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連綿,挨著下了好多天,外面都是泥濘地,哪都去不了,只能天天縮在家裡不出門。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好在老杜家人多,還有杜靜伶兩個蹦蹦跳跳的小孩子,倒是熱鬧。張宣要是興致來了,還會伸手抱抱,甚至脖子一低、讓小屁孩騎會馬骨朵朵。
看他和小孩玩的高興,雙伶的堂伯母就打趣說:「你這麼喜歡小孩,就趕緊和雙伶生個吧。」
得,聽到這話,張宣心裡一咯噔,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雙伶前陣子備孕了一個月,硬是沒懷上,現在提及,不是往傷口上撒鹽麼?
不止張宣有反應,就連一旁的杜靜伶都下意識地看向了妹妹,很顯然,她是非常贊成這個看似玩笑般的建議的。
儘管杜靜伶老早就從張宣口中得知了兩人的結婚計劃:要等雙伶研究生畢業後再自由兩年。
可如今「大敵當前」,形勢並不樂觀,杜靜伶雖然穩著不提,但內心其實替妹妹擔憂不已。
在她看來,時間就是一個變量,越往後拖卻越容易生變故。
不過這一切杜靜伶也只是在心裡干焦急,沒法去明說,更不能主導張宣的意志。
她明白,現在的張宣已經今非昔比,別說一個小小前鎮,就算放眼全省、全國,他一旦決定了的事,真正能改變他想法的人幾乎沒有。
如果就算有,那也是鳳毛麟角,阮秀琴算一個,雙伶算半個,還有那京城讀書的米見同樣算半個。
想到米見,想起這個如同畫裡走出的人,杜靜伶心氣都打了折扣,忍不住為妹妹捏把汗。
杜靜伶如此,正在門外擇菜的艾青何嘗不是心思翻湧呢?
只是她知道,隨著雙方地位逆轉,她最多在秀琴那裡敲敲邊鼓,跟張宣是萬萬不能多提的,這是她的智慧和生存哲學,也是現階段她對小女兒主要採取安撫策略的緣由。
杜克棟倒是沒想這麼多,他從一開始就尊重女兒的選擇,相信兒孫自有兒孫福,做父母的只要在女兒有需求時力所能及地幫幫忙就可以,平日裡還是讓小輩自己過日子的好,主張不過分干涉。
擔心雙伶多想,晚上睡覺時張宣摟著她說:「要不我們再試試?說不得這次能懷上。」
杜雙伶片他一眼,輕聲道:「不要。」
張宣狐疑地望著她。
杜雙伶不做解釋,被子一拉就好笑地問:「今晚還要嗎?不要你老婆就睡了。」
張宣:「......」
這個晚上,兩人糾纏了很久,雖然張宣堅持沒採取安全措施,但第二天杜雙伶就悄悄去鎮上買了事後藥吃,後來得知這一消息的老男人原地恍惚了好久...
他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喜是,雙伶的這舉動肯定是跟米見有關,證明雙伶變了,針對米見雙伶沒有了前生那樣步步緊逼,這無疑是天大的好事。
而憂,雙伶今生的變化,何嘗不是一種妥協、一種無奈之舉呢?都是自己造的孽,有一說一,拋開大局講,他很是心疼。
在老杜家待了三天,第四天中午一大家子人正在桌上吃飯時,外面忽然傳來一聲聲驚呼,聲音很大,半個村落都能聽見。
杜克棟率先反應過來,吃到一半的碗筷往桌上一擺,就大踏步出了門。
張宣和雙伶等人面面相覷小會,隨即跟了出去。
原來是一處河壩決堤了,離著河壩比較近的十多戶人家紛紛撤離,場面極其混亂,有人趕忙牽著自家的豬羊往高處避難,有人用麻袋扛著穀子,有人抬衣櫃轉移。
家庭稍微富裕點的,率先搶救的是電視機和影碟機...
眼看杜克棟同鄉親鄰居一樣趕去幫忙了,張宣和杜雙伶等人也沒閒住,紛紛伸出了援手。
不過大水無情,就算人多,還是有很多東西被水沖走了,比如房子,比如鍋碗瓢盆,一同響起的還有一陣陣婦女的撕心裂肺哭聲。
來到一處高地,有人幫著砍樹搭棚子,有人臨時建起了土灶,有人回家拿米,有人回家拿油拿肉,還有人回家拿錢....一直忙到深夜才停歇。
見到河對門肖少婉家化為虛有,杜雙伶心有餘悸,挽著他的手臂慢聲道:「還好我們家在馬路邊,這洪水好可怕。」
白天看到肖少婉手忙腳亂的身影,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大自然面前,人力太渺小了,他連著安慰:「不用擔心,肖少婉她們不是在鎮上還有新房子麼,今後只是換個地方而已。」
其實他說是這麼說,但在記憶中,後來肖家還是在村里建了房子,只是位置變了,從河對門搬了過來,成了老杜家的鄰居。
又連著呆了兩天,這天晚上當他來到書房準備繼續寫作「暮光之城」第二部時,米見來了簡訊。
米見:白天聽雙伶講,你們老家遭災了,嚴重嗎?
張宣回:還好,這麼大的洪水財物損失在所難免,但目前沒有人傷亡。
米見:那就好。
聊了一陣,張宣主動問:叔叔阿姨在京城沒?
米見:還沒,爸爸手頭的活沒忙完,在趕工,媽媽在照顧他起居,大概要到8月中旬才能過來。
張宣想了想,問:那你一個人在京城?
米見:也不是,表妹白天上班,晚上會來陪我,我有時間了也去她的糕點店幫著做做事。對了,她今年端午節開了一家糕點店,由於她們兩口子的錢不夠,拉著我入了百分之三十的股,目前生意還不錯。
張宣好奇問:你哪來的錢?
米見:我大學跟著希捷做翻譯時存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大頭是媽媽給的。
張宣沒問她身上還有沒有錢,發簡訊:過兩天我過來。
米見過了幾秒問:你那邊忙完了?
張宣:忙完了,本來早就該過來了,只是老家遭了洪水,就回了老家一趟。
米見:我能理解,阿姨現在心情怎麼樣?有沒有受影響。
張宣:她老人家是個心軟的人,這輩子吃苦吃多了,見不得別個也這樣,心情還是受了很大影響。不過我給了她一筆錢,倒是能為鄰里提供一些實際性的幫助。
兩人一直聊,聊到晚上十點過才收手,前後發了一百多條簡訊,收件箱都快裝不下了。
洗漱完畢後,米見又拿著手機從到頭尾溫習了一遍簡訊,想到他後天要過來,她心裡忽然有些緊張。
米見在緊張,張宣則老神神在在地端坐在位置上,暗暗盤算著此去京城自己務必要做的事。
歇一晚,第二天張宣就帶著杜雙伶回了上村。
後院廚房,趁杜雙伶不在的功夫,阮秀琴悄悄問兒子:「滿崽,你明天早上走?」
張宣點頭:「去京城。」
知道兒子此去京城想幹什麼?阮秀琴側身看著前院正跟大女兒有說有笑的準兒媳婦,心亂如麻,許久才艱難地收回視線,問:「雙伶知道了?」
張宣沉默片刻,坦誠道:「說了,我跟她說了去京城,她就沒再多問。」
阮秀琴盯著眼睛瞅了會這個混不吝兒子,最後只得嘆口氣,什麼也沒說了。
晚餐過後,阮秀琴拉著雙伶的手說:「雙伶,跟媽出去走走。」
「好。」杜雙伶眉眼彎彎,答應地很是爽利,反正這樣散步也不是第一次了,前面兩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秀琴,你就吃過飯了啊?」田娥老師正在大門口洗小白菜,小白菜根部都是泥土,洗的費勁,瞧見兩人出門就直接招呼。
「誒,吃了,你們今天的晚飯怎麼這麼晚?還沒吃?」阮秀琴問。
「今天二女兒打電話回來,接電話去了,接了一個小多小時,就晚了點。」
田娥老師應聲,然後搬出兩個矮凳子放一邊:「來,你和雙伶先坐會,等我吃了飯陪你們打牌。」
阮秀琴沒落座,而是說:「今晚吃的有點多,我跟雙伶先四處走走,消消食,等會來。」
田娥老師視線落在杜雙伶身上,一臉羨慕:「你兒媳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前段日子我大姐不是從益陽來家裡住了幾天嘛,看到你家雙伶頓時眼睛放光,一個勁追著我問是不是結婚了?她那樣子是想要謀雙伶回家做兒媳呢。」
阮秀琴假裝不悅:「讓你家大姐死了心吧啊,想都別想,這是我們老張家的人。」
知道未來婆婆和田娥老師關係要好,杜雙伶只是在旁邊笑意盈盈地聽著兩人鬧嘴,不搭話。
離開十字路口,往上走了一段,阮秀琴忽然說:「雙伶,明天滿崽就走了,你要是沒事就來上村陪陪媽,媽上半年跟你們住了那麼久,突然變回一個人有些不習慣。」
聞言,心思剔透的杜雙伶立馬懂了未來婆婆帶自己出來散步地目的,這是在安撫自己的同時也是給自己撐腰,仿佛如一顆定心丸。
他在去滬市之前向自己承諾過,現在未來婆婆再次類似承諾,杜雙伶心角落裡隱藏地委屈頓時去掉大半,當即笑語晏晏地挽著阮秀琴胳膊:「好,只要媽您不嫌棄,我就待在上面不走了。」
阮秀琴心裡聽得高興,笑開懷地拍拍她手背:「咱們是一家人,可不興說這話。」
晚上,張宣在書房寫作,阮秀琴帶著雙伶直到9點過才回來。
洗漱一番,躺到床上他就問雙伶:「今天你陪老媽打牌贏了沒?」
杜雙伶輕笑著搖頭:「媽今天的手氣不好,一直輸。」
張宣撇撇嘴:「一直輸還打到這麼晚?」
杜雙伶學著阮秀琴的口氣說:「今天不贏一把,我就不走了,只有贏一把才能結束這霉運。」
張宣測過身子:「那最後贏了沒?」
杜雙伶把頭貼在他胸口,眉眼彎彎不說話了,顯然是沒贏。
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趁著雙伶還沒起床的間隙,張宣偷偷問正在一樓院子裡餵雞的阮秀琴:「咱家的戶口本您鎖起來了?我昨晚沒找到。」
阮秀琴說:「家裡老鼠多,我就鎖箱子裡了,怕被老鼠喳了。」
張宣伸手索要:「您老把它給我。」
阮秀琴心下瞭然:「你要帶去京城?」
張宣很直白:「是。」
阮秀琴定定地望了好會兒子,最後起身去了臥室,經過兒子主臥時,還特意謹慎地看了看緊閉的房門。
兩分鐘後,阮秀琴小心翼翼地從樓上下來了,沒有第一時間把戶口本給他,而是說:「媽向你要一個承諾。」
張宣知道親媽要什麼承諾,鄭重地說:「您老放心,我丟了誰也不會丟雙伶和米見。」
阮秀琴臉一拉:「媽養你到這麼大,還不如你兩個媳婦?」
張宣嘴角抽抽。
阮秀琴把戶口本塞給他,「記住你今天的話,你要是把雙伶弄丟了,以後就別回來了。」
張宣把戶口本揣入隨行包里,隨後雙手推著親媽肩膀往後院走:「都說知子莫若母,這麼多年了,您還不知道您寶貝兒子是什麼樣人麼?」
阮秀琴低聲嘆口氣:「你不提這個還好,你提這個,媽就覺得愧對張家列祖列宗。」
得咧,老男人目的達成了,可不敢跟她老人家扯皮了,趕緊做飯。
早飯後,張宣走了,留下6部國產手機走了。
杜雙伶望著消失在十字路口的奔馳車,心中的力氣這瞬間仿佛被抽掉了大半。
見狀,阮秀琴心疼地對她說:「今天隔壁鎮趕集,等會我們走小路去趕集。」
杜雙伶適時回過魂,嫣笑著說:「好。」
....
車子經過邵市到達長市時,張宣沒直接去白雲機場,而是帶一些禮品先去了一趟米家。
既然知道劉怡和米沛還在長市,總得去一趟,不然事後被劉怡一家子得知其「三過家門而不入」,那也是極其不好的,說不得就有些想法了。
果不其然,面對張宣的突然登門,米沛也好,劉怡也好,顯得很是高興。
老男人有一種感覺,自從去年美國之行後,劉怡對自己的態度有了根本性變化。
接過行李,劉怡問:「你還沒吃中飯的吧,阿姨馬上就給你做。」
張宣也沒客套:「才到長市就過來了,確實有些餓了。」
說著,他的肚子還咕嚕幾聲,似乎在回應他沒撒謊。
雕刻到了關鍵時刻,米沛並沒因為他的到來還停手,張宣在旁邊觀望了一會後。
問:「叔,你這大概還要多久才能完工?」
米沛說:「快的話半個月,慢的話要20來天去了。」
張宣多問了一句:「客戶是哪裡的?」
米沛說:「香江。」
張宣點點頭,這物件造價不低,內地一般人是玩不轉的,只有沿海和香江這些地方的有錢人才有閒錢和心思玩。
劉怡手腳麻利,很快就做好了4菜一湯。
「怕你餓,就做得比較趕,菜簡單了些。」劉怡招呼他上桌。
「謝謝阿姨,這些菜已經夠了,我們三個都吃不完。」他確實餓了,直接上碗筷,上菜。
三人邊吃邊聊,吃到中間,張宣話題一轉,說起了此次過來地目的,「阿姨,米見有沒有跟你們說戶口本的事情?她讓過來拿下戶口本,她在京城有用。」
劉怡和米沛對視一眼,相互用眼神兒詢問:女兒有跟你說這事嗎?
兩口子的小動作他看在眼裡,不過他很淡定,不怕拿不到戶口本,因為這次用的是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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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出院,忙得忘了請假,讓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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