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徳華在舞台中央,開始莫名其妙的緩緩解開演出服外套上的紐扣,裡面是一件白襯衫。
現場光線漸漸暗淡下來,最後一片漆黑,只剩下四道柔和的光柱,從四個方位照向劉徳華。
他成了焦點。
這氛圍,難道……
萬多觀眾,萬多雙眼睛,都齊聚舞台中央。
觀眾席中的記者們也紛紛扛起攝影機,開始聚焦舞台中央。
萬眾期待的那首新歌,現在就要上演了嗎?
一時間,這個念頭,在所有人腦海中閃過。
劉徳華的粉絲們屏氣凝神。
他們等待著,期望著……
劉徳華解開外套紐扣後,便又直接將外套給脫了下來,隨手往舞台的一個角落一扔。
手裡抄起插在褲袋裡的話筒,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頗有感觸的向四面的歌迷強開玩笑道:「人老了,唱這麼長時間,就感到累了。」
氣氛有些壓抑。
出奇的歌迷沒有鼓起加油,反而都是一陣訝異。
華仔是大明星,大明星會這麼的就承認自己老了嗎?
華仔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從十七歲第一次上舞台唱歌,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華仔全身都濕透了,白襯衫緊緊的貼在他身上。
他神情傷感,緬懷過去,對著現場萬多觀眾說道。
「……我的歌迷朋友們……」他一指現場歌迷,環顧四周,「也一直陪伴著我走過這二十多年,你們陪著我成長!……」
他這煽情的話一說,現場的歌登時熱情奔放了,滿場的激昂高呼,「華仔!華仔!……」
劉徳華笑著,看著四周高呼自己名字的歌迷,嘴角帶笑,縱情的張開雙臂享受。
「華仔這是要幹嘛?」一個記者問身旁的同伴。
那同伴搖搖頭。
他們看了看四周幾乎陷入瘋狂的歌迷,不禁咂嘴,天王的人氣,不可小視啊!
說什麼謝霆鋒時代就要代替四大天王時代?
嘿,霸占香港歌壇十年的底蘊在這裡,哪裡是說代替就能代替得了的?
這些娛樂記者見多識廣,這樣的眼光還是有的。
不過……
看向舞台中央,如同眾星捧月一般,享受著歌迷高呼名字的劉徳華。
不禁搖搖頭。
天王?
唉,這名頭聽起來響亮,可是實際上……
「劉天王啊,劉天王!要怪就怪你得罪了香港大佬啊!」記者心裡默默哀念。
劉徳華與黑社會某社團之間的恩怨,曾經被八卦娛媒爭相報道,幾乎所有香港人都或多或少有所耳聞。
這個某社團是哪個社團?所有香港人,也心知肚明。
不過卻沒有一家娛媒上,敢點名的寫「興義安」三個字!
由此也可見興義安在香港勢力之大。
劉徳華得罪了他們,又豈會有好日子過?
記者自有他們的消息渠道,據小道消息,華仔天穆公司的影片之所以頻頻失利。
其中固然有華仔本身投資的多是文藝片,而不是商業片的原因;但同時,其實在暗處也有興義安在暗中作祟!
唉!縱是天王巨星,也終究難抵大佬的打壓啊!
就是什麼謝庭鋒時代代替四大天王時代的輿論,其實幕後,也有興義安的影子。
謝庭鋒為父親還債所簽的英皇娛樂的老闆楊守成,與興義安項華強就是好兄弟。
楊守成雖被香港娛樂圈成為「香港娛樂圈的第一把手」,其也操控著幾家雜誌、報紙。
但實際上也沒有令娛媒都眾口一詞「揚謝抑劉」的影響力,大多還是借了項華強興義安的勢力!
正所謂槍桿子裡出政權,黑道社團的暴力的影響力也是相當之大的!
記者看著舞台中央仍在與歌迷煽情的劉德華,嘆了口氣。
我不過是個起早貪黑,東奔西跑,四處覓新聞的記者罷了,像我這樣的記者們,在不善的人的嘴裡,還有一個名字叫狗仔。
我們不過是狗仔。
但是我們容易嗎?有誰為我們想過呢?
我們被所有人厭惡。
但是我們也是人,我們也要吃飯的呀,我們也要賺錢養家的呀!
我們也只是為了……生活。
為了生活,為了能得到勁爆消息,我們也不得不去想盡辦法弄到勁爆消息,也就不得不屈服在金錢的誘惑下,和暴力的威脅下!
「我很累,這幾年來,其實我活的很累。」忽然耳邊傳來劉徳華的訴說。
整個現場在不知何時又安靜下來了。
就見劉徳華一人在舞台中央,神情疲憊的向四面的歌迷說道:「我知道你們大多都已經參加工作,有的都成家立業有孩子了,前兩年我們香港經受了金融危機,影響到現在還沒消去,裁員、物價飛漲、就業困難,每個人都被生活的重壓壓著……」
現場剎那間靜的極了。
歌迷們,本來是帶著娛樂的心,來看偶像的演唱會的。
本來是帶著期望與好奇,來聽一聽好樂day作者,為偶像所作的新歌的。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偶像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這一番話,將他們從粉絲對偶像的崇拜的精神亢奮中給拉了出來。
他們一瞬間回到了現實生活中。
是啊,正像華仔所說,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承受著很大的生活壓力。
香港本就是快節奏的國際都市,金融危機後,節奏更快了。
公司虧損,為減少運營成本,不得不裁員,員工未使自己不被裁掉,失去工作,失去收入,都不得不「主動」的加班加點、任勞任怨的努力工作!
林澤的好樂day能受到歡迎被廣為傳唱,其中也有因為其曲風輕快俏皮,能給人減壓的緣故。
生活本就壓力山大了,在聽苦大仇深的情歌,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麼?
正當現場的歌迷胸口都悶著一口氣,得不到發泄的時候。
舞台中央,劉徳華忽然一站定,大聲說道:「接下來,是一首新歌,這首新歌呢,我要送給我自己,以及在座的各位!」
歌迷的視線被拉回到舞台上。
劉徳華已經站定,低下了頭,醞釀情緒。
安靜的現場。
黑暗的現場。
唯有四道光柱,從四個方位照在劉徳華身上。
忽然,一股低沉壓抑而又內含發泄韻律的旋律響起。
同時,劉徳華上空,緩緩放下四塊大影幕,四架投影機開啟,經過初步剪輯的mv放出。
影幕上,一個軍營門口,兩個大兵穿著摘去了肩章的軍服,背著行李,轉身回望軍營……
歌曲旋律繼續。
影幕上,當兩個大兵回過身來,(鏡頭拉近,特寫),他們雙眼都暗含眼淚,但卻忍住了。
這時影幕一暗。歌名顯示出來:男人哭吧不是罪。
下面是——作曲:林澤,作詞:林澤,演唱:劉徳華,編曲:方健,mv:龐偉。
再下面,還有一個小括號,括號中一行小字:「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不幸。」——這是趙老建議添加的。
「在我年少的時候,身邊的人說不可以流淚,在我成熟了以後,我對著鏡子說不可以後悔,在一個範圍不停的徘徊,心在生命線上不斷的輪迴,人在日日夜夜撐著面具睡,我心力憔悴……」
劉徳華聲情並茂的演唱著。
影幕上。
兩個大兵離開軍隊後,留在了城市裡,將部隊發的退伍費寄回了老家。
兩人在城裡租了一個簡陋的房間。將軍中立功得到的獎章收進了一個盒子裡,放了起來,由此可以知道,他們是軍中的精英,曾多次立功。
他們開始找工作,一個做個某大廈保安,一個做了出租車司機,他們迎來送往。
因為軍人習性及不善言辭。
保安恪守出入人員規章,卻屢被不戴進出證件的大廈公司職員奚落。
司機一次拾金不昧,卻被失主認為是偷竊。
大半個月後兩人就被開除了,他們要勞動報酬,卻皆被拒絕,他們大鬧,反被痛打了一頓,他們深記部隊的教條,沒有還手。
兩人回到租來的房間,聚在一起喝酒,拿出了獎章,眼中帶淚的講著一個一個的來歷。
兩人又找了幾次工作,都沒幹長,因為他們的軍人習性,與社會規則格格不入。
兩人終於經濟困難。
這時老家有打來電話,原來兩個大兵的老家遭了(98年)洪水,家被毀了,一切財產全沒了,不過幸好人還在。
他們回老家了。
為了掙生活費,重建家園,並撐起一個家,他們不得不去了一個工地上搬磚,因為只有這是他們所能勝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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