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除了生魚片和蒸魚外,還有一桌子淮揚菜。愛字閣 m.aizige.com
李文棟吃的很滿意,私下對張宣說:「這廚藝,嘖嘖,老弟,說實話,我有點羨慕你了。」
張宣內心嘚瑟,但表面卻波瀾不驚:「瞧你這話說的,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錢,什麼樣的廚師請不到?你也用不著羨慕我了。」
李文棟雙手握著欄杆:「那不是一回事,這就好比我花錢能聽到世界上最頂級的鋼琴大師的演奏,但那鋼琴大師不是我私人的,跟我無情無故,帶不來心裡上的成就感。
可文慧...我都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這位姑娘了,你倆走到一起是三生有幸,才子配佳人。」
張宣眺望著海平面,沒說話。
他心裡苦哇,追求文慧這麼久了,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但目前人家還是沒鬆口...
唉,守口如瓶!守口如瓶!他娘的也不知道這個成語是誰發明的,好想一刀叨了他。
完完整整的吃完一桌盛宴,溫玉問同樣第一次認識文慧的黃鸝,「感覺怎麼樣?」
黃鸝說:「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這話說到溫玉心坎里去了,她伸手挽著黃鸝胳膊,示以安慰。
不過黃鸝接下來一句話就把溫玉弄笑了:「我看不到希望,陶歌何嘗不是,她這是白給人家打工了,浪費了時間還賠了身子。」
溫玉轉身看向黃鸝:「你要是有陶歌這樣的機會,你會不會試一試?」
黃鸝搖頭:「我不當丫鬟,也不當保姆,我要是真的5年前就傾心他,那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溫玉懂了:「不擇手段?」
黃鸝一點都不避諱:「我既然有不擇手段的資本,那肯定會利用好它。」
溫玉笑著提醒:「文慧也有。」
黃鸝說:「不一樣,我只要戶口本那個位置,他的私生活,我想管也管不住,誰也管不住。」
溫玉不敢苟同,「那你錯了,我就覺得有一個人能管住他。」
黃鸝問:「誰?」
溫玉用比較肯定地語氣說:「米見。」
回想一番米見的模樣,回想張宣對米見的寶貝模樣,黃鸝沉默了好久,臨了道:「也許你這話是對的,如果世界上真有那麼一個人能管住他,米見的可能性最大。」
過了會,黃鸝問:「你說,他最終會娶誰?中大那個,還是米見,還是文慧?」
溫玉回答:「這也是我一直猜不透的地方,不瞞你,中大的雙伶雖然很不錯,很賢惠,有古時候大妻風采,可她的魅力高過一眾人,能牢牢坐穩現在的位置,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點。」
黃鸝說:「我和你一樣不解,我甚至還專門研究了杜雙伶的資料,想要從她身上得到啟發,想要獲得她那種能吸引男人的秘密。」
溫玉問:「研究的結果呢?」
黃鸝有些沮喪:「要是有結果我就不是這樣了,張宣早就跟我上床了。」
溫玉打趣:「你要是只想上床,也許不那麼難,還是有機會一親芳澤的。」
黃鸝果斷拒絕:「為了舒服30分鐘而被你們取笑一輩子,這事不划算。」
隨後她又道:「再說了,這事我們倆誰也沒驗證過,誰知道他能堅持多久?也許他在陶歌那裡能有30分鐘,在我這裡卻10分鐘都不行呢?或者像你這種內媚的,他3分鐘估計都得咬咬牙。」
溫玉快笑暈了,在她手臂上拍了拍:「那你這是小看他了,他要是沒那個能力,怎麼會招惹那麼多人?」
黃鸝嘀咕:「誰知道真假?」
溫玉笑得很開心:「你呀,就是酸。」
黃鸝側頭,肆無忌憚地說著閨房話:「要不你偷偷試一次?」
溫玉無語:「十年前的我,張宣鐵定看不上;現在的我,都是文棟給的,我這一輩子怎麼能辜負他。」
黃鸝看了她老半天,末了感慨:「你們這是神仙眷侶,我真羨慕你倆。」
....
晚餐過後,兩艘船在一座小島的避風港停靠,準備在這裡過夜。
船停好,李文棟招呼張宣:「走,我們去島上散散心。」
張宣站在甲板上對著島嶼張望一番:「你以前來過這裡?」
李文棟說:「來過,不來過也不敢去,那邊半山腰還有一棟石頭屋,曾在裡面過夜。」
聞言,張宣放心了,下船,大踏步跟上。
海島不大不小,上面樹林茂盛,還有一條小溪,張宣用手指沾水試了試,竟然是淡水。
帶上手電筒,一行人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了石頭屋。
說是石屋,裡面用的生活用具卻一應俱全,屋子一角甚至還堆滿了干木材。
李文棟吩咐人把燒烤架和燒烤食材拿過來,對5人說:「今晚的夜宵我們吃燒烤。」
張宣自告奮勇:「行,燒烤這手藝我拿手。」
陶歌遞了一把韭菜過來讓他烤,張宣蹙眉:「你胃不好還想吃這種刺激性東西?」
陶歌有點嘴饞:「難道讓我看著你們吃?」
張宣想了想,道:「要不我給你煲一鍋魚片粥?」
陶歌坐旁邊,討價還價:「再給我炒一盤青菜。」
張宣瞅了瞅通紅的火苗子,答應了:「行,你真是我祖宗。」
陶歌對文慧呶呶嘴:「你祖宗在這,別亂攀親戚。」
文慧溫婉笑笑,不打岔,提個砂鍋開始張羅魚片粥的事情去了。
陶歌望著文慧的背影,許久許久嘆口氣:「你野心這麼大,姐看你怎麼收場?」
張宣避重就輕地反駁:「這不叫野心,這叫率性而為。」
陶歌上下打量一番他:「好一個率性而為,要不姐今晚跟你睡?你要是身體不起反應,我才承認你是率性而為。」
張宣舉手求饒:「得了吧,男人和女人躺一張床上,除非男的有功能障礙?」
陶歌眯著眼睛:「任何女人都行?」
張宣立即閉嘴。
燒烤經常吃,兩輩子吃得不少,可面對大海在小島上吃還是頭一次,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怎麼說呢?就是很爽,喝酒吃肉都很上頭。
奶奶個熊的,還是那句話說的對,有錢人出門旅遊會很愜意。
這次人雖少,但熱鬧,幾人喝酒聊天一直從晚上8點到11點才善罷甘休。
回到船上,張宣忽然感覺走在後面的文慧臉色有點不對勁,關心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文慧搖搖頭,「你別擔心,沒事。」
張宣伸手扶著她,有點不放心:「真沒事?」
文慧輕嗯一聲:「可能是剛才的海風有些大,吹得不舒服。」
張宣觀察一番,把自己的外套脫下給她披上:「你先回房休息,我身上都是柴草灰,洗過澡再過來看你。」
文慧臉上帶笑,說好。
把她扶到房間,讓她靠在沙發上,接著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等我,我去去就來。」
文慧點頭,雙手捧過茶杯。
張宣再次細細看了看她,稍後回了自己房間。
他娘的,吃燒烤時很嗨,可臉上都是油、身上都是灰,髒兮兮的見不得人。
找好換洗衣服,張宣利落地進了淋浴間,他放棄了浴缸泡澡的想法,覺著那樣麻煩,費時間。
不知怎麼的?他心裡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想儘快洗完澡去隔壁。
三下五除二褪去衣服,擦沐浴露、搓澡、沖泡沫、穿衣服一氣呵成,他算了算,用時估摸著不到5分鐘。
扯一塊干發毛巾胡亂折騰下頭髮,老男人就穿雙棉來到了隔壁門口,他怕文慧不方便,先是伸手敲了敲門,喊:「文慧,我進來了。」
裡面沒反應。
張宣本來還想敲第二次門,可一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促使他直接推開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文慧,你怎麼了?」
一進門,張宣就被嚇了一跳,只見文慧蜷縮在沙發上,手捂著肚子,好看的眉毛鼻子擰巴成了一團,臉上都是汗,豆大的汗珠子不斷往外冒。
突然這幅樣子讓他有點心驚,張宣三步兩步蹲在她身前,焦急問:「肚子不舒服?」
文慧說:「肚子痛。」
張宣看了看她右手捂著的地方,「腹部痛的厲害?」
「很痛...」
就這麼一耽功夫,文慧臉色似乎又蒼白了許多,額前的髮絲都被汗水打濕了,濕漉漉地緊貼在雪白皮膚上,她緊咬著下嘴唇,不讓自己痛地喊出來。
張宣不懂醫術,一時間判斷不出這是腎疼還是什麼痛?只得匆匆跑到門外把其他人叫了進來。
同時對李文棟說:「文慧腹部痛得厲害,趕緊回去,送醫院!」
李文棟剛在房間準備和溫玉親熱,前戲到一半硬生生被打斷了,還有點懵,不過跑到文慧房間只看一眼,看到文慧那個嚇人的樣子,就瞬間意識清明,立即吩咐返航,同時掏出衛星電話呼叫地面上的醫院。
這時陶歌從文慧房間小跑過來,伸手要過衛星電話,「我來吧,我找大伯。」
「....大伯,是我,我一個朋友在海上生病了,很急,你能不能...哦,好,直升飛機最好...」
爭分奪秒講完事情原委,陶歌讓旁邊的船長接電話,「把我們的海上坐標報過去...」
一個電話打完,陶歌對跟過來的黃鸝說:「滬市你熟悉,你趕緊聯繫最好的醫院。」
黃鸝點點頭,接過電話按了一串數字:「...龔院長,是我,xx的女兒...對...」
一分鐘後,黃鸝轉身對陶歌和李文棟說:「好了。」
聞言,陶歌轉身又往文慧房間小跑過去。
李文棟和黃鸝也快速跟上。
屋內,張宣此時正半抱著文慧,嘴上不停說著安慰的話,臉上卻寫滿了「焦急和心疼」。
望著這一幕,陶歌心裡突了下,原地靜了下來。
張宣心疼死了,看到文慧痛的汗雨如下,看到文慧全身乏力地靠在自己胸口,心都快碎了,今生從來沒這麼難受過。
這一刻,他猛地後悔了,暗罵自己為什麼要叫文慧來海上?
文慧要是不來,屁事都沒有。
文慧要是不來,就算生急病了也能第一時間送到醫院。
「嘔...」
突然,文慧喉嚨一緊,左手捂著嘴對他說:「我要吐。」
旁邊的溫玉速度把旁邊的垃圾簍放到文慧跟前。
「嘔...」
時間剛夠,垃圾簍才落地,文慧就再也忍不住了,彎腰嘔吐了起來。
「嘔...」
「嘔...」
一連嘔了三次,文慧把晚餐和夜宵吃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張宣左手攬著她,右手在她單薄的後背輕輕拍著,抬頭問李文棟:「全速到岸上要多久?」
陶歌插話:「直升飛機到這裡大概要半個小時。」
張宣聲音驟然加大了幾分:「直升飛機都要這麼久?那不是一來一回得一個小時了?」
陶歌說:「你別擔心,會安排軍醫一起過來。」
別擔心,別擔心,又痛又吐的,文慧膽汁都快吐出來了,怎麼能讓人不擔心!
見陶歌和溫玉勸不住張宣,見張宣直直地瞅著自己,見他眼裡有淚水在打轉,文慧忍著痛、用盡最大的力氣擠個笑容對他說:「你要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
張宣嗯一聲,低頭抵著她的額頭。
幾分鐘過去,文慧身子稍微蠕動了下,「抱緊我。」
張宣說好。
感受到他的懷抱,文慧閉上眼睛:「再抱緊一點。」
張宣雙手試探著加了把力氣,一時間兩個人在沙發上緊緊貼在了一起,無聲無息。
見狀,屋子裡的四人面面相覷一陣,陶歌率先走了,去了門口。
其他三人同樣走了,把空間留給兩人,溫玉走之前還囑咐:「我們就在門口,有事叫我們。」
張宣同溫玉對視一眼,沉沉點頭。
溫玉把門帶上,壓低聲音問幾人:「你們通知了文家沒?」
李文棟看向陶歌,明顯考慮過這事,但左右為難。
陶歌糾結許久,做決定說:「先不通知,到了醫院看情況再說。反正通知了也對文慧的病情沒什麼有利影響,說不好是虛驚一場。」
溫玉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可是...」
陶歌撩撩頭髮,打斷她的話:「沒什麼可是,我負責。」
溫玉欲言又止,哪還不懂陶歌這是在保護張宣呢?
畢竟張宣現在可是有女朋友的,而有女朋友卻還勾搭文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要是事後有交代還好;要是沒給交代,那文家的臉往哪擺?
黃鸝忍了忍,但還是沒忍住,問陶歌,「你這樣為他值得嗎?要知道紙不一定包住火,文家老爺子那脾氣是出了名的...」
陶歌雙手抱胸,靠著牆壁道:「沒什麼值得不值得的,他需要我。」
看到三人齊齊盯著自己,陶歌瀟灑地甩甩頭:「要是事情出現最壞情況,大不了我帶他出國躲一段時間。」
黃鸝聽得怔了怔,爾後落寞地說:「唉...難怪我不怎麼討他歡喜,我不如你。」
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這好勝的閨蜜露出這黯然神傷的一面,陶歌沉默了,許久自嘲一聲:「有什麼如不如的?人家現在懷裡抱著的可不是我。」
黃鸝苦笑一聲,道:「等你胃病好了,咱兩姐妹好好喝一杯。」
陶歌偏頭:「不跟我鬧了?」
黃鸝抬起右手看看表:「我們兩姐妹都是輸家,還鬧什麼?」
接著黃鸝又講:「說出去都丟臉,圈子裡都在看著我們,結果我們兩個爭不過一些野丫頭。」
陶歌冷笑:「你就是改不了你這高傲的毛病,野丫頭,這些野丫頭可沒一個簡單的,要是她們有你的身世背景,能把你秒殺的灰都不剩。」
黃鸝這時候不跟她爭:「你也別對我撒氣了,你要是哪天真上了他的床,我把家裡的齊白石真跡讓給你。」
陶歌說:「一言為定。」
黃鸝道:「一言為定!」
...
門外在議論文慧的病情,屋裡卻寂靜無聲。
文慧雖然很痛,痛的想打滾,可躺在他懷裡卻莫名的心安。
尤其是看著他的眼眶慢慢變得濕潤時,文慧仿佛被打了止痛針一般,把頭枕在他左肩上,用盡力氣柔聲說:「不要自責,我不怪你。」
兩人臉貼臉,張宣沒做聲。
見他心情越來越沉重,文慧強忍著痛苦說:「我好不容易遇上你,日子才開始,你不是厚臉皮想纏著我不放嗎?
我還沒被你纏夠,我還想繼續被你纏,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我還沒被你追到手...」
張宣用衣袖子幫她擦臉上的汗,不知不覺間眼眶裡的淚水蓄滿了,不爭氣地掉了一顆在文慧臉蛋上。
文慧肌膚吹彈可破,淚珠子打在上面就像放煙花一樣,猛然迸裂出了無數小水珠。
文慧呆了呆,好一會後努力笑說:「你哭了。」
張宣跟著勉強擠個笑容:「我從小淚腺淺,容易哭。」
文慧嗯一聲,不再說話,痛得沒力氣說話了,但她還是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他已經很自責了,她不想讓他更憂心。
等待最是煎熬,半個小時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
好在直升機準時來了。
聽到外面的響動,張宣一把橫抱起文慧往門口走。
他一邊走一邊說:「再堅持下,馬上就好了。」
文慧掀開眼皮看著他,瞅著他,臨了弱弱地開口:「我有一句話對你說。」
張宣道:「你說。」
文慧再次閉上眼睛,「我一直有樁心事從未跟任何人說過:我曾經有一個弟弟,3歲大的時候,有一天半夜忽然拉肚子,家裡人一開始沒太重視,以為是平常的走肚子,只給他吃了些備用的止瀉藥,還給他肚臍上抹了些食鹽,想著情況要是沒好轉就等天亮了帶他去醫院。
可人算不如天算,弟弟短時間內連著拉了4次,我爸媽連夜把送到醫院沒搶救過來,醫生說那是一種罕見的病,還沒弄清楚發病原理。」
張宣看一眼門口的眾人,繼續抱著文慧往前跑。
文慧十分認真地說:「張宣,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
萬一我要是步入了弟弟的後塵,這輩子你不要忘了我。」
張宣頓在了原地。
文慧伸手攬住他脖子,在他耳邊呢喃:「就算時間遠了,記不得我的人了,也要記得我的名字,我叫文慧,我喜歡你。」
張宣差點淚崩,什麼話也不說,什麼話也說不出口,抱著她狂奔,口裡瘋狂喊:
「醫生!醫生!」
李文棟一直旁邊陪著跑,「去甲板上,在甲板上。」
一行人急急匆匆趕到甲板上時,剛好有個人從直升機上下來。
情況很急,但場面不亂。
二話不說,眾人先把文慧送上去,接著張宣同陶歌也跟了上去。
至於其他人,由於直升機空間有限,只能乘船返回岸上了。
直升機上面早就有一個軍醫在等待,問了情況後,他吩咐把文慧平躺,隨後伸手在文慧腹部來回按壓。
問:「是這裡痛嗎?...這裡呢?痛不痛?」
幾分鐘後,可能接受了什麼命令的軍醫神情一緩,「應該是急性病,沒有致命危險。」
聽到這話,張宣狠狠鬆了口氣,右手捉著文慧的手,在耳邊小聲說:「聽到了沒,以後不許拿話嚇我。」
想起剛才情急之下說過的話,文慧偏頭不看他,感覺臉在發燙。
不過她本來就發燒,別人也察覺不到她害羞。
軍醫問:「吃了止痛藥沒?」
陶歌說:「不敢亂給她吃藥,沒吃。」
軍醫點頭,從隨身攜帶的醫藥箱中找出兩個藥瓶。倒了兩粒橙黃色的藥和一粒白色的藥。
白色的藥很小,只有平時見的藥三分之一大。
軍醫說:「這是特效藥,止痛立竿見影,餵給她吃。」
陶歌倒了杯水,張宣接過藥放文慧嘴裡,用水送進去。
有軍醫在,眾人有了主心骨,遊艇上的恐懼和焦慮消退許多。
幾分鐘後,張宣問:「好些了沒?」
文慧說:「沒那麼痛了。」
張宣掃了掃醫藥箱。
軍醫猜到了他的小心思,微笑說:「別看這白色藥小,但副作用大,最多吃一粒。」
聞言,張宣熄去了討要一點的想法。
飛機不比船,在空中直來直去快多了,不一會兒就見到燈火不滅的滬市。
有陶歌的關係在,有黃鸝的關係在,地下此時早已準備齊全。當直升機一落地,醫生和護士就有條不紊地把文慧推進了醫院。
要去拍片檢查時,文慧對張宣說:「通知我表姐過來。」
老男人幾乎秒懂她的意思,她怕要做手術,需要親屬簽字。
其實張宣也可以簽字,但事後肯定會被文家人知曉。
目送文慧進了病房,張宣掏出手機打袁枚電話。
「喂,張宣。」
被電話吵醒的袁枚很是迷糊,說話都帶著懶散氣息。
「文慧病了,在瑞金醫院,你速度起來,趙蕾馬上來接你...」張宣快人快語,撿重點說。
袁枚一骨碌坐起來,睡意全無:「什麼病?嚴不嚴重?」
張宣說:「還不知道,你先過來。」
袁枚手機開外音,一邊麻利地穿衣服,一邊問:「你告訴我舅舅他們了沒?」
張宣說:「還沒,文慧不讓。」
袁枚愣了愣,隨即嘆口氣,「我知道了,你在醫院等我,我馬上過來。」
半個小時後,袁枚來了,一副披頭散髮的樣子,腳上還套的棉拖。
一見面就問他:「好好的,怎麼突然生病了?」
張宣把海上的情況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袁枚聽了問:「那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張宣說:「在做全面檢查,還要等等。」
結果出來了,文慧得了急性闌尾炎,比較嚴重,需要立即進行手術處理。
聽到是闌尾炎,張宣懸著的心是徹底落了地。
袁枚也不遑多讓,連連拍著胸口說:「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中年女醫生問:「你們誰是家屬,需要簽字。」
袁枚舉舉手:「我,我是她姐姐。」
女醫生細細打量一番張宣,把文件夾遞給袁枚。
張宣趁機多問了一句:「醫生,沒有其它病症了吧?」
醫生說:「問題應該不大,不過等闌尾炎手術後,建議對病人的腸胃進行系統檢查。」
陶歌這時說:「既然如此,最好來次全身體檢。」
張宣贊同這一方案,不過他感覺留給自己的時間不會這麼多。
因為他現在才反應過來,貌似瑞金醫院是交通大學的附屬醫院。而文慧母親就是交通大學的教授,要說醫院裡沒有文家的熟人,他是打死也不信的。
等到一切搞定,袁枚對張宣說:「你發現沒?剛才那醫生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張宣猜測:「是不是認出我了?」
袁枚說:「有可能,但我覺得認出了表妹的可能性更大。」
張宣瞬間麻了:「你是說,這醫生有可能跟你舅媽通風報信?」
袁枚說:「我就是這意思。」
娘希匹的!
張宣差點口吐芬芳,滬市好醫院這麼多,怎麼就偏偏選了這家醫院呢?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張宣看向陶歌。
自從得知文慧是闌尾炎後,陶歌就不急了,甚至還有興致揶揄:
「有沒用另一種可能,這醫院的醫生不僅認識文慧,還認識你?」
張宣臉一黑,「前年為了小靈通的事情,我去過交通大學好幾次,還像個大明星一樣的遊街逛市。」
陶歌同情地拍拍他肩膀,意思是他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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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一個契機。
另外,身體不太好,寫得吃力,讓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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