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快要過年了,趙哲偉家搬家也搬得比較急,第二天就來了一輛卡車把家裡的東西全都搬走了,一家人也都隨著一起離開了這個小縣城。
接下來的日子木蘭天天都跟著木媽一起去置辦年貨,現在家裡生活條件好了,木媽買起東西來也大方了很多,給全家人從裡到外都買了新衣服和新鞋子,而且也不到南山市場去買了,而是上百貨商店,木媽說了,這買衣服不能光貪圖便宜,還得看質量,質量不好的衣服才穿幾次就起毛球,既難看又不舒服,特別是穿在裡面的衣服,要買純棉的,對身體好。
這些話如果是以前木蘭跟她說,她一定會說:「有得給你穿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如今能有這樣的意識就好,搬到縣城裡來住這一步果然沒有走錯。
不過還有一些事情木媽還是堅持不肯像縣城裡的人一樣,以往每年過年,不管有錢沒錢,她都要想辦法做一些過年的食品,比如炸一些糍粑啊、做些油角、蛋散什麼的,走親戚的時候可以拿來送人,可如今縣城裡的人基本上都不會自己做這些的,商店裡都能買到,而且包裝精緻,看起來還高檔一些。
木蘭見木媽買了一堆油、糖、麵粉回來,就知道她打算要做這些過年的油炸食品了:「媽,這些不用做了吧,去買就行了。」
&怎麼行,自己做的是一份心意,而且買來的那些都不知道是用什麼油炸的,吃到嘴裡的東西,我可不放心。」好嘛,這都開始有食品安全的知識了,要知道放在以前,木媽可是連長了毛的食物,都要把毛洗掉之後,煮煮再吃的。
木蘭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其實一家人聚在一起,一邊說說笑笑,一邊做著這些手工油炸食品,也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現在生活輕鬆,大家心情也好,做起來就更開心了。
特別是在過年的前一天,在外邊打工的大姐也趕回來了,一家人都齊全了,更是其樂融融,家裡面的笑聲基本上就沒斷過。
大年三十這天,一家人早早就起了床,木爸和木媽忙著殺雞祭祖,木蘭幾姐妹就把前幾天買回來的春聯和門貼全都貼到門上去,紅彤彤的一片,很有過年的氣氛。
木蘭似乎聽到有人在門外喊木棉,然後木棉應了一聲走了出去,不過她沒太在意,她正在往一盆年桔上掛利是封,掛完以後還要去廚房幫忙煮點粉絲給大家當午飯,這一天家裡大家都很忙,午飯就隨便吃了,煮一大鍋粉絲,誰餓了就自己去吃上一碗,真正的重頭戲是今晚的年夜飯。
吃完午飯,木媽開始燒水,讓幾姐妹輪流去洗澡,這一天要從頭到尾都洗得乾乾淨淨的,全身都換上嶄新的衣裳,然後到了第二天年初一就不能再洗澡了,不然會把一年的好運氣都洗去。
這幾個姐妹,哪個洗了哪個沒洗,木媽都點著數呢,最後還剩木棉沒洗,木媽扯開了嗓子喊:「木棉,快來洗澡!」沒人應聲。
木媽又喊了幾聲,然後喊其他幾姐妹:「看看木棉跑哪兒去了,怎麼還不來洗澡。」
可是誰也沒有找著木棉。
木媽嘮叨起來:「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大年三十的跑哪兒玩去了?就等著洗她的衣服呢!」
木蘭想起來:「剛剛好像聽見有人來找她,可能是同學吧!」
二姐說:「會不會是去了前邊的小麗家?這倆孩子平時就挺要好的,要不我過去看看吧!」木梅去了小麗家一趟,很快一個人走了回來,「小麗說她今天沒出過門,也沒見過木棉。」
大家除了有點埋怨,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縣城就這麼大,她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回來的。
沒想到一直到年夜飯都擺上桌了,木棉也沒回來,一家人這才是真正地著急了,木媽讓一家人都出門去,沿著街一邊喊一邊找,看見有人在外邊的就過去問:「有沒有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這麼高,穿著一身粉紅色衣服的?」
被問的人都搖搖頭,這大年三十的,怎麼把孩子丟了?
木蘭想起後世那些頻見報端的幼女被侵害失蹤案件,心中又急又怕,非常後悔當時聽見有人叫木棉的時候為什麼不跟出去看看,又不敢把這些擔憂告訴木媽她們,免得惹得她們更擔心。
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忽然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木蘭拿出手機,是傅思行的號碼,強壓住心裡的慌張,接通了電話:「喂,你好。」
傅思行聽起來心情很不錯:「木蘭,回家這幾天怎麼樣?還好吧?外婆讓我記得過年的時候打個電話給你,我怕晚上信號堵塞,所以提前打了,先預祝你新年快樂!」
木蘭突然忍不住,哭了起來:「傅思行,我妹妹不見了!」
傅思行的聲音猛地變得嚴肅起來:「你先別哭,好好說,發生什麼事了?」
木蘭還是止不住抽噎著:「今天快到中午的時候,好像有人來找我妹妹,她就出去了,然後一直都沒有回來,我們怎麼找怎麼找也找不到。」
&別急,她會不會是去了什麼要好的朋友或者同學家?或者會不會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要離家出走?」
&上個學期才轉到縣城的小學,平時很少去同學家,今天早上還很開心地把晚上要穿的新衣服看了又看,不會不高興。傅思行,她會不會被人綁架了啊?」木蘭一向堅強,可是此刻,卻早已六神無主,把電話對面的那個人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算是綁架也肯定是有目的的,一定不會馬上傷害她,你們先不要著急,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對了,報了警沒有?」
&了派出所,可是人家說要失蹤二十四小時之後才可以報警。」
&蘭,聽著,不要害怕,先鎮定下來,這件事情我會幫你,你那邊有什麼事也要立刻打電話給我,明白嗎?」
木蘭不明白,可是傅思行已經掛斷了電話,雖然她不知道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可是她的心裡還是安定了許多,至少可以鎮定下來安慰爸媽:「小妹一定會沒事的,我們先回家去等等吧!」
好好的一桌年夜飯,沒有一個人動。
一家人擔驚受怕地守到後半夜,「嘩啦」一聲,半塊磚頭從窗戶外邊砸了進來,把窗玻璃砸碎了一扇。
木蘭撿起砸進來的那塊磚頭,上面綁著一張紙條,抖著手把紙條展開,上面用圓珠筆寫著歪歪扭扭的一行字:「你的女兒在我手上,想要她活命的話,就在明天晚上之前準備好五萬塊錢,報警撕票。」
木媽「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哪來天殺的壞蛋,真的綁架了我的木棉。」
木蘭反而鬆了口氣:「知道木棉的下落就好,要錢好過尋仇,五萬塊錢我有,明天就去銀行取出來。」在木蘭的腦補中,比起被變態老頭猥褻,或者是被賣到偏遠貧困山村,僅是被綁架勒索已經是算萬幸的了。
可惜她現在沒法和綁匪聯繫,告訴他她願意出這五萬塊錢贖人,只求對方能保全木棉不受到侵害。
第二天早上木蘭為了能讓綁匪放心,特別高調地跟木梅一起出門去銀行取錢,從銀行里出來的時候,還故意大聲跟木梅說:「二姐,這五萬塊錢我已經取出來了。」希望綁匪能夠聽見。
果然家裡很快就收到了第二張綁匪的紙條:「讓那個叫木蘭的自己一個人帶著錢,到人民公園北門進去,左手邊數到第三棵樹,把錢放到樹下,然後到右手邊第五棵樹的樹洞裡取紙條。如果多來一個人,就等著收屍吧!」
大姐木桂站了起來:「木蘭,這事讓我去。」
&行。」木蘭攔住她,「紙條上點名讓我去的,我不去的話恐怕他們會生氣,我們現在要的是木棉平平安安地回來,千萬別惹怒他們。」
&你一定要當心啊!」木桂擔心地說,「木棉現在怎麼樣還不知道,你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
木媽早已哭得暈了過去,木梅在一旁照看著他,木爸懊惱得直敲自己的頭,罵自己沒用,木蘭站了起來,拿著那個包著五萬塊錢的報紙包:「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小妹好好地帶回來。」
在家人面前說得堅定,其實木蘭的心裡一點底都沒有,現在就只是期望綁匪是真的求財,千萬不要做出喪心病狂撕票的事。
大年初一逛公園的人不多,人民公園北門更是一直都比較冷清的地方,這個時候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木蘭按照綁匪的要求,把裝著錢的報紙包放到了左手邊第三棵樹下,然後數到右手邊的第五棵樹,仔細地尋找著,終於在比她的頭頂高一些的地方看見一個樹洞,伸手進去一摸,果然有一張紙條。
木蘭拿到紙條回頭一看,左邊第三棵樹下的紙包已經不見了。
她的心怦怦直跳,展開了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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