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親眼目睹過門下的一個弟子只被這蜈蚣的長足劃了一下,便立即全身皮色變黑絕氣而亡。如此毒物,加上毒尊者猶勝凌波微步的身法,簡直就是敵人的噩夢。丁春秋酸溜溜的想著,將目光投向了卓不凡等人。
毒尊者下的這種毒雖然無法對先天高手造成影響,但對付普通高手卻是利器,手腳酸軟、無法運功,丁春秋得意洋洋的走在人群中,十分糾結對誰下毒手才能讓皇甫殤痛不欲生。本來最好的人選就是琉璃,但毒尊者********想要收對方為徒,這讓丁老怪無奈之餘,更加的嫉恨起琉璃來。要知道,他現在雖然拜入了毒尊者門下,但卻是以僕人的身份加入的,說起來就有失身份。
終於,他將目標落在了卓不凡身上,嘿嘿一笑,便要先讓對方嘗嘗自己的化功大法。
皇甫殤雖然與瑤琴仙子對峙,但精神力一直留意著四周動靜,眼見卓不凡要遭毒手,皇甫殤右手一抬,參合指凌空點去,五指攢動,六脈神劍的技巧讓參合指的威力不止增加了一籌。
丁春秋手腕一痛,依然中了三招,不由對不作為的瑤琴仙子充滿了怨恨。與此同時,皇甫殤討厭的聲音已經傳來:「若是敢對他們下手,老子拼著受傷也要先取了你的性命!」
「哼!」丁春秋發現手腕上的傷勢不重,哪裡還不知道對方只是警告自己,若真的想要取他性命,當真不會有絲毫困難。相比上次與皇甫殤交手的情況,這一次對方給他的壓力大了太多。忽然想起對方似乎沒有中毒,這次驚恐恍然,這小子已然在短短數十日內成就了先天。恨恨之餘,倒也真的不敢隨便出手了。
瑤琴仙子一直都在尋找皇甫殤的破綻,但對方站在那裡就仿佛是一柄絕世之劍,渾身上下都是無盡鋒芒。此時見丁春秋吃癟,再也無法鎮定下去,手中的胡琴驟然彈響,沉寂的曠野開始被一陣低回輕柔的淺唱覆蓋。
與典靜相處日久,皇甫殤對於琴音古曲倒也了解頗多,依稀記得起這是一首古曲,好像叫做《六么》。過了片刻,弦聲突然雄急起來,皇甫殤只覺呼吸一緊,似有千軍萬馬風馳電掣而來,眼前幻化出無數刀光劍,向他傾灑下來。與此同時,一直靜若仙子的瑤琴身隨曲動,手中的胡琴下擺突然出現一柄長劍,匹煉般直揮皇甫殤眉心。
皇甫殤看似呆滯的目光中閃過一抹冷笑,早見對方兵器乃是胡琴之際,他便猜到了這女子的手段,不老長春谷中的音功秘技雖然玄奧,但也不見得勝得過八荒魔音,何況對方不過一流境界,便是精修精神之力,也不可能與皇甫殤的精神力相提並論。想著,皇甫殤振聲一嘯,青鸞劍一轉,在瑤琴仙子的長劍上一抹,就將對方這招殺意凜然的劍招擋住。
與此同時,劍芒吞吐中,青鸞劍已經捲起滿地狂沙撞向對方的胡琴。電光石火間,三件兵刃依次交擊,迸出切金斷玉的陣響。
瑤琴仙子直覺自己已經陷入一片無邊無際的青色劍氣中,劍嘯、琴聲亂作一團,心頭一陣狂跳,手心全是冷汗。好在不老長春谷的輕功的確高明,知道不敵對方,瑤琴仙子腳下連環交錯,終於搶在胡琴盡廢之前掙脫了無盡劍氣。
「你……」看著已經被劍氣絞殺的面目全非的胡琴,瑤琴仙子氣的吐血。只是她實在想不透有人可以不受自己琴音影響,而且對方這種綿延不絕的劍氣攻擊簡直讓人生不出抵抗之心。
「不錯,你這步法叫什麼名字!」皇甫殤若有所思的想著對方先前展露出來的身法,隱約有些凌波微步的影子,卻又精妙了不少。
「這叫璇璣步法,當年逍遙子也不過學的一分而已!」瑤琴仙子不屑道。
皇甫殤點了點頭,這步法的確要強過凌波微步,至於逍遙子學了幾分,他也不在意:「說實話,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們為何要死死追著逍遙子不放,甚至連他的後輩弟子都不放過?」
瑤琴仙子冷哼一聲,沒有注意到皇甫殤對逍遙子的稱呼,「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們聖女……呸,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
皇甫殤暗中失笑,「你們是不是覺得外門的人都是不堪一擊?」
「是又怎麼樣!」瑤琴仙子面色一紅,「你們若非仗著逍遙子的功夫,哪裡有這般成就!」
「那倒未必,你看我這劍法如何?」皇甫殤笑道。
「哼!」瑤琴仙子。
「你今年多大了?」皇甫殤。
「……」瑤琴仙子臉色微紅,「三十六……」
聲音雖小,但還是被皇甫殤聽得一清二楚。
「這便對了,若是說資質,就是那位被你們呼來喝去的丁春秋老先生也要強過你們!」皇甫殤淡淡道。
「……」丁春秋臉色漲紅,什麼叫「呼來喝去」!
瑤琴仙子默然不語,來的路上他們已經知道了皇甫殤的年紀,算起來,自己這些人的確沒什麼可以自以為是的資本。不老長春谷因為沒有生老病死的壓力,裡面的人雖然個個習武,但卻沒有什麼驚艷之輩,向她這樣在五十歲前能夠突破到半步先天的,已經是谷中難得一見的少年才俊。那位看著年紀輕輕的毒尊者,其實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人,從其武道成就來說,實在無法與丁春秋這種自己打拼出來的人物相提並論。
見皇甫殤二人一言一語的搭著話,毒尊者心中暗罵一聲,手中一招,百足毒蜈身軀掉轉,一溜煙出現在了坤宮的方位。李秋水眉頭一皺,凌波微步本來就是逍遙子從璇璣步法中領悟而來,其中奧妙自然瞞不過深諳此道的毒尊者。這蜈蚣占據了坤宮方位,正好克制李秋水下一步的動作,腥風到處毒吻更是直刺而來。
李秋水急伸右指,一縷勁力電射而出,這毒蜈蚣體表結實,方才的幾次交手已經有所了解,此時她把體內先天罡氣凝聚成一線發出,端的非同小可,慢說這毒蟲終究是血肉之軀,就算是一塊精鋼頑鐵,也定被之洞穿。
只是俗語又云: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身稟奇毒的異種蜈蚣通靈異常,危機來臨,居然伸腿擋了過去。數足擊斷化為肉泥,毒物悲啼之際,張口就噴出一絲紫黑毒氣,直向李秋水面門射去!
李秋水呆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小東西如此聰敏,好在她功力卓絕,關鍵時刻一招白虹掌力發出將毒霧震散。毒尊者怎肯放過這等良機,左手五指箕張,抓向對方肩井。這時恰值李秋水白虹掌力發出,無暇顧及。無奈之下,只好硬接對方一掌,好在自己功力高深,護體罡氣之下,完好無損。毒尊者冷笑一聲,璇璣步法快捷無匹,須臾間已經發出三掌。
因為太過迅速,外人看來就覺有三個人同時出手一樣。更為難纏的是,這六隻掌影翻飛間,隱約契合了天地人三才之陣。毒尊者功力境界雖低,但卻是不老長春谷中公認的輕功天才,這璇璣步法使將出來,幾乎不輸與谷內的先天高手。此時施展的這門掌法本來是長春谷極為普通的一套合擊掌法,卻被他一人使出,仗著行動迅捷,居然也有了幾分威力。招式怪異,堪稱絕學。
等李秋水將蜈蚣擊殺,毒尊者的三才掌陣已經化為一片掌影,李秋水雖是先天高手,又身負曠世奇學,但也不禁微一吃驚,暗道:「這不老長春谷中的武學果然不凡!」
皇甫殤也是暗自咂舌,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說法雖然不盡合理,但速度快到一定境界的確有其獨到的優勢。心念一動,立即發出一聲清嘯,如龍吟鳳鳴,震耳劃空。
瑤琴仙子面色微變,終於知道對方同樣身負音波絕技。回頭再看毒尊者,嘯聲中身法倏然變緩,顯然受了衝擊。
李秋水抓住這一空擋,雙掌疾出,一招白虹貫日掌指兼施,暗藏無窮變化,直攻毒尊這胸腹要害。可惜這毒尊者速度太快,只是中了一指,已經乘機越出老遠,厲喝道:「小鬼,此仇不報,我聖華佗誓不為人!」說著,竟然絲毫不顧瑤琴仙子與丁春秋還在場中,電掣而去。
「該死!」瑤琴仙子暗罵一聲,丁春秋更是欲哭無淚,正要追隨毒尊者逃離,已經被李秋水攔住了去路。
皇甫殤滿臉不屑之色,哈哈一聲朗笑道:「丁老先生還是留下來敘敘舊吧!」見瑤琴仙子想要離開,連彈五指,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你要如何?」瑤琴仙子恨死了毒尊者,方才與皇甫殤交手雖淺,但也知道自己絕非對手。
皇甫殤莞爾:「好像是你們先來找我麻煩的吧?」
「廢話少說,想要留下我,恐怕也沒那麼容易!」瑤琴說著,指了指琉璃等人。
若非忌憚對方身法奇快對琉璃等人下毒手,皇甫殤早就動用劍芒之力將這二人留下來了。
「交出解藥,我便放你離開!」皇甫殤臉色微沉。
「哼,外面的人一個比一個狡猾,我才不上當里!」瑤琴仙子說著,突然向琉璃抓去。
皇甫殤一直防備著對方出手,怎奈素來自傲的身法在對方眼前根本不堪一擊,眼睜睜的看著琉璃被她抓在手中,長劍一橫:「放了她,我可以既往不咎!」
瑤琴見他目光凶煞,抓住琉璃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哼道:「你就這麼在乎她?」
皇甫殤殺氣凜然,死死的盯著她。
「好,既然如此,我便將她還給你好了!」瑤琴說著,往琉璃胸前一推,將她送入了皇甫殤懷中,身形急退之際,不忘高聲喊道:「解藥就在丁春秋身上!」
「賤人!」丁春秋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跪倒在地。
皇甫殤接過琉璃之際已經順勢將她送到了梅劍幾女跟前,自己卻是向瑤琴追了上去,暴怒之下,青鸞劍破空劃出丈許鋒芒,將瑤琴從半空擊了下來。
「算你命大!」皇甫殤冷冷道,若非這妖女跑的太快,只怕那一劍早就將她劈成了兩半,便是如此,瑤琴的後背也出現了一道三尺長的劍痕。
「好,幸虧你沒能殺了我,否則最後悔的就是你了!」瑤琴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開始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瓶子,將裡面的液體一吞而下,自顧自端坐在附近的一塊巨石上療起傷來。
皇甫殤心中詫異,轉而為之驚悸萬分,急足琉璃跟前,掀起她胸前的衣衫,心道果然如此。
琉璃自覺羞愧無比,幸虧附近只有梅劍幾女,加之夜色茫茫,沒人發現這邊的動靜。
「相……公……你?」說著,連聲音都有些發顫。兩人雖然算得上老夫老妻了,但皇甫殤這番舉動實在是太過大膽,加上此時中毒頗深,直覺渾身都軟的要成一灘水似得。
皇甫殤心中忐忑,又想起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不由問道:「你胸口什麼時候紋了一朵花?」
琉璃臉色微紅,下意識的撩起一個口子往裡面看了過去,雖是在黑夜間,但仍可以清楚的看見兩乳之間浮腫著一朵嬌艷的花朵,臉色一變,看向了瑤琴。
皇甫殤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走到對方跟前道:「你對琉璃做了什麼……」一語未完,眼前人影已經閃退數丈,飄下一縷如蘭似麝的香味,幾乎同時,對方珠玉般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沒什麼,只要你放我離開,那東西不會影響她絲毫!」
「否則呢?」皇甫殤努力使自己冷靜了下來。
話音剛落,便聽琉璃發出一聲慘叫。
「就是這樣!」瑤琴說著,右指一撥琴弦,一縷細長的琴音發了出去,緊接著取下頭上的玉簪在琴上一划,發出一簇急似是利箭呼嘯的長音。
皇甫殤只覺又一隻長箭穿入心底,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兩眼大睜,急喘了兩口氣才平靜下來。
「看到了嗎,我若是拼命,在場這麼多人,恐怕能夠熬過的沒有幾個,何況……」瑤琴淡淡的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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