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筠在沈家那假山里找到的一塊石頭,和普通的鵝卵石大小沒什麼區別,反而更小一點,外表上也沒有什麼特殊花紋,所以管家那時候和工人還有幫辦在假山里什麼都沒看到。
這一塊小石頭在普通人眼裡絲毫不出奇,可是當時蘇筠看到的時候,這塊靈石是冒著金光的,淘淘當即就跑過去抱著這塊石頭不撒手了。
沈昌沈茂他們包括沈素宜大概都沒能真正的揮出這塊靈石的真正價值。
「這是藥石,是煉製藥丸的時候,加進去的一品藥,一般是在藥田邊上才會有的,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層界裡會有。」
「雖然是藥石,但是也是蘊含豐富靈氣的,只是沈素宜即使是想起點什麼,也只是普通的功法,更不用說如何吸收這藥石里的靈氣了,所以主人後來見到的那對兄弟等於守著這處寶石沒吸收進去什麼太多的靈氣,所以連鍊氣層都沒達到」。
蘇筠當時握著那光滑放進手裡有點溫熱的小石頭,不解的問:「藥石有什麼特別的作用嗎?」
「當然有了啊,這藥石雖然在九重天或者是三層界以上不稀罕,可這裡是哪裡啊,這裡是一層界啊!是一個靈氣都極其匱乏的地方」。
「所以您知道這塊藥石的作用有多大嗎,簡直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這麼神奇」。蘇筠也有點驚訝了。
淘淘撇撇嘴:「這算什麼。在二層界以上,大家都到處是分身了,真身都可以百年千年的不吃飯,別說這普通血肉之軀的醫治了」。
沒有想像中這個還沒飛升主人的驚嘆。
只聽到主人不怎麼嚮往的吐槽了句:「好亂」。
蘇筠又握著這小石頭看了看,對著旁邊的管家說,讓他去找門面租房子,準備醫館開張了。
管家看到大小姐的樣子,心裡驚訝,這是真的要開醫館了啊。
心裡暗暗琢磨是不是要辭工了。
萬一到時候,醫館把人給治死了,別到時候人家把他給打一頓。
心裡雖然這麼懷疑和強烈的想要勸回東家的意思,但是蘇筠只是關上了門,意思是不必再說了。
管家只好去花錢租房子。
在房市的介紹所里,聽到那職員道:「在哪租啊?」
管家連忙道:「法租界」。
職員笑道:「法租界好啊,日本人也不敢太囂張,聽說是準備開醫館的?」
管家連忙應是。
「雖說租金貴了不少,但是這值得啊,這不前兩天在我這也有個租房子開醫館的,結果你知道怎麼了嗎?聽說收了一個是被日本人給打傷的患者,今天醫館就被人給砸了」。
管家睜大了眼珠子:「日本人這麼囂張,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職員笑笑:「放心,你在租界裡,還是有王法的,好歹不是有巡捕嗎?」
管家惴惴不安的回去把這聽到的事情講給蘇筠聽。
「大小姐,咱們還是不要開醫館了吧,萬一得罪了日本人或者是青幫的,咱們這點人根本就撐不住啊,萬一再讓人知道您是蘇城沈家的,不知道又有多少小癟三打主意哩」。
蘇筠住在麥根路上,一幢花園獨幢別墅,白色的牆壁和籬笆花園子,有維多利亞後期的貴族風格的建築。
在家裡穿著件家常的衫裙,此時坐在歐風二十世紀壓花紋深彈簧軟沙上,接過傭工送過來的咖啡牛奶。
慢慢啜著問道:「那患者呢?」
管家哎呦一聲:「大小姐您關注的地方錯了哇,現在哪裡是關心那些窮骨頭的時候,我們要注意的是,這開醫館也一點都不保險啊,就算您不收醫藥費,那也可能是半點名聲都賺不到,還得被人給報復」。
蘇筠叫了狗子和虎子進來:「把那傷患給找來」。
狗子和虎子都愣住了,哪個傷患?
管家重重嘆口氣。
唉!大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良了啊,誰都要救。
以往她病著的時候,也沒人要救她啊。
黑巷子的街角,一個穿著布鞋和黑紗綁腿褲子的男人捂著胸口靠著牆壁走。
來到一家小戶門口拍著門。
不一會就有人來開門,看到是他,開門的人哭道:「師哥,您替我去找日本人報仇出氣,這恩德我到下輩子都忘不了,可是現在我不敢收留您啊,白天的時候,日本人連給您治病的那家醫館都給砸了,要是我收留了您被日本人知道了,我一家老小恐怕都沒有活命了啊」。
沈念苦笑一聲,然後理解的點頭,轉身走了。
那人追上來:「師哥,是我對不起您,這是家裡的全部的了,您拿著。咱們師門就剩我們兩個,如今我也不能幫你,實在是慚愧,小的時候,我爹說學武讓人暴躁,我還不信,前兩天我要是能忍一忍,不和那幾個日本人打起來,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連累你的事了」。
沈念看著這個昔日的師弟,一點學武人的自尊和驕傲都沒有了。
怒喝一聲道:「事情也分能忍和不能忍,我以前讓你收一下自己的脾氣,可不是讓你今天做漢奸的」。
「師哥,我怎麼會去做漢奸,我只是說,現在所有大佬都不敢惹日本人,我們還是算了吧,師哥,你躲幾日,我過幾天把你引薦進門裡,以你的本事,不用多長時間,肯定能得到杜爺的賞識」。
沈念揮開他扶著的手,捂著自己的傷。踉踉蹌蹌的走了。
在街角的拐角處,從身上摸出兩個銅子兒,「老闆,一碗餛飩」。
「哎,這就來」。
晚上吃過晚飯的時間的生意不好,餛飩一會就上來了。
飄著蔥花鮮香的餛飩,沈念舀起一口湯,正要吃,卻「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吐進了碗裡。原本鮮香的餛飩立即血腥熏人。
他這是被人給打成內傷了,日本人卑鄙無恥,竟然暗算他,趁他和一個人比武的時候,派了高手襲擊他。
這一下是要把他的根基都毀掉了。
沈念昏迷著,只聽有人叫他:「醒醒,醒醒」。
「是叫沈念嗎?」
沈念覺得這問話拉長拉短的不清晰。
像是幻覺一樣,只是不清晰囈語一樣的回答道:「是我」。
接著就昏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眼睛裡入目的是豪華的窗幔。
沈念一下就醒了過來。
立馬翻身坐起。
然後才驚覺自己身上的傷……
竟然完全好了。
有個穿著綢褂綢褲的丫鬟進來,看著他笑道:「你都昏迷七天了,管家說,肯定是大小姐的醫術不管用,你是救不活了,我還跟管家打賭呢,大小姐人長得那麼美,怎麼可能醫術不管用,這下好了,你醒了,我得去找管家要我的兩塊大洋的賭資」。
丫鬟歡快的把送來的吃食放在桌子上,然後去找管家要錢去了。
沈念現在滿腦子混亂。
什麼大小姐,什麼救他?
是他運氣很好被人救了嗎?
看著桌子上冒著熱氣的粥和小菜。
沈念動了動,接著狼吞虎咽的開始吃了起來。
反正他傷的快要死了的時候,人家也沒害他。
又想想,他沈念如今只有爛命一條,誰會害他呢。
正在吃著,一個看起來和氣圓滑的老頭來了。
沈念放下了碗。
老頭趕緊道:「吃著,你吃著,不礙事」。
那老頭圍著他轉了轉,看了看,然後驚嘆道:「我們家大小姐真是全才,什麼都會」。
「我以為你肯定活不成了,沒想到大小姐真的會醫術」。
「這醫館還真能開的起來」。
「不過可惜啊」。
「大小姐竟然要免費為人贈藥看病,這可真是」。
「放著現錢不掙啊,讓人心痛」!
沈念聽了一會兒,「你說,你家東家準備開醫館,並且免費為窮人贈藥?」
管家沒什麼熱情:「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沈念放下碗,被粥菜給噎到了,拍著胸口道:「我,我!」
「我可以幫幫忙,不要工錢」。
管家有點蔑視:「你還想要工錢呢」。
「我們家還沒問你要救命錢呢」。
看到沈念在口袋裡摸來摸去,露出尷尬的樣子,恐怕真的是個被一文錢難倒的英雄漢。
管家擺手:「得了,我們大小姐喜歡普度眾生」。
暗自咂摸了嘴,咕噥道,這話怎麼說著像罵人似的?
都是這世道害的。
「我們大小姐也不會想要你那一點子救命錢,你不要為難和緊張」。
沈念堅定道:「等我掙了錢,肯定會慢慢的把治病錢給還上的」。
管家沒在意:「你剛才說你要幫忙,你都會些什麼啊?」
「會兩手拳腳」。
管家點頭,想起來了這廝就是跟日本人打架才差點被人給弄死。
想著醫館的確是需要一兩個看守的打手,保衛。
狗子和虎子只有力氣,拳腳還差點,對付普通的潑皮倒是很好用,可是要是人家稍微是個練家子的,就對付不了啦。
只是這個人是和日本人有過節的,不會給醫館招來什麼麻煩吧。
管家不敢做主。
「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問問大小姐,看是不是要僱傭你到醫館去做個保衛。」
「哎」。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沈念」。
「好」。
管家到了蘇筠的房裡,這裡的別墅陽台上,正好可以看到遠處大世界的紅綠花燈的招牌,此時在白天的時候,倒是沒顯得那裡像是另外一個世界,和這裡不相符的世界。
「叫沈念?」
蘇筠回過頭來,沒想到隨便救個人,還救了個英雄。
「沒關係,讓他去幫忙吧,」
「日本人……」
「切」。
蘇筠說了這簡單的幾句。
直把管家聽的膽戰心驚的,總覺得自己家大小姐這種不怕事的念頭很可怕啊。
他還是真的要考慮辭工了吧。
可是捨不得這薪資啊,好為難。
惠民醫館靜靜的開張了,連開張炮都沒放。
蘇筠說了,開醫館又不是什麼喜慶事,寧願沒有生意呢,放什麼炮。
結果醫館就真的沒生意了,不是因為病患少了,這個世界太平了。
而是因為人家都不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醫館啊。
現在大家都沒錢,誰還敢把那點辛苦錢去看病的,結果給了庸醫?
所以這家很是有庸醫潛質的名不見經傳的小醫館就門可羅雀了。
虎子和狗子前幾天開張的時候,還興頭頭的。
結果了過了幾天,看到生意慘澹,現在就沒事的溜到大世界門口去聽聽裡面的鶯歌燕舞。
只有沈念天天還兢兢業業的守在醫館裡。
蘇筠在自己的花園別墅里做實驗。
什麼實驗啊,當然是試著看用藥石能不能把普通的草變為藥草。
結果當然是失敗告終了。
淘淘趴在花盆裡曬太陽。
「主人您就別費勁了,得了塊藥石還不知足,還想著種藥草」。
「您這麼全才,讓別人怎麼活」。
「說的也是」。
於是蘇筠就放棄了她的實驗。
蘇筠坐在白色的藤椅上,蓋著一本英文書,在曬太陽。
淘淘偏斜大腦袋:「主人,您的這醫館不是要用來賺名聲的,現在病患都沒有,您怎麼賺名聲啊?」
「賺名聲,嫁閻易」。
多好的計劃。
蘇筠在書下面的聲音有點懶懶的.
「病患會有的」。
「等著,今天就有了」。
想來閻夫人的咳疾該作了吧。
到了中午,上海的天氣漸漸熱了,空氣里有一股濕熱風。
蘇筠沒胃口吃飯,躺在房裡也覺得熱,開始有點懷念空調了。
她什麼時候能撿到塊寒冷石,自帶降溫的就好了。
淘淘在旁邊建議道:「自帶降溫的石頭算什麼,在我們修真界還有能噴寒冰和火焰的石頭呢」。
蘇筠把手裡正在捏著玩的金桔給扔過去:「不准炫耀」。
淘淘一跑開,就砸到了進門的小桃臉上。
小桃哎呦一聲。
然後也顧不得疼,喜道:「大小姐,你知道門上是誰來了嗎?」
小桃和這公寓裡的傭工都是管家在服務市場上找的,蘇筠跟她們也只是僱主和僱傭關係。
她們也只以為蘇筠是哪個富商的外室,又或者是哪個家族的私生女。
所以在知道大小姐竟然認識閻公館的人,激動的簡直是不要不要的。
蘇筠沒什麼力氣,「是閻家的人」。
小桃驚呼:「哎呀,大小姐不止醫術了得,還會算命啊」。
蘇筠點頭:「算命?倒是會一點」。
小桃又感慨道:「閻公館就是不一樣,連外出跑腿的人都長得這麼高大,看起來特別的……」。
「特別的,有一種讓人看著不敢小瞧的氣勢。」
給他母親請醫生,閻易在家的話,也不稀奇。
蘇筠心中一動,難道要見正主了。
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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