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溝得不敢直視陳駿德逼人的目光,慢慢的低下了頭。自己這輩子總是唯唯諾諾,對什麼事都沒有全力以赴,毫無退路的前行。就算是那一陣得意時光,自己也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跟著錢布滿走上那條不歸路。當自己發覺錢布滿的不軌之心後,慢慢的疏遠了他。這也不是什麼道義的問題,主要是經過他對力量對比後以及當時山寨的風吹草動,知道錢布滿的事一定會失敗,也是害怕這事敗露後連累到自己。可是逃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自己在山寨苟且偷生,日子過得也是淒悽慘慘的。日子著實混的艱難,今天又是一個抉擇擺在自己面前,雖然說自己不知道這個少爺看中自己哪一點了,但是以他現在的地位權勢,跟他混一定是有出頭之日的。沒看那個一直不待見自己的齊大嘴現在都牛成什麼樣了嗎?要是拒絕他,估計自己的日子也壞不到哪去,反正也是這個德行了。可要是同意了,自己也許真的會鹹魚翻身,可是高回報往往伴隨著高風險,頭好點,話也好說,可這之後的事可就半點由不得自己了。
齊大嘴聽了陳駿德的話可是很不樂意了,咋地?還給他翻身的機會啊?少爺這眼睛有毛病了還是怎麼的,咋還相中他了呢,這小子可是有前科的貨。本來他想提醒一下糊塗的陳駿德,可看到一臉認真模樣的他,齊大嘴便充分發揚柿子要挑軟的捏的精神,對著低著頭沉默不語的小狗子譏笑道:「你個小狗子真是好賴不知,少爺看得起你才找你過來,你要是不識抬舉就繼續滾回狗窩,少在這礙眼」!
這句話算是徹底激怒了低著頭的沙溝得,這樣的活法是自己要的嗎?毫無尊嚴,所有人都敢跟自己比比劃劃,張嘴就罵,抬手即打。與其這樣憋屈不如就豁出去拼他一把,自己以前就是太看重自己了,總怕自己被別人利用。可是自己算什麼啊?狗都不如的東西,還有誰圖你什麼啊?讓那些無知的想法都去見鬼去吧。
想到這裡的沙溝得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連磕了三個響頭,瞪著紅紅的眼睛說道:「既然少爺看得起,我沙溝得這百十來斤就交給少爺了,日後但凡有所差遣,小的定當豁出命來,刀山火海要是眨一下眼睛,小的三刀六洞不得好死」!
得到滿意答覆的陳駿德站起身來,走到沙溝得的身邊,將跪在地上的小狗子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後說道:「你放心我還捨不得讓你死呢,是這樣的,我建立了一個五十人左右的斥候隊,這個頭目就由你來當。我給你時間,儘快的讓他運轉起來,我要知道關於朝廷,建奴所有的軍事消息。現在你們人手不夠,我不會太過強求。目前你慢慢熟悉一下人手,半個月之後你要給我一份關於鐵嶺衛一帶窮兇惡極的土匪山頭詳細的消息,這個我有大用,告訴我沙兄弟,你可以讓我相信嗎」?
陳駿德之所以讓沙溝得去弄一份土匪的情報,原因之一就是要給眾山頭當家的齊聚一堂選出總瓢把子創造條件。自己不搞出點動靜來,誰好好的去選那個什麼勞什子的總當家的啊?目的就是讓那些小的山寨人心惶惶,整日的擔驚受怕,尋求保護,這樣才會配合自己的計劃。
二來就是要考驗一下經過簡單訓練的手下的戰鬥力如何了,畢竟自己以後可是靠著他們去打天下,要是他們只敢欺負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而不敢與手持利刃的亡命徒廝殺,那到戰場之上,就全是靶子,自己所有的付出全都白費了,自己可不能幹這種賠本的買賣。
沙溝得最擅長的就是打聽消息,傳個話啥的,這活好啊,不需要打打殺殺的,而現在的他也沒有意識到這情報工作是有多麼危險,等到日後九死一生的時候,才知道當初的想法是有多麼的無知,可到最後也沒辦法反悔了,只能是自認倒霉,不了了之罷了。
&的今後以少爺馬首是瞻,絕無二心,誓死追隨少爺。而且少爺放心,你交代的事,小的一定會竭盡全力,必然給少爺一個滿意的結果」。
&陳駿德重重的拍了拍沙溝得的肩膀,自己身邊確實沒有一個激靈的人,只好將希望都寄托在這個落魄的沙溝得身上了。
&嘴啊,你帶啥兄弟去見一見他的手下兄弟,讓他儘快熟悉一下,時不我待,咱們要忙的事還有很多啊。」
&道了,少爺。」不滿歸不滿,齊大嘴還是帶著沙溝得走了出去。
陳駿德看著這兩人的背影,思緒卻又轉移到了如何練兵這個問題上了。關於一些古代戰陣的事,別說是陳駿德了,就算是那個開國功勳的後人也是沒有什麼印象了吧。聽說明朝時期的火器比較發達,可自己卻沒有這個門路,搞不來那種大殺器,還是以冷兵器為主的。時間又短,就算傳授武藝基本上也沒有什麼效果了。思來想去的陳駿德決定,在這有效的時間裡,只能強化一下那些人的意志,還有服從的本能。
等到齊大嘴回來之後,陳駿德也構思的差不多,算一算時間,便帶著他來到了校場。
校場之上人頭攢動,當陳駿德走過來的時候,在董康與範疇的大聲斥責下,這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陳駿德也是換了身衣服,腰配寶劍,只是他現在個子不大,可寶劍卻是不小。這也沒有辦法,是陳駿德臨時起意要配上寶劍。可這讓齊大嘴上哪裡去找啊,這還真有鐵匠,可是這製作一口好的寶劍怎麼的也得三天左右。可這陳駿德要得急,就只能隨便拿一個給陳駿德配上了。其結果可想而知了,這走起路來寶劍搖搖晃晃,總感覺陳駿德還沒有那寶劍長呢,活脫脫小大人一個,滑稽至極,一點威嚴的氣勢都沒有,要不是陳駿德惱洶成怒威脅於他,齊大嘴估計都能樂上一路。
陳駿德也是不管別人怎麼看了,這寶劍確實不太適合,也沒關係,再過三五天的自己吩咐的寶劍也應該製作成功了。手扶著劍柄,幾個大步就來到了高台之上,對著坐在那的白艷兒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對下面指指點點的,面露嘲笑之色的眾人說道:「說話之前我要讓兄弟們看一些東西,搭上來」!
話音剛落,齊大嘴便領著人將一個兵器架抬了上來。
底下的眾人看著兵器架上放置著許許多多有碗口粗細的棒子都是心中疑惑,這是要幹什麼啊?難道是要教我們棍法嗎?這個不咋好,不如手上的大刀,長矛好用。
就連白艷兒也是滿臉不解的打量著自己面前這位換了新衣裳的陳駿德。
陳駿德耐心的等待底下眾人的吵雜聲降下去之後,這才開口繼續說道:「兄弟們都看到這高台之上的東西了吧,這些都是為你們其中一些不守規矩的人準備的。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廢話,今天我只是來宣布幾條紀律,大家都要記在心裡,切不可壞了規矩。第一條:以後兄弟之間不能搞拉幫結夥,都是袍澤,當不分你我,生死與共,觸犯這條的打四十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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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頓時引起底下的這些人的軒然大波,原來這大棒子是給自己屁股準備的啊。剛才好奇的心思立馬變得苦澀了起來,紛紛抱怨起來,不如當初讓四奶奶來做這個當家的了,她跟兄弟們的關係親近,絕對干不出這樣的事來。不像這半道而來的這個小子,一點人情味都沒有,這還沒怎麼地呢,就要動手打人了啊?這個小子可不是東西。眾人決定在觀望一下,要是這規矩太過苛刻,爺們就不伺候你了,換四奶奶做當家的多好。
要不是董康大聲訓斥了幾句,估計他們能「嗚哩哇啦」嚷嚷到天黑了。
陳駿德並不理會他們的不滿,開口繼續說道:「第二點:進了這個門之後,就不再允許你們在魚肉百姓,所有的錢糧都由我來提供,之前的事我不再追究,可今後只要讓我聽說誰去欺負了百姓,我決不輕饒,就賞他八十棍」!
哦,這個還可以,除了少部分土匪愛幹這事,大部分人只要有飯吃,有銀子花,自己也犯不上去找老百姓的麻煩,畢竟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滋味,那絕對的不好受。
&三點:所有的人都要時刻記著,一切命令都要聽指揮,這種服從不能打半點折扣,是要絕對的服從。當命令下達之後,但凡有人敢於挑戰這項規矩的,我就讓人用棒子狠狠的打,打折一根換下一根,直到將這架子上的所有棒子都打折為止。如果有命大,僥倖活下來的,我就會放你離去,以後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眾人不禁發出那種難以置信的聲音來,這最後一條就是要人命的啊,那架子上不用數,一打眼最少也得十來根棒子,這碗口粗細,狠狠的打下去,不用都打完,這一根棒子打折之後,這人也就奄奄一息了,還何談活命?這也太狠了點吧,我們來干土匪的就是受不了拘束,你這整這一出,真是不要臉至極,大不了老子換個山頭,不伺候你這個多事的主了。
而陳駿德招募而來的那六百人全然沒有那些土匪的想法,他們也是一步一步的趕鴨子上架,到現在是完全的逆來順受,說啥是啥了。不得不說這就是人性的悲哀,當一切不應該的事發生在自己頭上後,沒有立馬反駁,反而是觀望起來,時間一長,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不應該在不經意間變成了必須。
&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大家同生共死,榮辱與共,如果有誰敢背信棄義,投敵叛變,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他碎死萬段!」說完費力的拔出自己腰間的寶劍,劍尖向下,直挺挺的插在高台之上,「嗡嗡」聲不絕於耳。
剛才還想鬧事的人看著一臉嚴肅的陳駿德,這剛要喊出去的話生生的憋了回去,看來自己還是別當這個出頭鳥了,等一會自己去找四奶奶訴訴苦去。俺們兄弟為山寨撒血流汗的時候,這個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呢,現在在這吆五喝六的,真是氣死個人啊。
今天陳駿德就是要立威的,自己必須要完全的壓住他們,要不然關鍵時刻給自己上眼藥,到時候自己可是沒處哭去。感覺火候也是差不多,陳駿德便吩咐道:「董康,範疇,你們兩人帶著所有人開始今天的訓練。步兵進行體力訓練,檢查好所有人的武器,戴好之後就繞著校場跑,直到所有都累趴下為止;而騎兵隊伍就進行馬術,馬上騎射以及馬上廝殺的訓練,我要看到所有騎兵都拉不開弓,舉不起來手才能休息!你們都要記好,這個門好進不好出,只有付出血與汗水才能收穫財富地位。現在開始,馬上行動。」陳駿德小胳膊一揮,董康與範疇兩個人便帶著人開始了第一天的訓練。
這個時候有一小撮人並沒有理會董、范二人的召喚,而是徑直來到高台之上,當著陳駿德的面向四奶奶白艷兒抱怨道:「四奶奶,這活根本就不是人幹的。兄弟們為山寨打拼了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可這一路上車馬勞頓,連口氣都不讓喘,就開始折磨上人了,一點兄弟的情義都不講,不是小的們矯情,是少爺做的有些欺人太甚了,求四奶奶給我們做主啊。」說完這些人便跪倒外在地,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白艷兒也是有些為難,其實說實話,白艷兒也不是特別認同陳駿德的規矩,連她都覺得太嚴厲了一些。這畢竟都是為山寨做過貢獻的人,自己這麼對他們確實是有些過分了。可自己已經答應劉老大了,對於陳駿德這小子的決定能不插手就別插手,可現在情況不同了,自己再不出頭,這人心可就都散了。
想到這裡的白艷兒看著陳駿德說道:「駿兒,姑姑對你說句話,你別介意。就是你這是不是應該改動改動,這規矩確實有些太過嚴厲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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