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墨拿著禮品,非常有誠意的拜訪了蘇寒的舅舅。
蘇寒的舅舅也是軍官退役、有數年軍營生活經歷,所以,倒是跟君千墨有很多話題可以交流。反倒是昨天來的炎雲,能聊的不多。
君千墨辭別蘇寒舅舅之後,打算先打炎雲電話,確認一下這廝現在又在哪裡鬼混,會不會又跑到孤兒院去了。
然而,還沒等他打電話給炎雲,最高秘書傅雲卿就給他打來了電話。
傅雲卿找他從來沒有好事,要麼傳達最高領導人的命令,要麼勸他找點回軍營任職。
君千墨很不想接到傅雲卿的電話。
但傅雲卿本身是一個有才華有實力好脾氣值得尊敬的人物,她效忠最高領導,效忠這個國家,惟命是從,盡忠職守,沒有任何錯,她是對的。
君千墨明白,是他自己的心態變了而已。
他皺了皺眉,還是接通了電話。
傅雲卿道:「千墨,我上次說過的,你不該把林嫿小姐的電話拉黑,現在,她真的從國外跑回了。」
君千墨聽到林嫿的名字就厭惡,他冷笑道:「腿長在她身上,她自己要跑回來,關我什麼事?」
傅雲卿:「我知道不能怪你,可是,林嫿小姐太任性了,她在國內會比國外危險百倍不止。」
君千墨:「誰都沒義務為她的任性買單。是,最高領導是讓我保護她,我也確實欠他們林家,但我已經派了很多人在國外二十四小時保護她了,她自己跑回來,我懶得再管她,麻煩你轉告最高領導,我身體不適,大腦睏乏,需要長期休息,沒能力保護林嫿,讓他自己再安排得力心腹去做這件事好了。」
傅雲卿關心道:「你身體怎麼了?」
君千墨:「我沒事,只是不想再接手這個爛攤子了。」
傅雲卿嘆了口氣:「我明白,可是,林嫿小姐只聽你的,她現在正在我辦公室里呆著呢,大發雷霆,吵鬧著一定要見你,你能不能……」
君千墨:「那就讓她鬧好了,與我無關。」
傅雲卿:「千墨,你也知道的,最高領導有最高領導的無奈,林嫿小姐雖然任性了一些,可她的轉基因新型血液每個月確實可以救領導的命,你就不能看在領導一直很器重你的份上,儘量容忍林嫿小姐的無理取鬧嗎,畢竟她的父母當年確實因為救你才雙雙遇害的。」
君千墨無奈蹙眉道:「若非看在已經過世的林氏夫婦恩情上,林嫿這些年的胡攪蠻纏,早讓我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了。你們現在跟我提林氏夫婦?想要進一步道德捆綁麼?不好意思,我寧願小時候被綁架,救我的不是他們。」
「千墨,你也是知道林嫿小姐脾氣的,她最會不依不饒撒嬌耍賴了,連最高領導人都吃不消她這一套,我哪受得了。這個電話就是她一定要讓我給你打的,你如果不回來見她一面,估計她會一直賴在我辦公室里不走啊,有她在,我一堆工作沒辦法處理。千墨,我平時沒有對不起你吧,上次你為了蘇寒那小子,還坑了我一次,把我推出來擋了股市風波,此次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從b城回來一趟?有什麼事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傅雲卿溫聲細語道。
傅雲卿總是這麼沒脾氣,人們常說她是最能隱忍也最適合做最高秘書這一職位的人。
當年全國秘書篩選考核的時候,傅雲卿被刻意刁難,無論多少工作,她都能有條不紊、不疾不徐、條理分明、不急不躁的一步一步將任務完成。
傅雲卿最高秘書上位之後,確實從來沒有為難過君千墨,相反,還幾次三番對他的一些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最高領導人面前替他說過一些十分中肯的評價,對君家也多有照拂。
所以,當這樣一位前輩輕聲拜託你,哀求你的時候,君千墨就實在不好意思再拒絕了。
他不甘地問:「上次你不是說林嫿在國外進軍娛樂圈,混得樂不思蜀麼,現在怎麼捨得跑回來了?」
傅雲卿自然聽出了君千墨語氣里的暫時妥協,她笑著解釋道:「嗯,聽說第一部電影就在國外拿了獎,現在算是鍍了一層金,拿著獎盃當噱頭,回國發展了,她說想要做中國的全能藝人,要做娛樂圈的no1,電影拍過了,起點夠高,想先回國出唱片再繼續進軍影視業,林嫿小姐的聲音確實挺甜美的,不知道唱起歌來怎麼樣。」
君千墨想到了冷玥,想到小傢伙以後也是要陪冷玥進軍唱片公司的,頓時不悅道:「林嫿會不會唱歌我不知道,仗勢欺人估計會很有一套,她堅持回國恐怕只是因為國內她可以橫著走,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打著她叔叔的旗號,什麼資源要不到。」
傅雲卿想到另外一件事,提醒君千墨道:「嗯,說起來,最高領導人確實挺寵這唯一的一位侄女兒的。好了,你趕緊回來一趟吧,她回國,我跟你肯定都會比以前忙很多,不管你願不願意,有沒有心理準備,關於林嫿小姐的事情,最高領導人只會放心我和你去做。她回國之後,相對的危險係數也在增加,安全措施方面,最高領導說如果你這幾年執意不回軍區任職的話,就讓你貼身保護林嫿小姐,你想要自由,貼身保護林嫿小姐會是一個不錯的幌子哦。」
君千墨心想,最高領導人倒是很瞧得起君家,從來不肯放過任何利用和壓榨君家的機會。
即便他不去軍區任職,也交派了他貼身保護林嫿的這麼一個狗屁任務。
不過,這似乎又跟前世夢境中的局勢有所不一樣了。
所有一切的時間,都提前了。
現在,他沒有去軍區任職,他也離開了軍校,那麼,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最高領導人任命他去做林嫿的貼身保鏢,他的存在就跟其他保鏢一樣,沒什麼兩樣,也沒任何特別,再也不會像上輩子一樣位居高職,走到哪裡,保護誰,誰是他身邊的女性,就處處引人注意,引人攻擊。
但是,只要一想到保護的人是林嫿,他就不樂意啊!
如果一定要保護林嫿的話,那還不如回軍區任職呢!
可是,去軍區他也捨不得,一旦去了軍區報道,任職之後,就再難回來見小傢伙一面了。
難道真的要耐著性子、忍辱負重、忘掉前世林嫿傷害過小傢伙的事情,去保護這個任性妄為的女人?
林嫿很顯然沒有上輩子的任何記憶,她這輩子無不無辜,惡不惡毒,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但防備總是要有的。
記憶里,上一世林嫿故意傷害小傢伙的畫面如生了根一般刻在他的腦海里,印象太深刻了,一刻也不敢忘。
說他混淆前世今生也好,說他杞人憂天也罷,只要是傷害過小傢伙的,既然他記得,那就不得不防,並且……不想放過。
哪怕對方的父母對自己有大恩又如何?大不了等他死後下地獄再慢慢剝皮拆骨還林氏大恩就好了,如果真的有地獄存在的話。
他欠的是林嫿父母,不是林嫿,他就當在林嫿父母靈堂前發的要照顧林嫿一生一世的狗屁誓言是放屁好了,就當他自打嘴巴好了。
當然,也許可以看在林嫿父母的份上,饒林嫿一條命,但,方法有很多,有些人卑微地活著,還不如死了,因為……生不如死。
君千墨隱隱覺得,自己遺失掉的最關鍵一部分前世記憶,讓小傢伙耿耿於懷不肯原諒他的記憶,多半也跟前世的林嫿有關,說不定又有對方故意的從中作梗。
既然如此,君千墨迅速理好了思路:
第一,為了能經常見到小傢伙,他不能回軍區任職;
第二,既然不回軍區任職就必須擔當林嫿的貼身保鏢,那就趁機試探一下林嫿是否真的完全不記得前世的事情;
第三,留在林嫿身邊,看能不能經由這個驕縱任性女人的一些惡劣行為,刺激自己的大腦,看能否趁機恢復所有記憶;
第四,名義上是保護林嫿,實則是監督和探查,碰巧以後小傢伙也會帶著冷玥進娛樂圈,正好他可以趁此機會經常見到小傢伙;
第五,如果這輩子林嫿再與小傢伙對上,他在現場,能第一時間補救,絕不偏袒林嫿,確保小傢伙安全。
這樣計劃好了之後,君千墨就答應了最高秘書傅雲卿的提議,打算先回a市一趟。
掛電話之前,君千墨問了傅雲卿最後一個他十分關心的問題:「林嫿身份特殊,兩三年前最高領導就曾提議要給林嫿找一個替身傀儡,引導輿論方向,誤導潛伏在暗處的敵人,當時選中的是趙家小姐,讓我去提親,結果對方沒同意,且趙家那位被選中的小姐已經意外去世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後來乾脆將林嫿小姐送出了國,不留在領導人身邊,不在國內出現,規避了不少危險,那麼現在,她回國,危險係數重新增加,除了安排多增加一些保鏢,最高領導難道沒有其他打算嗎?這……不像他的作風。」
傅雲卿讚賞道:「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你心思縝密,居然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領導兩三年前做的一些決定,沒錯,此次林嫿小姐一回國,領導人就開始重新物色人選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的,而且,因為不想再出現像趙家小姐那樣突然去世的意外,替身會同時預備好幾個,這一點……希望千墨你能理解,畢竟保護林嫿小姐也算是在保護最高領導人。」
君千墨冷笑:「呵呵,從預備一個替身傀儡到好幾個?傅姐,不是我不理解,請問,好幾條無辜的生命,平白無故被牽扯進來,完全就是用來吸引視線和抵擋子彈用的人肉盾牌?你讓我怎麼理解?林嫿的命是命,最高領導人的命是命,那些無辜民眾的命,就不是命了?」
傅雲卿被問的啞口無言,但她不能真的什麼也不說,只能這樣善意回應君千墨:「千墨,如果一些事情看不下去,那就儘量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你要明白,你現在幸好是跟我在通電話,也沒有任何竊聽裝置,否則,你這種心態,你這種質問,對你,甚至對整個君家,都是極其危險的。」
君千墨道:「謝謝傅姐提醒,但我確實一直無法理解,我們推舉出的領導人,不是應該做實事、為民眾的切身利益和切身安全努力嗎?為什麼現在反倒倒過來了,為了一己私利,要犧牲好幾個無辜女性的生命。」
說到這裡,君千墨就把電話給掛了!
他很氣憤,這讓他聯想到了前世夢境裡面那無力的一面,前世他究竟是出於怎樣的混賬心理,居然在小傢伙開口求他帶她離開趙家那個漩渦的時候,真的將小傢伙給帶到了軍營,帶到了林嫿千金大小姐的面前,進入另一個漩渦!
他恨不能狠狠刺自己幾刀!
就算夢境裡面他能感應到,前世答應帶小傢伙離開趙家的時候,初見,他還沒有喜歡上小傢伙,可,也不該任由小傢伙追逐他的腳步,將對方帶入殘酷的陰謀里啊。
活生生替別人活著……
……活著就是為了替一個不相干的人擋子彈、吸引敵方視線。
受無數的傷,只是為了上面那個不相干的人的侄女,擁有絕對的自由……
是啊,上輩子林嫿是自由了,可他的小傢伙卻活得如此艱難。
雖然,夢境裡面,他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小傢伙真相,也曾冷冰冰勸小傢伙離開,也曾多次想要斬斷小傢伙對他的信任和追逐,但他做得並不徹底。
所以,上輩子的他,終究也是小傢伙磨難的劊子手之一。
小傢伙之所以沒能及時離開軍營,沒能開始新的生活,也是因為他後面的迅速淪陷,他的私心吧?
是不是……這就是小傢伙這輩子不想再理他的原因?!
因為小傢伙帶著上輩子的所有記憶啊,知道跟他在一起太難受了,全是腥風血雨啊,所以,所以這輩子才從一開始就想方設法要跟他保持距離?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一絲一毫的關係?
即便後來通過他的努力,或者說胡攪蠻纏吧,硬是將兩人多次捆綁在了一起,頻繁的見面,頻繁的相遇,可小傢伙始終沒有接受他。
這就是原因吧?因為上輩子太痛苦了?
可,似乎也不對。
不僅僅如此。
他跟小傢伙之間,明明不僅僅只有痛苦。
夢境裡面,前面的那些記憶,他和小傢伙明明是幸福的,是相互依偎的,互相許諾要一輩子不放手的。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夢境裡面,前世的回憶裡面,小傢伙對他深沉而濃烈的愛意。
這樣的愛,怎麼可能是說收回就收回,說沒就沒的?他不相信!
所以,那樣深刻的愛過他的小傢伙,現在之所以不接受他,一定還有其他原因吧?
不是不愛他,可能是……愛怕了,不打算愛了,不想愛了,不敢愛了,傷心難過了……不要他了。
各種磨難面前,他們曾經那樣幸福過啊,怎麼可以……不要他了呢?
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錯,既然重活一世,是不是該給他一次機會?
小傢伙曾經跟他說過,一個人倘若記得所有的事情,卻唯獨忘記了某一部分記憶,那一定是他最想逃避、最不想記起的噩夢。
君千墨握緊了手機,靠在街邊的牆上,身體有些無力,任由冷風吹著,他身體不冷,心卻有些顫抖,也有些慌。
如果遺失的那一部分記憶是關鍵,哪怕想起那一部分記憶會讓他痛不欲生,那他也一定會想方設法逼自己想起來。
一定會想起來的。
必須要想起來。
小傢伙說的沒錯,只有那樣,才公平。
只有記起所有的事,才能知道完整的癥結之所在,才能真正的去溝通,去懺悔,去彌補,去……挽回。
------題外話------</td></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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