    姥爺有點意外:「狍子?在哪呢?你哥能綁狍子?那玩藝跑的可快啊。」

    張興明甩了甩褲子,說:「那玩藝跑冰上去了,哥哥在那守著呢,就地邊那。」

    「我說呢嘛,」姥爺點點頭,從房檐上摘下一捆細繩拿在后里,出院去了。

    沒一會,姥爺手裡拿著張興明的褲帶,肩上扛著那隻狍子回來了,把褲帶扔給張興明,向迎出來的姥姥說:「這兩孩子運道還真不錯,這傢伙還挺肥呢,得有四十斤。」


    姥姥也高興,幫著姥爺放下狍子,上狍子身上捏了捏,說:「可不止,五十斤往上了,這可算是大的了,好些日子也沒聽誰打到這東西了。」姥爺把狍子腿上的繩子緊了緊說:「有幾年沒打嘍,這傢伙跑的太快了,打它全看運氣,現在沒有快槍根本打不到,洋炮轟不著,有追它的時候還不如去挖獾子呢,那玩藝還有點准。」

    洋炮就是老式散彈槍,有點像第一代熱武器,就是八國聯軍進bj的時候用的那種槍,從槍口填火藥,填完藥塞團紙,再用纖子捅實了,把鉛砂從槍口灌進去,用牛皮紙封住槍口,不過不用像第一代槍那樣從後面拿根香點火,而是在槍的後部扳機上方有一個搖臂,俗稱狗頭,開槍的時候把狗頭扳起來,下面有一個鐵的小管子直通槍里的火藥,管子口直徑也就幾毫米,在上面裝一個火帽,有點像火柴頭,是鐵的,一扣扳機,狗頭就打在火帽上,因為撞擊打燃了火帽里的紅火藥,也就把槍里的火藥點燃了,轟的一聲鉛砂噴出去,能打好大一片地方,這玩藝離遠了根本沒有殺傷力,來的也慢,基本上不能用來打獵,屬於威懾性武器,用來防身自衛的。

    張興明和哥哥在上一世偷偷用姥爺的洋炮打過鳥,那傢伙轟的一聲巨響,把哥倆震的一遛屁墩,結果那鳥已經不能吃了,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鉛砂,扣都扣不出來。村里還有一個住戶,自己把洋炮弄走火了,直接轟自己臉上了,連醫院都沒去,就讓媳婦把鉛砂扣出來完事,落下半臉的麻坑,可見這玩藝的殺傷力有多唬人。

    姥姥在灶坑裡填了點火,鍋里填上水,姥爺拿出刀,又拿個盆,開始殺狍子,其實和殺豬差不多,殺一刀放血,然後剝皮抽筋去內臟,再摘腿去頭,把身子分成幾塊掛到房檐下,一個多小時就完成了。

    姥爺把狍子皮鋪在雪地上,然後收拾內臟,姥姥去窖里掏了些土豆回來泡在水裡去皮,準備一會用來燉狍子肉,張興明和哥哥就蹲在邊上看著。

    收拾好了,姥爺站起來拿鍬把沾染了血的雪鏟起來隔著帳子(很高的柵欄)揚到菜地里,然後把盆端進屋,姥姥把切好的土豆放到鍋里,開始切肉,邊切邊說:「心肝肚給慶芝留著,他愛吃。排骨也留著,讓慶芝拿回去給桂欣嘗嘗。」「肉也留一半給他拿回去。」姥爺說了句,把心肝肚拿出來用細繩系好拿出去掛在房檐上,把排骨剃出來也掛出去,現在外面有零下三十幾度,一會就凍上了,一冬天都是鮮的。

    張興明就感觸,見一次肉多不容易啊,總共這麼點東西,幾句話就全給了爸媽了,父母都是偉大的啊。

    「姥,姥爺,我要吃排骨,還要吃多多的又。」張興明拿出孩子的態度撒嬌,又捅了哥哥一下,哥哥不明白啥意思,不過馬上就跟著喊起來:「我也要,要吃老多老多的又。」

    姥爺就笑,說:「兩個小傢伙饞嘍,好,讓你們吃夠。」

    「把又全燉了唄,給我爸留點下貨就行了。」張興明馬上順杆就爬,被姥姥在頭上拍了一下:「你能吃完那麼多啊?」

    最後還是給爸爸留了半扇排骨半扇肉,剩下的放到鍋里,骨嘟骨嘟燉了起來,不一會肉香就充滿了屋子。

    臨近春節的時候爸爸終於扛著大包來了,米麵油,棉鞋,哥倆的新衣服(由大人衣服改制而成),還有四條帶魚(海刀),一盒一揸(把手伸開,從拇指尖到食指尖,有十幾厘米)多長的基圍蝦,還有張興明小時候最愛吃的蝦片,紅紅綠綠的一大盒子,還有一台收音機,十幾節一號電池。(廠里每年冬天分肉,雞蛋,米麵油,魚,蝦,白菜,蘋果還有梨,一直到現在還有分)看到狍子肉,爸爸感嘆:「多少年沒吃過這東西嘍。這誰打的啊?爸你還能打到這玩藝?」姥爺嘿嘿一笑,說:「可不是我打的,是你倆兒子打的。」

    哥哥立刻挺起胸脯:「我打滴,我能行不?」張興明翻了個白眼。

    「行啊大兒子,說說你怎麼打的?」爸爸不生氣的時候還是挺平易近人的,抱起哥哥問。「我看著它了,用褲帶把它綁上了,姥爺扛回來的。」哥哥表功,爸爸就明白了,問姥爺:「跑冰上了吧?這玩藝一上冰就不能動了。」姥爺哈哈笑起來。

    「咋不把三兒帶來?」姥姥問。

    「太小了,這倆就夠你們嗆了,俺們知足了。」爸爸脫了鞋上炕,把腳伸到被子裡暖和,踩著雪爬山,鞋裡都凍上了,姥姥把鞋拿去放到灶坑邊烤。

    張興明爬到炕上,捧起收音機研究起來,天蘭色的殼子,有紅磚那麼大,上一世這台收音機可是姥姥姥爺的寶貝,直到93年大女兒降生的時候,姥姥姥爺住在爸爸媽媽家裡還在聽呢。

    「別瞎鼓搗,弄壞了沒地兒修去。」爸爸喝斥張興明。張興明抬頭看看老爸,一撇嘴,手裡不停,扭來扭去,收音機發出哧哧啦啦沙沙的聲音,時大時小的,張興明摸了摸收音機後背,把天線抽出來晃動,聽著雜音選了個角度,然後再去扭,沙沙的聲音漸漸弱下去,聲音出來了,還是張興明挺熟悉的聲:「邊疆的泉水哎清又純,邊疆的花兒哎暖人心,暖人心……」張興明把收音機放到炕上,拿個枕頭固定好不讓它倒了,然後退後一點瞅瞅,搖搖頭,實在是太古董了,可是就這麼個古董東西,在這個時代為多少人帶去了一生不可磨滅的快樂,帶去了廣闊的天地,帶去了知識,音樂,國家大事。這就是這個時代不可替代的精神支柱啊。

    畢竟是山區,收音信號始終不太清晰,時強時弱的,張興明聽著直撓頭,最後抬頭沖在一邊聽的津津有味的姥姥說:「姥你去外面嘎(割)一小塊又(肉)來,」用手比了一下:「這麼一小塊就夠。」姥姥對外孫的要求向來是有求必應的,也沒問幹什麼,出去不一會割了拇指肚大一塊狍子肉回來,遞給張興明。張興明接過肉,拿鐵筷子在上面扎了個小洞,然後把肉套在收音機的天線頭上,立碼收音機就像突然來了精神,雜音沒有了,聲音清晰清脆,姥爺看著嘿嘿一樂,說:「這玩藝還得吃又才好好幹活。」大家一起笑起來。(收音機還有用天線的老電視都有這個特點,沒經歷過的可以去問問老人)

    姥姥嘖了幾聲,說:「這以後還得總掛塊又聽,上哪弄又去喲?冬天還行,夏天兩個點就臭了。」張興明哈哈笑,說:「不用,聽時間長了效果自然就會好點,這不剛開始嘛。」其實是聽時間長了,人適應了雜音,雜音也就不存在了。

    爸爸第二天又去看了爺爺,這次是自己去的,沒帶張興明,張興明也沒張羅去,就是來回走走,大冬天的,還是不遭這個罪了,躺熱炕頭上聽聽收音機多好。

    下午爸爸回來,臉上有點陰沉,張興明估計老爸是又被爺爺罵了,心裡鬱悶,趕就拉著哥哥出去滑冰了,可別讓哥哥再撞到老爸槍口上,那是真使勁打啊,一點不帶虛的。

    爸爸第二天給姥姥留了點錢就回去了,帶走了狍子的下貨和排骨,肉留下沒拿。這年頭排骨可不像後世那麼值錢,這時候骨頭下水不值錢,算不上好東西。

    張興明知道,老爸只是單純的想讓他和哥哥多吃幾口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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